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岁岁千
时间:2020-06-28 09:20:44

  辰时过,柳安安拎着一个小木盒走到书房门口,正好与出来的杨恩成撞上。
  “柳姑娘安。”
  杨恩成退后一步,深深躬身。
  柳安安也退了半步,客客气气行礼:“杨少爷。”
  杨少爷的态度转变太快了,和之前截然不同,柳安安想了想,趁着他还没有离开,小声问了句:“杨少爷,这两日公子唤了我来书房,可是什么活儿也不给我,公子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
  杨恩成闻言,笑道:“姑娘误会了。姑娘来这里陪着公子,就是姑娘的事儿了。端茶递水些许小事,偶尔做做,是姑娘与公子之间的事儿。可一直做,那是丫鬟的事儿。”
  “姑娘是公子身边正儿八经的妾,和丫鬟可不同。姑娘只管好好陪着公子就是。”
  柳安安目送杨恩成离去。
  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暴君,暴君现在是把她当做小妾了!难怪允许她来书房,还没有吩咐她做这做那。
  这可谓是巨大的进步了。
  柳安安心跳加速。
  她真的做到这一步了。不是暴君在外人面前随口一说的,而是他真的改了对待她的态度。
  巨大的惊喜!柳安安喜不自胜,坐在棕垫上绣着手帕,都能笑弯了唇角。
  这一个变化不但是柳安安,杨府的人比她知道的还早,丫鬟也得知了。
  “姑娘,楚公子如今对您这么好,您是不是该写封信回王府,告诉主人?”
  被这么一提点,柳安安想到,她如今在暴君身边混了一个小妾的身份,那的确算得上有用,是该告诉给义兄。
  一张纸,柳安安写了关于她和暴君之间关系变化的内容,又话了两句家常,让丫鬟通过她的路子送了出去。
  是夜。
  柳安安睡得迷迷糊糊,嗓子干渴,伸出手在床边摸茶碗,摸到了一处冰凉。
  咦?
  她满眼困倦地睁开眼。
  黑暗中,她的床榻边,坐着一个人。
  沉默,低压,让人心跳颤动的危险。
  柳安安瞳孔一缩。
  “公、公子……”
  夜中出现在她房中的,居然是暴君!
  柳安安心跳急促到快要炸裂,她浑身僵硬,有中极其不好的预感。
  男人沉甸甸的目光落在柳安安慌乱不安的脸上,他慢条斯理伸出手,顺着柳安安颤抖的下颌,落在她光滑的脖颈。
  然后,一把掐住。
  “怎么就不知道再乖一点。”
  “再乖一点,懂事点,说不定我就饶你不死了。”
  暴君如此叹息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救命QAQ
  褚余:咳
  来啦~
 
 
第11章 
  要死了!
  深夜里的凉意根本比不过暴君指尖的冰冷。
  常人的手掌都是有温度的。温热的,是活着的象征。
  暴君的手掌毫无温度,冰凉的像是雪地里的玉珠,冷彻入骨。
  好疼……
  柳安安张着嘴无法呼吸,她的脖颈被男人掐着,一点点收紧,疼痛从两侧向内延伸,吞咽都做不到,呼吸被掐在嗓子眼,雪白的肌肤慢慢爬上胭脂红。
  好痛苦……
  眼泪无意识冒出,模糊了视线。眼前男人冷峻的面庞像是夜中地府的鬼客,专门邀请她,命丧黄泉。
  柳安安坐在床上使不上劲儿,她痛苦地急促呼吸,眼泪打湿了她的脸颊下颌,滴落在男人的虎口。
  真的要死了。
  她明明很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还要被杀掉?
  那天抽到的平安签,大凶,果然是真的大凶。
  柳安安双手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含着眼泪的眼,哀求地看着他。
  这些天,他不是一直很纵容她吗?亲口承认了她是他的小妾,不让她端茶递水,每日让她陪在身边,准许她偷懒,准许她在眼皮子底下睡觉,还给她送来了那么多的东西。
  就连杨家的少爷面对她,都是恭恭敬敬。
  难道不都是因为他对她好嘛?
  为什么就短短几个时辰,一下子就变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暴君居然要亲手杀了她?
  过去在王府中,义兄那个幕僚说过的话,重新印上心头。
  “柳姑娘,有一点在下必须提醒姑娘。陛下是一个绝对不能靠近的人。他很危险。他可以在谈笑中一剑斩下朝臣的脑袋,也可以在赏赐过后,立刻将其满门抄斩。”
  “之前也有不少人送了女子入宫。起初还有人得了一点好,在陛下身边有两分颜面,可没几天,送出来的就是那人的尸首。”
  “在下不是吓唬姑娘,在下只是想告诉姑娘,不要轻信陛下对你的任何一点好。他根本不会对人好。轻易上当,小心送了性命。”
  眼泪忍不住流的让她满脸都斑驳着泪光。
  是她轻信了他。
  原来,她一厢情愿以为暴君这些日子是真的对她好,实际上,只是挂在她头顶上的催命符。
  柳安安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发白。
  “公……子。”
  她哭着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字来:“你杀……我,可以,求公子,了我一个心愿。”
  她傻。
  她活该。
  但是她也不能真的就这么死的干干净净。
  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力度没有加重。
  背对着夜色的男人脸藏在阴影中。
  “哦?”
  柳安安哭得好不难过。
  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留在暴君身边成为他的妃子,然后去帮镇南王府,那她就是这一刻死了,下了地府,见到义父都没有脸。
  “公子……”柳安安上气不接下气,主要还是喘不过气,憋得满脸通红,眼睛里闪着泪花,哽噎着断断续续,“公子,我跟在公子身边,不是丫鬟了……公子说,我是公子的小妾,那我死的话,也要公子亲口承认,我是你的人,我很努力的服侍你,我是你的妾。”
  一边说一边想,柳安安难过的,恨不得自己哭晕。
  辛辛苦苦这么久,还是什么都捞不到要死。
  “如果我就这么没名没分的死了,我死也不甘心!”她瞪大了眼,满脸都是愤愤,一扫平日里的胆小,努力用最大的声音对暴君喊,“我死也要是你的妾身份死!我死!我也要顶着你的姓,死在你家名下!”
  柳安安哭得十分委屈。
  她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没有身份的死。临死前,骗一个碑,骗一个身份,让暴君把她正儿八经记成他的妾,在她的名字前,记上褚柳氏。
  这样,她死后去见义父,也能说自己真的很努力很用心,也真的有成效了。
  只是暴君太危险,她死得太早。
  说完自己最后的遗言,柳安安哭得抽抽搭搭主动闭上眼睛。
  “我、我说完了。准备好了,公子……你动手吧。”
  只不过是一个呼吸时间,她又猛地浑身紧绷着,可怜兮兮睁开一条眼缝。
  “公子,求求你,下手果断一点,我怕疼。”
  说完这一句,柳安安满心悲壮地闭紧了眼,慷慨赴死。
  褚余没有动作了。
  掌心下捏着的小姑娘怕自己都没发现,刚开始时,她浑身颤抖的犹如炸毛的小猫,而从她难得的,不顾尊卑喊了出来后,她反而不怕了,掌心下,小姑娘的脉搏都趋向平缓。
  更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褚余的眼神沉甸甸。
  截获的信鸽上绑着的信,他想了许多人,唯独没想到是这个在他身边胆小的跟个鼠儿一样的小丫头,那一刻得知真相的心情,让他差点笑出来。
  若是平日,这种不入流的小细作,随手派个人杀了就是。可他还是夜里亲自来送她上路。
  这个狡猾的小骗子,他倒要看她死到临头,还要说点什么。
  没想到,她还真的说了。
  语出惊人。
  起码,惊到他了。
  虎口上小丫头的眼泪还有些温热,她咬着唇的模样,可怜巴巴之余,又有些逗。
  趁夜而来的邪火慢慢消散。
  这不奇怪。
  已经几次在这个小丫头面前被驱散了怒火。
  没想到这一次,她自己救了她的命。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的。
  在她说,宁死也要以他的妾身份死之前。
  褚余有几分恍惚。
  以往在他手下求饶的人,都是怎么说的?
  要么吓得跪地疯狂求他饶命,要么求饶无望,破口大骂。
  最后这些人全部死无全尸。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的遗言,是要和他这种人扯上关系。
  有趣。
  柳安安闭着眼安安心心等死。
  小夜月正圆,她穿的是新做的中裙,抹胸上绣着她喜欢的竹叶枝儿,入夜前吃了满满一碗酥乳,唯一的遗憾是嗓子干,口渴没喝到水。死后可能要做一个望水心叹的渴死鬼了。
  没关系,她会练着做一个好鬼的,别人家的门她不乱闯,大不了自己去井里打点水喝。
  不怕了不怕了,她还有爹娘义父呢,死了她也有家人陪,比活着还好呢。
  柳安安闭着眼东想西想,等啊等啊,等得她打盹儿,脑袋往前一顿。
  她瞬间清醒了。
  “公子我不是故意……”
  哎?
  柳安安睁开一条眼缝。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脖颈。
  的确是放。
  一开始掐着脖子的力度已经消失,男人的手捏着她的后颈,像是戏耍小猫,有一下没一下捏着。
  她的后颈被男人攥在掌心,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僵硬着不敢动。
  嗯?
  他不是要杀她吗?
  为什么还要捏她脖子?难不成,他不掐死她,改割断她的脖子?
  柳安安一下子眼泪又冒出来了。
  死无全尸,也太惨了。
  柳安安根本不敢动,怂怂的,任由男人的手在她脖子上捏来捏去,捏来捏去。
  他像是捏上了瘾,手掌从后颈,已经滑到了她的肩膀。
  夜里入睡时穿的单薄,身上只裹着一层抹胸,肩臂都露在外面。
  他的手直接就落在她的肩膀上。开始还有点试探,手指戳了戳,就像是发现手感还不错,直接上手捏了。
  柳安安迷茫地睁开一只眼。
  在男人看过来的前一刻,她慌忙闭上眼。
  算了,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吧!
  她就把自己当成一个面团团,任由人搓揉。
  对啊!
  柳安安脑中忽然想到,暴君是不是这个意思,她在他的面前,就是一个任人搓揉的面团子?
  面团子就面团子!如果她还能活着,她就要做一个最合格的软面团子!
  随便搓!
  柳安安大义凛然地仰起脖子。
  她下巴也很软,超好捏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安安都有些困了,强忍着困倦,憋回去了一个哈欠。
  肩膀上的揉捏消失了。
  柳安安等了等,又悄悄睁开眼缝。
  收回手的男人低头盯着自己的手,仿佛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然后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夜月中,她的丫鬟跪在门外深埋着头,一动不敢动。
  月光把男人的背影拉得很长。
  窄窄的一道门缝,最后在男人的反手中,闭合。
  柳安安肩膀锁骨和后颈红成一片,她坐在床上,呆呆盯着关闭的门。
  她活下来了?
  暴君不杀她了?
  那她……是不是,以后就要当个面团子了?
  柳安安愣了许久。
  “……阿嚏!”
  这一夜,柳安安直接冻得病了。
  府中的大夫还是那个,柳安安还记得当时怀孕的糗事,蒙着被子不好意思见人。
  大夫还是客气,给她开了药,又吩咐她的丫鬟,一定要在夜里关好门窗,以免受寒。
  “姑娘本就体虚,若是再受寒,以后对成婚可能还有阻碍。”
  大夫说得含蓄。
  之前杨家夫人来说过一些之后,柳安安已经懂了,大夫的意思是,对孩子有碍。
  她红着脸谢过大夫。
  府里的嬷嬷来说,这几日姑娘病了,公子那儿就不用去了,一切等姑娘养好了病再说。
  这话落在柳安安耳中,就变成了,暴君已经不需要她在身边了。
  这怎么行!
  柳安安摸摸脖子。
  虽然是死里逃生,但是她宁可死得重于……重于府中的假山,也不能活在杨府里却不能靠近暴君,那就更不行了。
  柳安安一时苦恼。
  “姑娘,”丫鬟小声说,“虽然不知道前几日姑娘与楚公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姑娘不妨先低头,总要让楚公子记得您,来见您,才有以后。”
  柳安安眼睛一亮。是这个理儿。只有见到了人,具体怎么才有以后。
  “那我该怎么见到他呢?”
  柳安安虚心求教。
  丫鬟想了想。
  “姑娘可还记得府中的彭侍妾?”
  “和王爷哪怕闹了,过后也总能让王爷主动去她房中。这个就是因为彭侍妾给王爷献媚了。”
  “姑娘长得这么好,楚公子不可能不怜惜,姑娘,您只要主动去给楚公子献媚,这事儿就能过去。”
  献媚?
  柳安安抱着脑袋想了想。
  暴君才差点杀了她,她真的很害怕,所以……这个媚要怎么献才不会死?
  三日后,寅时三刻。
  褚余起身,侍从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等了许久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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