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官舔了舔唇,终是不敢多话,便改成了拍马屁道:“陛下圣明啊!”
立马有接二连三的大臣额头叩拜,朗声喊道:“陛下圣明!”
楚逊起身,上前问道:“陛下,请问左相和江氏如何处置?”
赵存风道:“今天是朕登基的大喜日子,朕高兴,明日再宣对他们的惩处。”
“是,陛下。”楚逊退回去。
“皇后累了吧?走,我们回去。”赵存风牵过楚含慈的手,从龙椅上起身。
小陈尘也蹦起来。
等一家三口消失在殿内,那几个膝盖不弯却同样被加官进爵了的大臣还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其实你可以杀了他们。”走出殿,楚含慈对赵存风道。
“你可真狠得下心。”赵存风失笑,捏了下她的掌心。
“可做皇帝不就应该狠心么,你不狠心,官员不会服你,我知道你在用软招,可那些大臣不吃硬的,也不一定就会吃软的,你再对他们宽容,他们也不会理解你勾结异族这个行为。”楚含慈说。
“说得一套一套的,梦里那个老头教你的?”赵存风忍不住亲她一口。
“……”
“这是在外面。”楚含慈无语。
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宫女和太监,左边是沁星和温月,右边是夏朗和王公公。
赵存风却故意似的,扣住她脑袋,又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挑挑眉梢,“你是朕的皇后,朕亲你怎么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那你亲回来?”
赵存风对她指指自己的面颊。
“……”
男人那张盛世容颜,楚含慈每天都看不腻的,此时又被他这么诱惑,竟然差点动了心,但她再没有被礼教约束过,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知羞耻,她踩了赵存风一脚,快步往前走。
“诶媳妇儿,等等我啊。”赵存风追在她后面。
帝后一下子没了影,把头埋得低低的宫女太监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陛、陛下跑了?”很后排一个满脸通红的小太监这才敢抬起头。
“追皇后娘娘去了,我们快跟上啊!”旁边的小太监扯扯他。
夏朗却拦住他们,“不用,我们且慢些。”
对于赵存风的性子,没有人比夏朗更了解,他拦住宫女太监们,真心是为了让他们不用饱受帝后腻歪的摧残。
“……”
回到临云宫,楚含慈慢下脚步,等赵存风追来后,她转过身,一把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咬住他好看诱人的唇。
“嘶,媳妇你轻点儿。”赵存风握住她的腰,把她提起来,提到旁边的高案上。
“好像太高了。”赵存风又把她抱下来,将她抵到梁柱上。
“媳妇,我今天穿的里衣好不好看?”男人问。
女孩声音微哑:“好看。”
-
翌日,赵存风起得早早的去上朝的时候,楚含慈还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她跟梦里老头说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赵存风又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宣完了对左相和江氏的惩罚,他一连颁布了好几道政令——
一、长安城取消宵禁,加派城防。
二、鼓励经商,可临街开铺。
三、女子也可参加科举和武举,并为官为将,且从今往后,科举卷子必须糊名和誊写。
四、每两年举行一次运动盛会,运动项目包括蹴鞠、马球、摔跤、投壶、射击等。
每一条,都像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引起轩然大波。
可这四条比起最后一条,小巫见大巫。
五、废黜后宫制,施行一帝一后制。
这句话出,像道惊雷,把大臣们都劈得外焦里嫩。
“这……这……陛下您三思啊,您的后宫,怎么能只有皇后一个女人呢?”新左相上前道。
可能因为这最后一道太过惊人和不可理喻,大臣们都觉得前面那四条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赵存风勾唇,笑道:“朕的心都被皇后偷了去,已经容不下别的女人了,你们不必为朕忧虑这件事儿。”
“…………”
对于此事,有大臣把头磕得砰砰响,劝赵存风冷静,切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还有大臣看向不远处的柱子,大喊一声:“陛下,你若不收回成命,臣就撞死在这!”
赵存风眼神一冷,说道:“再不依朕,朕就废黜一夫多妻制,你们也同朕一样,只能一夫一妻!”
“…………”
顿时,没人敢再发一言了,沉默如鸭。
好一会儿,有人转移话题,把矛头指向前面四条:“陛下,臣不知为何您要鼓励经商?自古商人跟娼妓一般不入流,陛下此政.策,定会抬高商人的地位,如此这般,人人都去经商,那谁耕地?谁犁田?没人农作,粮食产量会大大下降的!”
赵存风:“言重了,朕是鼓励,又不是强制,你以为谁都有经商的本事?史大人,不如朕现在给你一家包子铺,你去铺上买一天包子,你看看你一天能不能卖出去十个包子?”
“……”
叫他一个尚书去买包子?
史大人气得胸腔发抖,可又无言以对。
另一个大臣上前说:“那陛下,您为何允许女人也能参加科举?女子怎能参加科举,这不是会乱了套吗?”
“女子为何不能科举?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脑子?”赵存风问。
“……”
大臣道:“若女子考中科举,到宫中为官,那谁在家中相夫教子?谁为男人生儿育女?”
赵存风道:“这并不矛盾,不是每个女人都想相夫教子,不是每个女人都只想生儿育女,也不是每个女人知道能考科举后,就会去考科举,就像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朕这般,深情转一,一辈子只要一个女人。”
“……”
这话说得大臣们竟无法反驳。
“可是陛下……”
“再可是,朕就搞一夫一妻制。”
“……”
殿内立马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慈妹又是打酱油的一天,作者差点怀疑自己写的是个男频文QWQ
第35章 盗墓
赵存风登基, 不是顺位继承,是自己斡旋权势斗争过后的胜者为王。
以是,先帝旧臣想压制他毫无办法, 他右有右丞相支持,左有军功赫赫的洛氏家族拥戴, 且刚登基就拉拢了一批敌对大臣,以及封赏了一堆有能力但以前权力不高的大臣。
此时, 那些大臣虽不明显地对这样离谱的新政表示赞同和支持, 但也并未表示反对。
又因为赵存风以“昏君”的姿态一意孤行,不日, 新政昭告天下。
百姓们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什么?夜禁取消了?竟然取消了?!那我不是可以把铺子开到晚上?!”
“不怕打劫你就开吧你,我看新帝就是在胡闹!我就说,这种勾结北苍的坏犊子根本当不好皇帝!要气死人了!”
“娘,女、女子也可以考科举?”
“是啊!还能做官呢!可惜啊, 娘老了。”
“能考就能考呗,这女人读书哪能比得过男人?这条规定迟早是一句空话罢了!”
“一帝一后?新帝他是疯了吗!!”
好几日, 这几条新出的政令都是老百姓们茶余饭后首要谈论的热点话题。
后面四条对于老百姓们的生活在短时间内看不出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但第一条,产生的影响肉眼可见。
影响的程度有川流和小溪的差距那么大。
“哗”地一声, 第一条新政像一簇烟火,点燃了长安城沉寂严肃了几百年的黑夜。
酉时三刻,长安街上还有不少酒楼和饭馆没打烊,迎接那些闲不住出门来遛弯找乐的客人们, 有了“夜”生活的长安城百姓,幸福指数成倍上升。
偶有盗匪趁夜打劫,但新增的城防如狼似虎,追击如风,吓得盗匪们回家瑟瑟找爹娘。
被流放到益州某个小村子里,不得不下地干活的江皇后用锄头锄着地,脑海里还忘不掉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
左相放下挑水的扁担,擦着汗走过来,“姐,我来吧,你去那边休息。”
“回来了。”江皇后口有些渴,把锄头递给他,跑过去喝水。
江无樾已经跑过去喝了两捧水,见江皇后过来了,将手里的荷叶递给她。
江皇后看着手里的荷叶,再看了眼桶里沾了微点泥巴的水,又怀念起以前她在宫里用过的白玉杯。
“唉。”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用荷叶舀了捧水,往嘴里倒。
江无樾喝完了水,继续跑过去修那个破了个洞的茅草屋。
手臂拥抱厚厚一捆稻草时,鼻边是稻草有点臭又有点香的味道,他呼出口气,踩上木梯子,往屋顶上小心爬去。
要说他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可太不满了,可是比起被砍头,比起被流放到边境苦寒之地充军,他又觉得,现在的生活虽然苦了点儿,但是这样朴实的田园生活又是新鲜的,可以接受的。
那病秧子登基的时候,他还以为他们江氏一族要完了,没曾想,病秧子是个心慈手软的男人,竟把他们流放到这样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来,他吃上这里香喷喷的竹筒饭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
半个月后,酷暑难挡,赵存风以避暑之名,前往朔山一个庄子避暑,皇后随同。
华贵的仪架甫一在庄子里落下,赵存风牵着楚含慈进了一间厢房里,半个时辰后再出来,龙袍和凤袍皆变成了轻巧的素民装扮。
“夫人,确定不再等上一等?不如我们在这庄子里休息几日,再去盗墓也不迟。”赵存风道。
楚含慈道:“不行,已经拖很久了。”
“好,听夫人的。”赵存风便不再说什么,笑眯眯地牵着楚含慈往后门走,夏朗已在后门给他们背上两匹快马。
田园霸主甩着尾巴跟在后面。
此行,只有赵存风和楚含慈知道他们要去哪,去的目的是什么。
去的路上,可能行得太快,赵存风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发白。
楚含慈勒停马儿,说道:“不如我们骑一匹马吧。”
“嗯?”赵存风勾起唇,他咳了声,“骑一匹马,可能会影响速度呢。”
男人道:“如果骑一匹,我可能会忍不住想亲你。”
“……”
楚含慈闭了闭眼,跳下马去。
她正了正头上的帷帽,将自己的马找了颗树系上,折回来,走到赵存风的马前,对他道:“你坐后面去一点。”
赵存风依言往后挪。
待他腾出位置,楚含慈爬上去,坐到赵存风身前,抢过他手上的马鞭,说道:“你抱住我。”
赵存风笑了下,依言照做,并且将生了点胡茬的下颚搁到楚含慈肩膀上,亲了口楚含慈的侧颈,“老婆真好。”
“你才老。”楚含慈不悦道。
赵存风笑了起来,捏捏楚含慈的耳朵,“不是同你说过吗,老婆跟娘子夫人媳妇儿,是一个意思。”
“不好听。”楚含慈道。
“可我觉得好听极了。”赵存风又吸住楚含慈的侧颈,待他松开时,那里种了颗粉红的小草莓。
他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
“……”
楚含慈懒得跟他计较了,怕耽误时间,她道:“你抱紧些。”
她怕等会儿马儿跑得太快,弱不禁风的臭男人会被颠下去。
赵存风嗯了声,将她抱紧。
-
这个所谓的避暑山庄,是早些时候赵存风有意叫人修建的,离襄陵墓非常近。
而襄陵墓周边的地形状况,他也早派人探查过,以想在这片地带修一个宫殿群为理由。
关于襄陵墓,世人只知道这墓葬了前朝倒数第二个皇帝兆熹宗,却不知道它具体在什么位置。
《帝王令》这本书中,男主发现这个墓,也是因为被一个盗墓贼认为干儿子,然后带着他一起四处找墓地盗时无意发现的。
那块布上的山河图便是地图。
同时,也是开启墓穴的钥匙。
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赵存风和楚含慈到达墓穴门口。
门口长满荒草野花。
赵存风取下扣在马侧的镰刀,开始除草。
楚含慈突然抓住他的手,“这墓竟然没被人动过,你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赵存风拍拍她的脑袋,“不会,书里的男主就是这么做的,咱们照着来就行。”
“那我来吧,你到一边休息。”楚含慈道。
“怎么,心疼我啊?”又被怜香惜玉,赵存风哭笑不得。
“万一你晕在这,我可没法把你托回去。”楚含慈抢过他手里的镰刀。
赵存风无奈得不行,也对自己的身子骨深刻了解,只能依了她的意。
不过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在旁边干站着,他便开始准备等会儿楚含慈破密道的工具。
工具很简单——
一只毛笔,一块墨和一块墨锭。
他往墨里掺了点儿水,开始研磨。
那些杂草野花看着多,但楚含慈手里镰刀一挥,再一挥,不多时就按照来之前赵存风教过她的法子,很快挖出一个小洞。
那洞中间有一块似玉的镶嵌物,巴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