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仙女已上线——雪茶
时间:2020-06-23 09:18:46

  耳边同时传来骆景行熟悉的声音:“嗯。”
  姜绵笑:“你还留在这里,是想跟爸爸碰面,打个招呼吗?”
  “今天不了,怕爸爸受不了。”骆景行吊儿郎当道,说到一半,没忍住打了个阿嚏。
  谁爸爸呢?
  本来还想调侃几句,姜绵见状忙道:“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骆景行闷闷回了声“唔”。
  等了几秒。
  姜绵问:“你怎么还不走?”
  骆景行抬眸,凝望着那透过窗户洒下的暖色柔光,以及站在窗前的模糊身影,长久没移开眼。
  他在漫天雪花下不紧不慢启唇:“祝我家小仙女生日快乐。”
  姜绵微愣,对于某个问题,好像突然在心中就有了答案。
  “嗯。”
  “还有,情人节快乐。”
  “你也是。”
  对方的嗓音清澈微沉,像是世间上最柔软的情话。
  “希望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每一个情人节,都能陪你一起过。”
  -
  骆景行前脚刚走,姜淮华后脚就回了家。
  手里还拎了一个6寸的小蛋糕。
  “突然想起今天是你的生日,”姜淮华抱歉道,“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不会怪爸爸吧?”
  “没有的。”姜绵心情很好,眼底的笑意浓重。
  她从姜淮华的手里把蛋糕接在手里,一边朝餐厅走,一边说:“你不是买了蛋糕吗,我很高兴。”
  姜淮华站在玄关处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走近:“今天我跟你何阿姨他们聊了很久。”
  姜绵心头微微一跳,正在拆包装的手顿住,回头:“爸爸,怎么了?”
  姜淮华看着她,没立即出声,似乎是颇为感概的模样。
  姜绵斟酌了几秒,乖乖认错:“本来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想请何阿姨他们好好吃顿饭的……我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追着骆景行跑出去的。”
  姜绵表面上还算平静,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如果姜先生问起她和骆景行的关系,她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是敷衍过去……
  还是老实交代?
  他有没有看出什么?
  想着想着,不禁心如擂鼓。
  却听姜淮华叹了口气:“这些年,都没好好的陪在你身边,每一次见你,就觉得我家闺女又高了,也变得更漂亮了。”
  心下一松,姜绵微微笑了笑,搂住姜淮华的手臂:“没关系的。”
  说着她在姜先生的肩膀处轻轻蹭了蹭:“你放心,我有很努力的在长大。”
  姜淮华轻轻揉姜绵的头顶,记起曾几何时姜绵小小的一只,还能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带着小姑娘四处转悠,每逢人经过,便夸他闺女长得娇俏可人,眉毛和鼻子像爸爸,眼睛和嘴巴像妈妈。
  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那年姜绵母亲在图书馆,先他一步抽走指尖下的那本书。
  再一眼,便像勾了他的心,再也没能移开眼。
  一切清晰的就像昨天才刚刚发生一样。
  -
  骆景行回到家时,家里黑漆漆一片,还没有人回来。
  他径直回了房间,拆开姜绵送他的礼物。
  姜绵嘱咐他回家再看,路上他也怕被风雪搅湿了,便忍到现在。
  屋内的灯光散发着暖意,照在包装纸下,纯白色封面的“To My Love”上。
  用烫金记号笔写的,是姜绵的字迹。
  骆景行稍稍怔了须臾,翻开第一页,便看见了自己曾在网络上疯传的那张剧照。
  满弓如月,鲜衣怒马。
  是他围场狩猎的那一集,而此刻那张剧照就这么被打印成照片,贴在纸上。
  电视剧已经播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如今认认真真看了自己这么久。
  下一页,便是一副水彩画。
  同样的红衣和束发,还有丹霞似火的那片天。
  把他画得很帅,比照片还帅。
  再往下翻,是他的证件照。
  应该是用手机拍下再打印出来,旁边还留着学校宣传栏的励志名言。
  周总理的那两句,不用看全他都能倒背如流。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愿相会中华腾飞世界时。”
  就很燃。
  发奋图强,充满志气。
  再翻。
  照旧是水彩画,还特意把那两句名言勾勒的相当清楚。
  之后的便陆续留空,只在最顶端用黑色钢笔写下的娟秀小字。
  想和喜欢的人做的100件小事。
  每一页只有一行字——
  教我写作业。
  想和他同撑一把伞。
  听他唱歌。
  他的签名很漂亮。
  委屈的时候会为我出头。
  冷的时候替我暖手。
  说要为我学做饭。
  很黏人。
  打游戏也很厉害。
  超级帅。
  ……
  好像跑题了。
  想一起成为更好的自己。
  想不到了,以后再说吧。
  我能在你的眼睛里看见星星。
  后来才发现,你的眼睛比星星还好看。
  -
  当晚零点,姜绵在微博发了三张照片。
  一张是点着爱心蜡烛的草莓蛋糕,一张是戴着手表的许愿自拍照。
  中间则是一张学校生活照,是龙娜校庆那天拍的,后来微信传给了她。
  那天早上她和骆景行刚刚来到教室,龙娜特别兴奋地拉她合影,她的同桌也一起有幸入了镜,似笑非笑看向镜头。
  而骆景行和她的身后则是打成一片的沈译和陈博宇,路繁在旁边哭笑不得劝架,侧眸注意到拍照的他们。
  角度刚刚好,每一个人都很上相。
  特别是那个人。
  少年英俊的不像话。
  @姜绵:少年人眼里的星星,藏着我的诗和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确认过眼神,是要过节的人!六一快乐~
  评论红包掉落~w
  -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项脊轩志》
 
 
第58章 我的小仙女
  微博发出去, 评论数成倍递增,姜绵却没有心思去理会。
  估计是白天里的精神过于充沛,此刻静下来, 浓重的困意席卷而来。
  迷迷糊糊间,就听微信来电提醒, 姜绵把脑袋埋在天鹅绒的棉被里,探了好几下才摸到手机。
  接通的那一瞬间, 她眯了眯眼, 立刻被那一声“喂”从渺茫的梦境拉入现实。
  梦里她和骆景行刚刚走进那家装潢浪漫的餐厅,侍者把玫瑰花递给她, 被她接在手里。
  再晃神,她已经挽上骆景行的手,推开眼前那扇门。
  印入眼帘的是正侃侃而谈的姜先生与何阿姨他们,已经早早等在里头了。
  姜绵整个人颤了一下,一颗心徒然蹦到了嗓子眼。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身边人松开她的手,若无其事走进门去。
  就很气。
  虽然她觉得自己也很紧张, 想把手抽回。
  但就是越想越气。
  而现实中, 电话的另一端,骆景行的那句“喂”尾音微微上扬, 沉而缓,见她没有立即做出回应,又关切补了句:“睡了?”
  “唔……”姜绵不情不愿翻了个身,手机举在耳边, “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想了想,姜绵继续问:“怎么了吗?”
  骆景行痞里痞气回她:“没怎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但姜绵还是没能对骆景行的直球完全免疫。
  她整个人怔了几秒,有些想笑,但梦里的那股气又还没消,有心挤兑道:“那没事的话,我挂了?”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骆景行戏谑问,“明明是你让我晚上打电话给你的。”
  姜绵嘴角不禁弯了弯,嘴里却不饶人:“哦,还好没相信你之前的鬼话。”
  什么想听她的声音……
  诨话连篇。
  骆景行忍俊不禁,以前也没觉得姜绵的起床气重,这会儿难得像吃了炮仗,语气听起来一点就炸。
  简直是过完生日就翻脸。
  但没关系,翻脸也可爱。
  电话里传来对面似有若无细微声响,像是轻轻翻动纸页。
  骆景行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那两行字上,漫不经心支着脑袋,却又看得很认真。
  “其实都不是。”骆景行慢条斯理说。
  姜绵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在无边的夜里压低了嗓子开口:“不是什么?”
  “看了你的礼物。”
  稍微顿了一下,骆景行说:“很喜欢。”
  姜绵的心微微一荡:“嗯。”
  当然得喜欢。
  她费了很多心思和时间准备的。
  骆景行轻声道:“很喜欢你。”
  姜绵下意识屏息,没吭声。
  骆景行笑:“越来越喜欢你,超级喜欢你。”
  -
  姜绵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只依稀记起两个人讲了一大堆毫无营养的垃圾话,骆景行还对天发誓,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不会故意去捉那只毛毛虫。
  无聊中透着几分幼稚,幼稚中透着几分痞气。
  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隔日睁眼,视线从洁白的天花板移到不远处的飘窗。晨光熹微,自窗帘缝隙处溢进来,在墙角落下影影绰绰的痕迹。
  天刚蒙蒙亮。
  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姜绵这才发觉昨晚与骆景行的语音通话居然没有挂断。
  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六小时二十三分钟。
  就很奇怪,姜绵瞬间清醒了不少。
  心口伴随着聊天界面,也跟着微微一荡,泛起波澜涟漪。
  这种感觉很微妙,暧昧且缱绻。
  隔着千里之外,我依然伴着你入眠。
  甚至有种能听见对方呼吸声的错觉,轻轻浅浅,一直缠绕在心尖之上。
  虽然明知道按照正常情况来讲,电话另一端的人理应是睡着了,肯定也不会回应自己……
  姜绵仍旧是鬼使神差唤了一声骆景行的名字,语气带着试探。
  不料下一秒,就听对面小小打了个哈欠。
  骆景行问:“醒了?”
  姜绵愣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骆景行的声音很轻:“你起床没有?”
  姜绵张了张嘴,嗓音还带着刚刚睡醒时略显呢喃的鼻音,懵懂回:“刚醒。”
  突然。
  嘶——
  对面不知道做了什么,倏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绵略提高音调,蹭地下从被窝里爬起来:“怎么了?”
  骆景行暴躁道:“树上掉了块冰渣子在我脖子上。”
  姜绵:“???”
  树上?
  事实证明人刚醒时,反应确实容易迟钝。
  姜绵有些没听懂,一脑袋问号。
  就听骆景行继续道:“我在你家小区里。”
  姜绵呆了半晌。
  骆景行抱怨:“别说,这天气还挺冷的。”
  姜绵的呼吸微滞,心软成一片。
  嘴上却嘟囔道:“活该你。”
  -
  姜先生还没起床。
  姜绵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楼道里还亮着灯,四周静悄悄的一片。
  反复确认没有把姜先生吵醒,姜绵才动作很轻把门关上,整颗心终于真正落了地。
  屋外冷飕飕的。
  伴着空气中流动的清冷空气,姜绵忍不住跺脚冲掌心呵了口气。
  好在昨夜的飘雪已经停了。
  路上堆起厚厚一层雪,脚踩在地上有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软软绵绵地陷下去,留下一长串脚印。
  按照骆景行说的方位,姜绵在小区篮球场附近的长椅旁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
  骆景行穿着深色的羽绒服,看起来软绵绵的,偏偏手长脚长的,一点儿也不显得臃肿。
  对方姿态随意的蹲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姜绵走近,或许是刚刚才停雪的缘故,骆景行的衣服上还残留着细小的冰晶,连浓密的黑发上也有剔透水珠。
  “不冷吗你?”
  冷不丁出声,姜绵弯下腰,捋了捋对方后脑勺微微翘起的一小缕头发。
  其实她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早到刚转学来时,骆景行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她有时候会从板书处移开眼,偷偷看一眼她这嚣张至极的同桌。
  又或者是借住在何阿姨家时,开门的那一刹那,正好也看见同时出现的房间门口的某个人,对方睡眼惺忪的望过来,眼底还残留着懒洋洋的气息,像只困顿的狮子。
  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很想伸手去揉一揉。
  可是不行。
  她也是要面子的。
  姜绵一时有些走神,而骆景行似乎是才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抬眸对上她的眼,拖腔带调道:“终于来了。”
  说着他拍拍手,手上的雪粒融了一片。
  骆景行抬抬下巴,示意一番,得意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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