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太子失势,也就没人想着争这个庶长子了,最后是王氏早她两天发动,生出来的确实是个女婴,但是因为羸弱,一天后就死了,她的儿子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宣德帝的长子。
“你都知道找人来顶替自己的孩子,难道朕就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孩子吗?”宣德帝冷声道:“当年,朕本是想让人将阿晗带到乡下去抚养,结果那两个奴才贪财,看着朕失势,就把阿晗卖给了旁人。”
“却没有想到转来转去这两人居然把阿晗卖给了你,你又把她送到朕的身边。”宣德帝说到这,对着皇后道:“朕从小就说阿晗肖朕,学东西一学就会,脾气性格也都随了朕,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朕的孩子?”
“陛下说的是,说起庄妃来,臣妾就觉得阿晗的样貌和庄妃妹妹有五分的相似。”皇后闻言立时接道:“另外有五分依照臣妾看,这五分像陛下才是。”
当年的侧妃王氏生产时是难产,生下孩子后大出血,当场便走了。之后宣德帝登基后追封侧妃王氏至妃位,并赐庄敏二字的谥号,通常都称王氏为庄妃。
“皇后这话说得不错。”宣德帝闻言笑道,他就是喜欢听人说女儿像他。
听着宣德帝和皇后这一唱一和的,贤妃的心沉到了底,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不仅没有将昭阳拉下公主位,还给那丫头另外找了个生母。
“贤妃,你可知罪?”宣德帝威严的声音再次在贤妃耳边响起。
另一边,顾晗和萧建一起到了勤政殿的东暖阁后,顾晗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束手束脚的萧建,笑道:“皇弟不要拘束,父皇和母后都是慈爱人,如今皇弟认祖归宗,父皇日后定然会器重皇弟的。”
顾晗此话一落,萧建脸上瞬间变得骄傲起来,昭阳公主说得对,他父皇只有他这么一个皇子,不器重他又器重谁呢,这么想着,萧建的腰板瞬间挺直了。
“说来我和皇姐也不是陌生人,之前也有过一面之缘。”萧建看了一眼顾晗道。
“是吗?”顾晗仿佛费劲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出来,疑问道:“我和皇弟之前见过吗?我平日里事忙,实在是不记得了,对不住的地方,还请皇弟见谅。”
萧建听到这话气又不打一处来,昭阳公主这是将他忘了?他引以为毕生耻辱之事,昭阳公主却连他的名字和样貌都没有记住,这般的无视,如何让他不恨?
“皇姐贵人多忘事。”萧建冷哼一声,随后道:“不过,以后有我帮着父皇分忧,想来皇姐也能闲下来,不必这般忙了。”
顾晗闻言没有动怒,笑了笑道:“那我就期待皇弟的表现了。”
勤政殿内
贤妃被宣德帝的话问得一怔,道:“陛下明鉴,虽说臣妾当年隐瞒了阿建一事,但那也都是为了陛下着想,为了保全陛下的子嗣啊。臣妾就算是无功,也不能算是有过啊。”
“你妄图混淆皇室血脉,这是罪一;你今日私闯前朝,这又是一罪。”宣德帝看向贤妃问道:“怎么,如今朕的朝堂,是后宫妃嫔都可以随便乱闯的地方吗?”
皇后听到这话,赶紧跪下请罪道:“是臣妾御下不严,没有约束好贤妃,还请陛下恕罪。”
宣德帝温和地对着皇后叫了起,道:“皇后起来吧,这腿长在她自己身上,你还能每时每刻派人看着她不成?”
“况且她胆子大着呢,连私换皇室血脉的事情她都敢瞒着朕做,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的?”宣德帝道:“朕看给她一队兵,她都敢造反!”
“陛下,臣妾万万不敢有此心啊!”贤妃听了宣德帝的话,害怕极了,宣德帝这是诛心之言啊。
宣德帝不听贤妃的哭叫,接着道:“朕看你敢!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别以为朕不清楚,你当年为什么选择的是女婴,而不是男婴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不就怕若是男婴会被朕立为储君,不好再让自己的萧建上位吗?”宣德帝戳穿了贤妃的心思,道:“你不就打着让萧建继承皇位的主意吗?”
“这些心思你自己清楚,朕也清楚,所以没必要在朕面前哭诉自己无辜。”宣德帝实在是看够了贤妃哭诉自己可怜,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样子,实在是令他作呕。
“你今日擅自私闯前朝,违背宫规,降为贤嫔。”宣德帝看贤妃还想要再哭闹,接着道:“你这些年如何对阿晗的,你心里清楚,朕也看在眼里,一会儿朕就会让怀王叔将阿晗的玉牒改过来,你日后不是她生母,朕希望你能谨记,不要再对阿晗指手画脚。”
宣德帝说完后,便让人将受到降位打击的贤妃给带了出去,然后对着皇后道:“庄妃已逝,朕打算将阿晗记到皇后名下,不知皇后可同意?”若是别的妃嫔,他问都不会问一句,但皇后是他患难与共的发妻,他尊重皇后。
皇后听到此话,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道:“这可真是多谢陛下恩典。陛下也知道,阿晗从小就是由臣妾照顾的,在臣妾私心里,阿晗就是臣妾的嫡亲女儿,能够和阿晗做名正言顺的母女,臣妾也算是了了心愿。”
宣德帝听到这话,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皇后的手道:“这些年你跟着朕受苦了。”皇后不是没有机会怀孩子,但是却受了他的拖累,后来又在皇陵受了十年的苦,身子也垮了,说来还是他对不起皇后。
“陛下体贴,阿晗孝顺,臣妾哪里会苦。”皇后将手握住宣德帝的手,柔声道。
宣德帝也回握皇后,室内一片温馨。
之后,帝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皇后便回去了,宣德帝立时召了怀王,赐了座后将今日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提出给顾晗改写玉牒的事。
“既然事情陛下已经查清,老臣也就不多嘴了。”怀王捋了捋胡须道;“只是陛下给昭阳公主改写玉牒,这样一来,公主便成了嫡出,此事陛下可和皇后娘娘商议过?”
大齐重嫡庶尊卑,嫡出公主和庶出公主待遇也是不同,除了封地品级外,嫡出公主在出嫁后,也可参与宗室事务,庶出公主就不行。嫡出的公主甚至比庶出的皇子都高上半头,他能感觉出,宣德帝这个时候将昭阳公主记到皇后名下,就是为了让昭阳公主不被新冒出来的皇子压一头。
“皇后已经同意。”宣德帝道。
怀王听后不再迟疑,道:“是老臣多虑了。既然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商议稳妥,老臣照办就是。”
“还有一事,臣想要请奏陛下。”怀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这是先给昭阳公主改玉牒,还是先给皇子上玉牒,这先后顺序还请陛下示意。”
“先给阿晗改玉牒吧。”宣德帝想了想道:“长幼尊卑,阿晗是长姐,理应阿晗的事先来。礼部准备册封礼时,也先准备阿晗册封为嫡出公主的礼仪,再办萧建的。”
“臣领旨。”怀王应道,宣德帝的态度再明白不过,他并不喜欢这位新认祖归宗的皇子,这位皇子跟昭阳公主没法比,以后他办事也有章程了。
怀王问清楚事宜后,便告退了。
宣德帝对着身旁的胡顺招了招手问道:“阿晗和萧建相处得怎么样?都说了些什么?”
胡顺将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宣德帝。
宣德帝听后冷哼道:“果然是小人得志,萧建的心性比阿晗差远了。”
“公主是陛下一手交出来的,岂是旁人能比的?”胡顺笑呵呵地道,这个时候只要说公主的好话就够了。
果然,宣德帝途径了这话后,点了点头道:“阿晗是个好孩子,她这是为了朕的面子,才没有跟萧建一般见识,不然以她的脾气,早都反驳回去了。”说到这,宣德帝一副欣慰舒心的样子。
“你去将阿晗叫进来,然后将萧建送到平昌宫。”宣德帝对着胡顺吩咐道。
平昌宫是大齐历任皇子住的地方,如今已经好多年没人住了,若宣德帝真的喜欢这个儿子,就会先将萧建赐住在别的宫殿,待平昌宫翻修好了,再让萧建搬过去。显然,宣德帝没想给这个儿子撑场面。
胡顺离开后,宣德帝又对着空中吩咐道:“去查一查萧建。”
“是。”空中传来一声应答。
第 12 章 :女配沉迷建功立业12
顾晗踏进勤政殿的时候,宣德帝正在批阅奏书,顾晗放慢脚步,轻声走到宣德帝的身边,为宣德帝换了一杯热茶。
直到宣德帝伸手拿茶杯时,发现茶水变热了,才回过神来,看着身后的顾晗道:“来了多长时间了?怎么也不叫父皇一声?”
“刚来一会儿,看父皇正在批折子,所以便没打扰父皇。”顾晗对着宣德帝行了一礼笑道。
“可是站累了?赶紧坐下吧。”宣德帝关切地问道,随后便朝着宫人吩咐道:“还不赶紧给公主上茶?”
宫人赶紧应是。果然,无论发生什么事,昭阳公主都是陛下的心尖尖儿,怠慢不得。
顾晗也没有推辞,直接笑着坐在宣德帝的下首,说道:“还未恭喜父皇找到遗落民间的皇弟,这可是大好事。”
“好事?”宣德帝听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朕不成为这天下的笑话就不错了。”
“父皇为何如此说?”顾晗笑意不变,继续道:“皇弟年纪轻轻就过了会试,这放在京中也时难得的青年才俊,若是在寻常百姓家,谁家能出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得乐儿翻了天。”
“你也说了那是在寻常百姓家。”宣德帝一想到今日赵建写得文章就忍不住失望,“你来得晚没有看到赵建殿试的那篇文章,空洞无物,立意肤浅,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于国于百姓无用。”
他现在有些后悔将萧建写得那篇文章让胡顺当着大臣的面读出来,现在大家都知道写出这样一片烂文的人是他的皇子,可是将他的脸面都丢尽了,想遮挡都遮挡不过来了。
“皇弟年纪还小,父皇以后再慢慢教就是。”顾晗劝道。
“还小?他和你一般大,你能分析农桑利弊,为大齐立功?他呢?只会阿谀奉承,行小人之道。”宣德帝一想起萧建那篇将自己歌颂成功过三皇五帝的文章,就一阵作呕,特别是萧建还是他的皇子,朝中大臣难免不会猜测他是要给自己歌功颂德?长此以往,大臣都效仿这不正之风,那朝堂的风气还不得乱了套。
他现在又有些庆幸自己当场斥责了萧建,不然当真会有人以为萧建的那篇文章是他授意的?甚至会猜测今日的事情他早就知道,是他和萧建合伙做戏,为的是让萧建有了才名后好坐稳皇子之位。
“父皇息怒。”顾晗赶紧劝道:“不管怎么说,父皇膝下有了皇子总归是好事,那些大臣也不会拿此事再来烦父皇。”
“你说得对。”宣德帝收敛了怒气,点头道:“那些人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父皇,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此事,父皇春秋鼎盛,皇子总会有的,储君父皇以后也可以慢慢培养。”顾晗分析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毅勇侯手中的军权。”
提到毅勇侯,宣德帝目光立时变得锐利起来道:“殿试已过,朝中也没有大事要忙,是时候解决此事了。”比起新得的皇子什么的,宣德帝更关注的还是兵权。
说到这,宣德帝看向顾晗的目光变得更加欣慰,阿晗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聪慧果敢,遇事不慌,能把握住大局,谋虑深远,这些都随了他。就算不是亲生的又如何?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就是他的女儿,是他捧在手心的公主。
这么一想,宣德帝心里就更加舒坦了,看向顾晗的目光中还带着骄傲,问道:“此事阿晗可有什么主意?”
“毅勇侯确实于国有功,想要夺了毅勇侯的兵权,又不被史书诟病,也不能让武将寒心,此事不好办。”顾晗一句话就说中了宣德帝发愁的心思。
夺毅勇侯兵权其实并不难,毅勇侯本人手中就不干净,在京中也不知收敛,几乎每逢佳节,毅勇侯都能收到军中的各种孝敬,违制的地方很多。
这么多的把柄,宣德帝却没有动手,毅勇侯也有恃无恐地收着礼,还敢在宴会上不给她面子,就是因为毅勇侯知道宣德帝没有正当的理由是不会动他的。不然,会寒了朝中武将的心。
“这些年,毅勇侯手下的将领,父皇已经换了五成,毅勇侯还没有发觉,可见毅勇侯并无识人之能。”这五年,宣德帝一直都在对毅勇侯手下的将领出手,五年来循序渐进,换掉了毅勇侯近一半的心腹,但毅勇侯并无察觉,只冲这点,顾晗对毅勇侯的评价就降了不少。
现在让宣德帝顾虑的就是史官的笔和朝中武将的心。
“儿臣觉得若是想要解除毅勇侯的兵权,还是要通过战事来解决。”顾晗想了想道:“若是我记得不错,前两日我大齐在北狄的暗探就传来消息,北狄想要进军我大齐边境,儿臣以为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宣德帝立时听出了顾晗的话外之音,感兴趣地问道:“具体说说。”
“父皇可在初时造出北狄来势凶猛之势,命毅勇侯出兵。”顾晗说道:“若是毅勇侯不愿出兵,父皇可借此机会正大光明地解了毅勇侯的兵权,交给领兵的将军。”不愿意领兵打仗的将军还要兵权干什么,留着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