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岁岁千
时间:2020-06-28 09:20:44

  “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我不会走错的。”
  “小王爷,柳姑娘已经怀了孩子,这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小王爷最大的筹码。只要笼络好柳姑娘,这一切都不愁了。”
  褚帷看着柳安安,眼睛都不眨。
  “不需要笼络。安安是个好孩子,最听家里话。只要是我说的,她一定会照做。”
  对,安安最是听话不过了。
  从小到大,父亲说什么,她听什么,母亲让她做什么,她做什么。
  现在,是他了。他说什么她做什么。
  乖孩子。
  “是,小王爷御下有方。”
  “不是御下,”褚帷叹了口气,“以后,还是要给安安一个名分的。让她做我的妾,才不委屈她。”
  “小王爷英明!”
  柳安安在室内坐了许久,才等到了人来。
  “安妹妹。”
  褚帷打了帘子从后而来,一见到柳安安,就露出了笑容。
  柳安安规规矩矩起身屈了屈膝:“王爷。”
  “生分了,安妹妹自从为兄继承王位后,就没有喊过阿兄了。”
  褚帷伸手来,似乎想要碰一碰她的肩膀。
  柳安安退后了半步。
  “王爷说笑了,以往也是喊世子的。”
  她其实最规矩不过,义父义母,姐姐的,都会喊。唯独义兄,她小时候是喊阿兄的,后来郡主姐姐不许她喊,她就跟着底下人喊世子,后来喊到王爷。
  私底下都知道他们是兄妹关系,但是柳安安在明面上,从来没有松口过。
  也就是在宫中,徐女官的面,她才会喊义兄,让徐女官来运作。
  褚帷也不失望。
  和以往一样,养妹最规矩了,从来不会靠近他半分,哪怕他是镇南王府的顶梁柱。
  “安妹妹,我听说你有孕了,这是大喜事,为兄也很替你高兴啊。”
  柳安安刚落了座,听见褚帷的这个话,也有些不自在。
  其实她没有怀孕啊,但是为什么,义兄这么高兴?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尤其是想到当时徐女官说,这个孩子对义兄重要,她就更说不出口了。
  “王爷,我是来告诉王爷,我已经与陛下说了,关于撤藩一事,陛下答应了。”
  褚帷根本不把这个借口放在心上,随口说道:“安妹妹辛苦了,让安妹妹替为兄操持,为兄真是过意不去。”
  柳安安提醒道:“王爷该去见见陛下吗?”
  “不着急。”
  褚帷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得意。
  “陛下想来忙着呢,没空接见我。”
  柳安安想了想:“王爷,宗室入京这种大事,怎么不见王爷去登记,第一时间去见陛下呢?没有见过陛下就在京中,是不是于理不合?”
  在外封地的宗室回京,第一时间是要去登记在案,然后请求了陛下的见面,才是正确的流程。
  但是她之前给陛下说时,陛下都不知道义兄在京中。
  这么偷偷摸摸的,不太合适呀。
  她脸上最藏不住心事,怎么想的,都能看出来。
  褚帷说道:“安妹妹,为兄这次来是私事。因为安妹妹的生辰,为兄千方百计从寻南郡上京来,为安妹妹过生辰,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这种私事,实在不好上报官府,所以才瞒了下来。”
  说着,褚帷忽地想到了什么,眼皮一跳。
  “安妹妹该没有告诉陛下吧?”
  差点忘了,这个养妹素来单纯,说什么信什么。
  若是她告诉了褚余……
  柳安安心中一跳,立即低下头去:“……陛下近来很忙。”
  她也不是说谎。
  陛下近来的确是很忙,但是她的确说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柳安安觉着不能让义兄知道,她已经告诉了陛下。
  褚帷松了口气。
  陛下忙,这个他知道,他立即就信了。
  朝政忙成这样,暴君肯定不会有时间给自己后妃分心。
  柳安安没有机会说,也是应该的。
  “说你的生辰,生辰礼物为兄都带来了。母妃的,妹妹的,都在。”
  他一拍手,丫鬟端来了一托盘。
  打开来,里面是满满的金银珠宝。
  柳安安瞥了眼。
  这些都是曾经在王府里,只有郡主姐姐才有的。
  她之前从来没有过。
  但是她现在看着,并没有什么感觉。
  毕竟比着好太多的东西,她已经有了满满一库房,堆都堆满了没处儿放。
  “谢谢义母姐姐,谢谢王爷。”
  郡青接了过去。
  褚帷这才抬眸看了眼。
  “妹妹身边带着的两个丫鬟眼生,玲珑呢?”
  柳安安按照之前想好的说。
  “这两个是一直陪着我的,玲珑昨儿知道要来见王爷,过于兴奋,不小心打翻了茶碗,烫伤了手。我就让她休息着,不来了。”
  这个理由褚帷立即信了。
  玲珑是他送出去的人,之前一直跟在他身边。若不是手烫伤,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这两个人可信得过,不若为兄替妹妹换两个?”
  “回禀王爷,”郡青屈了屈膝,“奴婢是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的,什么都知晓,玲珑妹妹有什么都跟奴婢说,徐女官那儿,也是奴婢在打点。”
  薛静立即捏着嗓子,娇滴滴说:“奴婢是保护小……主子的,奴婢是安胎高手。”
  褚帷看郡青还算有深意,看薛静,一脸不解,半响,夸了句:“妹妹的丫鬟,别具一格。”
  柳安安没敢抬头。
  怕笑出声。
  寒暄了两句,把一年的生疏暂且抹平了去,褚帷这才进入正题。
  “安妹妹,你可知道如今北方雪灾之事?”
  柳安安颔首。
  “知道一些,说是大雪压垮了农舍房子。”
  “其实这是可避免的事情,那些被压垮的房屋,都很坚固,不该是被大雪能压垮的。”
  柳安安一听,立即问道:“王爷,那是不是说,有人作祟,故意弄垮的?”
  褚帷一噎。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妹妹居然立刻就猜到了真相。
  “不是。”
  褚帷摇头:“你难道不知道朝野外的传言吗?关于陛下的。”
  “什么呀?”柳安安不解,“我平日里并未出宫,不太知晓。”
  这些天唯一知道的,也就是让宫女出宫去打探到的,说陛下坏话的。
  义兄是陛下的堂弟,肯定不会说陛下坏话的,那么所说的,就是别的事情了。
  “当初你离开家时,为兄曾经告诉过你,新帝,是个暴君。”
  褚帷说道。
  柳安安却忍不住在心中反驳。
  他不是。
  如果说一开始,她真的也把陛下当成暴君了,那么她现在只能说,陛下是脾气坏了些,急了些,粗暴了些。
  但是他在政务上,从来没有荒唐过。
  不会有一个不爱天下百姓的帝王,彻夜挑灯处理政务。
  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不但如此,为兄也告诉过你,他的帝位是怎么来的吧?”褚帷重复说道,“当初先帝意属三殿下,但是九殿下直接杀了三殿下,杀了先帝,抢来的帝位。”
  “他登基的路上全是血,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才给他换来了一个帝位。在他登基之后,几位殿下的属臣都死在他的剑下。满朝文武,几乎全换了个变。”
  柳安安听着却觉着好像不太对。
  朝廷的官员她见得多了,除了白庭和几个臣子外,几乎都是前朝留下来的。除了一些特别不要命的,都还在兢兢业业。
  几位殿下,三殿下的话,听说是死了,三皇妃……她至今不知道,还有那个小公子。
  柳安安仔细想了想,在她到他身边之后,他滥杀的无辜,好像只有一个。
  当初在通州府时,和她一起被送上去的那个嫡女。
  就连陈家的陈馨儿,都算得上是自己送去的。
  褚帷还在说:“如此一个德行不配的帝王,怎么能让天下百姓安心呢,不但是百姓不能安心,就连老天也看不过去,才特意降下这一道灾难,想要提醒世人,暴君,不可。”
  柳安安小心翼翼说:“王爷,以往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吗,说这些都是……蛊惑人心的妖言。”
  褚帷狠狠被自己打了脸。
  “咳,此一时彼一时,且暴君这件事,的确是如此。”
  褚帷迅速冷静下来,给自己找借口:“安妹妹,你也在宫中,亲眼目睹过多少人死在他手下。”
  柳安安摇摇头。
  还真没有。
  只听说过一个陈馨儿,他怕吓到她,还想尽法子要瞒着她。
  “没有?”褚帷一愣,“他没有滥杀?没有要杀你?”
  柳安安想了想:“王爷还记得我当初送回去的信吗?”
  褚帷拧眉,半响,慢腾腾说道:“时间太长,我记不得了。”
  她送来的信,全都是幕僚直接处理了。并未直接落到他手中。
  怕他因为私心,坏了大事。
  现在看看,的确有点坏事,居然没有摸清楚她在宫中的具体情况。
  “安妹妹,我见你,是有事情要交代你做。”
  柳安安也说道。
  “王爷,我来也是有事情想问问王爷。”
  褚帷和气道:“安妹妹先说,想问什么?”
  柳安安也不迟疑了,事到如今,该问的都要问清楚才是。
  错过今日,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王爷可知道我的亲生父母?”
  柳安安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褚帷脸色微变。
  一直盯着褚帷的柳安安,心中沉了沉。
  义兄,他是知道的。
  那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年来从来不告诉她呢?
  “你在说什么?”褚帷紧紧皱着眉,“好端端的,怎么提到这个了。可是安妹妹觉着王府对你不好,要另外找家?”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柳安安先慌了慌,然后忽地想到,她不是呀。她不应该为这种反问而心虚。她没有。
  “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身世罢了。”
  柳安安的声音很小,但是很坚定:“王爷是知道的吧,还请王爷告诉我?”
  “……那么多年都没有问,怎么今日忽然问到这个了?”褚帷问,“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柳安安不想让义兄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我只是想知道了。王爷,若是王爷知道,告诉我吧。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过了除夕我就十七了。”
  褚帷不想告诉她。
  这是他的重要一步棋。
  闻家的亲女儿,只要手中握着她,就握死了闻家军。
  这是父王最后的一个交代。无论做什么,柳安安就是这一盘棋里,最重要的一步。
  绝对不能让她在没有掌控的情况下,知道自己的身世。
  更不能让褚余,得到她 。
  闻元帅死后,十万闻家军悄然而散。
  足足十万士军,怎么可能一夜蒸发!这都是闻家儿女背后的筹码,都是他手中的关键一环。
  绝对不能出错。
  “我知道。”
  褚帷换上一副笑脸。
  “安妹妹怕是忘了,早些年我还曾带安妹妹回去过。”
  “你阿父是将士,你阿母在家中浆洗。家中还有一个亲阿兄。但是你父母不在之后,你亲阿兄离了家,家里就空了。你曾去过的。”
  说道这个,柳安安在记忆中,还真的翻找出来了一点。
  那是她才几岁的时候。
  曾经是来到府上的客人提到,养女为什么养在王府里,不去她的家?
  她当时年纪小,轴,就想要去找自己的家,哭着要出门去,底下人拦了,过了不多久,年纪也不大的义兄来带了她出府,坐着马车带她到了一个村子里,指着一个已经垮了一半的农舍说,那个就是她家。
  知道了之后,柳安安就不哭了。
  那么多年,也并未再因为这种事烦心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家。
  曾经还积攒过一些钱,请下人去了那村子,将老宅子修一修。
  听过真话,再听褚帷的话,柳安安已经能从他的言辞中分析出来,这个话不是真的。
  原来,只是随口哄她的。
  他在骗她。
  柳安安有些茫然。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骗她呢,她若是有家,难道不是好事吗?
  “王爷……”柳安安犹豫了下,“王爷不会骗我,对吗?”
  褚帷立即说道:“安妹妹,我不会骗你。这么多年来,为兄一直没有骗过你。”
  柳安安低下头,抱着怀中的茶。
  茶碗已经凉透了,手掌不再暖和。
  “……哦。”
  “忽然问这个,还是说,你在京中听到了谁说什么?”褚帷试探着问。
  柳安安却问:“为什么王爷觉着,是我在京中听到了谁说什么呢?”
  褚帷一愣。
  当然是因为,闻家在京中啊!
  “这话说得,好像我家在京中一样。”柳安安说着,同时盯着褚帷看。
  褚帷脸上有一丝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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