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总是对我求而不得(快穿)——百酒狂宴
时间:2020-06-28 09:17:57

  很快,略微的血腥味传来,逐渐蔓延至整个口腔中。
  究竟是去了哪里,竟花了这样久的时辰?
  祁温瑜觉得,自已一开始就不该在殿内等着。
  他就应该在发现神女不在神殿后,便直接出去寻找的。
  眼下等了一个下午,一直等到现在,却仍旧还是只有他一人。
  若是现在去找?
  思及此,他握着烛台的指尖倏地一紧。
  不行。
  他告诉自己。
  万一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内,神女大人回来了呢?
  已经这样久的时间未见着神女大人了,此刻他不能再轻易出去。
  他想要,在大人回来的那一刻,让大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就这样,他握着手中的烛台,又等了不知多久。
  “你还未休息?”忽地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祁温瑜的思绪,他闻言猛地抬起头。
  “大人!”
  只见消失了一下午乃至一个夜里的神女,此刻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乌发白袍,眼神却不似神像上的悲悯,反而显得有些虚无。
  他叫了一声,便站起身,脚步迅速地往对方行去,及至到了神女面前,才停下脚步。
  “您……”他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顿了顿后,才低声道,“您这些时辰去了何处?我用完膳回来便发现您不在了。”
  这些日子祁温瑜一直跟在她身边,因而听得他这么问,戚弦衣也没太在意。
  “去了趟王城。”
  祁温瑜闻言指尖一紧:“是,是去见王上的吗?”
  “嗯。”她略点了下头。
  饶是想了一个下午,祁温瑜也没想到,对方离开的这些时候,竟然去是见了怀鸿朗。
  他以为,经了上回的事,神女大人定然是十分厌恶怀鸿朗的了,要不也不会当着对方的面,将他带走。
  他以为,和怀鸿朗之间,赢得人是他。
  这些日子他一直心中高兴,觉得自己得到了那人得不到的东西。
  可现在,神女却亲口告诉说,她是去见了怀鸿朗。
  还一去就去了一下午,及至深夜才回?
  祁温瑜再次低下头,如同两个月前,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而垂在身侧的手张张合合,仿佛压抑着心中的万千心思。
  “您……为什么要去见他?”他的声音听上去,带了些莫名的情绪,仿佛质问。
  戚弦衣并不喜欢被人这样质问,她看着对方,冷淡道:“我同他有要事相商。”
  显然,这样的答案并不能让祁温瑜满意。
  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什么事?”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到,从午后一直到深夜,神女大人才离开?
  在这段时间中,他们说了什么话?
  又做了什么?
  这些他都无从知晓。
  他唯一知道的,是神女大人去见了那人,还同那人单独待了许久。
  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他就觉得难以接受。
  他问得仔细,仿佛一定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戚弦衣却并没有多说的打算。
  “这事你不必多问,与你无甚关系。”
  原本春日灾祸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她来解决,之所以去找怀鸿朗,不过叫对方替她做准备罢了,同祁温瑜确实没什么关系。
  这样的话她未说出。
  而听在祁温瑜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神女大人去见了怀鸿朗,他们单独相处了那样长时间。
  可大人却不愿告知他,这些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人为了那个人,隐瞒了这些事。
  为什么?
  他原本如夜空明星般的双目中,逐渐有猩红蔓延开来。
  明明大人选择的是他,为什么还要同那个人接触?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大人已经厌倦了他,在他和怀鸿朗之间重新做了选择?
  思及此,他心中慌乱。
  “大人……”
  “对了,我有话同你说。”在他开口祈求对方之前,神女先道,“你在这里也待了两个月了,是时候离开了。我今天同怀鸿朗说好了,待你明日离开了神殿,回去他便替你脱籍,日后你便是良民身份,再也不会过以前那种被欺辱的日子。”
  她说这话时,声音平淡,没有丝毫起伏。
  可听着她的话的祁温瑜,却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
  及至对方说完最后一句,他原本低着的头猛地抬起。
  “您让我……离开?”他看着对方,声音带着轻颤,“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叫他离开,为什么去了一趟王城,回来后就要将他赶走?
  明明这两个月来,从未提起过这件事情。
  难道真的是厌恶他了吗
  因为事关他本人,故而这回戚弦衣并未敷衍,颇有些认真地道:“原先将你带至神殿,不过因为不想看着你被怀鸿朗随意处置而没了命,眼下已经过去两个月,他对你也没有这样大的恶意了,你整日这样待在神殿也不合适,总归有自己的生活,离开这里会好一些。”
  听着对方的解释,祁温瑜有些不可置信。
  “就……”他看着对方的双眸,那里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就因为这样,所以您要赶我走?”
  戚弦衣终于双眉微蹙。
  “我只是让你离开这里,过自己的生活。”
  至于“赶走”?
  原本祁温瑜就不属于神殿,何来赶走一说?
  “我不需要!”他声音忽地提高,“我不需要自己生活,我只要……”
  只要和您在一起就够了,其他的,我都不需要。
  他看着对方,发红的眼圈中带着祈求,仿佛希望对方能从中看出他的感情,不要让他离开神殿。
  可惜,他的祈求,戚弦衣并未接收到。
  她似乎觉着对方过于难缠,原本平缓的语气,变得有些冷凝起来。
  “这里是神殿。”她道,“先前不过为了帮你,将你带至此处,眼下你的危机解除了,留下来无意义,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对方。
  “大人。”
  祁温瑜手中握着的烛台,此时蜡烛已经燃了许多,大片的红蜡顺着木制的手柄流到他的指尖和手背上,灼热且滚烫。
  可他本人却似乎没有感觉一般,攥着烛台的手反而越收越紧。
  “我哪里都不想去。”他道,“脱不脱籍我并不在乎,我只想留在此处,请您……”他的话听上去十分卑微,“请您不要让我离开神殿。”
  他是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他只想留在神女大人的身边。
  若是之前他还没什么感觉,可眼下同神女朝夕相处了两个月后,他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忍受没有对方的日子。
  便是今天下午那样的时间,他都已经觉着很难捱了,若是日后都不能再同神女见面……那样的日子,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况且他曾经承受过一次了。
  脑海中忽地出现这样的话,让祁温瑜顿时愣住。
  他……承受过一次?
  承受过什么?
  如眼下这般,得到却又很快失去的感觉?
  他的脑中又变得有些混沌。
  “神殿是神殿,不是你能长时间待着的地方,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他面前的神女在说话,仍旧是劝他离去。
  可这样的话,听在他耳中,却忽地同脑中的话重叠起来。
  【神殿是神殿,不是你能长时间待着的地方,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有自己的责任。】
  是谁,这话又是谁说的?
  为何听起来声音那样熟悉?
  “今夜太晚了,你可以明天再走。”
  【现在天黑了,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你明天再走也可以。】
  同样的话,同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和脑中交织。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毁灭自己。】
  【不可能的,神灵是没有感情的。】
  【你以为你成功了吗?】
  耳边的声音忽然就消失了,唯有脑中,一直不断地响起零碎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同眼前的人那样相似,仿佛……就是同一人所言。
  祁温瑜的头开始泛疼。
  他握着烛台的手也慢慢变得不稳,细微地颤抖着。
  烛火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如果不收手,反噬的代价你只能独自承受。】
  【你以为你,真的成功了吗?】
  最终,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个模糊的身影。
  天边是轰然炸开的惊雷,眼前瓢泼大雨,在雨中弥漫开来的巨大雾气,遮挡了眼前的视线。
  那个模糊的人看着他,眼神不明,可说出的话却十分冷然。
  【这世上,没有人能囚住神明,你永远,不要忘了这点。】
  随着这声音落下,眼前的一切轰然碎裂,惊雷,暴雨全部消失。
  他仍旧站在神殿内,手中拿着已经快燃尽的烛火,眼前是乌发白袍,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神女。
  “你方才……”见他原本凝住的眼神终于有了动静,戚弦衣缓声道,“似乎被魇住了。”
  神情凝滞,眼神呆住,面容却带着扭曲和阴暗。
  显然,对方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祁温瑜闻言,双目看着对方。
  他的眼眶仍旧带着微红,看着对方的神色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您真的坚持让我离开吗?”
  见他再次这样问,戚弦衣徐徐道:“你可以明天早上再走。”
  没有正面回答,却是肯定的答案。
  “……”
  祁温瑜有一次沉默了下来。
  他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双手被烛蜡烫红的地方。
  “不必了。”他道,声音变得冷静起来,“既然您不让我留下,我此刻离开便是,不必等到明日。”
  见他突然想通了一切,戚弦衣眼神出现了些许波动。
  “既然你决定好了。”她并未坚持叫对方留一夜再走,“自己小心。”
  而听得她这样说,祁温瑜唇边忽地扬起一抹笑,带着些自嘲。
  “您还是您,一点未变。”
  一直都……这样绝情。
  他这句话声音极低,若不细听几乎听不见。
  戚弦衣显然是听见了,但她只是眼神微动,并未开口询问。
  “大人,谢谢您之前帮我。”祁温瑜说着,往角落的直足榻走去,“也谢谢您这些日子留我在神殿,所以那些人才并不敢欺辱我。”
  他说着将烛台小心地放在直足榻上。
  “更谢谢您,特意去找王上为我脱籍。”将烛台放好后,他抬头看向对方,“我会离开后便会去见王上,向他谢恩。”
  他全程,声音都十分轻缓,并未似先前一般激动,也没说自己不愿离开。
  反而似换了个人似的,变得不一样。
  对方的变化,戚弦衣不是没有发现,但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略点了下头。
  “夜深路滑,你自己多小心。”
  祁温瑜闻言,问道:“您……没别的话要同我说了吗?”
  他的眼底,又出现了叫人看不清的情绪。
  戚弦衣看着他,许久都未曾开口。
  见状,祁温瑜又是一笑。
  “我明白了。”他道,“那我走了。”
  他说着往神殿大门处走去。
  神殿里依旧寂静,静得只能听见他的脚步他在石板上的声音。
  当走到殿门处时,他那只满是烛蜡的手按在殿门上,接着脚步一顿,转过头去。
  站在神殿中间的神女一动不动。
  对方是神明,没有影子。
  角落处的直足榻上,方才被他放下的烛台,烛光闪烁。
  因着很快就要燃尽,烛火跳动得愈发猛烈了,整个神殿内都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大人,我走了。”
  祁温瑜的声音再次响起。
  戚弦衣看着他。
  许是在剧烈跳动的烛火印照下,对方俊秀的面容也变得模糊起来。
  一明一暗。
  仿佛被割裂开来,带着莫名的压抑。
 
 
第33章 窥觊神仙的凡人(十四)
  当从神殿出来那瞬间。
  身后的殿门关上,高大的殿门将殿内的烛光隔绝,神殿外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清,无尽的黑暗袭来,仿佛要将祁温瑜整个吞噬。
  他站在神殿外,静静伫立良久。
  没出声,也没任何动作。
  整个人仿佛定住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转过身,隔着紧闭的殿门,仿佛闪耀着星光的双目中,隐隐浮现出猩红。
  他想起方才神女说的那些话。
  字字句句,看似为他好,实则无情至极。
  “永远都是这样……”他眼帘低垂,无声开口。
  大陆上唯一的神,庇佑大陆的神女,看似博爱,实际没有任何感情。
  在她心中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分别。
  千百年前,对着他说过的话,今天又再次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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