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出家(重生)——打醮翁
时间:2020-07-04 08:59:33

  九幽:“属下现在就派人——”
  谢九玄回头,脸色在日光中白得透明:“七年前,允王怎么死的,七年后,让他们再来一次。”
  “原来以为能玩很久。”他语气淡漠,眼睛里闪过一丝厌倦:“没什么意思,罢了。”
  九幽脑子里一个激灵,凉气顺着脚底窜入头顶,他瞳孔皱缩,一丝恐惧从眸子里滑过。
  “是。”嗓音低哑。
  谢九玄离开,脊背挺拔,仿佛皑皑山巅屹立不倒的雪松,千年万年,他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无悲无喜。
  九幽立即跟了上去。
  *
  接下来几日,宁景都没有出现。
  阮宁每日照常修练,内力耗尽时习惯性找宁景,抬头才发现人不在。
  短短几日,这个院子里没有他挑剔的声音,众人竟有些不习惯。
  阮宁从打坐中醒来,视线一转,院子里的藤椅上空荡荡的。
  小乙独自霸占了小红蛇,却没有想象中开心。
  一人一蛇蔫头耷脑。
  花无痕那日知道阮宁打了宁景一掌,这几日便喋喋不休。
  阮宁若不是打不过,有时想将他一掌扫出去。
  怪不得宁景那么对他,都是有缘由的。
  他说得最多的,便是宁景小时候之事。
  此前,他是不肯多讲的。
  “你难道不好奇他到底是何身份么?”花无痕端着碗蹲在椅子上,脸差点凑到阮宁粥里。
  阮宁一掌挥出,花无痕轻飘飘落到另一边,躲过这一掌。
  “不好奇。”
  “他若是杀手,那他阿姐是谁?弟弟是谁?也是杀手么?”花无痕嘀咕不休。
  阮宁垂眸,这个解释是说得通的。
  阿姐和弟弟大概是宁景小时候唯一的温暖,后来,他们应该都死了。
  所以成为了宁景的噩梦。
  她慢条斯理喝粥,不想开口。
  花无痕瞪着她:“宁景已经三日没有出现了,你不担心他?”
  阮宁面无表情:“别人能伤他?”
  花无痕:“怎么可能!”
  阮宁看着他不说话了。
  花无痕竟然懂了她的意思,他将碗拍到桌子上:“他武功高,不代表就不会出事啊!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关心!”
  阮宁:“再多嘴,丢出去。”
  花无痕转身嘀咕:“宁景啊宁景,你完了,这个丫头没心的。”
  “宁景!”小乙胃口不好,无精打采抬头,却看到宁景站在花无痕面前。
  他这一嗓子,喊得花无痕心里咯噔一下。
  他僵着脖子抬头,就见宁景抱臂站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有点可怕。
  “你说什么?”宁景淡淡问。
  花无痕干笑两声:“没什么没什么,瞎说。”
  宁景似笑非笑:“再说一遍。”
  花无痕将屁股抬起来,内力倾注到脚上,目光闪烁:“你个王八蛋,一声不吭又消失,你若是死了,我找谁报仇去!”
  说完,他出现在墙上,得意洋洋破口大骂。
  宁景一掌挥出,嫌弃不已:“不长记性。”
  “卧槽!”花无痕给他扇得跌落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小乙扑哧一声笑了。
  阮宁看着这一幕,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抬眸,跟宁景视线对上,不知怎么,往他手上扫了一眼。
  手指修长,没有包扎,伤口结了疤,弯弯曲曲的疤痕完全破坏了那只手的美感,显得狰狞。
  她淡淡道:“回来了。”
  宁景:“嗯。”
  花无痕趴在地上,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小乙:“妞妞!”
  他气得脸色涨红,完全忘了方才那一瞬间的开心:“吃里扒外,回来!”
  宁景垂眸,小红蛇一双黑豆眼盯着他,脑袋在他脚踝蹭啊蹭,见他无动于衷,扭着蛇身围着他转圈。
  小乙对这只白眼蛇彻底无语了:“丢人。”他嫌弃死了。
  宁景弯下腰,将一只手放下去,小红蛇黑豆眼一亮,迅速缠到他手腕上。
  宁景嗤笑一声,指关节敲了敲它的脑袋:“小东西。”
  他懒洋洋地躺到藤椅上,对旁边虎视眈眈的小乙视若无物,逗弄小蛇。
  小乙更气了。
  这条笨蛇!
  宁景将蛇头拨弄过去,它立即眼睛亮晶晶转过来,宁景再拨,它再转。
  “啧,笨死了。”
  “不许说它笨!”小乙跳脚。
  宁景挑眉:“笨。”
  小乙扑到阮宁面前:“他欺负人!”
  阮宁面无表情:“妞妞喜欢他。”
  小乙欲哭无泪。
  花无痕看见宁景手上的伤口,一嗓子喊得所有人眼角一跳:
  “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哪个王八蛋,老子去宰了他!”
  宁景似笑非笑扫了眼阮宁。
  阮宁面无表情:“被他自己的暗器伤到的。”
  花无痕看看阮宁,再看看宁景,嚎得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宁景你这个王八蛋,忘恩负义,你用什么暗器?怎么老子没见过?我可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都没!见!过!你太过分了!我要绝交!”
  宁景皱眉,嫌弃地看着他:“出门左拐,滚。”
  花无痕:“……”
  他捂着自己胸口,觉得受到了欺骗。
  “你还说自己不用武器,你骗我!你这个负心王八蛋——”
  宁景一掌将他轰到了墙外,眉头狠跳:“滚。”
  小乙打了个哆嗦,默默收回了伸向小红蛇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你们是魔鬼……说的都是虎狼之词。
 
 
第47章 047
  047
  万家灯火暗下去的时候, 阮宁蒙好了脸出门。
  翻出墙,她脚步顿下,回头看了眼跟上来的宁景。
  宁景双手环胸:“不要以为自己可以在汴梁横着走了。”
  阮宁没有说话, 施展轻功向西面飞去。
  这一晚上,她挑了汴梁西边三个家族的武者。
  内力耗尽,汗水打湿了鬓发,呼吸轻微加重。
  彤云酿雨, 伸手不见五指。
  她提剑走着,宁景悄无声息缀在身后。
  蓦地, 他走上来,伸出手碰了下她胳膊, 语气在黑暗中充满不耐:“这个时候,若是仇敌来攻,你死定了。”
  内力从丹田中鼓噪, 空空如也的经脉一下子充盈起来。
  阮宁开口, 嗓子因干涩而沙哑:“多谢。”
  宁景一触即离, 冷哼一声:“我待在将军府, 正如你说的那样,为了躲避仇敌, 你不必怕我对将军府不利。”
  “咔擦——”
  闪电划破苍穹, 大地在雷声中震颤起来。
  宁景的眼睛被光照亮,整张脸在电光之中恍如神铸,夜幕在其身后,青丝被风吹得缭乱, 这个人好像天生生于黑暗,与黑暗契合得毫无违和。
  阮宁一愣,竟然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
  “下雨了,回吧。”
  大雨倾盆,两人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阮宁将那一瞬间的奇怪感觉抛之脑后。
  *
  “你们听说了吗?汴梁最近出了个斗战狂魔,挑遍各大世家,从无败绩!”
  “不止!此人每每夜半三更出动,我有幸见过,身长八尺,面目狰狞,极其凶险!”
  “哎,不对,听说是一美貌娘子,被负心汉抛弃,从此疯魔,见了美貌女子便要毁其容貌,甚是阴毒!”
  ……
  梁司南越听,脸上笑容越大,他弯了眼睛,看着阮宁:“面目狰狞?身长八尺?身世凄惨?”
  他摇了摇头:“他们若是见到本人,怕要吓一跳了。”
  阮宁盯着他:“说吧。”
  梁司南:“先喝杯茶,此处茶水甚为难得,用的是黑龙潭汲来之水,君山毛针,淡而不平,回味余甘,寻常人来,老板都舍不得沏。”
  阮宁一口气喝光,“啪——”将茶盏放下。
  干脆利落,看得梁司南半晌说不出话来。
  底下茶客们讨论正到了激烈之处,争吵声大了起来。
  “我亲眼所见,是个身形娇小貌美如仙的女郎!”
  “胡说!明明蒙着脸,身长八尺,黑面獠牙!一双眼睛铜铃一般大!”
  “到底有没有蒙着脸呐?”
  “蒙了脸!”
  “蒙了脸你们怎地知道长相 ?”
  “废话,你若是见了那飞沙走石剑气如虹的景象,你也能猜出她是如何美貌!”
  “明明是凶蛮!”
  “我敢赌,一定是美貌之人,那双眼睛在月色下比月光还要冷,美极了……”
  ……
  众人只当此人疯了。
  梁司南扶额低声笑了:“你还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阮宁眼神冰冷,含了一丝探究:“你从哪里听说的柏罗根?难道昨日皇宫里那个人是你?”
  “宁国公这般大的动作,如今知道此事之人恐怕不止我一人,至于姑娘说的昨日,”梁司南眸中含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真实的疑惑,“昨日发生了何事?宫里出事了?”
  阮宁淡淡道:“无事。空口无凭,你说有柏罗根的消息,我要见到证据。”
  梁司南:“姑娘为何对宁国公的事如此上心?莫非……此前传言不假,你对他……”
  阮宁:“身为大梁人,当为大梁着想,大梁乱了,对你有何好处?”
  梁司南眸子一怔,转而扑哧一笑。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推到阮宁面前。
  阮宁打开。
  看见纸上所画,她眼睛闪了闪,抬头盯着梁司南:“这画,你从哪里得来的?”
  梁司南:“我早年游历各方,见到奇异的花草,便会画下来。”
  “在哪里见到的?”阮宁步步紧逼。
  梁司南:“这是我多年前所画,走过的地方太多,记不清具体是何处,我可以将当时走过的路线给你。”
  阮宁:“你为何来找我?找宁国公不是更有用?若是能让宁国公欠下人情,你日后仕途岂不坦荡?”
  梁司南笑眯眯道:“不,我就喜欢找你。”
  阮宁盯着手中的画仔细看了看,确定是柏罗根没有错。
  作画之人画技高超,枝叶花蕾栩栩如生,细致到就连花瓣上的露珠都很逼真。
  梁司南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阮宁垂着眸子,没有瞧见。
  “有了它,皇上便会没事么?”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阮宁:“还有另一味药,不过,已经在路上了。”
  她迅速起身:“此事多谢。”
  说完便告辞了。
  梁司南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最后闭上了嘴,从栏杆处看着她出了茶楼一路往宁国公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有点短哈。不过今天也有六千呢Orz
 
 
第48章 048
  048
  谢九玄将画拿在手中看了许久。
  阮宁坐在下首, 抬眸扫了一眼。
  谢九玄开口:“九幽,临出来,让人照着找。”
  九幽领命而去。
  阮宁目光不由再次扫过他包扎了的手指。
  谢九玄蓦地看向她。
  “这画从何处来?”
  “梁司南。”这个问题在阮宁意料之中, 她如实回答。
  谢九玄眸光一深:“阮姑娘跟梁家公子走得很近?”
  阮宁:“几面之缘。”
  谢九玄:“梁公子为何不自己呈上来?”
  阮宁:“这就要问梁公子。”
  谢九玄理了理衣袖,背手走到殿外,目光望着远处,嗓音低沉:“梁司南三年前曾去江南, 一度失去行踪,想必是那时前去游历。”
  阮宁此次来, 便是呈递柏罗根的线索,如今事情办完, 她并不想多耽搁。
  “此事梁司南能收到消息,想必其他人也能收到,若是别有居心之人, 怕是会对皇上不利。”那些不想皇帝活下来的人, 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挠。
  谢九玄眼睛盯着墙外, 眸子里一片漆黑, 脸上表情平静无波。
  “阮姑娘不必担心,请回吧, 如今你也牵扯进来, 注意安全。”他目光看着一个方向没动。
  阮宁察觉他语气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谢九玄此人难以捉摸,她起身告退。
  只是,刚退到门边, 一阵寒意令她蓦地抬头。
  一墨发黑衣之人手持长剑向谢九玄劈去!
  长剑煞气四溢,寒意刺入骨髓!
  刺客身手极快极狠,誓要取谢九玄性命!
  阮宁迅速抽出手中之剑,迟疑了一瞬。她有一丝迟疑,脑海里迅速判断谢九玄死了会如何。
  谢九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那个眼神让她浑身一冷。
  他漫不经心看着刺客的剑逼近。
  剑风吹起他满头青丝,剑气鼓荡衣袍,几缕发丝断裂飘散,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一片平静,眸子如同一汪大海,静静看着那把剑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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