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力被封住了,但是不代表他其他地方也失灵。
在听到脚步声后,玉罗刹面色变了变,忽然冷笑了一声。
当上魔教教主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夜晚来夜袭他。这些人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要是在以前,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外面的动静还在继续,似乎是在试探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后,几个杀手互看了眼。
眼中已经有了决定。
“走吧。”
“看来江湖传言果然是假的,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
他们虽说收敛了气息,但若是真的像之前那样传的神乎其神,是不可能不发现的。现在几人在外面呆了那么久,都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可见只是虚惊一场。
这几人虽然江湖经验丰富,但说到底还是看不起女人。
只因这江湖中的女性高手实在太少了。
而在他们眼里,少就等于没有。
于是在点了点头后,六人就足尖轻点,翻身进入了小院中。
早在听见动静后玉罗刹就隐身到了黑暗里。
他现在没有内力,虽说对这些宵小看不上眼,但也不会蠢到上去自寻死路。于是便躲在马厩这边,准备等这些人进去找阮裳的麻烦,顺便再被打出来。
他想的很好,甚至连这些人的结果都想好了。
屏气凝神的等着看好戏。
谁知道这时候——身旁的小红马却忽然醒了。
小红睡了一觉起来,现在神清气爽,只觉得满身.精.力无处发泄。它看着身旁穿着紫色衣服奇奇怪怪的男人,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跑到自己的地盘来。
动物的领地意识都是很强的。
即使看起来娇小玲珑的小红马也不例外。
在用眼神示意完,玉罗刹还是不走后,小红就有些生气了。
但是玉罗刹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小红马眼底渐渐燃起的愤怒。
还在屏气凝神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一,二,三……
还是不走。
小红鼻子里的粗气越来越重,在玉罗刹看不见的地方,眼睛已经变红了。
“别闹。”
察觉到耳边似乎有什么粗重的喘.气声,玉罗刹皱了皱眉,一把推开小红。
然后下一刻,就被一蹄子踢到了腿上。
这双曾经对叶孤鸿与公孙兰下过手的神蹄又再一次找上了玉罗刹。
在玉罗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他就被踢的惨叫了一声
这一声划破天际,在寂静的夜里高昂到叫人想要忽视都难。
刚进院子里的六个人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对准了马厩。
人在这里?
只是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个男人?
无论如何,在意识到马厩旁有动静的几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在比了个手势后,就缓慢的向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
玉罗刹在发出惨叫后就意识到不好。
这样的动静不被发现才怪呢。
但是他又实在忍不住,天知道那马是发了什么疯,居然会给他来这么一下。玉罗刹只觉得自己腿都要被踢的陷入泥土里了。
正在他想着要怎么办时,就见面前银光闪闪,忽然多出了两柄剑。
玉罗刹抬起头来,就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被六个人包围住了。
该死的!
现在想要躲都不行了!
平生从没有低头过的玉大教主沉默了一瞬。
在那几人准备不分青红皂白先把他这个多出来的人解决时,冷着脸,十分不屈的大喊了声。
“——救命!”
“阮姑娘,你房间里来了采花贼!”
那紫衣华贵的青年眼底俱是高傲不屑,但是行动却与他的表情十分不符。
玉罗刹丢人丢的次数太多了,竟然也已经习惯了。
求助阮裳就求助阮裳吧,他总不能在一个粗糙的马厩里被一群杂碎给侮辱。这样比起来,还是被同为大宗师武力值高出他一大截的阮裳侮辱的好。
他那一声和惨叫声先后响起,吓得连枝头都惊雀都飞了,更别说是人了。
阮裳躺在床上准备翻个身继续睡的,她本来也听见脚步声了。但是想到院子里还有玉罗刹,就没有理会,谁想到不过一炷香时间,玉罗刹就坚持不住了。
看来最近的特训还得再加强些。
阮裳这样想着,过了很久后才慢慢起身。
毕竟是她徒弟,临场锻炼一下可以,但却不能叫别人给真的欺负了。她倒要看看这些敢来她院子里寻事的都是什么来头。
就在玉罗刹出声后,几个人脸色就变了。
“没想到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是个小白脸。”
其中一个拿着剑冷笑了声,在玉罗刹有恃无恐的嘲讽脸下准备上前解决了对方,结果刚走过去,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阮裳目光扫了眼不请自来的六个人,在看到对方手中的长剑时微微皱了皱眉。
“诸位夜晚不眠,光临我这小院做什么?”
阮裳之所以被称之为天下第一美人,就是因为她人长的美,说话也好听。
那声音虽说毫无情绪,但却别有一种冰淬玉折之美。
几人回过头去,就见她手中提着一盏灯,正站在不远处。
美人鸦羽迤逦,眸光靡靡,只一眼就叫人丢了魂。
那组成剑阵的六个人心中一凛。
在回过神来后不由暗自心惊,难道这天下第一美人竟是修了迷魂术不成?要不然怎么叫人沉迷至此。
要是真是练的媚功,也难怪即使尊贵骄傲如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也甘愿被她俘虏了。
就在他们想着时,玉罗刹已经收起了面上情绪,对着阮裳冷声道:“这几个人夜半闯你院子。”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和本座无关。”
他这时表现的完全不关他的事,和之前叫救命的人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阮裳瞥了眼玉罗刹,虽然心里想着这徒弟还是够不孝的,嘴上却道:“既然你们几人不说是来干什么的。”
“那就一起上吧。”
“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这个世界能叫阮裳重视的只有大宗师以上的境界,很明显这几人不是。
他们非但不是,甚至连西门吹雪或者叶孤城其中之一的水平也没有达到。
阮裳觉得这样的武功,即便是六个人加在一起,也不过是菜上加菜而已。
所以……还是一起上吧。
她的话叫那六人仿佛受到了侮辱一样。
他们虽然很少在江湖中出现,但是暗杀的名宿却并不少,那些人也都是输在了轻视上。
这位阮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又如何?
即使她媚功惊人,但最不该犯的错就是轻视他们。在六人眼睛猩红持剑围上去后。
一炷香后……
一个接着一个被从小院里丢了出来。
西门吹雪本是察觉到这附近多了其他剑气过来的,在看到阮姑娘的院中灯明着时,不由皱了皱眉。
难道是阮姑娘出事了?
他正这样想着,走过去却正好看见阮裳将最后一个人扔出来。
而他父亲一脸柔弱的站在阮姑娘身后,似乎在说什么“打的好”。
这是……怎么回事?
第32章
西门吹雪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见阮姑娘将人从院子里扔出来。
那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 看起来身材健硕,颇有些重量,但是阮裳单手提起却显得毫不费力, 甚至还轻松无比。
可以将对方在空中轮着转几个圈。
阮裳这时没有看见西门吹雪,还继续用着清冷如仙的声音开启了嘲讽:“像你们这样的, 我一手还能扔出去十个。”
“夜袭之前为什么不能好好动动你们聪明的小脑袋瓜呢?”
“非要等到我出手才后悔。”
说到后悔。
西门吹雪转头看向前面被丢出来的几个人, 就见他们像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涕泪横流,此刻一个个的趴在地上已经开始了求饶。
“阮姑娘我们错了。”
“阮姑娘求您放过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
六个江湖上也排的上名的高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像玩裳是什么魔鬼一样。
西门吹雪只觉得万分荒谬。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 他绝对会以为是陆小凤编出来骗他的,或许连冷漠的眼神也不屑给对方。
然而事实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父亲, 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在刚才被欺负后,现在就像是打了翻身仗一样。正站在阮姑娘身后耀武扬威。
还时不时的称赞对方两句。
这种丢人又窒息的感觉叫西门吹雪终于停下了脚步。
在恐吓完那六个人后, 阮裳才注意到对面的西门吹雪。
虽然有些好奇他怎么大晚上的来了这儿,还是出口打了声招呼:“咦, 西门庄主, 你也来了?”
那一袭单衣柔软温柔的阮姑娘,终于收起了自己的剑。
她的服神依旧清澈无比, 丝毫没有在意被他看到这一幕。
西门吹雪顿了领,在自己父亲自觉上前将地上的人绑起来时,才忽然开口:“你……会武功?”
他之前只将阮裳当作柔弱的需要保护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居然会武功。
并且武功看起来还不低的样子。
那六人虽然乍看武功不高, 但是身为门内人的西门吹雪却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几人组合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剑阵。
师出同门又默契无比的几人一旦将剑阵摆出, 恐怕很少有人能逃得过。
就连他兴许也得费一番功夫。
可是阮姑娘却轻而易举的破开了剑阵,并且将人打成这样……这样的武功,至少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行列。
他这时又想到了之前横死的霍休,难道他井不是因为触发了机关,而是真的被阮姑娘打入了地下
就在他这样想着时,阮裳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西门庄主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一直都会武功啊。”
“之前第一次在峨眉山上介绍的时候,我不是说过的吗?”
西门吹雪想起她那时拿着小木剑郑重其事的样子。
忽然默然。
从一开始他竟然就理解错了。
白衣剑客眸光顿了顿,眼底复杂的情绪叫人有些看不懂。
空气中一片寂静。
“等等,你之前不会真的不知道我会武功吧?”
阮裳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她从西门吹雪的表情中隐约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人不是真的不知道吧?
那他之前还夸赞过自己的武功来着,这是怎么回事?
在阮裳不好的预感下,西门吹雪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
剑阵六人组此刻瑟瑟发抖着祈祷两人不要注意到白己。生怕这听起来不太对的对话牵扯到他们身上。
过了很久,阮裳才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误会了这么久,不过今日也算是解开误会了。”
“西门庄主,我一直将你当作道友来看。”
星夜下执灯的美人微微蹙起眉头,却很快又松了下去。
西门吹雪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微微一紧。在阮裳看过来时,不由沉声开口:“我亦是如此。”
他这句话算是打破了之前奇怪的氛围,阮裳怔愣之后,刹时笑了起来。
“也是,既然你我互相为道友,又何必纠结于这些呢。”
“无论怎么样我们总归还是朋友的。”
她顿了顿又道:
“西门庄主的父亲既然是我徒弟,我便一定会照顾好他。”
刚绑完人回来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的玉罗刹恍然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而西门吹雪却收起了面上的不自在。
他微微顿了顿后,却还是转移了话题。
“这几个人怎么办?”
“可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那六人还在心中暗自祈祷着不要注意到他们,没想到阮裳没开口,一向寡言少语的西门吹雪却将话题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心底不由咯噔一下。
在看到阮裳的眼神之后,面上苦笑连连:
“阮姑娘饶命,我们说,我们说。”
他们此时比起之前刚来时的暗杀者的模样何止差了一星半点儿。整个人被打的肿胀到连绳子也捆不住。
心里早已经怕死了阮裳,生怕对方再动手。
他们这时对江湖中的传言再也不敢质疑一分。还不等阮裳开口,就主动把底子交代了个底朝天。
“阮姑娘,我们其实是南王府派来的,南王世子白日里找到我们,给出了很大的价码,说是要我们晚上来将你绑到南王府去……”
他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清楚。
“南王府?”阮裳却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她与南王府从未有过什么接触,唯一一次遇见南王世子,还是在他被公孙兰胁迫的时候,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交集,他们绑架她做什么?
西门吹雪看出了阮裳眼底的疑惑,将手中的剑往前了一寸。
他没有说话,但是动作却分明已经表明了态度。
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说谎,这一剑便绝对不会留情。
领头的大哥心中纠结,想到南王府暗中筹划的大事,本来是不敢说的,但在脖颈闪烁着寒光的剑下,却还是苦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只是听世子说,将阮姑娘请到南王府是为了威胁叶城主。将阮姑娘当成胁迫叶城主的一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