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难哄——黑子哲
时间:2020-07-04 09:06:46

  豫王这才对小厮道:“不见。”
  小厮应了一声,已经恭敬地退了下去。
  此刻,宋尘康正在豫王府门口候着,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调查梁依童的下落,府内有侍卫的人家不算少,最近府里添了新人的,有三户人家,其中豫王府正是其一。
  因为豫王太过冷傲,根本不喜女色,宋尘康首先便将豫王府排除了,这两日他将重点放在了另外两个府邸。
  他正调查着,却突然有个小乞丐拦住了自己,往他手里塞了张纸,宋尘康愣了愣,看完才发现纸条上竟写着豫王府多了一位名叫梁依童的女子。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帮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他自然是极为惊喜的,确认消息属实后,他当即纵马来了豫王府,翻身下马后,就让人通报了一声。
  小厮进去通报时,他等得煎熬极了。
  今日的他,依然一袭白衣,微风拂过他俊朗的容颜,颇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然而他脸上却满是焦急。
  见豫王府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时,他脸上方显出一抹惊喜,连忙走了过去。小厮拱了拱手,才道:“宋公子请回吧,我们王爷公务繁忙,今日没有见客的意思。”
  宋尘康脸上涌上一抹失落,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小厮却已经关上了正门,豫王身居高位,又手握兵权,宋尘康不好硬闯,在门外失魂落魄站了许久才离开。
  他走后,小绿就连忙将他到来的消息,告诉了萧梦欣,“姑娘,王爷连见他都不愿意见,您说王爷是不是已经知晓梁依童的身份了?”
  萧梦欣难得没去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她寻了个躺椅,正靠在躺椅里闭目养神,闻言,淡淡道:“豫王虽是武将,却并非没脑子,他既然愿意将人带回来,肯定事先调查过,不见才正常。”
  小绿却有些想不通,“那姑娘为什么吩咐我命小乞儿给宋尘康递消息?”
  小绿顺着清荷留下的蛛丝马迹调查了下去,才查到梁府已经暴毙的四姑娘也叫梁依童。萧梦欣是聪明人,当即就猜出了什么,查到宋尘康在调查梁依童的下落后,才助了他一臂之力。
  她笑道:“你且耐心等等就知道了。”
  结果接下来一连三日,宋尘康都来了豫王府,前两日见豫王避之不见,他都转身离开了,第三日却在豫王府外足足等了一日。
  见他果然如她预料的一般死心眼,萧梦欣甚为满意,不管梁依童跟宋尘康是否有私情,见他如此挂念梁依童,但凡豫王对她有一丁点旁的念头,他就绝对不会痛快。
  只要宋尘康不死心,事情闹大了,梁依童又能讨得了什么好?
  梁依童自然也知晓了宋尘康每日过来的事,见他竟在府外站了一日时,她神情多少有些复杂,第四日,他竟然又来了。
  梁依童过来帮豫王研墨时,多少有些走神,豫王看了这小姑娘一眼,见她神思不属的,微微挑了下眉,直言道:“想见了?”
  梁依童摇头又点头,小脸早就皱成了一团,声音也小小的,苦恼道:“我怕给王爷带来麻烦。”
  豫王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可麻烦的?”
  他说完又低头看书去了,“你这表哥对你倒也上心。”
  梁依童抿了抿唇,竟莫名有些不自在,她低下了头,豫王并未瞧到她泛红的耳尖,实际上,豫王根本没往男女之情上想,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虽然长得确实招人,终归还小,他便以为宋尘康是她家中唯一在乎她的亲人,得知她的下落后,这才寻了过来。
  梁依童想了想道:“王爷,不若我出府替您传个话,让他以后别来府上了?”
  虽然豫王说了不麻烦,他一直在门外站着也不是办法,外面的人不定怎么想,时间久了,对豫王的名声说不准会有影响。
  清楚她是想把话说清楚,豫王淡淡道:“去吧,说清也好。”
  梁依童乖巧地点头,她帮豫王研完墨,才出府。
  小绿和清荷第一时间就知晓了她出去见宋尘康的事,清荷如今还有些同情梁依童,见她出了府,她连忙跑去问郑晓雅,“姑娘,梁姑娘不会离开豫王府吧?”
  郑晓雅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王爷都不急,你急什么?”
  清荷捂着脑袋,腮帮子微微鼓了起来。
  此时,梁依童已经出了府,她没戴帷帽,走出来时,宋尘康一眼就瞧到了她,他激动地走了过来,“表妹,你终于肯出来了。”
  他今年也不过十八岁,少年长身玉立,眉宇间才刚褪去一些青涩,有很长一段时间,梁依童都是拿他当哥哥看的,其实直到现在,他也不曾真正对不起她。
  梁依童垂下了眼眸,掩去了心中的复杂,低声道:“宋公子认错人了,我并非您的表妹,不知您见王爷是何事?王爷公务繁忙无法见您,才命奴婢走了一趟,您若有什么要事告诉我即可。”
  宋尘康没料到她还会否认自己的身份,微微怔了怔,面前的少女神色清冷,面上无一分笑意,跟他记忆中的女孩大相径庭。
  他怔怔看了她半晌,才道:“你怎么入了王府?”
  “这是我的事,公子不必操心。”她微微福了下身,恭敬道,“公子若无旁的事,奴婢就回去回禀王爷了,王爷日理万机,再繁忙不过,无心处理小事,望您不要再来府上叨扰了,只会给人造成烦恼。”
  那句给人造成烦恼,让宋尘康微微怔了怔。
  见她转身想走,宋尘康有些焦急,“表妹,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告诉我,表哥定然会帮你的。”
  他神情焦急,眸中浓浓的关心,碍于街上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倒也守礼的没去拉她手臂。
  她这才转身,笑道:“就算我是梁依童,你能帮我什么?你的母亲原本想让你娶梁依茜,如今武康侯府被剥夺了爵位,只怕你母亲连梁依茜都瞧不上,你难道能将我带回侯府不成?不,你不能。梁依童已经被宋氏等人害死过一次,就算她活着,凭什么要跟你们扯上关系?说不准就是因为你,宋氏才生了害她的心思。你如果真为了我好,就别再出现在我跟前,别打扰我如今的生活。”
  她说完,就直接入了侯府。
  她那句说不准就是因为你,宋氏才生了害她的心思,恍若一声闷雷,将宋尘康钉在了原地。
  他愣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梁依童入了豫王府,脸上的神情才又复杂起来。宋氏以为害了她,宋尘康就能死心,殊不知,就算他对她无意,宋尘康的母亲也断不可能让儿子娶梁依茜。
  武康侯府没有倒台时,宋母尚且有些犹豫,如今只怕没一丝点头的可能了,都无需她多做什么,宋氏和梁依茜都不可能活得顺心。
  梁依童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回到清幽堂,又静心抄写经文去了,知道是给老太太祈福后,她就抄得无比用心。这个时候的梁依童自然不知道,在她老人家生辰礼时,豫王会将她带去长兴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九点见
 
 
第18章 
  接下来几日,宋尘康都没再出现过,小绿却有些着急了,忍不住问萧梦欣:“主子,难道他就这么被劝走了?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萧梦欣却一派优雅,如今她算看出来了,豫王对梁依童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如果真有,又岂会放她一个人去见宋尘康?
  看来萧岺所说的她只是暂住一段时间,说不准是真的,难怪豫王没将她收入后院,看来极有可能是打算将她献给哪个大人物。
  她之前的主子不就是这样?搜集了各色美人当作眼线。她并不讨厌梁依童,经此一事,更加没了与她作对的念头,倒让小绿着急了许久。
  她知道小绿的存在,是为了监督她,怕小绿跟主子告状,她才耐心跟小绿解释了一通。
  小绿瞧着倒像是被她安抚住了。
  时间缓慢地走着,柳之蔓养好伤便黯然失色地离开了豫王府,她是怀王的人,被赶出王府后,无疑会被当成弃子处理,怕怀王找她麻烦,就躲了起来。
  柳之蔓的离开,在豫王府并未溅起什么水花。
  府里几个美人,除了柳之蔓,也就褚雪好胜心强一些,褚雪被禁足中,无法离开房间一步,柳之蔓又走了,云苑好像一下子就清净了起来。
  萧梦欣跟郑晓雅见面时,依然会云淡风轻地互怼几句,倒也诡异地达成了某种平衡。
  不知不觉,离老太太的生辰只剩三日了,梁依童正是这一日抄好的佛经,抄好后,她便抱着佛经去了豫王那儿。
  她一共抄了两本经书,一个是消灾免难的,一个是祈祷她老人家福禄长寿的,两本抄完,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为了赶在老太太生辰前抄完,这段时间,她甚至没有作画。
  瞧到这些经文时,豫王还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的吩咐,“抄完了?”
  梁依童点头,笑得腼腆,“我共抄了两种,老夫人定然能寿比南山,身体安康。”
  见她足足抄了上百张宣纸,豫王便清楚她这一个月,只怕是所有空闲时间都在抄写,她这个年龄,一个月能抄一本已经不错了,她却足足抄了两本,倒真有一股韧劲。
  豫王眉眼柔和了些许,低声道了谢,“辛苦了,她老人家寿辰时,你随我一同过去。”
  “不辛苦不辛苦。”梁依童连忙笑着摆手,听到最后一句时,乌黑的眼眸瞬间瞪得圆溜溜的,“啊?我也去?”
  见她一副受惊的模样,豫王勾了下唇,“怎么?不敢去?”
  瞧他竟在用激将法,梁依童心中莫名有些想笑,心中的惊慌都散去了大半,她眨了眨眼,“王爷为什么想带我去?难道是因为经文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
  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梁依童瘪了瘪嘴巴,虽然心中很是忐忑,他都这么要求了,她又哪里会拒绝,便乖巧地点了头。
  在竹悠堂时,她表现得还算正常,回去后,整个人却蔫哒哒地扑到了床上,只觉得豫王不会无缘无故将她带去长兴侯府,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一想到要面对老太太也无端有些紧张。
  这一晚,梁依童再次失眠了,她几乎一宿未合眼,少女肌肤雪白,哪怕熬了一夜,也并不是很憔悴,仔细瞧,眼底却有两个淡青色的黑眼圈。
  直到天亮了,她才有些犯困,想到还要为豫王研墨,她打着哈欠爬了起来,在床上迷迷瞪瞪坐了一会儿,玉琴走进来时,恰好瞧到她睡眼惺忪的小模样。
  玉琴笑道:“姑娘若是困,再睡会儿就好了。”
  梁依童摇了摇头,已经站了起来,她洗漱过后,便去了豫王那儿。少女一身雪白色锦衣,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头上的双髻都显得无精打采的,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困倦。
  瞧到她眼底的黑眼圈时,豫王便猜到她许是因长兴侯府的事失眠了,他微微嗤笑了一声,“出息。”
  梁依童揉了揉鼻尖,脸颊有些发烫,却又听豫王道:“今天不用研墨,回去休息吧。”
  梁依童眨巴了一下眼睛,似是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恰好有小厮走了进来,在门外恭敬道:“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梁依童这才知道他今日竟要出府,见小姑娘还傻乎乎站着,豫王走到她身旁时,顺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快回去。”
  梁依童捂着脑袋躲了一下,抬眼望他时,就见他已经走到了门口,这日他换了身藏青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色腰带,他长身玉立,身姿挺拔,连走路时,都透着一股矜贵感,真真是好看极了。
  梁依童稍微精神了点,有点可惜他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做的,她悄悄下定了决心,改日再去街上买点布料,争取再给王爷多做身衣服。
  只是想想,她就忍不住笑弯了唇,豫王扭头扫了她一眼,见她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偷笑什么,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梁依童连忙敛了笑,慌忙跟了出来,回去后,她就美美睡了一觉,睡梦中,她为豫王做了好多衣服,他每天一套,穿的都是她做的,只是想想就觉得开心。
  *
  很快就到了老夫人寿辰这一日。
  她是豫王的外祖母,今年又是六十大寿,豫王难得在京,自然是要提前过去的,用过早膳,他就让人去唤了梁依童过来。
  今日的她上身是青缎掐花对襟外裳,下面是雪白色裙子,头上梳着双髻,很是雅致,她走来时,豫王已经让人将礼物拿到了马车上,有她抄写的佛经,还有他收集的名画。
  老太太爱画的事,豫王自然一清二楚。
  他示意梁依童先上,梁依童站那儿却有些窘迫,她个头不高,自然是迈不上去的,总不能爬上去吧?
  上次在行宫,她就是爬上去的,裙摆都弄脏了,今日要去拜见老太太,总不能灰头土脸的过去。
  姑娘家上马车时,一般都是踩着绣墩上去,豫王府没有女主人,侍卫们也没那么细心,自然不可能提前给她准备个绣墩。
  梁依童抿了抿唇,乌黑的大眼四处瞅了瞅,想看看院中有没有墩子,见她迟迟不上,豫王蹙了下眉,扫了一下她的小身板,“马车都上不去?”
  他话中不无嫌弃,只觉得这小东西定然没好好吃饭,在王府都待了一个月了,竟还没有长高的意思。
  梁依童脸颊有些烫,她小声辩解了一句,“我怕弄脏衣服,我去找个绣墩来,王爷先上吧。”
  豫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高,她想上马车,估计只能用爬的,肯定会弄脏衣服,他嫌麻烦,直接长腿一迈便上了马车,然后朝小姑娘伸出了手,“伸手。”
  梁依童怔了怔。
  豫王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还不快点?”
  见他确实是要亲自拉她上去,梁依童莫名有些紧张,被凶了一下,她才回神,连忙乖乖将手递了过去。
  男人的手很大,比她的足足大了一圈,手指触碰着他时,梁依童有些羞,耳根不由分说地红了起来。
  豫王直接将她拉了上来,明明只是一瞬间,他就松了手,梁依童却觉得手心被他触碰到的地方,一阵滚烫,直到上了马车,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她都有些不自在。
  她小鹌鹑似的缩在一旁,乖得不得了,以为她是害怕去长兴侯府,豫王道:“怕什么?府里又没有野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梁依童有些不好意思,她摇了摇脑袋,轻声道:“我没怕。”
  见她耳尖有些泛红,似是羞赧极了,豫王只当她是被戳破后,有些不自在,只是道:“老太太很温和,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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