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起我就想说，你身上的气息……这清冽的味道……圣杯的骑士……”
她回味了一下，微微瞪大了眸子，不确定道，“你是……珀西瓦尔卿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瞎奶一口2.6有他，他就是——！（喂其实很明显了）
谢谢夜棠小天使的营养液啾啾！
第154章 诸神的黄昏（六）
事实证明耳聋眼瞎的只有雷夫那货，至少阿尔托莉亚就轻易地认出了她名义上的……侄子辈。
“也不是很轻易，但这孩子和加拉哈德真的很像，就是悲剧了点，听说在结婚当晚就和新婚妻子永隔一方。”阿尔托莉亚说，“说实话我觉得加拉哈德也挺……可惜的，现在想来他揣着圣杯的时候才二十岁啊。”
凭着祖传的直感或者对于圣杯的天然亲近，阿尔托莉亚一针见血的识别出了来者的身份——那正是圆桌骑士珀西瓦尔卿的孩子，罗恩格林，传说中圣洁而专情的天鹅骑士。
然而这位金甲骑士仿佛感情缺失般对亚瑟王没有任何反应，在被压制的情况下也只是冷笑一声。
罗恩格林的反击迅速而激烈，剑光来来回回，迸裂的火星在空中交织出一片猩红的网。
“你……”阿尔托莉亚皱眉。
她似乎做出了某种判决，冷金色的眸子微眯，剑招一变，手腕翻转一剑狠狠地洞穿了罗恩格林的右肋。
天鹅骑士不退反进，用于格挡的金剑迎着骑士王一撩而上，那凶悍的杀气迫使阿尔托莉亚不得不暂且抽剑回挡。就在那一瞬间，罗恩格林抓住机会再次吹响了金色号角。
飙飞的鲜血中，尖锐的声波化为细细的水流震荡开来，使得人汗毛倒竖，背后港口顿时涌现出无数股粗壮的水柱，仿佛利箭般飞射而来。天鹅骑士如臂使指，‘哗啦啦’的洪流瞬间将自外航道到内陆全数淹没。
山洪暴发般的巨大冲击力将从者们全数冲散。
齐格飞眼疾手快以剑插地定住了自己，哗啦啦的浪涛拍打在他的腿铠上，他莫名感到了一阵冰寒刺骨。
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的海水。
淡淡的白雾中，齐格飞深吸一口气，用力一蹬地面，猛地冲向了那道金色的人影。罗恩格林受伤了，而且由于毒素的侵入皮肤正肉眼可见的呈现灰败的质感，他正打算撤退。
巴尔蒙克劈了过去，那道沐浴在海水中的金色人影却如倒影般一花。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白色从倒影里飞了出来，像是万花筒一样欢快的飞舞旋转，被巴尔蒙克粉碎的部分很快被重新填满，挤出。
它们挨挨挤挤地拍打着洁白的翅膀，昂扬着形状优美的脖颈，“咕——”
刚刚接到信号提枪上阵火速火速飞奔而来的库丘林被满世界的天鹅羽毛糊了一脸。
“喂！怎么回事？”
库丘林用力把飞到脸上的白毛抓下来，打了个喷嚏，只见一个鲜艳而坚硬的喙直直在眼前放大，冲着他的眼睛稳准狠地啄下。
“嘎嘎——嘎嘎——”
“呜哇？！”
伴随着天鹅那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的还有不明人士的惊呼，“快看呐！不该出现的候鸟大迁徙！”
场面顿时鸡飞狗跳。
“梅林！出来干活！”阿尔托莉亚用力一挥圣剑，水滴正顺着湿漉漉的流海往下淌，“其余人抓住他、不，夺取他的号角！”
库丘林觉得头都大了。无穷无尽的白天鹅是什么概念？一枪/杆子抡圆了打出去还会有数不尽的羽毛粘在身上，好像在放养的时候摔进了羊毛堆里……
好在梅林干活很及时，片刻后那令人烦躁的天鹅叫声和羽毛一并消失了，汹涌的洪流也停息了淹没港口的趋势，那数十丈高的屏障正缓慢地降低高度。
“嗤”一道剑光将码头处的石碑劈成两截。
“是幻术。”姗姗来迟的魔术师挥了挥仙女棒，眼含笑意的看着狼狈的几个人，“哦呀，跑了吗？”
罗宾汉抖了抖斗篷上的水，无奈地摇摇头，“天鹅是幻术，海水可不是啊。在我接近他的时候他把号角直接扔到海里了。”随之人就消失不见了，特别干脆利落。
“他的伤势跑不了多远。”阿尔托莉亚冷声道，“而且我差点就洞穿了他的灵核。”
骑士王有些烦闷地将目光转向市区的方向，视野中御主正踏着蓝色滑板冲过来。
“具体的待会儿再说，那道蓝色的光柱！”闻朔嘴上还叼着一个火腿面包，一边控制着方向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围巾往脖子上缠，后面隐约可见某些人恼怒的目光，“我们直接去那里！”
……
历经重重波折终于出海了，闻朔的内心极度不平静。
“虽然我作为大预言家不应该这么说，但我真的，这个预感……”闻朔捂着嘴拧眉思索，不行，不能立flag，但是这个感觉真的很像是装备部每次爆炸前一秒那神来的预警“来了！快跑！”
一个厚重的巴掌把闻朔的脑袋笼罩住了，还用力压了压，“master，无需担忧。只要一往无前就好了，只要一往无前就好了，交给我们吧！”
抬头，列奥尼达斯那壮硕坚硬的胸肌撞入眼帘，闻朔摸了摸鼻子，列奥尼达斯陛下的确是勇气和坚毅的代名词，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怕鬼啊？要是在你面前放个幽灵版艾蕾……
“没事儿！”闻朔礼尚往来地拍了拍炎头的胳膊，隔着衣服都拍得自己手一疼，“哈哈哈当然，我们可是迦勒底，当然不会被任何艰难困苦阻挡！我……”
“梅林你个神棍站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转过头，莫德雷德风风火火地消失在甲板拐角，扬起一阵花香。
这正是日常上演的莫德雷德暴揍梅林戏码，虽然她基本上也揍不着人。今天应该是因为码头上的事，闻朔旁观了一会儿，感叹道，“我也挺想揍他的，你说好歹是个千里眼，管他有没有摸鱼，这千里眼跟废物一样也没什么作用。”
“呵，本来就是千里眼里最废柴的一个。”
“咦你终于不自闭了？”闻朔稀奇地看向罗曼，还是那一如既往的白大褂。
扎着粉色马尾的男人心虚地移开目光，“咳，自闭是什么啊，我才没有……”
闻朔懒得戳他痛处，朝罗曼勾勾手，两人隔着蓝色投影嘀嘀咕咕起来，“这样，我有个极佳的计划，你得帮忙……”
炎头就看着罗曼医生眼睛一亮，随后眉头青筋一跳，眼角一抽，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接着用严以言喻的微妙目光直视着闻朔。
他抽着嘴角，“你是不是想这么报复他很久了。”
“怎么会很久呢？这是我一秒钟想出来的第一个计划啊。”闻朔摇摇手指，笑得纯洁又善良，“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本来有什么要说的吗？”
啧啧……罗曼敲了敲屏幕，“第一，我们一致认为罗恩格林没有死亡，他根本没有解放他的宝具，除了剑和号角，还有个传说中的指环未曾现身，你们需要警惕；第二，越靠近北极点电磁活动越强，越靠近蓝色光柱信息反馈就越混乱，你们的诺亚方舟号正在前往北冰洋，以每小时18节的速度靠近北极点，还有五十海里预计到达指定位置……这名字到底是谁起的？是不是不太吉利？”
“可能是船长吧。”闻朔耸耸肩，“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吗？”
“哦对，你们的周围全是闪烁的红点，但是没有一个标识着英灵从者的痕迹，真是不太正常啊，令人不安。顺便最大的活跃点靠近那道蓝色光柱，而光柱十分靠近传说中的‘落日岛’，也就是你们推测的奥丁的英灵殿所在之地……”
“没有敌人？这样吗，看来我也应该做点什么来消除这份不安了。”闻朔从怀里摸出那本羊皮卷，翻开羊，“噢噢看这清晰而流光溢彩的神秘图案，它在呼唤我的亲近！确实，我忍不住想写点什么……”
“等一下，你要写什么？”罗曼顿时警觉，“放下你的笔，不然我要叫莱昂纳多了。”
炎头看了看闻朔，又看了看罗曼，决定跟随心的指引——他在船舷边的椅子上坐下了，“master，别怂！”
闻朔顿时笑得爽朗，摩挲着本子，“我能写什么啊，这书不就是个控制台吗？我最多就写点指令集啊，别的谁知道是不是变成乱码了。”
她兴致勃勃地拍了拍玄青色的图案，写道：“wei，zaima？”
……
喀啦喀啦的声音不断传来，那是破冰船在被冻结的海面上艰难地前行，螺旋桨刺破冰层、抽出水发出的声响。
船长室里，爱德蒙唐泰斯船长正静静地盯着白茫茫的海平面，饶是本非凡人，此时也被那明晃晃的光线刺得有些双眼疲劳，因此片刻后他闭上双眼，默默地深吸口气，将海军的帽子盖到了头上。
“大副，我们的速度还能再快一点吗？”
“大概不能。”齐格飞回应道，“即使是被特斯拉先生临时改造过，又有魔术师的加持，这个速度已经是极限了。”少年顿了顿，“好在十分平稳。”
船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打算出去抽根烟，接着被门外的景象噎了一下。
黑贞正蹲在地上，在她面前是一个散架的金属傀儡，那是个仿造传说中哪吒三太子制造的三头六臂版傀儡机器人，这样的机器人在船上到处都是，它们全都是替代了船员的帮工。
此时龙之魔女正握着一截断臂发呆，察觉到头顶上的阴影顿时回神，抬头迎上了岩窟王戏谑的眼神。
“……干嘛啊！”黑贞涨红了脸，刷的站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它们的工作原理而已啊！”
不打自招的某人恼羞成怒地把断臂往爱德蒙的方向一扔，转身就走，“谁知道这玩意这么没用啊，走了走了，假冒伪劣，赝作，绝对是赝作！”
不等她跑去甲板冷静吹吹风，卫宫幽幽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这是你拆的第几个来着？”
黑贞凶恶地瞪向抱胸靠墙的男人。
白发男轻笑一声，毒舌道，“你想去甲板，再吐一次？然后软绵绵的窝回来？”
“闭嘴！不然老、我打死你！”
十分丢脸的是，黑贞晕海的这一点确实没有好转，即使是被冻结的海面。
“要斗殴出去。”爱德蒙叼上一根雪茄，船长的威严让他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他瞟了两人一眼，“无聊的话就去冰面上帮忙推船。”
黑贞正打算开口，一大块甜甜圈被红衣男扔到了她怀里：……
随后她心里蓦地一跳。
爱德蒙的脸色也当即冷了下来，“异常的敌方反应靠近了。”他大步流星地奔回船长室，“是什么？”
“一艘船！”齐格飞大声道，“同样是一艘破冰船！速度快得不像样！好像雾气里突然出现的无头骑士一样！”
“绝对有英灵在上面。”极速带来的风吹掉了白发复仇者的帽子，爱德蒙顾不得了，“我来掌舵，不能让它撞过来！”
诺亚方舟号身下的冰层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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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船头最高处的绿色弓兵眯起眼睛，尽管还十分渺小，他依然读出了对面的船身上的英文，“YA——MAL——”
风吹起橘色的发丝，罗宾汉像一片秋天的叶子飘落到船舷边缘。
“master，我们最好先下手为q……”扭头后无貌之王不由沉默了一下，“怎么了？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闻朔和列奥尼达斯的面色都很古怪，闻朔摇头，“没事没事。”她干咳一声收起羊皮卷，“当然是先下手为强的好，谁来给一发光炮？对了你刚刚说那船叫什么？”
“我来！”莫德雷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金毛假小子揪住梅林的袖子拖着他来到甲板，“你个老流氓总该有点用了吧！快说快说，对面什么布置都有谁什么职阶？”
“有什么职阶你不都一剑过去吗？”梅林苦笑，在莫德雷德的逼视下投降道，“好啦好啦，看气息对面船上应该就一个英灵吧？不过我猜，有活人？”
莫德雷德的拔剑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活人？”阿尔斯特的大英雄挑挑眉，“那不正好。看好了——喝呀！”
旋转突击的蓝色枪兵仿佛一颗流星般冲了出去，他轻巧地跳下破冰船，在冰面上踩下鼓点般的节奏，巨大的力道使得冰面迅速开裂，不过在冰冷的海水吞噬他之前他就已经一溜烟的踏着冰花往前冲了。
卧槽，莫德雷德惊叹，卧槽，这是怎样的行动力。
不愧是枪兵！
叛逆骑士觉得自己不能输了，当即一撑栏杆想跳下船，朝着远方那个小点跑去，“等等我！”跳到一半她突然拉住了船沿，“啊啊啊不对，有什么东西游过来了！”
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之下！不是从远处！而是深处！
两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隐约的青蓝色影子让叛逆骑士的瞳眸上一闪。
轰！
正印证了莫德雷德的话语，这片海洋毫无预兆的沸腾了起来，像是一口巨大的烧红的锅，无数的白雾忽然蒸腾，震荡鼓膜的狂躁浪涛猛然腾空，白色的碎裂冰层仿佛雪沫般被撕碎，抛到了天空。
诺亚方舟号被无形的力道撞得狠狠一颠簸。
“该死，稳住！”
在两船之间的极大广阔空间里，茫茫雾气迅速弥散，一双金黄色的巨大瞳孔从白雾蒸腾的海水里悄然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