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岁岁千
时间:2020-06-28 09:20:44

  扑腾扑腾又扒拉了半天,柳安安抱着一条没有她气息的被子坐起身,目光呆滞。
  咦?
  她好像不在自己的房间哦。
  四柱雕刻朝颜花的床,好陌生。罩上垂着的松绿幔布,她也没见过……不,等等,她好像是见过的呀。在暴君的正房里,她偶尔也会在西暖阁小坐。
  这是暴君的西暖阁?
  她等于和暴君同房睡了一夜?
  柳安安抱着被子想了下。哦对了,她好像还……没穿衣服?
  一瞬间,她的眼睛瞪大,张着嘴无比震惊。
  难道,难道,暴君昨晚上……
  和她同床共枕了?!
  柳安安震惊了。
  她抱着小被子不敢动,满脑子都是怎么办。
  同床共枕,岂不是要生宝宝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暴君还没有纳她入门呢。
  宝宝会不会变成外室子?
  柳安安在被子下捂着自己光滑的小肚皮,担忧地皱起了她的小眉头。
  她好惨哦。
  起了热,病得迷迷糊糊,就被同床了,肚子里还给揣了个小娃娃。而她什么都还没有做呢。
  柳安安越想越难过,抱着她的小肚皮红了眼眶,眼泪珠儿都要落下来。
  不能哭不能哭,她不就是被送来给暴君的么,不就是,来陪暴君同床的嘛?
  话本里说了,君王的妃子,都是要跟君王睡在一间房,然后肚子里揣宝宝的。这么一看,她间接的也算是做到了一件。如果她哭了,岂不是让暴君知道她不高兴?
  顽强的柳安安吸吸鼻子,忍回了眼泪。
  她不哭。等等见到暴君,她要笑!
  柳安安给自己打了气,练习地露出了一个笑脸。
  眼睛弯弯地,嘴角上扬,然后,嘴角逐渐下垂,瘪起嘴,成了一个倒着的弯弧。
  笑不出来。
  她忧郁地抱着被子,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好难哦。
  原来只是在暴君身边活着,也这么艰难。
  之前她看话本的时候,听说满朝文武上朝都瑟瑟发抖,当时还觉着大臣们一点气度都没有,现在想一想,每天面见暴君,就已经用尽她全部的勇气了。
  好难哦。
  柳安安眉梢眼角都是对生活的无助黯淡。
  绝望小安安在床上坐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她的丫鬟。
  丫鬟好像知道点什么,来的时候,端着托盘,放着一套从内到外完整的衣裙。
  顶着羞耻更衣梳妆完毕,柳安安盯着西暖阁那陌生的床,犹豫片刻,又避开丫鬟爬了上去,在被子里床上摸了摸。
  没有。
  呼~
  柳安安松了口气,赶紧远离这个让她心里打颤的地方。
  杨府的权大势大,有时候体现在各个方便。
  心里总是惶惶不安,勉强按捺了一日,第二天柳安安就让丫鬟去找个大夫来,不过一刻钟,杨府自己养的大夫,就提着医箱来了。
  “我前两日起热,许是受了些寒,”柳安安坐在椅上,伸出手让丫鬟挽起袖边,露出手腕来,“总觉着头昏昏沉沉,还有些记不住事。”
  大夫在柳安安的手腕上搭了一块儿丝帕,仔细号脉之后,沉吟。
  “老夫观姑娘的脉象,只瞧得出,姑娘仿佛不足月出生,又沉疾在身,气血有两虚,还有体寒之症,似乎是……往日受些苛责,各种相加,导致身子骨弱。”
  柳安安听到这话就纳闷了。
  她的身子骨一向都很好。每隔一两个月,太妃都会请府中的大夫来给她观脉,也经常吃些保养的药丸。只太妃说她出生时在娘胎里憋久了,又不足月,所以比郡主姐姐身体差一点。
  大夫说话,她乖巧得没有插嘴。
  听完了大夫的话,大夫准备写方子,柳安安悄悄瞄了眼丫鬟,抬手让她退开两步,然后小声对大夫说:“大夫,那这样,影响我……生孩子吗?”
  刚及笄的少女,脸皮子薄,勉强忍着羞意说了这话,柳安安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若是换做往日,她肯定说不出来这种话,现在能说得出来,仿佛就是旁人经常说的,做了娘的人。
  她也是做了娘的人了,肯定要和过去不一样。
  对!
  柳安安拍拍自己的小肚皮。
  大夫犹豫了下。
  “其实,姑娘的寒,还在宫寒。若不好好调理几年,姑娘怕是很难在子息上有缘的。”
  这么严重?!
  听起来严重,可柳安安还是没听懂,只好小声求助大夫。
  “那我身子这么差,是不是要喝安胎药呀?”
  大夫蒙了:“啊?”
  柳安安比手画脚道:“就是那种,喝下去,宝宝就长大了,我义……干娘说,她生姐姐时,没少喝。”
  大夫摸不着头脑,谨慎的问:“姑娘,您为何要喝安胎药?”
  “因为我怀宝宝了呀。”柳安安振振有词。
  大夫彻底蒙了,又按着柳安安的脉搏摸了摸,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次,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姑娘你,并未怀孕啊!”
  柳安安也蒙了,一歪头比大夫还震惊:“我没怀宝宝?”
  大夫:“……没。”
  柳安安:“……没?”
  “……没。”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间有点难以言喻的尴尬。
  *
  通州府刺史派了人,给杨府送来了一封书信。
  杨恩成亲自带着信,躬身送到书房来。
  书房如今是褚余常在的地方,杨恩成这个真正的主人,只能跪在一侧服侍。
  刺史是说春花秋月好时景,春末满山百花,想邀请京城来的楚公子,前往量塔山拜恩寺,一方拜佛,一方赏花。
  “主子,姜刺史不像是不知情的,他肚子里装的,或许比小的想象中还要多。”杨恩成说道,“今次他主动请邀,怕是别有目的。”
  褚余漫不经心看完请贴,随手搁置。
  “要的就是他别有目的。”
  “是,主子英明。”杨恩成又说了几句,眼瞧着没话说了,他忽然想到旁的,犹犹豫豫地,“启禀主子,有一件事,小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褚余头也不抬,单手撑着额角,另一手翻阅奏章,未曾搭理他。
  杨恩成顿了顿,小心翼翼接下去:“其实是府中的大夫来报,说是,府中柳姑娘昨日请了他去问脉。”
  褚余抬眸。
  “大夫说,柳姑娘有不足之症,身子骨,格外的娇气。”说完这句话后,杨恩成有些犯难了,后面的话,他犹豫了半天,“还有,还有就是,柳姑娘似乎觉着,她,她有了身孕。想要问大夫请一贴安胎药。”
  褚余坐直了身体,手中的奏章看不下去了。
  一天不见,这个小蠢货又做了什么?
  “但是问题就是,大夫说,柳姑娘,柳姑娘不但没有身孕,而且柳姑娘尚且是个闺阁姑娘。”说完,杨恩成埋下了头。
  这个小醉鬼,不单单是个小骗子,还是个小傻子。
  同一个房间,两个人隔着几丈远的两张床睡,神仙才睡得出孩子来。
  知道她蠢,没想到她蠢得如此出类拔萃,别具一格。
  半响,褚余目光扫过刚刚扔到一侧的拜贴。
  “后日出行,让她跟着。”
  杨恩成有些疑惑:“可是……”
  褚余面无表情吩咐。
  “怀孕的人,要多走动。”
  杀人诛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千金求白绫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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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送走大夫后,柳安安恨不得在门口挂上一个闭门谢客,自己扑进被子里把自己捂死。
  再也没脸见人了!
  现在只能盼着大夫是个嘴巴严的,可千万别让人知道,不然的话,她柳安安不需要暴君动手,自己就能亲手了解了自己!
  想的很好,只第二天,杨府一位和气的夫人就来找她,让丫鬟提着一个食盒,还带了刺绣的活儿,说是阳光好,闲着无事,专门儿来找她,与她说说话。
  柳安安一听有人来找她,躺床上假装自己还在起热,让丫鬟好言送夫人回去。
  “柳姑娘别是嫌弃我年纪大,与姑娘说不上话。实在是府中年轻媳妇只有我了,能陪楚公子的女眷解解闷,是府中所有媳妇都求不来的好差事儿,姑娘可别赶我走。”
  被婉拒了,那位夫人也不气恼,站在柳安安门外轻言慢语说着。
  柳安安躺不住了。
  人家杨府主家夫人亲自来陪,不过是因为她现在是暴君身边伺候的,让人家伏低做小的,也不好。
  柳安安只能用冰水凉了凉自己脸上温度,请了那夫人进来。
  杨夫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最是和气温婉不过。
  相互寒暄了两句,等柳安安稍微放松一点,杨夫人口风一转,手里做着绣活儿,嘴里话里话外都是一些少女闺阁之事。
  甚至连那些,那些本不是陌生人能说的,那夫人都与她讲了。
  那夫人说话时,柳安安恨不得自燃了。她耳朵通红,坐立不安,睫毛蒲扇蒲扇地,羞得想哭。
  杨夫人说着说着,盯着柳安安懵懵懂懂的眼,有些疑惑问她:“柳姑娘家中母亲从来不曾教过你么?”
  柳安安羞赧地点点头。她对这些丝毫不知情。
  柳安安从小长在王府后院,没有亲娘。算得上母亲身份的,是如今的太妃。
  不过她现在是顶着一个苏广府小官家庶女的身份,就按照她的身份说:“母亲的话如果是指嫡母,不曾亲近过。”
  那夫人眼神变了,略有同情拍了拍柳安安的胳膊:“女儿家的有些事本来都是亲娘教给女儿的,你原来是庶女,那恐怕在府中不得好过,知识欠缺些也情有可原。”
  柳安安已经知道这位夫人是刻意来提点她的,感谢之余,也想到自己的情况。她不是庶女,在王府里,太妃就是她的母亲。该教给女儿的那些,就这位夫人所说的,太妃一句都没有告诉过她。
  是因为她年纪还小嘛?
  柳安安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等来日见了义母,问问就知晓了。
  而随后,杨府少东家就趁着闲暇,亲自来通知她,两日过后,请她陪着楚公子一起去拜恩寺上香。
  外出上香,柳安安有些心动。
  杨少爷扇子一打,明明是个俊朗的郎君,偏笑得贼眉鼠眼:“姑娘可不要推辞,公子说了,怀孕的人,要多走动走动才好。”
  那话一出口,柳安安整个人涨红成了房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羞愤欲绝。
  她犯得蠢,居然让暴君知道了!
  暴君不单单知道了,居然,居然还调笑她!
  杨少爷大笑而去,柳安安羞红了眼眶,咬着牙愤愤:“我才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
  通州府地处三方交界之处,主要以通商成为州府的经济来源。同样,商户在通州府的地位与别处不同,都很高。高到哪怕是当地官员,都要对富甲一方的商贾拱手让步。
  通州府刺史邀请京城来的宗室贵公子一起前往量塔山拜恩寺参拜,陪同的,还有官府的一些小官。一行三五辆马车,走在最前面的,却是杨府的马车。
  杨府的马车一共两架,前面的一架,是杨府少东家杨恩成陪着楚公子,后面一架小巧一些的马车,听说是带的楚公子的女眷。
  女眷柳安安抱着一个小抱枕,坐在马车里眼神呆滞地落在车帘子外。
  她不想出来呀!
  丢了那么大一个脸,不单单暴君知道了,杨家少爷也知道了,她简直没脸见人。
  偏偏暴君提出的要求,她连拒绝都不敢,嘴巴过了瘾,最后还是只能乖乖换上暴君那边送来的衣裙,梳妆打扮好,和他们一道出门。
  她惹不起,连躲都躲不了。
  柳安安无比忧郁地长长叹一口气。
  不知道外面的街市上有没有卖失忆丸的,她的要求不高,只需要忘掉这件事就行。
  量塔山位于通州府的城外十里,风和日丽之际,来往香客众多。
  官府的马车和商贾的马车都是率先停在最靠近山脚的位置,其余马车一律被驱赶到另一侧,以免惊扰大人物。
  柳安安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
  她头戴帷帽,下了马车左右看看,被带出来的女眷不少,旁的富商家带着妾室,还有几个小官带着女儿,其中还有刺史家中的小孙女。彼此问了好,结伴上山。
  柳安安过去十五年里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在她年纪不大的时候。爬山这种事,在记忆力只存在过两次。
  她一开始还记挂着那件事,仗着头戴帷帽,走在褚余的身后时,噘着嘴满脸不高兴。走了走,台阶两侧山水花鸟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山间空气清新,丛林间的鸟雀都不怕人,叽叽喳喳在枝头跳来跳去,有的胆大的,还敢落在路边,等香客撒一把米粒。
  柳安安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下来。
  鸟雀自由自在,还有的敢用豆大的眼,盯着她叫喳喳,十分新奇。
  褚余脚步放慢。
  他身后的小姑娘,隔着一层帷帽,眼珠子都快要粘在山野里的鸟雀身上,一步比一步慢。
  当真没长大的小丫头。
  “公子……”陪同在侧的杨恩成刚张口,褚余抬手制止了他。
  他索性停下脚步,看看这丫头还能有多磨蹭。
  柳安安还真的很能磨。山林间不单单是有鸟雀,枝头忽然跳出来一只大尾巴鼠,拖着尾巴蹦来窜去,手里抱着果子啃,胀鼓鼓着脸,极其可爱。
  柳安安张着嘴,看得目不转睛。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呢。
  之前脚下还能走两步,现在瞧着这个捧着果子啃的大尾巴鼠,直接走不动路了,恨不得往林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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