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画风不对[穿书]——辞仲子
时间:2020-07-04 09:13:49

  轩辕昂的眼神一变,原本深情刻骨无怨无悔的神情中,掺杂上了几分不可置信:“你移情别恋了?你背叛我了?你!你!是谁教坏了你!”
  他气得额头上青劲爆起,但是还是强忍着,说了一句:“我原谅你,你跟我回去,我们还能好好的。”
  轩辕昂说完这句话,脸上出现了一个教科书式的“我竟然这么深情,她真是好幸运啊”的渣男自我陶醉。
  易桢:“……”
  易桢:“???”
  你原谅我?您配吗?您听得懂人话吗?
  易桢懒得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反正要么被轩辕昂搞死,要么搞死轩辕昂。搞死完轩辕昂,要么来得及救姬总,要么和姬总死在一起。
  反正都是个死,有什么好怕的。死之前还没死,死之后也没法怕。
  易桢面无表情地问:“你说你爱我?”
  轩辕昂急切地点头:“我会到这么危险的昭王陵墓中来,完全是为了你啊!”
  易桢:“我不信。你若是真爱我,那你证明给我看!你证明了,我就跟你走!”
  轩辕昂:“怎么证明?”
  易桢:“你捅自己两刀。我当初身上可是结结实实挨了刀!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连偿还我当初的痛苦都做不到!你算什么男人!”
  轩辕昂一口答应:“好!”
  他也不犹豫,抢过侍卫手上的刀。
  易桢说:“你让他们转过身去!你为我流的血,凭什么让别人看去!”
  她还对他有占有欲,果然说“不喜欢”都是在嘴硬吧。轩辕昂内心一阵窃喜,毫不犹豫照做了。
  他也不犹豫,反手在易桢当初伤口的位置给自己来了两刀。
  好,轩辕昂的手握在他的刀上,他的刀插在他的胸膛上。他腾不出手来抓她。
  易桢脸上的表情似有触动,缓缓靠近了他,小声问:“你真的爱我吗?”
  轩辕昂忍痛点头:“我是真的爱你……你看,我们都为对方那么痛,这难道不是——”
  易桢干净利落地给了他一剑,正正好扎在心口上。
  她虽然是给了他一剑,但是脸上“深情款款”的表情并没有变,把剑抽回来,很认真地说:“好,你是真的爱我,我们在一起,好好的。”
  她嘴上说着这样温柔的话,剑一收,立刻发动“化雁”,整个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易桢自然是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位“男主角”,她远远看到就立刻绕路走,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既然人都撞见了,甚至还要打晕她抓回去,那她现在不下手,等着虐文世界线收束啊?
  她之前已经给姬金吾发过消息了,但是他完全没有回复。所以她必须得靠自己去找。
  越靠近西北方向,人声就越嘈杂。
  墓道都摇晃得那么吓人了,他们还在抢那件昭王的法宝。
  或许是因为斗法斗得厉害,西北方向的墓道基本都塌完了,易桢没办法再往前走。
  她心里像含着一口晶亮的汽水,不能咽下去的汽水。哪里都找不到人,找人的时间越久,那口汽水就越令人难受。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默念着这两句话。
  【范汝:我修补好了东南方向的阵眼,你们在哪?我来接你们?我在的这个阵眼,最多还有半盏茶时间就要塌了】
  【易桢:我没找到他,他也不回我】
  【范汝:你现在在哪?】
  易桢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墓道塌毁得有点厉害,她没办法迅速找到标志物。而且她方才一路找过来,只知道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并没办法确切地说清楚自己在哪里。
  【易桢:我说不清楚。我再找会儿,范祭司你不要来找我,你来没有意义】
  不是,为什么会这样?正常的“骑士救公主”,不都是战胜最后一个BOSS之后,立刻救回公主吗?
  这怎么回事?公主人呢?
  【范汝:东南角真的要塌了,你别往东南角来了】
  公主没找到,唯一的出路先塌了?
  做这种公主骑士游戏关卡的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叛逆啊!想要叛逆,就去拿可口可乐的铁皮罐装百事啊!为什么要为难她啊!
  易桢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在沿着自己的记忆狂奔,试图从中找到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范汝:张苍说,世家子弟在西南方向也找到了出路,你别找他了,快往西南方向去】
  【范汝:张苍有暗子埋在世家中,你快去,那里有人帮你】
  张苍方才其实是有些气易桢的。他可以接受易桢乱搞男女关系,也可以接受易桢良家妇女一往情深,但是他觉得“为了爱人,丢掉自己的性命”,属实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张苍从来不认为“爱”是什么可靠的东西。
  但他到底是舍不得易桢一身的好根骨,最后还是不想她为了“情”之一字,将自己的命给送掉。
  易桢扫了一眼,腾不出手回复。
  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助她找到姬金吾?
  她脑中的记忆从后往前追溯。
  穿过流沙、穿过迷宫、穿过深深的水池、穿过上京城、穿过白雾、穿过他给她准备的各式卷轴——
  等一下。
  易桢手忙脚乱地翻找出那个小盒子。
  她记得,每一个卷轴都配了他手写的详细说明。她当时没来得及详细看,但是后来找易容卷轴的时候,似乎有瞥到旁边某个卷轴上有一句“如果你遇上难事……”。
  后面的句子没看清楚。
  但是,如果是她来写的话,后半句应该是——
  易桢翻到了那个卷轴,她展开了那张纸,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如果你遇上解决不了的难事,这个卷轴用出去,可以让你找到我。你来找我,我帮你。”
  他应该是存了一些私心的。
  虽然觉得自己比不上同胞弟弟,虽然知道她态度坚决地拒绝了他,虽然知道她的性格,虽然知道爱慕她的人众多。
  但是还是希望余生能够再见见她。
  不要只是通过通讯玉简来联络他,他想亲眼见见她。只要见到了,他什么都可以帮她。
  易桢顾不上了,她按照不久之前才学会的手法,将这个卷轴也用出去。
  这个卷轴是用血写成的。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他的血。
  卷轴中散落出来一束鸦黑的头发,瞬息间就燃烧殆尽,然后虚空之中立刻出现了一个罗盘。
  罗盘是虚影,但是却能够根据她的朝向改变方向,为她指引前路。
  易桢忽然想:不对。姬金吾是个聪明人,他想必也知道,以她的性格,遇见事情了肯定是不会去找他帮忙的。
  但是他还是送了这个不可能派上用场的卷轴。
  姬金吾是在想,她虽然不会用,但是也不至于把他的好意丢掉。
  所以,他的那束头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阳城有个传统,说是夫妇之间,若有人出远门,必定得带上另一个人的一束头发,这样路上会一路平安。
  当初在博白山,他缠着她剪下一束头发给他,也是因为这个。
  她要离开他、她再也不想见他、她可能要嫁给别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回头找他。
  姬金吾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妻子,认为这是上天赐下的姻缘,心心念念想和她一起有个孩子。
  可是她要走,姬金吾也不拦她。他爱着她,所以希望她能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他依旧一门心思地、隐秘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只当她是出了远门。她不会回头了,所以他希望她一路平安。
  虽然这一路就是一生。
  他这一生,已经痛苦不堪了。她的一生,他只希望“平平安安”。
  易桢以为,他是在流沙之上、在生死边缘,才露出不为人知的脆弱和温柔,将自己心中隐藏压抑的情意和盘托出。
  原来他早就悄悄地、不抱希望地说了。
  温柔。毫无指望。嫉妒。压抑。不出意外,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易桢顺着罗盘的指引,终于在一条倒塌了大半的长廊里找到了姬金吾。
  他被落石击中,安静地俯卧在乱石之中。如果易桢不回来找他,他就会这么安静地死去。
  易桢倒是前所未有地坚定,她十分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这一次,“易桢”这个名字,不再代表着被掠夺、被凌虐、被轻贱。
  她不是高楼上的凄婉身影,等着另一个人来救她或者来掳走她。
  也不是被算计凌辱的新妇,需要用血来洗掉所谓的“不洁”。
  她拿着剑,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送命或成欢。
  易桢直接揽上姬金吾的腰,把人背着就跑。
  他完全失去了意识,依靠着她。
  若是同他死在一起,也算不得遗憾。
  东南方向已经没法去了,她要朝西南方向走。
  乱石横飞,易桢只能集中注意力躲避,以防止自己被整个埋进去。
  她用了许多药,可以预见到不久的将来要痛得如何撕心裂肺,但是现在在充足真修的帮助下,确实是如有神助。
  去往西南方向,刚好经过了他们进入地下陵墓的门。那门大开着,联系一下徐贤的话,应该是原本在上京城中的世家势力从这里进入了陵墓。
  等易桢真的来到了西南方向的阵眼,她发现那里是一座很长的浮桥。
  浮桥尽头是一个奇怪的图案,图案中流动着快要干涸的血液。
  西南方向的阵眼,是一个血祭阵。
  和开启昭王墓穴的血祭阵几乎一模一样。
  张苍的那个暗子,不知是被识破了、还是干脆就被以伪装的身份要求牺牲,被割破了喉咙放血,以支撑血祭阵的一部分。
  之前因为有这个血祭阵的支撑,西南方向的墓室塌毁的不算严重。但是现在,那个血祭阵快要干涸了,这边的墓道也开始摇摇欲坠。
  现在血祭阵上只剩下五六个中年男人,易桢一边飞奔过去,一边呼救。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墓道要塌了,根本没人理她,一门心思通过血祭阵回到外界去。
  浮桥在易桢飞奔到一半的时候完全塌毁了,她根本没借着力,硬生生用浮空术把自己托起来,往血祭阵飞去。
  按理来说,她这么烧修为飞过去会很快,但是墓室在往下掉石头了,她还要躲避那些密集的落石。
  “我们快走吧!文人风骨!自愿留下来断后是没错!人之一生,当死则死也没错,但是活着不能直接去送死啊!”
  “别看了,再不走真的要死在这儿了!待会儿来块落石把这阵毁了,我们就全交代在这儿!”血祭阵上的人转眼又消失了三个。
  “别走!”易桢根本没法穿过密集的落石靠近那个阵法,她身后的墓道已经完全塌毁了,她也没办法往回走:“你们那个阵怎么用的!”
  她太急了,注意力又放在躲避落石上,甚至没来得及用敬语。
  易桢对阵法一窍不通。
  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容她去请教范汝或者别人,她再耽搁一会儿,绝对毫无疑问地被埋了。
  易桢都要绝望了,她想不出对方舍命帮一个陌生人的理由。她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了。
  然后她就看见血祭阵上的那个男人冲了过来。
  那人太急了,甚至还摔了一跤,爬起来就往易桢的方向冲。
  他急得直跺脚,招呼着剩下的那个男人:“小江!快来帮忙!那是我女儿呀!哎呀!是我女儿!”
  易、易老爷?
  易桢落在浮桥对岸,也不顾抹一把自己脸上的灰尘和汗水,就被易老爷抓着往血祭阵上跑。
  易老爷也顾不上问她怎么在这儿,更顾不上问她背上这人是谁,把她往阵眼一放,火急火燎地配合自己的贴身小厮去依次挪动血祭阵的机关。
  墓道完全塌了,甚至她看见有块落石直直地朝血祭阵砸来。她想出手去把落石击开,但是血祭阵已经在起作用了,她没办法越过阵法去击中落石。
  要么落石毁掉血祭阵,他们全死在这儿;要么血祭阵在落石之前完成它的任务——
  易桢只记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然后便察觉到自己落在了草地上,有久违的轻风从皮肤上拂过。
 
 
第120章 麋鹿(上)
  虽然已经是早上,天边染着鸦青色,但是太阳还没有正经露面,所以屋子里还正经点着灯。
  大夫已经来过了,给磕破碰伤、划出口子的地方都再处理了一遍。
  易桢用的药过多了,大夫也给开了药方解除多余的药性。这样虽然她免不了要痛一场,但是总比本来要好许多。
  范汝带着人找到他们的时候,易老爷正要唤人来将自己力竭昏迷的女儿带回易家去,正巧被范汝拦下了。
  易老爷虽然不很明白易桢的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但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范汝拉着他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易老爷眼睛瞪得老大,胡子抖了半天,最后问:“我、我家阿桢真的心甘情愿?”
  范汝说:“当真心甘情愿。她跟着您,身上的伤恐怕处理不好,况且我们哪有亏待自己家夫人的道理。”
  易老爷想了想,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还是因为忽然听见了这个消息,站起来又坐下,显得很犹豫,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恍惚,最后还是说:“唉,她高兴就好。”
  易老爷说完话,立刻又觉得不放心,拽着他的衣袖,说:“你们住在哪儿?我腾出手就偷偷找你们去!”
  那会儿乱糟糟的,各家都在清点人数,有幸生还的都抱在一起哭。还有许多互相走散的,哭了一会儿才顾着找人。
  也所幸那么乱,大家都没太注意其他人,一门心思为着自己家里。
  范汝答应了,安顿下来就会给易老爷地址,悄悄带着人走了,完全没被注意到。
  “我后来想起来,阿桢她母亲提过,说父亲要给出嫁的孩子添置一件最好的衣裳。”易老爷怕他们误会,还跟着走了几步,解释道:“我也不是怀疑你们,主要想全这个礼数。我本来打算托颖川王带给我们阿桢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