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慈:“是有点惨,但我才不会同情她。”
“嗯?”男人捏她耳朵,“你没被吓着吗?被砍断了双手诶。”
楚含慈:“她对我起过杀心。”
“……什么?”男人一滞,脸色也白了一分。
楚含慈将她在院子里发现一把剪刀,然后第二天楚娴就来找她、并试图寻找回那把剪刀的事情同赵存风说了一遍。
“她是傻吗?她不知道你院里还有田园霸主?怎么这么冒失。”赵存风道。
楚含慈眉心微蹙,“我也想不明白,不过这样,我从扬州来长安路上遇见的那两次谋杀就都成立了。”
“我一直觉得是她,但回府后又看她不像,直到剪刀这事,疑点又落回她身上。”楚含慈目光冷冰冰的,“对于我被找回来这事,她原来没那么大度。”
那两次惊险不提还好,一提,赵存风心口像是扯了一下,当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他觉得心疼。
“那这个楚娴,”男人似在生气,“死有余辜。”
楚含慈看着手里的信,半晌:“可,又好像哪里不对。”
她道:“什么人会如此记恨楚娴,用这样的方式杀她。”
“还有……为什么要偷画?”
第27章 封王
两个月后, 成康帝将柳昭仪封为贤妃,三皇子封为朔王。
封地在朔山一带。
隆重的册封礼和庆典举行完毕,赵存风和贤妃须搬到封地去。
“也好, 朔山离襄陵墓挺近的,我们也该去那了。”赵存风咳嗽一声, 对楚含慈道。
这两月,他一直在忙着同大臣们落实修建排水沟的事, 都抽不开身和楚含慈去襄陵墓。
好在楚含慈和他都不急, 一拖就拖了这么久,不过等天再暖些, 也更是时候。
“你不是想当皇帝吗,不当了?”楚含慈抱着他的腰,鼻息都是他身上的兰花香气。
“不当了,当封王也挺好啊。”男人挑眉道。
之前他想当皇帝,是怕太子对他的小姑娘强取豪夺, 到如今几个月过去,对方都没什么动作, 似乎没对他的小姑娘产生感情, 那自然是离皇宫越远越好。
或许,是因为他的横插一道, 太子没法与她的小姑娘有相识到相知这个纠缠的过程,所以就无法产生感情。
只要不产生感情,他的担心就不会发生。
不过以防万一,还尽快离开皇宫的好。
“嗯。”楚含慈大方的样子, “随便你。”
对于她而言,赵存风当什么都没关系,只要有钱就行。
不,还有颜。
赵存风对她指指自己的面颊:“来,夫君要亲亲。”
“那你头低一点。”楚含慈似是咽了口沫,把持不住诱惑的样子。
赵存风将头低下,楚含慈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唇贴到他的面颊上。
男人顺势扣住她细软的腰,斜了一下脑袋,咬住她的唇。
“啊……”闯进来的小陈尘刚要尖叫,后面的小宫女红着脸忙跑过来捂住他的嘴,将他抱走。
这点小动静惊动了楚含慈,他退开赵存风的唇,“怎么了?”
男人懒懒的声音,“没什么。”
又含住她的唇。
-
可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他们都收拾好行礼,动身出发去朔山的那日,出事了。
“爹,娘亲,我不要和你们坐一辆马车,我要去和祖母坐,我要听祖母讲十二生肖的故事!”小陈尘刚被赵存风抱上马车,就嫌弃一般挣脱他的手,跳了下去,朝贤妃的车架跑。
“这孩子。”赵存风失笑。
“小陈尘快满六岁了吧?”楚含慈道。
“应该吧,他一直说他五岁,不知道他哪天的生。”赵存风道。
楚含慈扣着赵存风袖子镶嵌的蓝宝石,“我也不知道我哪天的生辰。”
赵存风微愣,捏她下巴,“你不知道?”
“嗯。”楚含慈道:“楚逊没跟我说过。”
“养父母也没说过吗。”男人问。
“不想提他们。”楚含慈面色一冷。
赵存风意识到自己嘴欠了,他将楚含慈搂进怀里,“是我不好,问他们做什么。”
“那我们去一趟庆宁侯府,问问楚逊。”赵存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不许去。”楚含慈冷声。
“……”
“为何?”
“我就随便说说,你这么认真干嘛。”楚含慈无语他,“生辰也没那么重要。”
“怎么不重要?”赵存风捏她的脸。
“反正我不想去庆宁侯府。”楚含慈道。
当初她愿意待在庆宁侯府,不过是因为那里有美味佳肴,有漂亮衣裳,现在这些赵存风都能给她,她还去那地方做什么。
“好,咱们不去。”赵存风只能妥协,“那我派人去钦天监问问,钦天监那记录过我俩的生辰八字。”
“不用了,你怎么绕不开这事了。”楚含慈不明白赵存风对这件事情这么在乎做什么,她也就随口一提,她生辰是哪一天又不重要。
“问一下又不费事。”赵存风笑,亲了一下她的小嘴。
楚含慈懒得再管他。
赵存风便派夏朗跑回宫一趟,等从钦天监那里得到楚含慈的生辰,再快马回来追上他们。
夏朗便去了。
马车在街道上轱辘转动,缓慢行驶,有百姓认出是朔王的车架,竟有人上前送瓜果蔬菜。
赵存风盛情难却,让护卫一一接下,并表示感谢。
楚含慈没去管外面的百姓有多热情,抱着赵存风的小腿肚,脑袋搁在他膝盖上睡了过去。
睡得还挺沉,不知是不是在梦里画画。
又似在梦里同那个老头说话。
“知道了,过几天就去了。”女孩喃喃应付着。
闻言,赵存风失笑。
上月,女孩都将梦里的事同他说了。
她说她每晚都会梦见一个白头发老头,是前朝三朝宰相,前朝第一画师,第一书法家,和第一建筑师褚棠佑。
是他教会她写字,教会她作诗,教会她作画。
他听罢,觉得惊讶,这么一个大人物给她托梦,若是落在别人身上,那是何等的荣欣和幸运,可她怎么还很嫌弃的样子。
女孩怎么回答他的?女孩说:“可是他太严厉了。”
现在一想到女孩趴在他身上,有些幽怨地说出这句,就还是有些想笑,也……有些心疼。
每天被一个老头逼着一遍又一遍的画画,是挺……悲惨的。
所以赵存风现在欣赏着小姑娘的睡颜,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叫醒。
见她眉头更蹙了一分,赵存风坚定了将她叫醒的想法,便亲到她脸颊上,咬住,再松开,“宝贝?”
他拍拍她的小脸。
女孩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似想骂他,一声爆吼却打断了她。
“殿下——!”
这声吼,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
赵存风掀开车帘,看见夏朗像是跑得急了,满脸通红,眼睛都充了血丝,车夫因为他的突然吼声,勒停马儿。
“怎么了?”赵存风蹙眉。
夏朗喘了口气,道:“殿下,不好了!我返回皇宫的时候,迎面撞见一队禁军,这些禁军里面有个我认识的发小,他认出我,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就抓住我跟我说,让我回来告诉王妃,让王妃快逃,宫里发生了大事。”
“嗯?”女孩没听清两个人在说什么,脑袋凑过来。
她刚钻出马车,赵存风一把抱住她,从马车箱子里翻出一块淡色的布,罩住她的全身,将她抱到夏朗的马上。
本来趴在车驭上懒洋洋嗮着太阳的田园霸主似感觉到主人的情绪,毛炸了一下,站起来。
虽然夏朗没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赵存风用脚跟想都知道最可能与太子有关,他握了一下女孩的手,对她道:“跑远些,我会去找你。”
怕女孩不愿意配合,他哄求一般,把女孩的小脑袋按下来重重吻了一口她的唇,道:“听我的话一次好不好?”
从来都是他顺着她,他从不逼迫她做什么,赵存风怕楚含慈不依他的意。
但出乎意料的是,女孩看了看他,也不问为什么,“哦”了一声,道:“那你一定要来找我。”
赵存风心口滞了一下,点头:“嗯。”
他朝马屁股重重拍了一掌,马儿朝前跑。
田园霸主风一般追在马儿后面。
“娘亲——”小陈尘从前面一个马车钻出来,很疑惑,“爹爹,娘亲跑了!”
赵存风看他,唇角弯了下,“没,你娘去给你买烧饼去了。”
第28章 诡诈
禁卫军追上来的时候, 并未找着楚含慈,但并不影响他们将赵存风包围了起来。
禁卫军统领韩凯问:“朔王殿下,敢问朔王妃在哪?”
小陈尘说:“母妃去给我买烧饼去了!”
赵存风点头, “对。”
韩凯:“……”
韩凯道:“那属下便在这里等她。”
“你一个禁军统领,等本王的女人做什么?”赵存风似不高兴的样子。
“……”韩凯抽了一下嘴角, 道:“殿下,您有所不知……”
“太子中毒昏迷, 太子妃怀疑是朔王妃所为, 禀明陛下,是陛下派属下来抓人的。”韩凯犹豫着, 把话说完。
“……”
“中毒昏迷?”
默了几秒,男人似觉得荒唐,冷声:“太子中毒,能干朔王妃什么事?”
“太子妃说是朔王妃就是朔王妃?有证据么,没证据, 就没资格抓人。”
韩凯道:“殿下息怒,是陛下的意思, 属下必须得将朔王妃带回去。”
他停顿几秒, 道:“也请……朔王殿下同属下回宫一趟。”
“怎么,连本王都要抓?!”赵存风气急的样子。
“殿下息怒, 是陛下的意思。”韩凯重复那句话。
“敢污蔑本王的女人?本王打死你!”赵存风朝韩凯扑过去。
“……”
“嗷!”
“殿下,您、您别样子!”
对方虽然也有嫌疑,可毕竟是个王爷,韩凯不敢还手, 只能抱住头任他打。
“…………”
“…………”
不仅连韩凯身后那群禁卫军都呆了,包括夏朗和赵存风其他护卫,都呆若母鸡,眼睛瞪得大大地看他们跟泼妇一样的自家主子。
夏朗:主子,您、您冷静点。
那次高烧过后,赵存风就变得很冷静,遇见什么事都不慌不忙的,可从来不会这么暴躁,就算是以前,也不会这样啊,看来是关心则乱,他是太紧张他们王妃了。
韩凯的几个衷心部下终于看不下去,跑上来拉人,“殿下,请您冷静一点,是陛下的意思,不关韩统领的事!”
赵存风将他们推开,吼道:“怎么,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本王?!”
“……”
几个小部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周围涌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他们看着暴怒的朔王,心道:病病殃殃的朔王原来这么凶的。
真是……一怒为红颜啊。
朔王一定很爱朔王妃。
韩凯自己受委屈能忍下来,但似受不了自己的部下被赵存风辱骂,从地上爬起来,擦擦唇角的血,板下脸道:“朔王殿下,臣再重复一遍,是、陛下、的、命令,如果殿下再不配合,就是违抗圣意。”
赵存风绝美的脸满是戾气,挑眉,“怎么,威胁本王?”
韩凯唇角绷直:“臣不敢。”
男人似缓了点脾气,抖抖袖袍:“不过,本王方才是有些冲动。”
“本王那么冲动,只是在生气。”
他慢悠悠走到韩凯面前,托着腔:“知道本王为什么生气吗?”
虽然眼前的男子唇色微白,身体病弱,可身上的凌威逼人,气息冷戾,韩凯颧骨咬紧,不发一言。
赵存风淡着声,“因为你们没有证据。”
他咬着字重复:“本王,要证据。”
“……”
韩凯蹙了蹙眉,似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睛微睁大了一瞬,转头对后面一个部下问:“朔王妃还没买完烧饼回来吗?”
“……”
几个部下也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摇头,“没有!”
韩凯转回头,额角凸出青筋,虚了眸:“朔王殿下,原来你在拖延时间。”
他早该想到,朔王的小殿下想吃烧饼,这么多仆人不用,怎会劳烦身份尊贵的朔王妃去买。
他话毕,旋即对周围的禁卫军命令:“来人——”
“尿尿!我要尿尿!”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小男孩突然冲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喊:“叔叔,抱我去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