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又败家了——谁家团子
时间:2020-07-01 08:59:03

  “等你生了孩子,你可以留给他呀。”陆燕尔仍是不愿收。
  温解语笑了:“我的孩子,我自然有其它办法让他抵御世间百毒之物,你就莫要推辞。再说,我又不是送给你的!”
  “那我替鹿妞谢过姐姐了。”
  温解语转身将鹿妞交给了冬梅,又来到陆燕尔身侧,看着陆燕尔怀中的迩宝,笑着将一个长命锁挂在了迩宝身上:“妹妹是女孩子,身子骨儿总归要娇弱些,你是男孩子,身子皮实,温姨就送你一个长命锁,愿你平平安安地长大!”
  结果,迩宝滴溜溜的小眼睛瞥了瞥温解语,又放声哭了起来。
  温解语:“……这孩子不喜欢我?”
  陆燕尔笑着解释道:“他就这德性,如果听不到他的哭声,就是怪事了。”说着,便轻拍着迩宝哄着他,哄了一会儿才止住哭声。
  见陆燕尔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温解语便放下心来,又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陆燕尔以为她要离开京城,便留她多住一段时日,结果温解语却抬眸看向窗外,莞尔一笑:“我应该不会离开京城了。”
  那边,青石小路上,海云帆与楼君炎一道往这边走来,两人似在说着什么,海云帆微微抬头正对上温解语看过来的目光,颔首一笑。
  视线交汇,电光火闪。
  陆燕尔指了指温解语,又指了指海云帆,惊诧道:“你,你们……”
  温解语并未隐瞒,只说的简单:“两年前,武安城,我和他遇到了,然后就有了交集。”
  两年前,正是沈家旧案重见天日的那一年,沈家被拨乱反正,可案子结束后,牵头的太子被废,在泰山封禅上言辞比其它官员更为犀利的海云帆,后来也被景昭帝寻了个由头贬谪到地方上,正是武安城。
  直到前不久,才调回京城。
  温解语经历过一段情伤,而海云帆也娶过一门亲,是个门第比较高的姑娘,两人曾恩爱生活了一段时间,只可惜那姑娘是个薄命的,不到一年就因病去逝了。
  那姑娘的家人却诬陷是海云帆害得女儿郁郁寡欢而死,可实际上,那病是姑娘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姑娘的父母看上海云帆是朝堂的后起之秀,才将得病的姑娘许配给了海云帆。也正是因此,海云帆的老丈人一纸诉状告到景昭帝面前,为女儿的死讨要说法,景昭帝正愁没理由,这理由就送上门来了。
  而温解语虽没细说与海云帆的事,但想来他们的相遇应该是一个美好而温馨的故事,能治愈彼此。
  陆燕尔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海云帆,打趣道:“以前在京城时,我还曾开过你跟海云帆的玩笑,没想到你们真修成正果了。话说,何时喝喜酒?”
  温解语抿唇一笑:“快了。”
  所谓快了,是真的挺快。
  温解语和海云帆相携离去后,不过月余,便成了亲。只是大婚上稍微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海云帆亡妻那边派人来闹了事,但比起他们相守的漫长一生,这点小磨难真不算什么。
  婚后不久,温解语便顺利地怀上了。海家怕累着新妇,又买了一些丫鬟进府,比起以往,海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虽比不上京城钟鸣鼎食的权贵人家,却是比以前的破屋瓦楞好了十倍百倍不止。
  陆燕尔眯眼瞧了瞧温解语微隆的腹部,打趣道:“早前,你还说海云帆比你大,根本就没影儿的事,我说女大三抱金砖,这不就真抱上了?接下来,该是三年抱俩了吧!”
  温解语作势拍了陆燕尔一下:“你怎不三年抱俩?”
  “我不是一年就抱了俩嘛。”陆燕尔得意洋洋道。
  温解语:“……”美的你。
  这厢欢声笑语,书房那边各自的夫君则品茶论时事,海云帆说得兴起时,忽然眼尖地发现书架上有一些坊间的孤话本子,没想到楼君炎竟也好此道,当即便去将书取了下来,楼君炎来不及制止,他已经开始翻阅起来,待看到上面的字迹时,却猛地瞪大了双眼:
  “这书……”这不就是他当年所抄写的话本子么?
  海云帆赶紧又拿起旁边的几本一看,资治通鉴,官场现形记,皆是他当年所抄写的摹本。
  “楼兄……”海云帆异常震惊,吞了吞口水道,“当年接济我的人是……你?”
  “嗯。”楼君炎呷了一口茶,颔首道:“但不算接济,是你自己赚的。”
  海云帆大为震动,若非今日无意间发现,恐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人曾在自己穷困潦倒时,竟如此帮助过他,并非直接授予钱财,而是用了这般迂回的方式,既支助了他,又维护了他可怜的自尊。
  温解语听说此事后,想到自己初见的那个拎着瓶劣质酒的楞头小子,不禁笑了笑:“傻人有傻福!”
  海云帆不满道:“我是傻人,你不就是傻人的媳妇,一样傻气!”
  温解语叹:“我若不冒着傻气,怎会嫁给你这个傻人?”
  她本已绝心断情,可却没想到会被他撩动了沉寂的心,他没有李鸿的玉树临风,没有李鸿会说情话,在过尽千帆后,可她就是被他身上的那股子朴实,正直,以及那份正直中带着的憨气给打动了。
  海云帆握着温解语的手,一笑:“以后,你还得生个傻儿子,傻姑娘!”
  温解语瞪他:“不傻一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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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元三十三年,是前世楼君炎做到首辅之位的那一年,时值三十八岁,而这一世,他已经稳居首辅将近五年,官场顺遂,帝王器重,娇妻在怀,儿女环绕,父母尚在,家庭官场两相顺畅,可谓是走向了人生巅峰。
  他也是这样以为的。
  可他近来却发现陆燕尔有些反常,经常会神思恍惚,临窗发呆。楼君炎自省自己对她体贴入微,最近更是未曾说过任何支言片语的重话,凡事都顺着她的心意来,而砚台性子越发稳重课业也没任何问题,基本都不会惹她烦忧。
  至于最小的一双儿女,已满四岁,正是爱跑爱跳的年纪,虽有些闹腾人,但府中丫鬟婆子众多,也基本不需她劳心劳力。何况,鹿妞活泼伶俐,本身就是府中的开心果,最会哄人开心,每次陆燕尔心情不好时,即使只是见到鹿妞的笑,心情都会变好,而四岁的鹿妞语言处于快速发展的阶段,笑不管用,三言两语都会哄着她开心起来。
  说来最令人头疼的反而是鹿妞的孪生哥哥迩宝,众人熬过了迩宝一岁以内动辄大哭的艰难期,结果又迎来了另一个令人头疼的时期。迩宝到了会走路会说话时,表现出了惊人的破坏力,比如挥把小刀乱砍府里的花花草草,陆燕尔悉心种植的名花皆遭了殃,损失惨重;再比如,妹妹鹿妞喜欢江州老宅里养的小猫,山玉和毛球的后代,她祖父祖母就派人将小猫送到了京城,结果却遭受到了迩宝的摧残,他整日拎个棍子满院子追着猫跑,吓得小猫一见他就瑟瑟发抖,更是惹得鹿妞为了小猫哭了好几次。
  鹿妞是个不爱哭的孩子,基本十次哭就有九次是被迩宝气的。
  这孩子不仅如此,脾气更是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天不怕地不怕,即使你发火,你狠狠地凶他,结果他比你脾气还暴躁,对着你踏脚板手的。这般浑暴的气性也不知随了谁,偏生他在陆燕尔面前时又是一副乖宝宝的状况,反而控诉他是个大魔王,典型的两面三刀,真是令人又头疼又哭笑不得。
  这日,楼君炎刚回到府上,就见迩宝提着刀追着鹿妞最喜欢的小猫,急的鹿妞在旁边直跺脚:“楼迩,站住,不许伤害小白。”小猫浑身雪白,鹿妞便给它取名小白。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也追了过去,既要保护鹿妞的小猫,又不能伤害到迩宝,闹得院子里人仰马翻。
  然而,陆燕尔却坐在窗边,安静地望着外面出神,像是没发现眼前乌烟瘴气的一幕。
  楼君炎只得飞身而起,一手一个,左手拎着迩宝,右手拎着浑身毛发倒立的小猫。
  迩宝大喊大叫:“爹,放开我,我要给小白剃毛,丑死了!”
  鹿妞赶紧将小猫抱了起来,气愤道:“小白哪里丑,你才丑,你怎么不将你自己的头发剃了?”
  迩宝暴躁道:“啊啊啊,楼鹿,我要等你睡着了,把你头发给剃了,让你光秃秃的,丑死你!”
  “你!”鹿妞嘴巴一瘪,气的哭了。
  “楼迩!” 楼君炎一看见宝贝闺女的眼泪,登时气血上头,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迩宝的屁/股上:“妹妹是女孩子,你既是哥哥,又是男孩子,应该让着她。”
  鹿妞见楼君炎替自己撑腰,顿时止了眼泪,哼唧唧:“爹爹说的对!”
  迩宝臭脾气上来,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我是小孩,楼鹿比我长得还高,凭什么矮的让高的?”
  舌战群臣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楼君炎:“……”
  “因为,你做错了!”一道清冽悦耳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许是陆燕尔本来心境就不佳,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
  迩宝登时涨红了脸。
  在这边吵的不可开交时,陆燕尔总算是回神,她从楼君炎手里接过迩宝放在地上,平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平静地说道,“因为,你做错了!小白是祖父祖母送给妹妹的礼物,你没有权利不经过妹妹的同意,就擅自去给小白剃毛!
  去,给妹妹道歉。”
  迩宝不愿意道歉,气鼓鼓地将头扭向旁边,愤怒地瞪着楼鹿。
  陆燕尔见状,也不逼他,只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娘亲只会给你妹妹一人讲故事。”
  迩宝一愣:“不要!”
  他要每晚听着娘亲的故事才能睡着,娘亲会讲各种各样的故事,稀奇古怪的,有趣的,这些爹都不会给他讲。
  陆燕尔板着脸,冷冷道:“那就道歉!”
  迩宝不情不愿地对着楼鹿说了一句:“对……不…….起!”
  “还有小白。”陆燕尔抬手指了指鹿妞怀中惊恐的小猫,态度强硬。
  迩宝瞪大了眼睛,闪着泪花又快速地说了句:“对不起。”却在心里补了一句,哼,丑猫。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真诚度,但他能做出让步已属不易,陆燕尔便没再继续逼他,反而伸手轻轻地抱了抱迩宝小小的身子,轻声道:“迩宝,你要明白,不是每件事都能随心所欲。有的事,能做,有的事,是不能做的。”
  迩宝闻着陆燕尔身上香香甜甜的味道,小身子一僵,吸溜着鼻子,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陆燕尔又轻轻地抱了抱鹿妞:“鹿妞,你要原谅哥哥吗?”
  鹿妞伸手搂着陆燕尔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软软糯糯道:“迩宝是哥哥,鹿妞原谅他!”
  一场孩子间的纠纷就这样结束了,陆燕尔扭头吩咐丫鬟将两个孩子带下去洗澡换衣,楼君炎感概也就陆燕尔治得住迩宝,欲伸手去搂她的细腰,陆燕尔却猛地回身,用力地扎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拥抱住他,力道之大仿若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血脉之中。
  “你回来了。”
  那般眷念深情的呢喃让他登时一愣,他能感觉到她内心深处强烈的不安,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道:“怎么了?”
 
 
第132章 番外2
  楼君炎忽然上前,一把将陆燕尔抱住了,厚脸厚皮地说道:“不作数,不作数的。为夫就算喝了酒,也只为夫人一人而昏头!”
  “哼,你敢喝一口,试试?”
  陆燕尔抬手推开他,一脸怒容地瞪着他。
  楼君炎却也不恼,反而又抱着她狂亲了一番,憋的陆燕尔满脸通红,他却一脸戏谑道:“好夫人,你这醋劲儿可真大,前世的醋都吃,为夫这就去想办法解了你这股子酸劲儿。”
  “欸,你要做什么?”
  楼君炎没回答她,大步跨了出去。没过两天,他便得意洋洋地告诉陆燕尔:“那姑娘已经定亲了,不会再于光天化日之下抛绣球招亲了,夫人且宽心!”
  陆燕尔惊讶楼君炎的解决之道,哭笑不得地问道:“你给孙家说的亲?”
  楼君炎眉梢一挑:“对,亲自,这可是当朝首辅做的媒!”
  陆燕尔白他一眼,问他:“和谁定的亲?”
  楼君炎眯眼:“除了比你夫君年轻,各方面都不如你夫君的人!”
  陆燕尔嗔怪地锤了他一拳:“少贫,是谁?你别给人家姑娘找了个歪瓜裂枣去膈应人家?”
  楼君炎顺势握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说道:“歪瓜裂枣倒算不上,但是门户相当,也算是一表人才,为了让那孙家姑娘满意,为夫特意安排两人见过一面。人家姑娘挺满意的,这事就成了。”
  “说了半天也没说是谁家?”陆燕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见陆燕尔真有些急了,楼君炎才道:“也不是别人,就是城防营左将军的长子!”
  陆燕尔凝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对此人有些印象,倒是个俊俏的郎君,能文能武,长相也不差,两家应该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何况,那孙家姑娘前世嫁给楼君炎后,婚后不到一年,楼君炎便死了,后又改嫁他人。若她与左家的长子成了,也省了前世改嫁的麻烦。
  这孙家姑娘不仅与左家定了亲,没多过久,左家便开始正式纳采问期将那姑娘娶进了门,不用想,这自然是楼君炎暗中的手笔,只为宽陆燕尔的心。
  陆燕尔见他如此不遗余力地消除她的不安,内心的恐惧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患得患失,只是她再也没有表露于人前,尤其是没让楼君炎察觉出她的真实情绪。
  直到十二月十五冬至这天,楼君炎本来是要去上朝的,结果陆燕尔说什么都不让他出门,非要他告假在家休沐一天,楼君炎不明所以,但见她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他只好遂了她的意。
  陆燕尔的神经高度紧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只差入茅房也跟他同进同出了。
  楼君炎见她俨然又成了前些日子的那种状态,心里也着急,追问她倒底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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