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柔听了,动手捶他,考什么考,上学堂吗?
“才不要。”
“咱俩可是夫妻,闺中之乐。”赵谨克抓住她的手,顺势把身子挪开一些免得她又把头埋进来,“你不是要生宝宝吗?这么害羞,还怎么生宝宝?”
说起生宝宝……
季柔眼里的躲闪一清明,就抬头望向赵谨克,试探问:“那我们现在,会不会已经有宝宝了?”
哪那么快?赵谨克脱口就想和季柔说,但又想到自己和季柔眼下身子都倍儿棒,也是说不准的事。
“不一定,这事儿吧得看缘分,要顺其自然,急不得。”
赵谨克说得玄乎,季柔嘟了嘟嘴转过身,有些失望。
赵谨克看着,又俯身凑上去,“这么急?”
她当然急了,她还记着外头的谣言,她想快一些怀上。
赵谨克瞧着她,眸底几分狡黠飞快而过,却是打着商量的样子,“那要不,再来一回?”
“嗯?”季柔的眸光一怔。
“想要结果子,总得辛勤耕耘。”赵谨克的指尖划过季柔的下颌,隐晦暗示,“播种,施肥,嗯?”
季柔想着,忆起方才的痛就有些怵,可再仔细想想,好像后来也没那么难受。
“那……”季柔迟疑了一下,“好吧……”
赵谨克的唇角一勾,“真是好阿柔……”
天光大亮,鸡鸣过了几回,季柔迷迷糊糊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背上贴着的地方火烫火烫,不由自主就将身子挪远了些,把手脚伸出被子凉快凉快。
却是不想凉快了一瞬,那后背的热度又贴了上来,还把她的手脚也给塞了回去。
季柔热得难受,老实不客气又猛地踢了一脚被子,一面伸手去推后面的人,“热……”
这腰一动,下半身的一样感觉便显了出来,季柔朦胧的睡意散了些,闭着眼装着睡,然后伸手一巴掌打在赵谨克的胸膛上,肉打肉,啪地一声特别响亮。
低低的笑声响起,赵谨克支着脑袋看着季柔,刮她的鼻子,“醒了?”
季柔不睁眼,只是哼了一声,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忍着身上的不适,挪着挪着要再翻过身去。
赵谨克一把给她揽住不让她动,道:“怎么了?大早上的,不高兴?”
季柔不说话,抬手就要再给他肉上来来一巴掌,手腕却叫赵谨克抓住了,“难受?酸还是疼?给你揉揉?”
揉什么揉。
季柔挣扎,手扭了两下没挣脱,终于睁开了眼,又怨又羞。
“纵欲不好,枉你读这么多医书。”
昨儿晚上赵谨克明明说的一回,她以为就像第一次一样,最多翻两个个儿,熬不多久也就好了,可结果呢?
季柔觉得赵谨克定是将她当做了案板上的面团子,照死里照狠里揉她,她都被揉得没力气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医书里也说,欲要疏,而非堵。”赵谨克凑上去,照季柔的眉间轻轻一吻,“你可知我想昨夜想了多久,你前些日子还这么招我,可是知道厉害了?”
女儿家的第一回 的确该小心,他也的确尽了心,凡事能够忍一,忍二是却是难了,何况他也知道季柔可以,自然是愈发难控制自己,却也不好谈放纵,他还没纵呢。
说起之前故意招惹的事儿来,季柔理亏,可也不好落下风,道:“腿根疼,你昨儿是不是掐我了?一会儿秋娥给我穿衣裳,肯定能看到。”
“你瞧瞧。”赵谨克的肩膀一塌,肩头手臂两三个牙印子,“你昨儿血都给钱咬出来了。”
“还有这儿。”赵谨克指了指自己锁骨上的印子,“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咬人,一边哭一边咬我。”
季柔瞧着,又觉着理亏了,低下头去不理他,反正承认是不承认的。
“坏丫头。”赵谨克这么说着,头却低下去吻她的脸,然后坐起身子,“起了,得用早膳,不然要饿坏的,一会儿带你去庄子里走走,有一片荷花塘,去看能不能捉两条泥鳅上来,回来炖汤。”
季柔懒洋洋的,可也想去外头,应了一声,“好呀。”
季柔和赵谨克在庄子里待了五天,房中之事总是食髓知味,也足足没什么节制地闹腾了五天,第六日想着朝廷里要回去复职,赵谨克才带了季柔回靖平侯府。
那时已是下午,傍晚余晖浅浅,季柔同赵谨克说说笑笑进门,那在院中的石径中却见管家送着一行人出来。该是来见靖平侯的门下之人,或是从属,都是识得赵谨克的照面见着自然要见个礼,但见着有女眷在场,也未如何寒暄,只说下次见着再聊。
季柔避在赵谨克身后那了团扇遮了半边面,略略跟着回了一礼,眼儿不经意抬了一抬,便见着一张熟悉的脸,等人走远了问赵谨克,道:
“方才过去的人里头,是不是有一位叫徐静深的?”
赵谨克点头,“认识?”
“他是因兰姐姐的兄长,因兰姐姐来府里指点我和沅姐姐音律那些日子,倒是常见,一块儿玩儿过。”
倏然见着故人,总是感慨良多,她对徐静深印象深刻,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徐因兰的兄长,还因为,季沅。想当年,她一直以为季沅会嫁给徐静深来着。
赵谨克深深睨她一眼,“你倒是实诚,当真你夫君的面聊起外男来了,不怕招我多想?”
季柔叫一提点,回过神来,忙挽住赵谨克的手臂拍马屁,“夫君才不会,夫君最大度了。”
赵谨克凉凉哼了一声,却很是受用,揽住季柔的腰肢,低低警告:“以后说话可小心着些,当心让有心人听去,又有你好受的。”
“知道了。”季柔瞧着他笑,讨好又乖巧,眸光一错,就瞧见远处那高高的远景楼上一个身影晃动,仔细一瞧是赵虞。
季柔跟他打岔,“你看,三妹妹在哪儿。”
赵谨克远远瞧了一眼,赵虞该正是从观景楼下去。
季柔有一搭没一搭闲扯,就顺嘴道:“我们也去哪儿看看好不好?我从来没上去过。”
赵谨克的脚步蓦地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车车写得真难受,以不被锁不回头重写为终极目标的车……每次写到最后都是我的怨念
能脑补的自己脑补,不能补的我只能到这里了~,别回头某年某月又给锁了,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第62章
鸟雀从枝头扑棱着翅膀飞过, 赵谨克转过头看季柔, 眼底幽深难言:“你要上去?”
季柔没察觉,应他:“嗯?”
赵谨克的眼底神色变幻,终究是道:“那好。”
观景楼建的其实不高,登上去却是正好能将靖平侯府的后园子尽收眼底, 正是傍晚晚风清凉,迎面吹来的风像是轻抚过脸的手。
“那儿是不是咱们院子?”季柔拉着遥遥指了指, 从观景楼上看去,只能看到他们院子的檐角。
“是。”赵谨克应她。
“那儿呢?那是哪里?”
“是母亲的院子, 再往西是姨娘的住处, 阿虞的院子也在旁边,还有那儿, ”赵谨克指给季柔看, “那是二伯母住的地方, 那儿一片住的都是二房的人。”
季柔凭栏眺望,道:“靖平侯府里可真大, 好像比昌安侯府还大一些。”
“也差不了多少, ”赵谨克与季柔并肩而立, “只是你们府里人少,大多地方都荒着罢了, 也不花心思拾掇,浪费地方。”
“你才去过几次,怎么就知道都荒着了?”季柔扭头看他,几分不服, “那是以后要辟出来给小侄儿侄女做院子的,只是暂时没人住而已。”
直到最后抄家,那些地方还是荒着,有文章的是在地下。
赵谨克唇角勾了勾,自然不会这时同季柔说这些,手臂不知觉揽上季柔的腰间,把人箍得紧紧的。
“不过这观景楼造得是真不错,平日里散步倒是个好地方。”季柔望着楼下的青石板面,“下头挖个水池,养些鱼儿也是极好,你还记得我们在青州的时候吗?有人从那么高的山涧上往潭里垂钓,还有人往下跳凫水的,你……”
季柔兀自说的高兴,赵谨克的神色却是沉冷,道:“这地方造得偏,倘若出事都不易为人察觉,你一个人的时候少往这里来,若要过来身旁必得有人陪着。”
“这可是侯府。”季柔笑着拿手指戳他的胸膛,“又不是在外头,你怎么说的……”
“就是在侯府里也要时时小心,只要出了咱们的院子,你就要谨慎。”
赵谨克的神色极其认真,瞧得季柔脸上的笑意一滞,“怎……怎么了?”
“你难道忘了我与你说过,”赵谨克的喉间艰涩,“当初你就是被人从这里推下去,才……”
赵谨克的嗓音停住,有些事终究是迈步过去的坎,只要一提起便拉扯了心门,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刀在拉扯。
他不喜欢来这里,重生之后更是一回不曾踏足,当年季柔身死后,这座楼也叫他移平了。
他那一辈子,就毁在季柔摔下楼梯的那一刻,他永远都记得季柔躺在那血泊中了无生气的样子,那是噩梦。
“记得。”季柔也想起了那个梦境,“可过去的终究是要放下的,何况那些事现在也还没有发生。”
季柔伸手轻轻抱住赵谨克,把脸靠在他的怀中,“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不要总是那样自责了好不好?”
赵谨克活得沉重,即便他从来不说,可是季柔知道他背负的其实很多,虽然不知详细,但季柔也知道他有很多事等着要去做,她不想做压在赵谨克心中的其中一块石头。
“傻丫头。”赵谨克抚上季柔的后颈,额头低下来抵着季柔的额头,然后攥上她的唇。
那一吻浓情,过了圆房那一道关卡后赵谨克再不曾多克制自己,摁着季柔的身子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似的,深情到极点便染上了几分情Yu,还是季柔清醒过来捂住了他的嘴,慌慌张张分开来,理了理衣衫羞得无地自容,匆忙回了院子。
院中早得了他们今日回来的信儿,一应热水香汤都是备好的,季柔和赵谨克沐浴更衣过后,坐下来用膳时也是上灯时分。
“少夫人,这是今日早晨海府的那位夫人送来的信,等您过目呢。”
丫鬟递上信来,季柔搁下手中解暑的甘露接过,便见着季沅那娟秀的字迹。
“沅姐姐问我后日晋王府里老王妃的寿宴我去不去?”
“我要当值,走不了。”赵谨克盛了一碗汤搁在季柔跟前,问道:“你想去?”
季柔实话实说,“沅姐姐说她会去,我也想去。”
赵谨克素来并不愿意她往京中那些应酬的大小宴里去,要去也得是他陪着,他说那些官家闺女的交际里都是九曲玲珑心的人,若有什么心思就是防不胜防,怕她让她被人欺负了去,也的确外头没什么邀她过府的。
可这回不一样,季沅特意来了信问她,季柔知道,季沅怕是为了前些日子那些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担心她,是以特意送来信想要见她一面。
“那老王妃的寿宴必然是有帖子送上门来的,父亲必然是不会去的,必是母亲带着女眷去,”赵谨克的眼中几分意味深长,“你要去,就得跟着她们一起去。”
帖子只有一张,季柔也是赵家的媳妇,她要去必然是得跟着韩氏一道去,不能一个人去,亦不能跟着别人去。这是整个京城都盯着的事情,在这节骨眼上更是事关整个赵家和季柔自己的声誉,没有选择。
“我想去。”季柔还是道,“你能不能帮我去和母亲说说。”
她想去,却只怕韩氏不肯带着她去。
“去叫人送个信,母亲会愿意带你去的,只是——”赵谨克顿了顿,“那事儿的风波还没过去,必然有人不怀好意,你不和母亲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牢牢跟着季沅,不要自己落单。”
此前的风波尚未平息,全京城都以为他不行,此时季柔和韩氏出去倒是不怕韩氏在众人面前难为季柔继续让人看笑话又流出些恶意揣测,装也得装出去和谐融洽来。
怕只怕别人心怀恶意,还是得和季沅那般泼辣些的的在一块护着些才好。
“知道,你放心。”季柔的笑意浅浅,“别总是什么事都要担心我。”
“知道我担心你,就保护好你自己,哪怕给我得罪别人呢。”赵谨克点了点桌上的汤碗,“快吃饭,这汤里有竹荪,你最喜欢的。”
……
日子转瞬即过,韩氏那里果然同意了季柔同去赴宴,那日早晨的时候侯府大门前几辆马车排开,季柔到府门前的时候赵虞已经等在那里了,姑娘一声淡绿色绣着碎花的衣裙极是淡雅清新,与丫鬟候在那仆妇成群的大门外头,不言不语得站着,仿佛隐形。
“三妹妹。”
招呼是要打的,门外就她们俩人候着,总归不能不理不睬,何况昨日夜里赟哥儿病了,平氏要照顾孩子出不得门,也只有赵虞和她做伴了。
“二嫂嫂。”赵虞见了一礼,规规矩矩,不见多热络,也不能说冷淡。
两句招呼过去,季柔也不知再说什么,说来她们俩一般的年纪,可按着她与赵家人惯来的关系,这近乎却也不必特意与她套,季柔只与她一样默默候着,一直候到了韩氏出来。
韩氏是与朱氏一道出来的,妆容得体雍容贵重,跨出大门也未正眼瞧季柔和赵虞,只用余光扫了一眼,冷淡道了一句“走吧。”便同朱氏一块儿先上了前头的大马车,季柔和赵虞坐在后头一辆,再跟一辆马车里坐着伺候的丫鬟仆妇。
一路上都是无话,到了那晋王府前才见那门庭若市人声鼎沸,韩氏和朱氏下得车来,季柔和赵虞也下得车来,乖乖跟到韩氏身旁,下头的婆子上门去递帖子,管事的上来迎前韩氏终是转头看了季柔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