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养齐王,养得好好。
“噗嗤!”
陶嬷嬷三人都笑了,见她拧着眉,一脸懵懂又不满地望过来,忙捂住嘴,拼命点头。
“对,您说得对。”
载向慕满意地收回了眼,继续写:可是,他却不以为然。
这就是让她不开心的地方了,她明明那么努力,每天给他暖被窝,沏晨茶,偶尔还会帮忙锤肩捏背,为什么他会不以为然?
陶嬷嬷嘴角收了笑,假作认真地思考了会,一本正经地提建议,“可能,您努力的时间比较短,效果还不够明显。”
载向慕眨眨眼,眉目茫然,是这样吗?
可是,可是:他明明比以前爱笑了呀!
在她的认知里,跟以前不同,就代表有效果,不是吗?
陶嬷嬷有一瞬的愣怔,她没想到,姑娘居然注意到的是这点。
不禁皱眉思索,想想王爷现在的样子,再想想之前那十几年的样子,好似,姑娘说得没错啊!
神情陡然恍惚失神,细细想来,王爷的笑并不是多了,只是,随意的慵懒的无所谓的笑少了,惬意的逗乐的笑多了,两厢加和,就显得王爷好似变温和了,变爱笑了。
深思骤然拉长,又缓慢缩短,陶嬷嬷缓缓转过眼,认真打量眼前的娇娥,她似乎也一下子变了好多。
变得高了,白了,胖了,枝丫伸展开了。
变得像是一位少女,而不单单是一句“姑娘”了。
最重要,直至今日,她恍然还能想起姑娘刚来时的模样,再对比此时的模样,性情......
良久,陶嬷嬷轻轻吁出一口笑。
其实,变化最多的,应当是姑娘才对。
这样挺好的,王爷挺好,姑娘也挺好。
陶嬷嬷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轻轻拭了拭眼角。
应微和应菲没注意到陶嬷嬷的失态,她们正叽叽喳喳地跟载向慕提意见。
“姑娘,依奴婢看,您可能做得还不够。”
“对呀,王爷平时见多识广,被人伺候惯了,您做的这些他都感觉不到什么特别。”
............
是这样吗?载向慕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在纸上写:那该怎么办?
应菲拄着下巴,凝神思考,“姑娘,您有没有什么只有您能做,旁人做不得的事?”
只有她能做,旁人做不得?
载向慕咬唇纠结,蓦然,眼前一亮,有一个呀!
当时他跟她数叨的,就有一样,她觉得只有她能做,旁人做不了的!
那就是——生娃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坐着或者站着时间长了还是有些头晕,私以为,自作主张地认为,我这可能是病毒性感冒,如果是简单的风寒,不至于烧退了,头还难受,可能病毒还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时刻想扯旗当大王,哼,我不会让它如意的!
另外,先更新一章,如果下午晚上还有精力就再更新一章,没有的话大家就明天看吧,么么么
第五十一章
想到就去做, 载向慕径自找到齐王, 当头就来一句:
朝尚霁,我想跟你生娃娃。
时齐王正在饮茶,根本没妨碍她会说出这种话,面色一僵, 咕嘟一声,那口茶当即被他喷了出来, 喷了对面的明清一身一脸。
明清一脸惊诧加麻木,王爷这是又怎么了?
载向慕歪歪头, 颇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副惊诧不已, 分外激动的样子。
齐王一点点扭头,先是上下打量她一遍, 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 嘴角倏地翘起, 抻过胳膊,一把将她搂怀里:“来, 跟爷说说, 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载向慕一脸认真:只有我能给你生娃娃!
齐王眯了眯眼, 却想茬了,难道有谁在她跟前嚼舌根子, 跟她说会有新人进来争宠?还是那位王姑娘的事,叫她知道了?
轻笑一声,捏了捏她脸蛋:“自然只有你能给本王生娃娃,生一只像你一样喜欢编辫子的女娃娃。”
载向慕顿住, 神游方外,歪头想了想,要是有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小娃娃,被她抱在怀里编辫子,缠头带,好像,好像挺好玩唉!
眼睛腾的亮起,刚刚急冲冲过来是为了跟他证明,她有好好养他,此时这般兴冲冲却是为了脑海里的画面。
她腻歪到他怀里,大眼睛眨啊眨:咱们开始生娃娃吧?明天能生出来吗?
齐王拄着唇角跟她商量:“一天太快了,不若一月如何?”
被喷了一身茶水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立在旁边,一直保持安静麻木状态的明清闻言不禁嘴角一抽,虽然不知道王爷何时得了个与人自言自语又偏偏能接下去,好似真的在跟人交流的毛病,总而言之,不提这些,王爷这次交流的内容,怎么那么……匪夷所思地耍流/氓呢。
载向慕直起身子,眉眼懵懂茫然:一天太快吗?可是,可是一个月会不会有点长?
她掰着手指头数,数完一只再数另一只,最后两把手数完还是觉得一月遥遥无期,脑袋垂下来,神情颇有些垂头丧气,她好想立即抱住小奶娃娃给她编辫子啊。
齐王双手环住她纤纤细腰,一本正经地跟她讨论:“不长,一个月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们要先让小娃娃跑你肚子里,然后准备小娃娃生产哺育的房间和奶妈,还有小娃娃的衣服佩饰什么,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
载向慕恍然点头:对哦,还要给她准备好多漂亮的小裙子!
腾地扭过身,眼底璀璨发光。
齐王颔首附和,神情认真:“你说得对,还需要准备什么?”
还需要,还需要……拧眉认真思考,嘟嘴皱鼻,做着比以前灵动很多的表情,这副从未有过的生动看在齐王眼里,叫他忍不住微翘嘴角。
蓦然,身子激动地跳了一下,她想到了,还需要准备:纸鸢!笔墨纸砚!嫁妆!
很好,将所有她能拥有的都给小娃娃考虑到了。
齐王歪着头,手指懒散地挟在脸颊一侧,嗓音悠然好似钟磬敲击,清雅低鸣,“小呆子,你来之前,究竟有没有了解生娃娃是怎么回事?”
载向慕偏头看他,神色惘然:不是说听你的,就可以生娃娃吗?
来之前,她特意追问过陶嬷嬷,陶嬷嬷看到她写在纸上的文字,莫名其妙老脸一红,啐了她一口,低声道:“姑娘怎么突然想到这一出?”
同时眼睛一斜,瞥向一旁呆若木鸡状的应微和应菲,她也怀疑,这次出去姑娘被谁在耳畔嚼舌根子了。
应微和应菲惊诧慌乱了好一会儿,齐齐转头看她,她们也不知道姑娘为什么突然想出这一茬啊。
当时她特别理所应当地回了句:我能做这个,其他人不能。
陶嬷嬷沉默了。
好在,经过她的一番缠腻,外加可怜巴巴地眨眼睛,陶嬷嬷深吸了口气,终于告知了她,她低下头,吭吭哧哧,老脸泛红道:“其实,姑娘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听王爷的就行。”
其实,姑娘进齐王府的时间不短了,王爷又已拒绝了皇上,可以说,姑娘就是板上钉钉的齐王妃,这事,早来晚来都是来,身为自小看顾王爷长大的奶嬷嬷,陶嬷嬷还身负代替夫人照看小主子,亲眼看到小主子娶妻生子的责任,因此,姑娘能早早和王爷圆房,从她的角度来看,反倒是一件好事。
轻轻吁了口气,陶嬷嬷拍拍载向慕的手,温和一笑:“姑娘,你放心,嬷嬷一定早日让你和王爷完婚。”
生娃娃的事要提上日程,大婚定然也要,且必须在怀崽崽之前就办好,不然若姑娘肚子大了,婚事还没办好,旁人恐怕要以异样的眼光看自家姑娘,虽然姑娘不一定能明白这些眼光,但她会心疼,她不希望姑娘身上沾染一点污渍。
载向慕完全没把大婚这回事放心上,听到陶嬷嬷说只需要听齐王即可,就欢喜雀跃地奔过来了。
闻言,齐王眉梢一挑:“这话,原也没错。”
载向慕立即拳住小手,攥住他衣袖一角,巴巴地瞅他:咱们开始生娃娃吧。
齐王好整以暇地低眉轻笑,眸底微光潋滟,“但是,生娃娃可是很痛的。”
啊?
载向慕呆住,脑子不灵光地转动两下,嗓音稚嫩而笨拙地重复:很痛,吗?
齐王突然伸手拧了她细皮嫩肉的小胳膊一下。
啊!载向慕痛叫出声,眉头紧紧锁住,撸起袖子,就看到白皙柔嫩的小细胳膊上浮起一小片红通通的手指印,眼角立即挤出两滴泪,噘起嘴,委屈巴巴又控诉不已地瞪他。
齐王随意给她揉了两下,“生娃娃,可是比这个还要痛很多,很多。”
眼角的泪花凝住了,载向慕一脸懵地低头瞅瞅自己被捏出一片红,现在还有些疼丝丝的胳膊,再一脸懵地抬头看已经悠闲地躺过身,继续捉起书卷孜孜以读的齐王,脑子里那句话“比这个还要痛很多,很多”不停地转啊转。
蓦的,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睁大眼睛恳切地问他:会,会痛死吗?
齐王手中翻书页的动作一顿,神思不知飘到那里,眼神猝然一凝,幽幽的冷光好似寒冬最凛冽的刀片,带着说不出的血气自眼底一片片刮凛而出,在飞出眼光时,又好似乍遇温流的坚冰,一块块,无知无觉回融了。
他垂下眼眸,睫毛低敛,敛住眼内诸多思绪,许久,唇边漫出一丝极淡又极冷的笑。
“痛极了,自然会死人。”
载向慕睁大眼,血色一点点从脸上褪下去,唇瓣微微战栗,好半晌,猛然回过神。
要是这么,这么痛,不然,不然还是改天再生好了。
她麻溜爬起身,丢下一句“我再合计合计“就跑了。
观那焦急狼狈的小身姿,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提起生娃娃这个话题了。
齐王幽幽地闭上眼,脑子一歪,倚到身后雕花护栏上,手指简单一曲,合上书,再随意扣到脸上,而后,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室内檀香悠扬丝渺,袅袅上飘,在空中婉约地转个弯,再打个旋,恍似宫灯上罗扇拂面素织裹鞋的娇羞仕女,撩起婉转眸光碎碎散散的星点那么一睐,下一刻,浑然消散于空中,徒留下无穷无尽的怅惘与回味。
寂静到极致,连呼吸都清晰可闻的室内氛围让明清情不自禁身体一颤,抬起头,试探地偷瞄长榻两眼,顿了顿,屏气凝神,小心翼翼靠近两步。
“王爷,那个……”
意识到王爷心情不好,他下意识上前来,想转移话题让王爷忘记刚才的不愉快,只是走到临前,他才发觉,好似没什么可禀告的,姑娘来之前,室内就是这样,王爷看书,他束着手站立一旁发呆无聊。
额……
齐王不知什么时候拿开书,支起脑袋无声看向他,那冷飕飕的眼神似乎在告诫他——有事禀告,无事挨揍!
冷汗不知不觉爬下来,明清脑袋飞速转动,一个又一个想法射箭似的盘旋而过,他毫不怀疑在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刻,倘若再犹豫一二或者说错什么话,王爷即时就能把他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蓦然,万千急促发射的箭海中,一支其貌不扬却洋溢着另类柔和光芒的箭矢扎眼而出,一下子被他敏捷的神经捉住,他大叫一声——
“那个,王爷!奴才突然想起来,先前陶嬷嬷找奴才有事,奴才当时正在忙就将这事丢之脑后了,如今正好去瞧瞧,嘿嘿,嘿嘿。”
齐王眯眼:“嬷嬷找你做什么?”
明清挠挠后脑勺,讪笑道:“听闻,要给姑娘做两件可手的玩意。”
见齐王盯着他,一脸平静却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明清只好继续解释:“嬷嬷说,眼看着寒冬就要肆虐到来,日后姑娘不能时刻出去游玩,整日闷在屋里于身心精神都不大好,遂让奴才做出两件可于屋内把玩的小玩意,供姑娘闲暇赏玩。”
自姑娘来到齐王府后,因整日有人陪,玩,耍,好不容易活泛了些,可不能因一时不察,再退化了回去。
齐王手中把玩腰间玉佩,三指微曲,弹抻转磨,眼帘半垂不垂,眸光流转,缓缓忖度,思考了好一会儿,方点点头:“去吧,爷的内库房随时可开。”
明清讶异,只是给姑娘做两件上手的小玩意,王爷居然愿意开自己的库房?
要知道,王爷库房里可都是价值千金或者于国于民有重利的极具威密之物,尤其被锁在库房之外,一年不一定见一次天日的内库房,便是皇上都不曾知道的存在,他也只是将将知道大概的位置,居然愿意为了姑娘,而开放……
明清挪着沉重的身体,心情赫赫地走了。
看来,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他还需重新忖量定夺。
作者有话要说: 头还是晕乎乎的,身体绵软无力,我这是躺久了吗?
感谢在2020-02-18 15:14:04~2020-02-19 15:33: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aren、卡拉小可、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二章
明清召唤王府的能工巧匠, 最终为载向慕做出几样可以在凛冽寒冬的室内把玩的小玩意——身体四肢可以扭动的半身木偶人, 提着根绳子溜溜转的溜溜球,绒成幼崽小鸡状的鸡毛毽子,还有分成无数块拼木板的山河社稷图……
等等,罗列下来足有十几种, 足够载向慕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了。
载向慕果然对这些新鲜小玩意十分着迷,甫拿到手, 便不管也不顾,将所有手边的事都丢到脑后, 玩了个痛痛快快。
没有来缠齐王, 也没有再提生娃娃的事。
生活又开始变得一平如水,直至十二月初, 平静的场面再次被打破, 宫里接连降下两道圣旨, 一赐和慧长公主之女嘉乐郡主为平王妃,二为三皇子已至出宫辟府的年纪, 需挑黄道吉日择府宜居, 封号, 康。
三皇子相对比备受皇上爱重与京城世家关注的嫡长子齐王,继后的两个亲生儿子, 平王以及未出宫建府便已有封号的晋王不同,是个从出生到建府都默默无闻,没起什么波澜,甚至还不如嘉乐郡主被赐为平王妃这件事受关注的普通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