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总是对我求而不得(快穿)——百酒狂宴
时间:2020-06-28 09:17:57

  “孤如何不行?”
  “强行应对,只会适得其反。”
  她似乎不想再说,话音刚落,整个人便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你……”怀鸿朗还未来得及拦住,对方便再次化为青烟,在他眼前消散。
  最终,神殿内再次只剩他一人,他一只手压在腰间的剑首上,抬头看着高台上的神像,眼神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怀鸿朗:你不行我不行?
  女鹅:你不行。
  看到有小宝贝说两个病娇黑化。
  嘘。
 
 
第24章 窥觊神仙的凡人(五)
  奚官局来人时,祁温瑜正在同旁的人一起做着劳役。
  他们不仅是贱籍,还是贱籍中的长役无番,州户无藉的那种。因而常年没有休息日,需得不停劳作,就是伤了或是病了,也得继续做事。这便是先前祁温瑜脚伤那样严重,却还是在不得医治的情况下继续服役的原因。
  凛冽的寒风吹过,一行衣着单薄的人被吹得身子颤抖,但却不能停下手中活计。
  “黄大人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低低叫了声,叫听见的人心中都是一紧,做得越发卖力了。
  半晌后,殿外响起匆匆脚步声,不多时,便见着一身穿公服,约莫十余岁光景的年轻人走进来。
  他走得极快,显然有些赶时辰,但当见着一众正在做苦役的贱籍时,面上又不自觉地带上鄙夷和高傲的神色。
  “见过黄大人!”在他进来后,这些贱籍便冲他齐齐高喊一声,但手中的事却一刻不敢停。
  那黄大人见状,眼中染上些不悦。
  他原想去人群中间,却又觉得这样会脏了自己,于是只是挑了个人少的空处站着,接着高声喊了句。
  “都停下来!”
  他年岁虽不大,但声音却十分有中气,再加上这里面的贱籍平日里只知道埋头做自己的,极少交流,因而他的声音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而停下手中活计后,众人都低着头,也无人敢抬起来看向对方。
  其实这黄大人,说是大人,也不过是相对于这些贱籍罢了。
  他名唤黄寅,原不过是奚官局一名不入流的小书史,平日里有什么需要跑腿的累活,便都是叫他去做。眼下也一样,因王下了道令,需要到这贱籍服役的地方来传话,可奚官局没人愿意来。只因这处的贱籍是整个大陆最低微,人人可欺存在,对良民来说,莫说同他们说话了,便是无意中看上一眼,都是一件令人无法接受的事。若非黄寅身份不高,他也是不愿来的。
  而正因他身无官职,故而平日里跑这地方最多,此次的贱籍便也都认识他了。
  大陆良民贱籍泾渭分明,若是入了贱籍,便是一辈子不得脱身的,严重些的,通婚也只能当色相婚,不得与旁的贱籍有关联,而这样诞生的婴孩,一出世便烙下了贱籍的影子,这样代代传下去,永远不得翻身。
  此处的贱籍皆是如此,因而见到黄寅这样一个在外面微不足道的小书史,他们都要尊称一句“黄大人”,即便他们之中许多人比黄寅的年岁大了不知多少。
  而那黄寅,在奚官局得不得人重视,是任人指使的存在,旁日里便受够了这些气。可到了这贱籍聚居之地,不仅被人尊称一句“大人”,且不管他说什么,这些人都一副唯唯诺诺应声的模样,叫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因而被使唤来此处的次数多了,他反而有些乐在其中,享受被众人尊崇注视的感觉。
  就像此刻,阶沿下这些贱籍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安静站在原地,但却无一人敢将头抬起瞧他,皆是一副任凭驱使的模样,他方才因众人只叫了自己一声,却不停手而生出的那点不快也尽数散去,唯余心中无限的满足。
  黄寅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即开口道:“今儿个在这服役的有多少人啊?”
  他声音提高,带着莫名的高傲,就连看着这些人,都是微抬着下巴,眼神也不落在任何人身上,心中觉着这些人不配他看。
  今日来的此处服役的不过四五十人,旁的都被派去了别处,巧的是,今日在这儿的正好有祁温瑜。
  他同旁人一样,都站在阶沿下,也低着头。但不同的是,旁人的眼中只有麻木和顺从,他的双目却格外幽深,且带着一些道不明的情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黄寅问了话后,却无一人回他,心中不禁恼怒,声音也提高了些。
  “你们这些贱骨头!”他骂道,“一个个是都聋了吗,没听见我的问话?!”
  他说着双眉狠狠皱起,显然十分生怒。可他年岁本就不大,不过十来岁的模样,颊边尚带了些稚气,便是生气看着也有些可笑。好在这院中的都是些贱籍,生来就已经被定下命运,也没有改变的想法,因而即便有谁抬头见了他这模样,也不会觉得愤然。毕竟他们之间的距离犹如一道巨大鸿沟,无法跨越。
  而听了他的话后,人群中又是良久沉默,直到黄寅怒得要再次开口骂时,才有人低着声音,诺诺道:“回大人,今日共有四十八人在此服役。”
  那人声音发虚,说完这句后便紧闭了嘴,再不开口。
  他就站在祁温瑜身旁,离对方极近,旁的人听后都悄悄转头看向那人,唯独祁温瑜恍若未闻,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
  而黄寅听后,心情终于舒畅,冷哼一声后,方才将自己此番来的目的说出。
  “前些日子冬至,王上去神殿祭祀,迎请神女降临后,得知神女觉着原先那神殿四周有些破败了,因而王上下旨,叫重新修缮神殿。”他说着一顿,片刻后方又续道,“此番王上圣恩,特意叫从奚官局调些人去一并修缮,若是做得好了,还能有机会脱籍……”
  他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人群中便发出一阵骚动。
  众人都被“脱籍”二字吸引了。
  要知道,站在这儿的人,都是不知从哪代起便是这样的身份了。贱籍二字就像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印记,生生世世都无法抹去,除非掌权者开恩,否则他们的后代也一样是贱籍。
  但入了贱籍的人多,能脱籍的却极少,因为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好运。
  而此刻听得只需去修缮神殿,便有机会摆脱这样耻辱的身份,心思便都活动了起来。
  “大人……”骚动过后,便有人大着胆子开口道,“敢问是要多少人去修缮神殿,是我们都能去么?”
  黄寅闻言唇边带上一抹嘲讽的笑意。
  “去当然是都能去。”他道,“不过能不能顺利脱籍就说不好了,这可是王上才能决定的事。”
  他说完,下方又是一阵窃窃之声。
  他们还以为只要去了修缮神殿的,就能脱籍,心中正暗自庆幸,觉着自己今日来了这地方服役甚是幸运,未料到脱籍也是看机会的。
  不过细想也是,原本脱籍便没这样简单,眼下有个机会可盼便不错了。
  这么一想,众人心中又充满了干劲,甚至有人更是大胆地问黄寅何时可以开始去神殿。
  “快着呢。”黄寅道,“明日便会有人带你们去了。”
  那些人听后皆是高兴,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再也不用受眼下这样的苦,下代也能是良民身份,心中都十分激动。甚至有人因为过于高兴,而直接跪了下来,向黄寅道谢。
  纵然黄寅只是个来跑腿传话的。
  而看着下方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黄寅的心中得到了极大满足,正得意着,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有个人并未跪下,而是独自站着。
  他双眉再次皱起。
  “你……”他开口,想质问对方为何不下跪,可刚说了一个字,便收住了声。
  只因对方原本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接着幽暗的双目直视着他。
  黄寅心中骤然一紧。
  明明是一个低贱的贱籍罢了,可对方的目光却犹如实质,打在他身上,让他不自觉生了些紧张。
  紧张?
  他暗自摇头,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但又是在因为对方的目光叫他感觉不快,因而眼神一凝,呵斥的话已经在唇边了,却听得殿外似乎有唤他的声音。
  “黄寅……黄寅你怎么还没交代好?”
  他听后便知是奚官局派人来找他了,顿时意识到自己在此处花了太多时间,于是只得不甘地狠狠瞪了那并未跪下的人一眼,接着便如同先前刚来一般,匆匆离去。
  待他离开后,那跪了一地的人才各自站起。
  他们自然也看见了没有跪下的祁温瑜。
  若是换了平日,众人自是要羞辱欺辱他一番,可此刻,他们都沉浸在自己即将有机会脱籍一事中,谁也没有多余的心神分出来去管他。
  而为了能在修缮时表现更好,为自己多争取点机会,人人都铆足了劲,暗自想着届时该如何做,于是便也各自散开,边继续劳作,边想着对策。
  而被众人遗忘的祁温瑜,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此刻他脑中还依旧充斥着方才黄寅的话。
  对方说,冬至那日王上在神殿得见了神女,还在同对方的交谈中知晓对方想要修缮神殿的意思,这才下了旨叫人去修缮。
  其实所谓修缮神殿,不过是怀鸿朗借着神女身份行事罢了。
  修缮一事是他自己要做的,戚弦衣并未说过,但为了能让朝臣更快通过这一提议,他便随口说了这么个理由,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听在祁温瑜耳中却不一样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抚向自己的右腿处。
  那里是先前被戚弦衣施法治疗过的,此刻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好了七八成,唯有最外层还有伤口未曾结痂。
  身为贱籍,日子自然十分难熬,他原本都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了,甚至同旁人一样麻木至极。可自从见过神女大人后,他便感觉人生似乎又有了希望。
  尤其是这条无人愿意治理的伤腿,得到了神女的救治,且愈发见好时,他每每靠近自己伤口处,心中总带着莫名的激动。
  这是神女大人曾经碰过的伤口。
  他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自己是特殊的那个吧?
  他是这样觉得的。
  可当听得黄寅说冬日那日的事后,他的心中却涌上了巨大的恐慌。
  他这才想起来,即便只是一场戏,神女大人也要在王面前现身。
  和他不同的是,他看到的是不愿现形的神女大人,而王……看到的是主动出现的神女。
  啊……真是令人嫉妒。
  大人。
  他唇角无声地动了动,眼神幽暗危险。
  您和王,都说了些什么呢?
 
 
第25章 窥觊神仙的凡人(六)
  戚弦衣原以为以怀鸿朗的性子,不会愿意到神殿来。可不知为何,那日冬至过后,对方总是会踏足自己先前一年只来一次的地方,且一待便是一两个时辰。
  而回回来,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站在下方。
  不同她说话,也不在乎她是否现身。
  更有甚者,从前几日起,他竟会将政务带来,一并处理。
  戚弦衣虽不怎么清楚对方的想法,但对方这做法,叫她有些无言。
  今日也是,对方在午膳过后便再次来了神殿。
  看着下方专心处理政务的人,戚弦衣终于还是没忍住。
  “你总是来这儿,旁人不会劝诫?”她并未现形,只是隐在神像中道。
  怀鸿朗来的这些日子,戚弦衣极少出声,大部分时候都是他独自在下方处理自己的事。有时整个神殿静得落针可闻,若非知道神像中还有个神灵,他总会觉得,这偌大而空旷的神殿只有自己一人。
  而眼下骤然听得对方开口,他也不觉得讶异,手中批阅帛书的动作并未停下,甚至连声音都没什么波动。
  “朝臣们不敢有意见。”他道,“孤只要一搬出你,他们便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戚弦衣听后,眉心一蹙,正要说话,便听得对方又道:“说起来,你在大陆臣民心中的声望比孤高了不少,就连朝臣也是一味向着你。但凡孤说出什么对你不敬之言,那些平日圆滑无比的老家伙,便各个都出言维护你,生怕孤对你或者这神殿如何了。”
  他说着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
  “上回下旨修缮神殿是这样,此番将政务带至神殿处理也是这般。……只要孤说这是你的意思,他们便一句反对的话都不会有。”
  他抬头看着高台上的神像,面上还是无甚表情的模样,眼中却似乎有微光闪现。
  “我说过你不必忌惮我。”戚弦衣开口道,“上回冬至我便同你提过,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助你稳定王权,是你自己拒绝了。”
  不仅拒绝,还一副十分不耐的模样,仿佛戚弦衣说了什么羞辱他的提议一样。
  而此刻也是如此,当听得对方再次提起这话题,怀鸿朗眼神中出现不豫。
  “孤可以自己来。”他道,“若是要靠你,那算什么大陆之王?”
  他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反感这一话题。
  见此,戚弦衣也不再提起。
  整个神殿内安静了许久。
  此时,紧闭的殿门外传来颇为巨大的响动,仿佛一道惊雷在天边炸响,戚弦衣听后便开口:“太吵了。”
  她没现形,怀鸿朗便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在空旷的大殿内,她的声音空灵而又带了一丝飘忽,本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言语,怀鸿朗却听出对方的一点困扰。
  他顿了顿,半晌方道:“应是修缮神殿四周产生的响动。你这神殿年岁已久,又常年无人修缮,许多地方早已腐旧破败,修缮起来自然不是容易之事。”
  戚弦衣:“其实可以不修,我不是很在意。”
  原本修缮这事就不是她提出的。
  “不过,你为何要下旨修缮神殿,我记得你先前十分不喜欢来这里,且神殿四周无论如何破败你都不会叫人管,怎的现下忽地变得对此处上心起来?”
  照怀鸿朗的性格,莫说神殿四周的通廊屋宇,便是神殿内有了什么破败之处,只要不叫人看出,不影响他在臣民与朝臣心中的印象,他便不会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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