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画风不对[穿书]——辞仲子
时间:2020-07-04 09:13:49

  “你要防备的那条鱼生活在水中,火字决可能不太够用。”李巘说。
  “好像是哦。”易桢没办法告诉道长自己主要防备的人是一个变态和一个渣男,只好点头同意他的建议。
  鱼哥和张苍轩辕渣男一比,简直是长着尾巴的小天使。他虽然不会说人话,但是他会认真听你讲话啊。
  哪像张苍,你说一万句我不跟你走,他还在那里兴致勃勃地“来,到师父这儿来,不来就剁你的手哦”。
  “不知道他今天会来吗。”易桢和李巘已经在这个湖边等了两个晚上了,都没能等到鱼哥,她有点无聊,手上动作很快地在按比例调制蘸料。
  “也不是一定需要他的血。”李巘说:“既然申时能找!找到完整信息,我们应该也能找到完整信息。”
  那天他们和县学的熊大人一起出去下馆子,碰见了洛梁的父母官申时申大人。
  申大人和熊大人都是大胃王,大胃王惜大胃王,虽然两个人官衔差别很多,但是却是要好的朋友。
  申大人得知有修士在寻找无间蛊的信息,开门见山就说自己已经知道了无间蛊是如何出现的、又是出自何人之手,这些信息全部都可以告诉他们,但是他需要鲛人的血做交换。
  “蘸料调好了,你拿着吃吧。”易桢把调好的蘸料递给道长,看了一眼炉子下的火,确定火字决依旧在起作用,“肉熟了可以放蔬菜啦。”
  “申大人和我说过他怎么认识县学熊大人的,”李巘说:“申大人刚调任洛梁的时候,因为太能吃,没人陪他吃饭,感觉很寂寞,听说县学的熊大人也很能吃,便请熊大人来陪自己吃饭。”
  “他们俩从早上吃到晚上,还喝了许多酒,申大人觉得很开心。临别的时候,申大人忽然听见县学熊大人的肚腹之间仿佛隐隐有什么崩断的声音。”
  “熊大人回县学之后,申大人反反复复地想那个崩断的声音,越想越觉得是肠子断裂的声音,于是害怕起来,心想难道熊大人根本不健啖,是装出来讨好他的,他好心请人吃饭,难道竟然反而害人一命?”
  “于是申大人大晚上急急忙忙地冲到县学去,想要带熊大人去看大夫。结果发现熊大人没事,只是太久没有吃饱,肚子把腰带撑断了。”
  “申大人那天并没有吃多少,”易桢默默地夹肉,说:“他吃的比我都少。因为担心他生病的妻子吗?”
  申时申大人需要鲛人血,因为他已经拿到了无间蛊的配方和腓腓血,还需要鲛人血,就可以制成进阶版的无间蛊。
  进阶版的无间蛊:加入鲛人血和腓腓血,被种下蛊的人受到的伤害延迟出现,并且伤害返还的时候减半。
  “听熊大人说,他本来都绝望了,实在抓不到深海鲛人,市面上又买不到鲛人活血。”李巘说:“只是前几天在海面上忽然发现了鲛人的踪迹,于是他又重燃了希望。”
  “申大人发现的那条鲛人就是鱼哥吧。”易桢叹气道。那天鱼哥中途溜走,可能也是因为察觉到了海上有人打算捕捞他。
  “洛梁虽然有入海口,但是确实,从来没有捕捞鲛人的历史。”李巘思索了一下:“二十九年前,关采也组织过捕捞鲛人……或许也和无间!间蛊有关系。”
  他们其实已经收集到了很多关于无间蛊的消息,但是这些消息都是零零散散的,串不起一条逻辑链来。
  “另外,你说你身上有无间蛊……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能看看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吗?”他们两个人沉默地吃完了饭,把东西收拾了,李巘道长忽然问。
  易桢:“没问题。”
  如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被划开,血珠还没有渗出来,就立刻愈合了。
  过了两刻钟,那个地方重新冒出了一条伤口,刚好是之前那条伤口的两倍。
  “就是这样。”易桢摊摊手:“有鲛人血腓腓血的那一版无间蛊是良蛊,本来的无间蛊是恶蛊。我身上的就是恶蛊。”
  李巘皱着眉头,一边给她递伤药:“这个蛊毒必须尽快找到解毒的法子,太凶险了。”生产的疼痛再翻一倍,只怕能熬的过去的人只手可数。
  李巘严肃道:“这也是一种可能。我要收回刚才的话,我们很需要鲛人血和申大人做交易,自己一点点收集信息是来不及的。”最多八九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因为只是道小口子,李巘的伤药又十分出色,没多久就结痂了。
  天暗下来了。
  李巘拿了灯,他们俩坐在湖边,各自看各自的心法,等待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鱼哥。
  然后鱼哥就真的来了。
  他一冒头易桢就注意到他了,毕竟一条银白色还长得贼好看的鲛人过于醒目了,他的银发简直是在月下发光。
  易桢身上披着很厚的披风,跑动的时候都飘不起来,沉沉地坠在肩膀上。
  李巘提着灯,从她背后看着她跑向湖边。
  好像已经这样看着她离开许多次了。
  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当初是身上的金铢不够,现在是没办法立刻给她找到无间蛊的解蛊方法。
  所以她自己想办法救自己,没什么不对的。
  人的痛苦就是来源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其实他已经很努力了。在冬夜中奔跑、当掉自己的刀;在初春的洛梁城中四处寻找转机,路过菜摊!摊的时候想一想孕妇吃什么比较好,然后给她买回去。一手拿剑,一手拎着鲫鱼和豆腐,还被隔壁的豆腐店妹妹笑了。
  但是就好像一个人逆流而上,就算拼命划桨,最好最好也就是保持在原地不被激流冲走。
  他这么努力,也依旧只是站在原地,看她奔向别处的背影。
  易桢和鱼哥相谈甚欢。
  鬼知道易桢怎么搞懂这一通手语的。
  易桢:“……”还是不要告诉他人族的语言弱语法,让他多学一会儿。
  而且鱼哥没人给他练口语,他最多就能写,还是说不了。
  易桢强行夸奖他:“真棒!好厉害啊!好勤奋好乖的鱼啊!”
  鱼哥虽然长着一张举世无双、艳压全场的脸,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海妖一族有对老婆痴汉的传统,他现在眯着眼睛笑得很灿烂,忽略那一口尖锐的利齿,整个人仿佛是个传播爱与正义的小天使。
  作为一个被男性配角艳压的女主,易桢丝毫不以为耻,甚至想他多笑笑。
  他越高兴,她趁机要到血的机会就越大。
  当然也有鱼哥脸的原因。
  鱼哥真的好好看哦,易桢觉得自己可以配他的脸多吃下几碗饭。
  鱼哥开心了,易桢觉得自己又行了,小声地问:“你能不能给我一点你的血?就一小瓶。作为交换,你想要的话,我也取一瓶血给你,好不好?”
  鱼哥愣住了。
  鱼哥反应过来刚才她态度那么好是因为什么了。
  鱼哥很委屈。
  鱼哥整条鱼缩进水里了。
  易桢:“……”对不起她真是一个没有经验的渣女。
  易桢小声道歉:“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血。我身上有一种蛊毒,治不好会死的,就没办法还你的恩情了。”
  鱼哥委委屈屈地露出半张脸,伸手去要她手上拿着的小玉瓶,看样子是打算取血给她了。
  但是易桢还没把瓶子递给他,鱼哥忽然一眼看见站得挺远的李巘道长,直接收回手,尾巴一甩就重新不见了。
  易桢立刻意识到他误会什么了,脱口就是:“我没有骗你,真的是我要,不是他要!”
 
 
第68章 兰因赋
  今天的月光仍然淡薄,林子里最亮的光源是道长手里的那盏灯笼。
  但是水面上泛着清冷的光,易桢能勉强看清楚看清自己周身的这片水域,一眼扫过去,发现鱼哥已经游出了这片水域。
  “等等!别走啊!”易桢急切地喊,她已经在湖边等了两个晚上了,这次让鱼哥负气跑掉,谁知道下次再见他是什么时候?
  她现在身上这个堪称恶蛊的无间蛊,与《祸心》原书女主身上那个进阶版无间蛊可是有非常大的不同。她有感觉,弄清楚为什么出现不同,对她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带着这样的心情,易桢来不及多想,直接往前走了两步,跳下了湖泊。
  她会游泳,而且哄小动物最主要的就是态度。
  果然,她还没游出多远,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托举了起来,直接给举出了水面。
  那个,鱼哥您看起来是个大帅哥,没想到上臂力量强成这样嗷。
  易桢抹了两把脸,把黏在脸侧的发丝撇开去,恰好一阵冷风吹过,一不小心打了个哆嗦。
  抱着她的这条鱼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沉在水中的鱼尾摆动,游到了岸边,把她放在岸边的青石上。
  李巘道长已经急行几步,来到了湖边,恰好从他手里把人接过来。
  鱼哥并没有表现出上次见李巘道长时那股莫名的敌意,甚至有些惊慌地主动和李巘道长沟通。
  易桢发现有哪里不对。
  易桢:“你听得懂鱼哥说什么是吗?”
  李巘今天穿了一件楮墨色的交领,外面罩了一件对他来说都显得宽大的墨色大袖衫,现在脱下来罩在易桢身上,仿佛她拖着被子走出来遛弯了。
  易桢确实低估了夜晚的寒冷,默默地裹紧了道长的衣服,也没有推脱。
  李巘:“听得懂。以前好奇学过海妖一族的语言,但不会说,他们的语言中很多音都是我们发不出来的。”
  想不到啊,道长你竟然是个语言小天才!
  难怪鱼哥上次用自己的语言阴阳怪气道长,道长瞬间听懂打算还手。这不就是当街叫人家“傻逼老外”,结果人家懂中文的翻版吗!
  !
  李巘的确会很多乱七八糟的语言,他的兴趣就比较与众不同,也不怎么赚钱。所以在他的师兄有钱谈异地恋的时候,他还要先去当个刀才能凑够钱去赎姑娘。
  鱼哥刚对道长释放一点好意,见他们俩聊上了,整条鱼又醋了,立刻翻脸不给道长好脸色,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偷偷摸摸去抓她的手。
  他的手比易桢的还白,易桢的皮肤像上好的羊脂白玉,他的皮肤像海底被冲刷千百年的细致白沙。他的手覆在易桢的手背上,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但是却因为过于美丽,透出一种令人心折的缠绵情态。
  李巘:“……”
  李巘忍住一脚把这条鱼踹进水里的冲动,对易桢说:“他刚才在担心你腹中的孩子。”
  他其实也早就想说了,这姑娘一直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好,真就完全不把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啊!
  易桢才想起来自己“怀孕”了,有些浮夸地用另一只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些更为浮夸的害怕来。
  浮夸不要紧。
  在场三个人全部都是没有怀崽经验、甚至没有性生活的母胎单身solo,她再浮夸也没人看出不对劲来。
  “你看。”易桢吸了吸鼻子,在水中一浸,她浑身的温度都降下来了。她把自己的衣袖往上拉了一点,熟练地拿出自己的匕首来:“我在手上割一刀,待会儿就会出现两条伤口的。这是无间蛊。我想治好这个蛊毒。”
  她想再割一刀演示给鱼哥看,怕他不信。
  而且说实话,这样利用人家,她还是有点愧疚的,宁愿陪着他一起放点血,这样心里还过得去一点。
  她手臂上已经有一道结了血痂的伤口了,刚才在水里不知怎么搞的,把血痂蹭掉一点,又重新冒出血来了。
  银发的鲛人摇了摇头,挡住她拿刀的那只手,不让她动,又长又翘的睫毛上下动了动,牵着她有伤口的那只手,低头在伤口上舔了舔。
  他浑身都是湿的,头发也是湿的,靠的越近,那些细微的、与人族不同的地方越明显。
  不像是人,而是另一种,拥有迥异三观、完全不同社会形态的,另一种种族。
  鱼哥很顺!从地给她接了一小瓶的活血,把玉瓶递给她的时候,大约明白她事情办完了要走了,很是眷恋地用脸去蹭她的手。
  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不管不顾、任性地把她抱到水里,因为上次被告知了她怀着宝宝,不可以乱来。
  易桢开始愧疚。她真是个不合格的渣女。
  “走吧,你全身都是湿的,再吹风要生病的。”李巘说。
  易桢向他挥挥手,站起来正要走,银白色的鲛人忽然又不舍得了,知道下次见面恐怕要隔上许多天,重新把她的手抢到掌心中。
  那红着眼睛的凶狠劲头,说是要把她的手指咬下来吞到腹中去都能信,但是他想了想,只是委屈地在她手指上一顿乱亲,接着可能是怕被骂,用海妖的语言嘀咕了几句什么,整条鱼一下子沉到水面以下,再也看不见踪影了。
  易桢:“……”
  易桢的愧疚心无限膨胀,脑子里全是“我到底干了什么我骗了一个什么样的小天使”在刷屏,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李巘毫不留情地戳破眼前温情的泡沫:“他说你要保重身体,不然以后生下的孩子不会健康的。”
  易桢:“……”
  呵。男人。
  易桢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感冒了,不仅加快了步伐,说:“那我们明天就去找申大人吧!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几天就解决问题了!”
  她声音欢快,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玉瓶,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好像怀孕的女孩子就是应该没有丈夫照顾,一个人风里来水里去,为了活命在寒冷的夜晚跳进冰冷的湖水中。
  李巘不太会说漂亮话,他也不太确定该不该说点什么漂亮话,因为她好像比较抗拒自己的好意,比较希望他们能够做普普通通的朋友。
  她其实有委婉拒绝过,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她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愿意怀他的孩子,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又走了几步,忽然听见风中有飘渺的唱词飘了过来,大约是大晚上哪家梨园新进的!的弟子在吊嗓子:“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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