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木妖娆
时间:2020-06-29 09:50:50

  想到这,玉娇道:“你给我多备些,先屯着。”
  “好,奴婢待会就让人从库房多拿些。”桑桑给玉娇涂完了药,随即替她梳头。
  “对了小姐,老爷让人传了口信回来,说约莫还有三日就到家了。”
  闻言,玉娇垂下了眸,掐算了梦的下时间。这父亲回来时间又与梦的时间对上了,梦的事情应验得越来越多了,玉娇越发的觉得不安。
  待父亲回来后,得琢磨着该如何来提醒父亲有人想要陷害于他的事情。
  婢女给玉娇梳了个轻便的发髻,插上了流苏玛瑙珠簪,随后换上了身轻便的红色衣裙,配上她那美艳的样貌,甚是明媚。
  梳妆后,桑桑道:“小姐,那替踏烈和逐雪超度大师来了,何时念经超度?”
  踏烈和逐雪便是玉娇先前养的那两匹马。
  玉娇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把灵台设在后山,火葬踏烈和逐雪后,再让大师超度。”
  桑桑又问:“那下毒之人又该如何处罚?”
  玉娇脸色微沉,“打他顿再送到官府,说他下毒害马儿,欲害我性命。”
  昨日她差些从马上摔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她也不算是作假。此人心肠如此歹毒,留着他在外边,指不定更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此能关他个十几二十年也好。
  半晌后,又继续吩咐:“对了,你让人去请个郎回来给那个马奴看看,莫要让人死了。”
 
  ☆、4、名字
 
  给踏烈和逐雪做的法事结束了,回了房后,玉娇才问桑桑:“可寻郎看过那马奴了?”
  主子忽然问起那无关紧要的马奴,桑桑愣了下才回道:“郎看过了,说那马奴的身体很是强壮,鞭子打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只需养个七日就好了。反倒是这样,奴婢却觉得奇怪得很。”
  玉娇正翻开桌面上杯子的手略微顿,复而放下了杯子。看向她,问:“怎么个怪法?”
  桑桑皱眉想了想,才说:“这鞭子下来普通人至少要躺上个月,可这马奴竟只需要躺个七日。而且昨日被小姐鞭打的时候,不仅声都没有叫唤,便是连眉都没皱下,就好似不会痛似的。”
  说着话的同时也给主子把杯子翻好,往杯子倒入清茶。
  玉娇回想了下,可到底不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打的人,也只是在梦境看到了这么幕景象而已,所以过于细节的她也没有注意到。但依着桑桑所说,她想起昨夜那马奴脱衣上药的时候,似乎也是连眉头都没皱下。
  他莫不是不知道疼?
  想了想,玉娇分析道:“当时买下他的时候,听卖家说他是从猎场出来的,约莫躲过了二十次的猎杀,受过的伤应当也不少,这顿鞭子对他来说估计算不得什么。”
  说着,拿起茶水抿了口,继续道:“把活人当猎物,约莫二十次猎杀,每回只能活下人,而他就是唯活下来的那个。”
  关于马奴的来历,玉娇还是清楚的。
  有些达官贵人视奴隶为草芥,只为寻乐子,便豢养了批奴隶,把他们放入猎场猎杀,而这马奴曾是被圈在猎场供达官贵人猎杀的猎物。后来猎场被封,他便与来自不同地方的奴隶块被送到了黑市拍卖。
  说到这,玉娇才反应过来那未来的淮南王曾经是如何厉害的个人物。
  因玉娇不是规矩的闺阁小姐,所以喜好和害怕的事务都与旁人不同。当初知晓马奴的来历她也不觉得害怕,反觉得有些趣味,可现如今知晓这马奴将来是她得罪不起的淮南王后,她才知道慌了。
  听到把活人当成猎物来猎杀,桑桑打了个冷颤,“小姐,那人这般危险,当时你为何还要买下?”
  玉娇不说话,指腹循着杯沿摩挲,半晌后才郁闷的道:“约莫当时脑袋被驴给踢了。”
  若非是被所以才会把这麻烦给弄了回来。想到在梦他对自个的报复,顿时又羞又恼。
  “小姐……”桑桑很是无奈的唤了声没有半分大家闺秀模样的主子。随即想到那阴阴沉沉的马奴,心有些生怕,便提议道:“那小姐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人给发买了吧?”
  玉娇情绪缓了缓,默默看向给她提建议的桑桑。这桑桑约莫是想让她被报复得更狠吧。
  虽说昨晚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但他心里边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呀。所以在恩怨未彻底消除,也没有处出些情谊来之前,她哪敢轻易把人送走呀。
  但又该如何处出些情谊来?
  想了又想,随后与桑桑道:“他既然是从猎场出来的,身手应当也不差,等他养好了伤后,让他做我随身护卫吧。”
  虽说放他在身边得时刻警惕着,可这也能时不时施恩于他,让他承她的恩,这以后也能多个靠山。
  桑桑不知玉娇心的算计,只被她的话给吓着了:“小姐,你、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那人那么的危险竟还让他做护卫?!”
  玉娇摇头,很认真的道:“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寻思了下,又多加吩咐:“另外,让厨房做些能补身子的汤过去,别做得太明显。”
  桑桑则是脸担忧的看着自家的主子。明明小姐之前还挺正常的,可这两日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在意个下人。
  莫不是昨夜磕了头,顺带也把脑子磕坏了吧?
  连着好几日,玉娇都让桑桑汇报那马奴的情况,她倒是没有再去寻过那马奴。
  则是去寻了太过突兀,而则是自从看到梦境那些冲击的场面后,在那马奴的面前她甚是不自在,她需要多几日再缓和下。
  第三日,玉娇的爹娘也从锦州回来了。
  前段时日玉夫人的母亲身体有所不适,玉老爷便携着玉夫人块去了锦州,因要走水路,玉娇坐不得船,便也就没有块去。
  而不仅仅是玉娇的爹娘回来了,这同行的人还有玉娇的未婚夫婿,沈宏敬。
  沈宏敬不仅是玉娇的未婚夫婿,还是玉娇的表哥。这婚事是自小定下的,而玉娇直以来对这未婚夫婿还是很满意的,也认定了表哥是她的良人。
  听说人今日午便会到,所以桑桑早便给自家主子梳妆打扮。积极忙碌与玉娇冷静的模样形成了对比。
  桑桑很快便注意到了主子的不对劲,便道:“前段日子当小姐你知道敬少爷要与老爷块回来的时候,乐得宿没睡,可今日敬少爷就要到了,为何小姐反而愁眉不展了?”
  玉娇倍感无力的在桌面上趴了下来,心情甚是复杂。
  梦她不仅看到了玉家的未来和那马奴的未来,更是看到了她自个与敬表哥的未来。
  沈宏敬是个读书人,许是多数的读书人都有股傲气,所以自小都是玉娇围着他打转,而他则是对她爱答不理。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变成局外人再去看的时候,她竟有些为自己感觉到不值得。
  况且这回来淮州,沈宏敬是来商议退婚的。
  梦境,沈宏敬早有了心上人。为了这个别人,他百般嫌弃她,嫌弃她骄纵,不够贤良静,而后更是不顾她的名声也要解除婚约。
  她确实是有些喜欢沈宏敬,可想到自己的这喜欢会像梦那般被践踏,她就觉得难受得紧。
  想到这,她半点儿不想见到他。
  虽然不想见,但午时的时候沈宏敬便随着玉娇爹娘块回来了。
  不可否认,沈宏敬长了副好皮囊。身白色长袍,干净整齐,身上散发着股人雅士的气质。
  玉娇直接忽视了块进门的沈宏敬。朝着自个的父亲笑吟吟的喊了声“爹”,随后抱上了自个娘亲的手臂,带着撒娇的语气道:“娘,我可想你了,你和爹若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到锦州去寻你们了。”
  玉娇的样貌便是随玉夫人,都是娇媚的美人,而又因后宅没有妾室闹心,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所以玉夫人显得很是年轻。
  玉夫人因女儿的甜言蜜语,脸上染上了笑意。捏了捏女儿的脸,宠溺的道:“没人管你,我瞧着你倒是挺乐的。”
  “哪有,我可是听爹的话,在家很安分的。”
  玉老爷闻言,不信的看了她眼:“你若是能安分,天都要下红雨了。”
  玉家夫妇对唯的女儿,从来就不会用女子那套三从四德来束缚她,她不想习女红,便也不强迫她,觉着她性子活泼些也没有什么不好。
  家三口有说有笑的从院子外走入了正厅,这期间跟随在他们身后的沈宏敬才觉得有些不适应。
  以往来淮州,这表妹定然是第个凑过来的,这回竟连声招呼也没打,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入了正厅,玉夫人似乎才想起沈宏敬,便提醒玉娇,“你敬表哥也来了。”
  玉娇闻言,才转头看向生得白净俊逸的沈宏敬,笑意淡了些,心情甚是复杂的喊了声:“敬表哥。”
  以往玉娇喊“敬表哥”的时候都是笑吟吟的,相比之下,这声倒是显得很是疏离了。
  对此,玉家夫妇都有些诧异。
  沈宏敬虽然心里边也是奇怪,但也不是很在意,“嗯”了声吼,转身从身后小厮的手上拿过了个锦盒。
  上前了几步,把锦盒双手递给玉娇:“这是我给玉娇表妹准备的礼物。”
  玉娇低眸看了眼锦盒。在梦,有这么幕,而锦盒里边装的是个白玉镯子。
  玉娇还是配合的笑了笑,接过了锦盒,“玉娇谢过表哥。”
  玉夫人笑道:“这是宏敬在锦州之时特意为你挑的,你快些拆开来看看。”
  玉娇暗暗希望锦盒里边装得不是白玉镯子,可是打开的时候就失望了。
  还真是白玉镯子。
  在梦玉娇因为这个礼物高兴了许久,但她现在这会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还给二叔家的表弟表妹准备了礼物,会玉娇表妹可否与我同过去拜访?”
  玉娇有个二叔,与她父亲同父异母,是姨娘所出。玉二爷的府邸就在玉府隔壁,仅墙之隔。
  玉娇低头看着锦盒的白玉镯子半晌,最终还是没有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抬起头对沈宏敬露出了抹笑意:“自然可以。”
  玉娇与父母说了好会话,见母亲有些疲惫,便没有继续缠着,随之同沈宏敬块出了客厅。因以往沈宏敬来淮州之时都是住在玉娇隔壁的院子,所以这回也没有特别安排别的住处。
  若是以往,玉娇定然会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却安静的并肩而行。
  沈宏敬约莫有想见的人,所以对于玉娇的这变化倒不是很在意。
  快走到自个所居的赤玉小苑之时。玉娇眼尖,虽隔着个池塘,但还是眼便认出了站在她院子外边的人,这不正是按理说要养七日身子的马奴么!
  似乎有所察觉,原本侧对着他们的马奴忽然转身朝着玉娇的方向看来。
  只是远远的眼,哪怕是表情都看不清,但玉娇还是感觉到了有股莫名的压迫的气息从对面传来。股麻意从她的尾椎骨窜上,让她莫名慌。
  只眼,那马奴便朝着玉娇低下了头,看似很是恭敬。
  “玉娇表妹,玉娇表妹?”
  沈宏敬连着喊了两声,玉娇似乎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些涣散的看向他,“表哥你方才说了什么?”
  沈宏敬道:“我说刻后再来寻玉娇表妹去拜访二叔。”
  玉娇心里边想的都是马奴为何会在她的院子外,关于沈宏敬说了什么,她也不是很在意,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与沈宏敬分开,玉娇领着桑桑,慢慢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压低了声音问身后的桑桑:“我不是吩咐你去交代让他先把伤养好的吗?”
  桑桑也是不解,回道:“奴婢确实是与他说了,他为何在此处,奴婢也不知道。”
  短短的小段距离,玉娇却是走得极慢。
  玉娇原想在这马奴养伤的这段时日,先做好心理准备。让自己接受那荒诞的梦境会变成真实的,更得接受那个她从未用正眼瞧过的马奴将来会尊贵无比,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还是往后得改变对这马奴的态度。
  微微呼吸了口气后,微抬下巴,好让自己显得镇定。
  走到了那马奴跟前,他倒是毕恭毕敬的弯下腰低着头朝着玉娇行礼:“奴见过小姐。”
  在知道面前这位自称奴的主,将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后,每听到他自称声“奴”,她总是觉着脖子有丝凉飕飕的。
  以前玉娇从未注意过他的声音,如今仔细听,才觉得甚是低沉。且那语气连丝卑微都没有,他是第个让玉娇觉着他能把“奴”说得像“我”的人。
  “你怎在此处?”玉娇瞄了眼他,心跳得有些快,暗暗的想这决然不能在他跟前露怯。
  “小姐让奴养好伤便到跟前当护卫,现如今奴已经养好了伤,便过来了。”
  玉娇怔。这才几天就能把那皮开肉绽的伤养好了?
  莫不是担忧她会继续惩罚他,所以才忍着伤来此?
  玉娇想到有这个可能,便道:“踏烈和逐雪的死确与你确实有责任,但我既然都已经惩罚过你了,便不会再追究,我准你再休养五日再来。”
  马奴依旧低头垂眸,沉稳的道:“伤已无大碍。”
  玉娇平日也不是个好商量的主。虽然对他有所忌惮,但贯强硬的作风惯了,时间也不是说想改就能改的,所以甚是强硬的道:“我说了五日后便五日后,你且回去待着。”
  说罢,径自从他的身旁经过,走入院子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院子外边站着的男人。
  “你来玉府之前可有名字?”
  先前玉娇在桑桑那问过马奴的名字,可桑桑却是不清楚。而后桑桑向别人打听了下,才发现其他人竟然也不清楚。
  这马奴似乎从入府到现在的这年都是独来独往的,除了那两匹马之外便没有人见他与谁亲近过,或许进府的时候与管事说过名字,但时隔年,管事也是马奴马奴的喊,早已忘记了他的名字。
  男人敛目低眉的回:“十七。”
  玉娇愣,“十七?”
  男人的嗓音依旧低沉平缓,“猎场奴隶的号数。”
  “入猎场之前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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