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岁岁千
时间:2020-06-28 09:20:44

  他许是听到动静一回头,熟悉的面庞上也爬上了错愕。
  “……安姑娘?”
  柳安安愣了:“陈公子?”
  这倒是巧合。
  柳安安这一会儿不好意思给暴君请长生牌了。
  他是国姓,若是给人看见了不好。
  柳安安只好转移话题。
  “陈公子也来给人请长生牌?”
  “是啊。”
  褚轩坦坦荡荡让开身。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刚刚立起来的长生牌。
  上面写着三个字。
  ‘闻卿安’。
  “闻……卿……安?”
  柳安安呆呆地盯着那几个字。
  褚轩微微一笑:“是在下的未婚妻名讳。”
  “闻家的姑娘,闻卿安。”
 
 
第66章 
  闻卿安。
  这个名字可真好听。一听就知道充满了父母对女儿的关切爱护之意。
  柳安安默默盯着那个长生牌, 想到了长生牌的意义, 忽然有些不解, 作为未婚夫的陈公子,怎么是给她立长生牌?
  但是这是别人家的私事, 她不好意思过问,只含蓄着夸了句。
  “闻姑娘名字可真好听。”
  “可不,”褚轩也笑了,“我听说她母亲怀上她的时候,早早派人来看了胎,得知是个女儿,全家十分欣喜,早早儿就定好了名字, 与她兄长的名字相近,兄妹俩只要报一个名字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柳安安颔首。
  兄妹之间取名很多都是如此,一家的名字十分的相近。
  就像是郡主姐姐和义兄,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也很相似, 在王府, 只有她是格格不入的名字。
  “闻这个姓也好, 我倒是知道一家,闻元帅府。”
  柳安安见过的闻姓太少了,不知道为什么, 忽地和闻家联系在了一起。
  且闻卿安,与闻君和,实在是很容易联系在一起。
  褚轩略一犹豫, 也就含蓄着承认了:“我家未婚妻,正是闻家的小女儿。”
  闻家小女儿?
  柳安安第一反应是那日在首饰铺子遇上的闻姑娘闻萍儿,然后反应过来了,闻萍儿是闻家老太太收养的养女,不是亲女。
  陈公子来立的长生牌,这位闻卿安,想必才是闻家真正的女儿。
  可是她听说,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一尸两命了。
  想到这里,她无比同情地看着陈公子。
  难怪瞧着陈公子也有二十的模样,来立长生牌,还是未婚妻。却是娶不到的未婚妻。
  长生牌是立给活人的。陈公子能给她立长生牌,定然是没有把他的未婚妻当做早早就已经死去的,她也说不出什么节哀的话。
  “倒是安姑娘,是来与什么人立长生牌?”
  褚轩瞥了眼柳安安,见她身后跟着的大和尚手中还拿着一个尚未刻名的长生牌,问道。
  柳安安犹豫了下。
  暴君是国姓,能用褚姓的,现在只有天子和宗室。陈公子能和闻家的女儿定亲,想必也是京中勋贵人家,定然是知道褚姓的。那要是直接写了暴君的名讳,他肯定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有些麻烦。
  当初得到这个宫牌的时候,柳安安就是打定主意在外要低调。毕竟出宫的她,算得上是代表着宫中,或者陛下的颜面。
  至于说是自己的夫君……
  柳安安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提醒自己可不能这么说。
  陛下是天子,能称呼他为夫君的人,只有名正言顺的帝后,她不配的。
  何况,她也不是嫁给他的。
  “……是一个救过我几次的大恩人。”
  柳安安思来想去,自己在褚余的手中,几次活了下来,且之后他一直护着她,对她这么好,说是她的大恩人也不为过。
  许是看出柳安安的回避,褚轩也不杵在那儿了,让开了步。
  “那安姑娘来,在下已经办完了。告辞。”
  眼看陈公子前脚刚要踏出殿门,柳安安忽地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他:“陈公子留步。”
  褚轩驻足:“嗯?”
  柳安安犹豫了下,想到陈公子与默大师似乎是私交不错的友人,也只能问问他了。
  “陈公子,我想问问默大师……默大师是什么人?”
  提起这个,褚轩猛地想到那天,闻君和追了出去没有追到人,还因为和太学起了冲突,被禁足在家三天。
  当时就是因为想要去追这位来取簪子的安姑娘。
  默大哥当时的状态,的确有几分微妙。
  他的视线落在了柳安安身上。
  她依旧是戴着帷帽。他也只记得在农舍里时,偶然的那么惊鸿一瞥,大概只记得她的相貌是及其好看的,仔细想来,好像他什么都没有看清。
  闻兄把她纳入了自己的妹妹可能范畴,那他作为兄弟,是不是该帮闻兄一把。
  “安姑娘想要知道默大哥,是有什么原因吗?”
  “倒也不是……”柳安安可不能说自己的身世什么的,只婉转道,“思来想去,若是以后还有用得上默大师的地方,该怎么去和他打交道的好。因为记得陈公子与默大师交好,所以想问问陈公子,默大师过往……或者说,默大师家中?”
  褚轩思量了下,用了一种方式来试探她。
  “说来刚刚在下告诉了安姑娘,在下的未婚妻是闻府的卿安姑娘。那想来姑娘也该知道,我那未婚妻出生后就一直流落在外,至今还未找回家来。”
  “默大哥……默大哥是闻元帅和闻夫人当初认得弟弟,说来,该是我未婚妻的长辈。”
  “除了闻家之外,默大哥的家,基本没了。”
  柳安安听得发愣。
  怎么默大师也与闻家有关?
  “对了,还不知道安姑娘府上何处?”褚轩含笑问道,“几次下来算是熟识,我家中还有个妹妹,与姑娘年纪相仿,改明儿或许能让舍妹与姑娘互下帖子玩耍。”
  下帖子玩耍……
  柳安安还真的心动了。
  她从小长大的环境,只见过郡主姐姐给别的姐妹下帖子,互相来玩耍,自己却没有可以下帖子玩的姐妹。
  但是,但是她怎么可能会留府上啊。她在宫中,宫中戒备森严,她不可能接人入宫来,自己也不会出来随意玩。
  “……家中管得严,恐怕难。”
  柳安安面上透露着渴望,却只能摇头惋惜。
  褚轩迅速在心中盘算,家中管得严的,姓安,几乎没有怎么放女儿出过门的有哪些人家。
  算来算去也没算到,只遗憾闻君和先走一步,和她正好错开了。
  等那陈公子离开,柳安安这才让大和尚做了长生牌。
  上面写着国姓,大和尚也没有多看一眼,淡定地刻好长生牌,上面蒙了一条红色的布,点上了香烛。
  柳安安做好了长生牌,得了平安符,犹豫了会儿,问那大和尚:“若是我遇事犹豫不决,可抽签决定我的抉择吗?”
  “若是施主心有盘算,抽签可让施主看清自己的想法。”
  大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个佛号。
  柳安安想,若是抽到吉,她就能去办那件事,若是抽到了凶,要不,就算了吧。
  签筒摇摇晃晃,柳安安抱着签筒虔诚地摇出一根签。
  签文先不看,柳安安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上面最大的那个字。
  吉。
  呼……
  柳安安心里踏实了,落雪的天气,她也不想麻烦大和尚多再此给她解签,给足了香油钱,柳安安下定了决心。
  默大师这里不能拖,等过了暴君的生辰,她就要去彻底问清楚。
  一个人活在世间,也许还是知道自己的来往过去比较好。
  也或许,她家中真的就像默大师信中所说,兄长一直等着她呢?
  那种被记挂多年的感觉,让人心中是暖暖地。
  *
  回宫后,郡青立马给柳安安灌了一碗姜汤下去,也不问她去做了什么,只低语道:“今日泉合长公主前来,见美人不在,留下了一包礼物。”
  柳安安在外吹了半天寒风,灌了一碗姜汤下去,整个人暖和多了。
  殿内烧得暖和,她趴在矮榻上,舒舒服服趴在那儿,玲珑试探着过来,给她揉了揉腿。
  柳安安没有动,玲珑就跪在她脚边,认真给她揉腿,锤肩背。
  柳安安看了她一眼。
  “去休息吧,明儿再来服侍。”
  她的手昨天挨了几下戒尺,虽然打得不重,但是到底在手心,柳安安也不是身边没有人伺候,不需要她这么早来。
  “奴婢知错了,还请美人不要疏远奴婢。”
  谁知这话让玲珑哀求起来。
  柳安安无奈,只能吩咐:“去把礼物拿来。”
  玲珑得了她的吩咐,才如释重负,赶紧去把泉合长公主带来的礼物找过来给柳安安。
  里面是一尊玉娃娃。
  拳头大,小巧可爱的,雕刻的也不错。
  柳安安看了眼,问郡青:“库房里可有什么与之相配的礼物,选一样来给长公主送去。”
  泉合长公主虽来过两次,到底不熟,带来礼物她不能不还礼。
  “那奴婢挑着给长公主回礼?”
  郡青是元晨殿的掌事女官,这些她倒也能做一点主。
  “嗯,顺便把殿内都打扫一下,然后……”
  柳安安寻思着,若是明日就是暴君的生辰了,她是不是该想法子,给他好好作个生辰?
  那单纯的平安符和白玉簪,只是给他的礼物罢了。
  要舒畅才行。
  “玲珑,你去吩咐宫里的人,我明天想要看灯,想法子给我挂满中庭的灯来。还有,我喜欢红色,这天不要用规矩束缚我,用红色的绸带,替我扎一扎树。”
  柳安安寻思到,暴君的生辰是在明天,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也不能用暴君生辰的名义来收拾,只能说是自己想要的。
  不但如此,她还提前吩咐,从明儿起让宫中处处都烧上暖炉,哪怕是在殿外,也得赶走寒气才行。
  这前脚一吩咐,后脚元晨殿的宫人们就忙碌了起来。
  几方面的事儿全部都要准备,掌事的女官不过两个人,一层层来梳理准备,从天明忙到入夜。
  柳安安坐在窗台下,缝制着一个小香包。
  平安符不能直接就那么塞给暴君,总是需要装起来的。她别的不好说,缝制一个香包还可以。
  半天的时间,在缝制好的香包上绣了一支白梅。
  大雪天,冬日白梅盛开如雪。
  希望他会喜欢一点吧。
  外面雪下得不大,只有些风声,夜里挑了灯,忙碌了一天的褚余在天黑彻了,才揉着眉心跨过殿门。
  “陛下快些来坐。”
  柳安安主动迎了上去,殷勤地替他脱了斗篷,拍了拍雪花后交给玲珑去收起,让了自己的位置给褚余。
  她顺便将放在小篮子里的香包往下面一层藏了藏。
  这可是明天要给陛下的生辰贺礼其中的一部分,若是太早给他,没有惊喜的。
  殿内打扫了大半天的时间,里外焕然一新,中庭里夜间没有点路灯,一时半会儿还看不清具体的布置,可是殿内是一眼就能发现与之前的不同。
  处处都是明亮的,格局也多少有了些细微的不同。
  宫女们端来的茶,是夜里最合适温和不过的,不至于让人精神兴奋,而是温养的。
  柳安安又推过来一碟刚做的牛乳糕。
  “陛下来时可用了晚膳,要不要再吃点?”
  “用过了,不必再用。”
  褚余没有夜里用宵夜的习惯,且对这些女孩儿口味的牛乳糕并不感兴趣,瞥了眼就收回视线。
  柳安安眨了眨眼。
  她忽然想到,那一壶酒放了两天了还没有给他,招手叫来郡青,低语了句。
  郡青屈膝退下。
  “在说什么私密话?”
  褚余解开了外衫,懒懒靠在斜榻上,手指指了指柳安安,让她过来。
  柳安安坐过去,他就顺着那个姿势,躺在了她的膝头。
  柳安安反应过来了。
  “陛下可是要让我按揉按揉头?”
  “嗯。”
  褚余懒洋洋应了。
  他闭着眼,伸手抓着小姑娘的手,落在他额角。
  柳安安顺着他的手,轻轻给他揉着。
  “陛下今日可累了?”
  褚余躺在她大腿上,身边是软玉香怀,在柳安安的宫殿里,没那些烦心事,放松了许多。
  “是累。”
  褚余闭着眼感受着小姑娘的体温和柔软,头疼减轻了几分。
  “就没有什么大臣,能帮陛下减轻负担的吗?”柳安安眼珠一转,义正言辞开始给人上眼药,“我看那个白大人,时不时就在勤政殿待,他应该是陛下得用的臣子吧,怎么他不能替陛下减轻负担吗?”
  柳安安一脸正直:“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的臣子,当真是无用。”
  褚余睁开眼。
  小姑娘那一脸为国为民的真心实意的忧愁,还真是像极了一个正直的劝谏陛下的妃子。
  可惜,他太清楚小姑娘和白庭之间有仇了。
  白庭几次三番,似乎都正好惹到了小姑娘,这是来给白庭找麻烦的。
  “你说得对,”褚余眼睛也不眨一下,顺着她的话说,“白庭着实无用,依我看,倒不如罢免他吧。”
  柳安安慌了。
  她没打算害得白庭失去官职啊。而且白庭好像还真是个重要的朝臣,经常在陛下身边处理朝政,比起其他的朝臣,来勤政殿最多,也是最能帮到暴君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