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反派的挂件[穿书]——大茶娓娓
时间:2020-06-21 09:42:52

  他带着季烟回了魔域,顷刻来到了魔域的监牢里。
  他要让她亲眼看看,到底什么叫“宠物”,什么叫“不在意”。
  季烟紧张地呆在他的怀里,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甚至以为他也要把她关起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面前的场景变换地极快,很快就来到了她去过两次的监牢外,殷雪灼不做丝毫停留,又进入了从未去过的更深更黑暗的地方。
  越往深处走,越是可怕的炼狱。
  其实魔域囚禁着很多的人,季烟一直以为殷雪灼杀人手段极其干脆,除了像韶辛那样的情况,应不会有带回去慢慢折磨的。
  可她却发现,不是这样。
  有一层里,关押着好几个人。
  男女皆有,衣不蔽体,遍体鳞伤,甚至有的双眼被剜,脖子被锁链锁起来,像个牲畜一样躺在地上。
  其他人,皆有各种程度上的伤,几乎没有一个身体健全之人,而他们一看见殷雪灼,就疯狂地朝他爬了过来,身体爬过之处带出一道道可怕的血痕,像是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
  他们隔着铁笼子,朝殷雪灼伸出手,祈求他饶命。
  如此卑微,如此可怕。
  季烟一时看得呆住,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顺着背脊往上,让她汗毛倒竖,手脚发凉。
  视线却挪不开,眼神黏在了那人满是血污的脸上。
  “这些,这才‘宠物’。”
  殷雪灼从一边石墙上挂着的篮子里取出一块肉,悠然掷进了笼子里,看着那些人因为一块肉而互相撕咬,像是夺食的恶犬,毫无人性可言。
  他唇角讥讽地勾起,“你说,看着他们为了夺一块肉而自相残杀,是不是很有趣?作为‘宠物’,便是要表演尽兴,讨我欢心。”
  季烟一言不发,只死死地面前的血腥画面。
  分明都是好好的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能变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殷雪灼抬手,手指轻轻揉捏着她的后颈,靠在她脸颊边,语气很温和,“我待你很好,以后不要说那样的话。”
  “你应该看到,我没有这样对你,你和他们不一样。”
  “当然,我待你这样好,你若是背叛我。”他语气一顿,轻笑一声,“那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季烟抿起唇,忽然扭头,看向殷雪灼。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她浑身发凉,又忍不住质问:“你带我看这些,是在威胁我吗?”
  殷雪灼的眸色又冷了下来。
  他盯着她片刻,露出了一丝变态的笑容,“我为何这样对他们?”
  他笑容忽然变得癫狂起来,越笑越是失控,最后竟是收不住的仰天哈哈大笑,像是失控了一般,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他笑了许久,忽然抬手按住季烟的后脑,季烟甚至来不及挣扎,只觉得一股尖锐的疼痛感钻入大脑,意识便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是殷雪灼的意识海中,无数的画面闪烁在眼前,仿佛来自数百年前。
  她看到了一些画面。
  是从前跟在明枢真人身后的殷雪灼。
  那时的殷雪灼也只是个幼崽而已,只是常年被饲养,早已不是正常的灵魇,外表看似无害,一旦看见尸体,闻到了血的味道,便会被常年积累的魔气所控制,彻底癫狂失控,变成嗜杀的怪物。
  季烟的视角成了他的视角,亲眼经历了很多。
  ……是怎样无助地被人包围,是怎样看着所有人对他露出厌恶的神情,骂着他“怪物”,是怎样被明枢真人关铁笼里,被玄铁勒着脖子,连牲畜都不如。
  那些与明枢真人勾结的道貌岸然的君子,又是怎样站在笼子外面,以一副高傲的姿态,打量着被关在笼子里的“自己”。
  又是怎样拿着他沾满血的鳞片沾沾自喜,无视他痛苦的嘶鸣。
  在他们眼里,“灵魇”只是个被饲养的怪物,与猫狗牛羊没有区别,随时随地都可以宰了吃掉。
  他们不把他当人,也不会在意这只灵魇的想法。
  可他们丑恶的脸,都一直在那只灵魇面前晃动,他们每一个厌恶的神情,都深深地烙进了他的心里。
  他永远记得这些人。
  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他们的脸,他都记得。
  季烟蓦地回神,对上季殷雪灼的脸。
  他微笑着看着她,仔细地打脸着她的表情,十分兴奋道:“这些过去,是不是十分有趣?”
  季烟呆呆地望着他。
  所以他一直记得那些脸,记了数百年,永远不曾忘记,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发泄自己的仇恨。
  用同样的方式,将他们关起来,剥夺他们的身体的一部分,让他们尝着切肤之痛。
  也要像狗一样践踏,让这群骄傲的人,尝尝猪狗不如是什么滋味。
  她以他的视角看那些,与昔日在梦中,以旁观者的视角看他,又大为不同。
  那些人丑陋的脸,每一个都宛若尖刀,狠狠扎入他的心脏,剜的鲜血淋漓。
  季烟一时惊怔不能言语,眼底水光遽涌,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她真的没有想到,她只是负气地说了一句“他将她当做宠物”,他便如此较真,带她来看这些。
  不惜将他的伤口再次撕开,撕开得这么彻底。
  她口中的“宠物”,哪里又是和这些人相提并论的意思?
  她当然也知道他对她不算那么坏,只是不知不觉带了抱怨,只是觉得他每次这样独裁,实在是不尊重她,动不动就嚷着要“杀掉”她,一副控诉她做错了的样子。
  只是这样而已啊。
  他……他是傻么?!
  到底是真的不懂,季烟都要忘了,他从小到大,白活了几百年,没人教过他那么多与人相处的道理。
  季烟哪里还气得起来,她低着头,一时默默不吭声,殷雪灼本想看她精彩的表情,没想到她迟迟不回答。
  他不满地抬手,强硬地掰起她的下巴,又骤然眯起眼睛。
  她又哭了。
  哪里这么多要哭的?她这又是怎么了?
  殷雪灼古怪地看着她,季烟忽然抬手推开了他的胳膊,忽然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把小脸贴在他心口。
  这猝不及防的一抱,让殷雪灼一时没有动作,只是低头看着她的发顶。
  表情越来越古怪。
  “你干什么?”他冷冷地往后退了一步,眼角眉梢都是嫌弃,季烟却也跟着他前进一步,就是紧紧地抱着他,做回了她的挂件。
  他这嫌弃古怪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吵架呢,抱什么抱。
  氛围都毁了。
  季烟忍不住牵起唇角,“嗯,我不是宠物,你对我真的很好。”她也学着他之前的语气,认真地说:“灼灼,我也有个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他皱起眉,一低头,对上她仰起头露出的清澈黑眸。
  少女因为哭过,眼睛还有些红,现在又笑了起来,在他眼里,显得很莫名其妙。
  季烟:“我想告诉你,我也不会背叛你。”
  “永远都不会。”
  因为,她发现,她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上他了。
 
 
第51章 韶白10
  她的语气如此认真。
  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清澈的眸子里倒影着他的身影, 承诺得郑重其事, 仿佛是一场温柔的告白。
  殷雪灼撇过头, 古怪地嘀咕了一声:“你本来就不能背叛我。”
  她要是背叛他, 他一定……
  还没在腹诽完, 就听见胸口的小姑娘低低“嗯”了一声, 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侧脸在他胸口软软地蹭了蹭。
  像小猫一样在撒娇, 他双睫微垂, 终于不再计较, 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然后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殷雪灼和季烟回到宫殿之时,从霜和白白居然都在那里。
  白白像一只大秃狗,只是把身上烧得焦黑的地方洗干净了, 此刻除了有些丑, 倒也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了。只是它耷拉着头, 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它亲爹从霜皱眉看着它, 和它一直对视着, 父子之间相对无言。
  从霜真没见过第二个把自己毛烧秃的银驭麒兽。
  它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能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一般的凡火也不至于伤得了银驭麒兽一族, 毕竟是有上古麒麟的血脉, 银驭麒兽皮毛看似柔软, 实则刀枪难入, 修为不高的人, 根本就上不了银驭麒兽一根毫毛。
  结果,白白成了开天辟地第一个没毛的银驭麒兽。
  全族的脸都要被它丢光了!
  简直是没眼看,要不是在魔主的宫殿里,从霜忍不住又要当场“家暴”了,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白白匆忙把他叫来,是因为魔主不见了。
  这个“不见了”,白白解释得有些含糊,说是魔主与一个凡人吵了一架,然后就有点儿要打起来的意思,然后就一起不见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白白先是把被孤零零地丢在外头的韶辛叼回自己的窝里放着,然后过来找从霜,一口咬定是因为它担心魔主,才需要从霜帮忙联系魔主。
  从霜其实听得一头雾水。
  魔主跟凡人吵架?打起来?结果它还担心魔主?这都什么跟什么,要不是白白都秃了,量它也没胆子耍它爹玩,从霜还真就觉得白白是胆子肥了,没事耍它老子玩。
  从霜没有在殿中等太久,就看见魔主抱着那个凡人回来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很和谐,倒是他怀里的凡人本来看见白白有些兴奋,一看见从霜,立刻抓着魔主的衣裳,躲进了魔主的怀里,好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从霜:“……”
  虽然从霜令万魔敬畏,但是被当面怕成这样,莫名也有点儿不太高兴。
  从霜目光冷淡地从季烟身上扫过,对殷雪灼弯下腰,“魔主。”
  殷雪灼:“什么事?”
  他一边懒懒地回应,一边把怀里的季烟拽出来,走到了角落里专门为她安置的榻边,拿被子把她一裹,一边用眼神喝止住想要凑过来的白白,白白表情委屈,摇着烧秃的尾巴蹲在原地,没毛的样子,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
  从霜见无事,便专心说起另一件事:“属下这几日派人四处搜查,并未找到闯入之人,此人似乎已到化神期,修为高深,即使被魔主打伤,若有心躲藏,找寻起来也会颇为费劲。”
  殷雪灼冷淡道:“他跑不了多远,被濯月刀划开的伤,不可能自愈。”
  从霜点头,低声恭敬道:“属下会继续搜查,也会让下面的小魔们注意警戒,一旦有异变,立即禀报魔主。”
  殷雪灼没理他,季烟看着面前认真玩着她头发的男人,他好无聊啊,居然还拿她的头发打结,季烟怕长发又被他薅成了鸡窝头,微微歪头躲过他的摧残,他不满地眯起眼睛,还没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季烟又凑了过来。
  她微微往前探身,将手探到他身后,抓到他的长发,把一大把头发郑重地塞进他的手里,要他玩他自己的。
  殷雪灼丢开自己的头发,不愿意。
  他就要玩她的。
  季烟当然也不愿意了,她的头发本来就容易打结,还被他这样玩一下,下回洗澡的时候又要搭理好久。她把他的手推开,他的手又伸了过来,指甲无意间划到她的手背,刺痛感宛若和猫打架的时候被划伤一样,季烟捉住他的手指,像捉住一只猫爪子,和他谁也不服输地僵持着。
  她就这样和他幼稚地僵持着,直到季烟的余光瞥见一边的从霜疑惑地看了起来,这才拉拉殷雪灼的袖子,殷雪灼勉强敷衍了一句:“你退下吧,把你儿子拎出去。”
  这慵懒的语气,真的好像一个不理朝政的暴君啊。
  从霜低头应了一声,对白白使了个眼色,原地消失不见。
  他们一消失,殷雪灼就扯开季烟手腕的魔藤,直接捏成绳子把她缠了起来,然后坐在她身边,故意当着她的面玩她的头发。
  季烟:他这是耍赖!
  她瞪着他,看着殷雪灼故意开始给她的头发打死结,季烟勉强一个翻身,哀求道:“大佬,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的头发真的不好玩啊。”
  殷雪灼:“不好。”他故意这样说着,眼尾飞扬,唇畔藏着一丝隐晦的笑。
  这人就是故意欺负她的,为什么才吵完架,他就又开始欺负她?
  季烟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认输似地叹了一口气,“那这样吧,我教你一个玩法,你先给我松绑。”
  殷雪灼谅她也跑不掉,放走了魔藤,季烟坐直了,理了理头发,从里面分出一小摞出来,又抓出几根殷雪灼的头发。
  殷雪灼仔细看着,一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只见季烟把他们的头发合在了一起,认真地打了个小巧的结,这样就分不开了。
  “这叫‘结发’。”季烟仰头看着他,认真道:“‘结发’在凡间的意思呢,就是两个人呆在一起,谁也不会先离开谁,就像我们之间的联系一样,代表我们需要彼此。”
  她信口胡诌,一点儿也不脸红,只是认真地瞧着殷雪灼,殷雪灼似懂非懂,低头用手指捻着那绳结,想了想,又打了个结,说:“凡人没有十步以内的牵制,你我之前联系更深一些,一个结不够。”
  季烟忍不住抿唇笑,点头道:“嗯,不够。”
  他真的好傻哦。
  什么都不懂,也任由她随意欺骗。
  季烟的眼睛亮晶晶的,清澈无害得像是小鹿的眸子,此刻笑起来,一对眸子弯成了月牙儿,殷雪灼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说:“不像。”
  “嗯?”她不解。
  “你不像她。”殷雪灼说,无须说是谁,季烟也知道他口中之人是殷妙柔,她的笑容僵住,心底一沉,又听见他认真地说:“你不像任何人,你就是季烟,所以为什么,一开始季云清要让你做殷妙柔的替身,被献给我?”
  季烟想了想,扬起唇道:“因为季云清他蠢。”
  “他想让我代替殷妙柔去死,可是灼灼这么好,偏偏就是没杀我。”她笑嘻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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