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在那边根本待不了多久。差不多十分钟,就灰溜溜回来了。
白熠看得惊奇,傅今弦也太会算了。
贺彦一回来抓起桌上的白开水就灌,“我差点没被芥末给搞死。这妹妹是白养了!”
周扬嗤了一声:“我还记得当年你妹妹出生的时候,你那个得意劲,啧,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对,我也记得,当时你把周扬给羡慕的,回家大吵大闹着要妹妹,被他两个姐给揍了一顿。”牧越泽附和。
周扬:“……闭嘴。”
傅今弦回忆了下贺瓷小时候的样子。只是那时他也还小,记忆模模糊糊的。依稀记得贺瓷小时候软软萌萌的……怪不得叫软软。
他勾了下唇,抬了下眼,正好看得到她那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精致的妆容衬得她愈发艳丽照人,光彩直逼得人不敢直视。只是懒懒勾着唇,便能压下全场绝色。
无意间,便能收割全场男士的目光。
傅今弦目光一深。
恨不得将她拉过来,藏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让这朵玫瑰,独独为他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总还在挽回
比如这场宴会就是他安排的
宝宝们别急,再看看傅总是怎么追妻哒~
妲妲明天开始努力双更起来~~
第33章 (双更合一)
这个宴会其实就是个家宴, 并不正式, 更趋向于家常化。
每一位受邀前来的人穿着打扮也不算隆重,只比日常多了两分正式。
周老太太还在梳妆,一边戴耳环一边问了下保姆:“都来了吗?”
“差不多来齐了,可热闹哩!”
“今弦这孩子, 我可真是捉摸不透咯,你猜他前儿个跟我说了什么?”周老太太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一个玻璃种的镯子往手上套, 脸上带着三分慈祥的淡笑。
“说了什么?”
“他说——不行,我答应过他要保密的。”老太太说到一半, 及时止住, 还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似乎是嫌自己说得太多了。
保姆哭笑不得。
楼下, 傅今弦一边和他们说着话, 目光一边时不时地往贺瓷那边飘, 心不在焉的。
快被周扬他们唾弃死了。
他这么在意,原因也很简单——贺瓷他们那里有几个陌生面孔刚刚走过去, 在跟他们说话, 其中有几个男的, 模样周正风流。
这几个都是海外刚回来的,要么是留学回来, 要么是跟着家族出国做生意,做着做着又回来做的,跟周家熟悉,也就被请来这里一块玩玩。
贺瓷的容貌一直是让人一眼惊艳的, 今天又穿了红裙,只是懒洋洋地端着杯酒坐在那儿,便浑身上下散发出慵懒高贵的味道,夺去了现场的焦点。
几位公子哥儿看似在和黎赭他们说话,可目光总是偷偷地在往她那边凑。
又强忍着说了几句,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和贺瓷搭起讪来:“贺瓷,我们也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贺瓷勉强辨认了下,好像是池家的那个,当年高考失利出国留学的那个池什么什么。
她勾了下唇,唇上涂的是滋润版口红,红唇在光下自带光芒,“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池曜阳见她理了自己,心下更乐,恨不得扒到她跟前去,眼里更是没了别人,“你现在可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我妹妹可喜欢你了,给个签名吧?我正好省了个生日礼物给她。”
他借机坐到她身边。
贺瓷挑眉,不置可否。接过他递过来的纸笔,签了个名又递给他。
容恬眸中笑意更深,遇到个情场高手了。这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浪子。
“多谢多谢。你看看,我们这么久没见,没想到我一回国就能见着你,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改天一起吃个饭?听说新开了家法式餐厅还不错,去试试?”
“再说吧,有点忙。”
“别介,来,加个微信,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什么时候去?”池曜阳风流的桃花眼笑着挑着,紧盯着她的脸,一刻也挪不开。
贺瓷笑了笑,“好呀。”
她掏出手机,全了这个巧妙拐弯加她微信的男人的心思。
白熠搓了把胳膊,“好冷。”
他身边这男人都能给这里制冷了。
好在周老太太很快下楼来,让人开了筵席,笑眯眯地喊他们:“孩子们,吃饭喽。”
她把傅今弦和贺瓷叫到一桌,“来来来,跟周奶奶坐这儿。”
池曜阳厚着脸皮一起往上凑,“位置还有呢,那我也坐这儿吧。”
周老太太眯着眼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笑得挺欢快,“乖,都坐,随意坐,吃饱了陪奶奶玩会。”
傅今弦看向池曜阳的眼中都快掉冰碴子了。
周老太太身边坐着周见宁几个亲儿孙,贺瓷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几乎是前一秒刚落座,后一秒身边就坐了傅今弦。
池曜阳看好的位置被抢了,他也不恼,不紧不慢地找了另一边的位置坐下。
傅今弦瞥了一眼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情敌,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反正没什么善意。
池曜阳就不一样了,他并没在意傅今弦的存在——更准确的说,是完全把傅今弦当成空气。他身子侧向贺瓷搭话,“贺瓷,你喜欢吃辣吗?听说今天有好几道出名的川菜。”
贺瓷对川菜没有了解,稍稍流露出好奇的神色,池曜阳就麻溜地爬着杆子往上走,给她科普起比较有名的几道川菜。
周老太太有偷偷地在看他们那边,见贺瓷和池曜阳聊得热火朝天,傅今弦一人被冷落在旁,仿佛一个被冷落的小妾一般可怜凄凉,不由摇了摇头。
今弦这孩子,商场上叱咤风云,情场上可谓失败。
池家这孩子刚刚回国,却很会察言观色,尤其是对女孩子,很轻松就能找到话题,听说在国外就是风流浪子。这不,三两下的功夫都能和贺瓷这么个不喜生人的孩子聊得这么欢快。
两两对比,傅今弦怎么会是对手哟?
周老太太想帮一把傅今弦都无从帮起。
啧啧,只能看看他自己争不争气了。
而池曜阳跟贺瓷越聊越起劲,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女人了。虽然外界传闻她高傲冷艳,可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那群人不懂。
尤其是他谈起吃的,她似乎对这个领域没有太多涉足,用一种很好奇的纯纯粹粹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整颗虚荣心都膨胀到了极点——根本没有男人抵得住这样的目光,包括他。
他说起话来似乎都自带光芒。
池曜阳舌尖抵住腮,心中暗喜,这趟回国真是值了。
他快爱死这种外表看上去矜冷的女人了,骨子里指不定有多温柔哩。
他妈不是整天逼他结婚么?
偏偏贺瓷的家世还这么好,要是真能追到……
他妈得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
池曜阳无比殷勤,在上了佛跳墙后,立马又跟贺瓷科普起闽菜来。
傅今弦气息都带着冷冽,音量不大不小地来了句:“聒噪。”
池曜阳笑容一僵,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顾及周老太太,还是有所收敛,“贺瓷你尝尝,看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今天这厨师可是绝了,应该会比你以前吃过的还要好上一层楼。”
周见宁笑了笑,缓解气氛:“可不是嘛。特地从各地请来的顶级大厨,你们都尝尝呀。”
贺瓷对这些传统的出了名的菜式早就吃腻了,介绍也听了几百回了,给池曜阳个面子听得挺认真,听完也就罢了,拿起筷子勺子开始享用。
另一侧的男人浑身气息之冷,让她莞尔。
现场本来还算平静,直到侍者上了盘虾,傅今弦戴着手套,慢条斯理地剥了一只,又极其自然地放在了贺瓷的碗中。
整个桌子的人都仿佛定住了一般。
搞什么鬼?
开什么玩笑?
这是在做什么?
这里的大部分人脑海中的信息仍停留在贺瓷在追傅今弦,还对贺瓷今晚对傅今弦的漠视有些惊讶——虽然也不算什么漠视,但比起以往的殷勤细致,的确算是漠视了。
这也就罢了,可没想到一转眼,傅今弦在给贺瓷剥虾??
一个神级一样的人物,在他们眼里那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现在竟然“纡尊降贵”地剥虾?人间化日常化了?
这个世界魔幻了——
他们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减缓变慢,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恨不能将这一幕刻在心底里。
倒是池曜阳,若无其事地笑了下:“是我疏忽了,仙女怎么可以自己剥虾呢?我给你剥吧,蘸点桌上的陈醋,味道极好。”
其实贺瓷不是很想拒绝这个礼貌又绅士的男人,可是——
“不好意思呀,我不吃醋的。”她有些歉意地微微一笑。
“贺小姐的确是个大度的人。”池曜阳坏笑着调侃,转而给她蘸了点酱油,用公筷夹到她碗中。
整个桌子,几乎都在盯着池曜阳的动作,呼吸屏住。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啊。
傅今弦比起他,完败。
贺瓷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洁癖,她不习惯接收陌生人给剥的东西,于是只好将他们一起拒绝:“最近皮肤有点过敏,不能吃太多海鲜,这样就好了,不用再剥啦。”
于是,池曜阳又和她分享起了皮肤保养秘籍。
池曜阳的热情跟火一样,贺瓷有点受不住。可是傅今弦在旁边,她心底里升起一种,“原来我也值得如此的热情”的感觉,于是,她突然就不忍心冷落池曜阳了,他说什么,她就回答一两句。——这对于贺大小姐来说,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给别人的待遇了。
池曜阳自然知道,贺瓷虽常在国内,却在圈里是人人皆知的,一点动静声响都会引得多人注意——不论国内外都能听到关于她的事情。
因此,得到如此特殊待遇,他愈发得意起来。
贺瓷和傅今弦的事情,他也知道,却完全没放在心上。
傅今弦……又怎样?
傅今弦也停止了剥虾,眼睫低垂,看似在认真用餐。可在那没人看得到的桌底,却长手伸出,牵住了她的手腕。又一点点地从手腕,摸到了纤细的手指,细细摩挲。
指尖的温度袭来。
贺瓷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又恢复如常。只是暗地里,想挣脱出他的大手——
失败。
又过了约莫几秒钟的时间,傅今弦清冷的声音响起:“池先生。”
池曜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过了三秒,“……嗯?傅先生,有事?”
语气轻佻,带着几分戏耍的味道。摆明了根本没把傅今弦放在眼里。
“您父亲和元景的合作想必也该结束了。”
池曜阳差点给跳起来。
什么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你就元景了???
元景是什么池曜阳当然知道,自家这一年最大的生意就是跟元景的合作项目,所有的资金都投在里面了,自家老爹千叮咛万嘱咐这项目一定不能出问题,一点问题就可能毁了整个池家。
可是……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那破公司不是娱乐圈的吗?不是叫啥寰星的吗?元景又跟你啥关系了?
池曜阳张了张嘴,一肚子问题要问,可是触及他冰冷的目光,又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妈的。
虽然打心底里不信元景跟他有关系,可池曜阳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万一呢……
关乎池家生死,他还真不敢乱动了。
池曜阳终于安静了。
贺瓷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声,漂亮的小脸上有些忧愁,眉尖轻轻蹙了一小道褶痕。
这样可不行。
怎么能所有的追求者都打不过傅今弦呢?那她岂不是非傅今弦嫁不出去了?
这些人,能不能、能打一点?
傅今弦如愿以偿,耳边也终于清净了,手下更加放肆,勾缠着她的小指。
贺瓷对他的故意亲近并不买账,使了巧劲挣脱。
恰好贺瓷杯中果酒喝完,傅今弦刚空出来的手就顺势拿了酒给她添了三分满。
男人明明一副高冷矜贵的模样,做起这事儿来却自然得得心应手,仿佛再正常不过。殊不知,附近的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手,看着他倒酒,看着他对着贺瓷笑,温润儒雅。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慢慢地,终于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怎么回事啊?我没眼花吧?”她揉了揉眼睛,那叫一个不可思议。
“傅今弦可别是中邪了,怎么跟贺瓷角色对调了?”
“贺瓷这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能不能开个课让我学学?”
“之前笑贺瓷的那几个可以闭嘴了,啧啧,瞧瞧这场面,多打脸呐。”
“换成贺瓷爱搭不理了?不愧是贺瓷,不愧是南城顶级名媛,连傅今弦都能拿下,还反过来爱搭不理!”
“我怎么琢磨,她是追着玩的?追到了就不要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贺瓷在傅今弦身上丢掉的脸面被找回来了。
这些人对她倒追的轻视,逐渐变了味道。看到傅今弦如此殷勤地鞍前马后,那目光不变味都不行。
贺彦听着这些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之前憋着的气,突然就有那么点散了。
——这些话实在是太中听了。
容恬是故意和陈时澍坐一桌的,偏偏贺彦又臭不要脸地跟来黏在她身边。这一桌人看的热闹也不比贺瓷那一桌少。
不过傅今弦生来自带光环,只是这么几个举动,很快又成了全场议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