我居然羡慕一个哑巴——豆豆麻麻
时间:2020-06-20 09:12:41

  这边顾父也回过神了,虽不知怀陵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但听到让软软和宴之去隔壁吃饭的话,所以,今天早饭也是怀月来做吗?看着鸡飞狗跳的院子,这早饭中午之前能吃上吗?顾父揉了揉有些饿的肚子,抬脚―――
  顾怀陵回身,微笑的看着顾父。
  “今天怀月第一次做饭,爹您不打算赏脸吗?”
  闻言,顾怀月也看着顾父,虽然是被强迫的,但既然肯定要做,还是希望爹娘都能吃到的,期待的望着顾父。
  被两个孩子一望,顾父默了默,收回了要迈出的脚。
  “当然要赏脸的。”
  顾怀陵点头,又看向叶宴之,“记得把书带上,早起温书效果是最好的,用过早饭后来寻我。”
  大清早看了这么一出“生动活泼”的大戏,一直维持傻乎乎表情的叶宴之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觉得剧情接不上的回头去看十四章的后半段,我通知好几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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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仅猪和鸡饿了,人也饿了,顾父悄悄摸了一把肚子,抬眼看了一眼已经鸦青水墨的天际,咳了一声道:“怀陵,做家事得慢慢学,先做饭吧,吃了饭再做其他的。”
  顾怀陵想了想,点头,顾父松了一口气,“我去割点猪草回来,你们做饭吧。”说罢就回房穿好了衣裳,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就出门了。
  顾怀月是真连烧火都不会,顾怀陵教了一次,见她磕磕盼盼把火给生起来了,起身,看向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刘氏,“娘你来教怀月做饭?”看着面无表情的大儿子,刘氏讪讪点头。
  顾怀陵:“我去外面洗漱了。”
  顾怀陵一走,顾怀月马上从灶台小凳上站了起来,包着泪跟刘氏诉苦,拉着袖子给她看,两个手臂都是被鸡啄的口子,“娘,你看,好痛啊。”
  刘氏一看就心疼的不得了,忙安慰她,“不痛阿,吃了饭娘就去给你找药擦擦,不会留疤的,你坐着歇歇,娘来。”
  顾怀月抽噎点头,坐在一边,刘氏一边做早饭一边不满念叨,“你大哥也真是的,这些事软软都做习惯了,让她接着做就是了,何必要让你来学?”
  若是往常,顾怀月早就附和了,说不定还会骂上几句,可昨天那句话写了太多次了,今早还当着众人的面念了那么多次,现在去骂顾软软,顾怀月有些难以起口,只不耐道:“你少说点吧,快做饭,我好饿了,吃完饭还得接着做事呢。”
  顾怀月一不满,刘氏就不敢说什么了,点头做饭不提。
  顾父背着满篓的猪草回来时,稀饭已经煮好了,顾家的早饭简单,就是白粥和自己泡的酸菜,顾父入座,看着桌子摆着的一盘萝卜酸菜,一边端碗一边问,“怎么没有拌着油辣子?”
  虽只是泡菜,但顾软软会拌些香料进去,又酸又辣,很是开胃。
  刘氏几年都不做饭了,连放多少盐醋都忘了,索性什么都没放。刘氏还没回话,顾父就已经喝了一口白粥,粥一入口就眉头一皱,都是粥,怎么和软软做的差别那么大?软软的粥喝起来,又软又糯,一口下去,胃都舒服了。
  这粥,喝着跟喝白水似的,米和水都是分开的,一点米汤味都没有。
  眉头拧得死紧,到底没说话,夹了一口泡菜,刚入口就一喷。
  “呸呸呸,怎么这么酸!”这酸得头皮发麻了都。
  平时早上吃的泡菜不怎么酸啊?顾怀月疑惑的看了一眼喝水的顾父,也夹了一块入口,然后同顾父一样眉头一皱马上就吐了出来,连着喝了几口白粥,扭头看呆住的刘氏,“娘,你连老坛新坛都分不出来吗?”
  川地的人家,泡菜坛子永远是最多的,也分新坛老坛,虽说两个坛子泡的东西几乎是一样的,但新坛里的只泡了几天,那个能直接下饭吃,老坛里的那就酸了,根本不能直接吃,只能炖汤或是炒菜。
  今早的酸菜,很显然就是从老坛里面掏出来的。
  这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顾父筷子一摔,指着刘氏,“你摸摸你那脸,你好意思吗?你出去满村的问问,谁家的当家婆娘连家里的泡菜坛子都分不清楚了?”
  已经在隔壁吃过早饭的叶宴之刚进院子就听到顾父这句怒吼,想了想,没进去,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等着。
  刘氏被顾父一指,眼眶马上就红了,“我,我好久都不进厨房了,那些东西都是软软放的,位置都改了,而且那会看东西也不清楚,天都没怎么亮。”
  听着刘氏这话,一直用筷子慢悠悠搅着粥一口没动的顾怀陵动作一顿,抬眼看着明显怒气更甚的顾父,“爹,软软十五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顾父愣神,不解的看着顾怀陵,顾怀陵微笑,“再过一两年,软软肯定嫁人了,到时候,家里的饭菜,满院的杂物,甚至您的衣裳鞋袜,又有谁来做呢?”
  顾怀陵垂眸,不看脸色有些发怔的顾父,轻声道:“所以我才让怀月学,总不能让您做吧?毕竟,娘这几年什么都不做,大概都生疏了。”
  软软不能说话,手脚又麻利,等爹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家里早就整整齐齐了,饭菜也都热腾腾了,娘沉默,怀月不语,爹和软软又不亲近也不会特意去问,他又是个粗人,所以就造成了一种假象。
  一种在爹眼里,娘还算勤快的假象。
  “什么都不做?”
  顾父:“饭菜是软软做的我知道,我的衣裳鞋袜是她做的,我也清楚。”看向刘氏,“除了这两样,平时在家里,你什么都不做?”
  顾父虽然性格有些不好,但不是累死婆娘的汉子,只要不是荒年灾年,有口吃的就不会磋磨刘氏,除了春耕秋收的农忙,平时刘氏也是不下地的。
  本是太过诧异直接问出了口,谁知刘氏脸色一白,身子都跟着抖了起来,多年夫妻,顾父还能不知道她这是心虚的表现?
  桌子一拍,直接站了起来。
  “说,你平时在家里都干了什么?!”
  自己平时早出晚归,但回家的时候看着家里一切整整齐齐的,还道刘氏虽然脑子不太清楚,至少是管家的好手,偶尔歇息的时候,刘氏伺候自己也是忙前忙后的,还算妥帖,结果这一切都是软软做的?
  刘氏被顾父一吼,直接就哭了出来,抽噎着不吭声,顾父问了几次,刘氏都只是哭,就是不说话,顾父深呼吸了几次,扭头看向呆愣住的顾怀月,“你说,你娘平时都做了什么?”
  “说!”
  顾怀月:“娘,娘―――”
  “怀月!”
  刘氏冲着顾怀月喊,顾怀月看着顾父和刘氏,一脸纠结,显然是知道什么,但是不敢说。刘氏这一喊,顾父从大清早就积攒起来的火气彻底爆发了,猛地一脚朝刘氏踹了过去,刘氏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不看凄惨大哭的刘氏,只看顾怀月。
  咬牙,“说不说?”
  顾怀月被双眼通红的顾父给吓坏了,白着一张脸,什么都不敢隐瞒了。
  “爹你不在家的时候,娘就去外婆家帮三舅舅下地了!”
  两个村隔的也不远,就一条河,来回一趟都不用半个时辰,顾父什么时候回家刘氏当然是清楚的,每次都算着时间提前回来的。
  顾父慢慢扭头看向刘氏,慢慢的竟平静下来了,问她,“我不想你太累,不让你下地,你居然回去帮你的兄弟做事?”
  看着顾父平静的模样,刘氏抖的更厉害了,夫妻多年,如何不知他现在的模样才是动了真火?跪着爬了过去,一把抱住顾父的腿,哀道:“我也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我弟弟自小身子弱,弟妹也不是个能干的,爹娘都老了,我不去帮忙,难道要老爹老娘去做吗?”
  “我爹娘的身子骨不好,你也知道的。”
  “身为女儿,我难道看着不管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刘氏还在向着刘家那边说话,顾父咬牙,“你刘家还有三个兄弟,他们不管,让你一个出嫁女去管吗?”
  “你管好了你爹娘,管好了你兄弟,刘家什么事都找你干,这么多年,你得到过一句好话吗?他们就把你当牲口使!”
  “就因为你管刘家事,软软变成了哑巴,你一点都不知道悔改的吗!”
  说完脚一用力,刘氏再次摔倒在地,顾父说的这些话她也明白,只是她是刘家的女儿,帮家里做事,是应该的呀,现在软软不也帮着家里做事吗?
  只是捂着脸哭。
  见她这样,顾父也不想再继续说什么了,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住了怒气,指着刘氏道:“从今天开始,家里的一切,地里的活,都由你来做,怀月不做,软软更不做!”
  “要是被我发现你哪件做的不好,你就滚回刘家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说完大步出了堂屋回了东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顾怀陵也跟着起身,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叶宴之,对他点了点头,弯身把趴在地上哭的刘氏拉了起来,“地上凉,娘快起来吧。”刘氏红着眼看着顾怀陵,“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顾怀陵弯身将刘氏裙摆的尘土拍掉,拍完后起身,平静的看着刘氏,“娘做错了事,做儿子的自然不能妄言什么。”
  刘氏:“所以你就故意告诉你爹?!”
  顾怀陵没有否认这句话。
  刘氏哭的更厉害了,伸手去打顾怀陵,“我是你娘,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错了什么?我帮娘家一点忙都不行了是吗?”
  “我嫁到了顾家我也是刘家人!”
  顾怀陵任由刘氏捶打,等她打累了,歇了手,才抬眼定定的看着她,问她,“娘,您摸着良心自己问一句,真的没做错吗?”
  看着顾怀陵冷淡平静的双眸,刘氏呼吸一滞,说不出来话了。本就没有期待她能有改变,顾怀陵直接看向一直呆住的顾怀月,“吃完就碗筷洗了,歇息片刻,我们去山上捡柴火。”
  顾怀月:爹不是说这些事都由娘来做了吗?
  看着顾怀陵冷淡的眼,顾怀月吞了吞口水,没敢说话,乖巧点头。
  顾怀陵点头,抬脚出去,和叶宴之一起回了自己屋子,关上门后才歉意的看着叶宴之,“抱歉,请你来做客却让你看了场笑话。”
  叶宴之摇头,“没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
  虽然听不太懂川话,但刚才顾父的嗓门太大,叶宴之连蒙带猜竟也听懂了七八分,顾妹妹居然是因为顾婶婶去帮娘家做事才变成的哑巴?
  所以顾妹妹不是天生的哑巴?一直在震惊这件事情。
  先前很好奇,但这到底是别人的私事,而且这也算是一种伤疤,没好意思去问,结果居然是顾婶婶让顾妹妹变成哑巴的?
  顾怀陵也不愿多说这件事,翻开书,随意问,“今早你温书温到哪了?”叶宴之回神,一时愣住,没有回话,见他这样,顾怀陵皱眉,“没有温书?”
  叶宴之不好意思道:“我去看顾妹妹做饭了,顾妹妹做的炸糍粑超好吃!”
  本来去了隔壁是想看书来着,可是姜婶婶一直拉着自己问话,问家里,问父母,什么都问,虽然姜婶婶笑的很温和,但是脑海里想的是她昨天揪着顾二叔的耳朵往家走的彪悍模样,所以问什么就答什么。
  除了叶家具体情况没说,其他什么都说了。
  后来实在扛不住了,觉得姜婶婶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头待宰的猪,就躲厨房找顾妹妹去了。
  顾怀陵:“…………”
  特么特意让你温书就是让你别去缠着我妹妹,居然还去了?
  默默深呼吸了几次,不能说,不能说,说了这厮开窍了怎么办?闭眼默念了好几次,睁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宴之,冷冷道:“《中庸》第七序,背吧。”
  叶宴之:“…………”
  昨晚自己看的是《中庸》没错,可只看了六序,翻到第七序的时候,只迷瞪着眼恍惚看了大半,头一瞌差点倒桌子上睡着了,还是顾大哥提醒自己去床上睡的,当时他的手就点在第七序的书目上。
  故意的?
  自己哪里得罪了顾大哥吗?叶宴之不解地看着顾怀陵。
  顾怀陵冷酷,“背!”
  叶宴之瞬间站直身子,一边努力回想,一边磕磕巴巴的背书。
  随着叶宴之断断续续的背书,顾怀陵越听神色越认真。
  昨晚两人在一个书桌上,自己清楚记得,第六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打瞌睡了,今早又没有温书,第七序他竟然还对了六分?
  叶宴之也不知道对没对,磕磕巴巴的背完了,身子站的笔直,老老实实等着训话。
  顾怀陵眯着眼看了他一会,“默第三序。”
  不说刚才背的对与错吗?叶宴之也不敢问,脑海里回想了一番,开始背书,这次倒是流畅许多,没有断续了,一路直接背了下去。
  居然对了八分,记忆力这么好的吗?顾怀陵心里震惊。
  昨天他看书自己就在一旁,虽然看书的速度不快,但也没到心里默背的程度,睡了一晚,早上也没温书,居然还能对八分?
  直直的看着叶宴之。
  叶宴之被顾怀陵看的心头一紧,苦着脸问,“全错啦?”
  顾怀陵:“…………”
  默默将准备问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在书桌上翻找,找出一本簿册递给叶宴之,叶宴之接过,翻开,是《中庸》的手抄前十序,除了书的内容外,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注释。
  顾怀陵:“今天你就看这本,晚上我会出题考你的。”
  出题?
  那就不是默背了,那是要吃透的意思吗?叶宴之一惊,快速翻动,整整一个簿册,全是密密麻麻的注释,这一天的时间怎么够?
  叶宴之苦着脸看向顾怀陵,顾怀陵直接摆手。
  “去隔壁看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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