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兔包——糖酪浇樱桃
时间:2020-07-05 08:58:14

  谢观:“……”
  原谅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了很多不健康的念头,谁让“一起午睡”这四个字这么惹人遐想呢。阮天心看他表情莫测,细想了一下, 连连摆手:“不不不是那个意思!这里不是有小沙发和藤椅吗?”
  谢观:“哦。”他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
  阮天心总觉得聊这个话题非常危险,但偏偏又是自己先说出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她停顿半晌,很蹩脚地转移话题:“那看书好不好?下雨天最适合看书了。”
  谢观原本也只是逗她,便没有再纠结睡觉的问题。他想了一下,道:“书房里有书。我再看会儿剧本。”
  于是,下午的任务就有着落了。阮天心在谢观的陪同下去书房里选书。
  整个书房和其他房间的格局类似,又大又空,有微微的灰尘气味。看上去屋主很少涉及这个地方。
  然而书房里的书多得吓人,拥挤但排列整齐,像一座沉睡的宝库。
  阮天心吃惊地抬头望。最上面的书已经落灰了,甚至书脊上的名字都有些模糊。
  “看上去年代很久远了呀,”阮天心心生向往,“而且什么种类都有。”
  谢观并没有自豪的意味,只是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大部分是我父亲和母亲的书。”
  阮天心打开书柜的手顿了顿。这还是谢观第一次提到他的父母。
  她转头望了一眼谢观。虽然是很平淡的语气,但她觉得谢观此刻并不高兴。
  她不再探究下去,全心全意找着自己喜欢的书。书柜里的书籍实在是五花八门,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有社会心理学也有生物基因探秘,甚至还有写作指导。
  阮天心不由在心底里猜测:谢观的父母一定是非常博学多闻的人吧。
  上面的书够不到,她就在最底下的那一排找,《乌合之众》,《焦虑的意义》,《梦的解析》……都有点太高深了,要是阮天心这会儿需要写论文的话,可能还会翻一翻;但在这个和恋人一起度过的、舒服的下雨天,她可不想自寻烦恼。
  “咦?”阮天心一一看过去,发现书柜的正中央,夹着一本小小的书,看上去跟小人书一样,非常精巧可爱。
  书名也很可爱,“《观童笔记》……”阮天心小声念着。应该是很轻松有趣的书吧?她伸手去拿。
  当手指即将触碰到书脊的那一刹那,谢观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那只手在夏天里异常冰冷,让阮天心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谢观的温度,但他突然握过来的时刻,那种异于常人的生冷刺激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声问。
  谢观沉默了很久。随着这阵沉默,那种张力又回来了,空气变得滞重、潮湿。仿佛坠满了无数心事。
  阮天心感觉自己像在面对《仁心》里的男主角一样。
  谢观好像比上次戏弄她那会儿演得还好,眼珠子漆黑漆黑的,一丝光也折不进来。甚至也没有笑容。隔了一会儿,只是慢吞吞道:“换一本吧,这本写得不怎么样。”
  阮天心原本想去拿书的手收回来,轻轻摸了一下谢观的脸颊:“你是不是有点感冒?”
  是她的错觉吗?总感觉谢观的脸色比刚才白一些。如同一具冷石膏像。
  她的声音明明温柔无害,却好似能穿透到很远的地方似的,让躁郁的魂魄得到安抚。
  连掌心也是温暖的。谢观闭上眼睛,偏头在她手心里蹭了蹭,“没事。”
  他的睫毛抖动两下,再睁眼的时候,脸色好看了许多。
  阮天心顺着他的意思道:“那我看这本好了。”错开《观童笔记》,她随手拿了一本,没有细看。大概是本讲教育的书。
  他们又去谢观的房间里拿了剧本。他的私人房间是这个家里唯一一处人气稍重的地方,有他生活的痕迹,但也不多,像一个随时要走的歇脚路人。
  两个人晃了一圈,各自找到自己要看的,又回到沙发上。
  阮天心本来想爬回藤椅上,结果被谢观拉住了,不许她走。
  阮天心转头看他,他的眼睛就自下而上仰视,又不说话,像一只无声的大狗。
  好黏人啊!阮天心既甜蜜又苦恼地想。
  但是男朋友肯定比藤椅要有吸引力多了,所以阮天心很没骨气地选择跟谢观一起,窝在了沙发上。
  窗外雨声不断,听起来喧喧嚷嚷。但是因为玻璃的阻隔,仿佛不在一个世界。谢观穿着一看就舒适度很高的黑色T恤,身上带木质味道,与她的上衣布料轻轻摩擦,让阮天心感觉像是靠在一截秋天的树干上。
  “你好好闻哦。”手上的书学术性的话语太多,真是枯燥。阮天心的心思根本无法集中,总是被谢观身上的气息勾引着。
  她像一只身不由己的小狗,在他身边着迷地轻嗅。
  谢观翻过一页剧本,手搭在她脖颈后,静静摩挲,“你也很甜。”
  他说的不是假话。总觉得阮天心身上有股牛奶糖的味道,格外讨小孩子喜欢的那种。
  ——谢灵均一闻到就会撅着鸭子屁股直往她怀里钻的那种。
  啊对,马上就要开学了。谢观因为这个突然联想到的事实,而感到一阵不符合年龄的嫉妒。
  “我喷了香水的,”阮天心很不好意思地说,“因为今天要来见你,所以多喷了一点。”
  她又拎起一边领口,迟疑地耸了下鼻子,“会不会味道太浓了啊?”
  确实有点浓了。
  在谢观眼里,她时时刻刻都被这股奶香包围着,像一颗糖纸被拆掉的牛奶糖,就差跳进人的嘴里,一口下肚。
  谢观的手自然下移,揽到她腰部,将她搂到怀里——他好像非常喜欢这种单手抱的做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整个掌控。
  谢观垂头过去,用鼻间拱了一下她的,又意乱情迷似的含糊道:“别动,我尝一下就知道了。”
  他又在骗人…!阮天心握着领口的手被他反剪着,不罢休似的亲。还有更过分的,他动一下胳膊,就把人摁倒了。
  在亲吻的间隙,阮天心一直“唔唔唔”的,看上去很有话说。谢观按着她的力道微微一松,像头狼在捕猎的间隙磨了一下爪子。
  阮天心满脸通红,嘴唇红嘟嘟、亮晶晶的。她伸出两根手指,抵在嘴唇上比了个小小的叉,又气息不稳地小声哀求道:“可不可以不亲那么久呢?”
  虽然很喜欢和恋人做一些亲密的动作,但是她的嘴巴好像要麻了……
  谢观俯身盯住她,没什么诚意地说:“可以。”
  还没等阮天心露出高兴的表情,就又把她的嘴唇给吮住了。
  然后……虽然没有很久,但是比刚才更、色、了…!
  所,所以说为什么总是要伸舌-头进来啊!太太太超过了吧!
  阮天心晕晕乎乎地想。
  ……
  “……”阮天心心虚地捋着剧本的边角,“你看吧,剧本都皱掉了。”
  因为刚刚亲吻过的关系,所以声音变得比平时更黏,还有一点鼻音。谢观没什么表情地细听着,又想吻她。
  “喏,给你。”可惜阮天心没有给他机会,把剧本一塞就从他怀里跳开了,缩到沙发的小角落里,还警惕地用书遮脸。
  啊,逃走了。
  谢观盯着他的兔子看了半晌,不无惋惜地咋了咋舌。
  这场突如其来的夏季暴雨,慢慢地声势消了,但还没有彻底结束,仍然是很缠绵的。
  因为承接太多的雨水,玻璃变得模糊。车灯和不明显的城市灯光在窗外不停变幻颜色,间或投在靠窗一侧的阮天心身上。
  在一切皆暗的世界里,只有阮天心是恒定不变的光源,永远柔亮,永远有温度。
  屋外瓢泼大雨,屋内常驻此刻。
  谢观感觉到一点萧疏的倦意。他把剧本一合,轻手轻脚地爬过去,靠到她的膝盖上不动了。
  ……
  谢观好像很喜欢膝枕。
  阮天心看了看他的姿势。小沙发明显是私人领地,加上一个她之后就变得拥挤了。谢观的腿有一条蜷缩着,有一条搭在沙发下面,看上去有点委屈。
  阮天心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变得松松软软的。她原本就是母性很足的性格,而谢观作为新鲜出炉的男朋友,明显分到了她非常多的爱。
  他卧在自己膝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只被剪了爪子的大猫啊!
  阮天心小心翼翼地,从他的脖颈处往上捋,逆着毛摸他的发茬:理发师剪得太干脆了,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扎出一个小揪揪。
  她摸得很专心也很过瘾。谢观的眼睛闭着,一声不吭。
  突然又听到阮天心感叹一句:“好想养一只刺猬。”
  “……”
  谢观已经多少习惯了阮天心的脑回路,但还是没办法自然地接话。
  他是一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同时又非常清楚阮天心的爱心有多泛滥。即使曾经也在和阮天心聊天的时候,建议过她“和伴侣一起养狗”,但如今惨遭自己打脸。
  他不希望家里被弄得凌乱无序,更不希望被宠物分走阮天心的爱。一丝一毫也不行。
  他突然翻了个身,微微仰起脖子对阮天心撒娇道:“……我的头好疼啊。”
  他自下往上看人的时候,睫毛还松散着,制造出了脆弱无害的错觉。
  “啊,是太累了吗?”阮天心果然爱心发作,把刺猬的话题抛在一边,关切地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
  “那我帮你按摩一下好了,是新式按摩法哦!我有在网上学过的,虽然不是很专业。”她自告奋勇道。
  阮天心总是会在网上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橙子的一百种切法,又比如新式按摩之类的。
  但这算意外惊喜,谢观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嗯”,温顺地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就感觉脖子被两只手猛的一拔。比兔子拔萝卜还要带劲。
  谢观:“……”
  他无语道:“我是什么橡皮人吗?”那一瞬间,突然感觉脖子被抻长了。
  “对不起,这位客官!”阮天心双手合十,给他道歉,“没有控制好力道,因为是第一次给别人做。”
  “第一次”这三个字奇迹般安抚了谢观的情绪。他又安静下来,依赖似的往她的方向凑了凑。
  阮天心这次的动作放轻很多。她仔细观察着谢观的表情,感觉有了信心;两根手指固定,再用两根按摩太阳穴。按同一方向,绕着穴位不紧不慢地画圈。
  左边画一个冰淇淋,右边画一个棒棒糖……
  阮天心在心里默念谁也不知道的口诀。口诀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谢观眉头间的褶皱渐渐松散,嘴角也不再绷得紧紧的。
  哦,看来还是很有效的呀。
  阮天心暗暗地笑着,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从太阳穴按摩到头部、颈部……谢观的呼吸趋向平稳。
  阮天心腾出一只手,在他鼻尖前头挥挥:睡着了吗?
  “!”谢观突然伸手,松松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把阮天心又吓一跳。
  “你不要老是用这个吓我。”阮天心抱怨道。
  “是你太容易被吓到了。”谢观闭着眼说。阮天心哪里都像兔子,跑起来的动静也像,受惊吓的反应也像。
  他手脚并用,缠到这只小兔子身上,含糊着语调:“不困么。”
  阮天心被他坠着,就跟随身带了一个大型挂件差不多。她老老实实道:“困啊。”
  “那就睡觉。”谢观强硬地说。然后把她更野蛮地缠住了。
  结果折腾半天,还是睡觉最舒服。反正书也不好看,阮天心勉强挣脱谢观的紧抱,在他不满意的眼神下跑去书房,把那本教育书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她的脚步踢踢踏踏的,谢观听到她从房间里出来的声音,“有没有小毯子?”她大声说。
  谢观听得恍惚。她的声音仿佛从未来传来的一样,让他突生一种稳定的、幸福的错觉。他闭了闭眼睛,才勉强让自己从这种危险的感觉里挣脱出来。
  要冷静,要耐心。不要在谈恋爱的第一天就请求同居、结婚。
  但是他为什么会想要立刻出门,为阮天心挑一枚戒指?
  他的感性和理性在脑内较劲。阮天心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从书房里哒哒跑出来,脚上的兔子耳朵一动一动的。
  “小毯子在哪里啊?有小毯子吗?”阮天心追问,“如果没有的话睡觉肯定会着凉的。”
  谢观走神道:“在我卧房靠左边的柜子里。”
  阮天心本来想叫他一起,但看他好像一副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的模样,以为他困得不行,便做罢了,自己跑去卧室。
  不一会儿,拿出一条上面印满菠萝、大西瓜以及“love love”的毯子!
  阮天心惊奇地指着毯子上的水果:“原来你还喜欢菠萝和西瓜……”
  有关谢观的知识又增加了!
  “……”谢观揉了一下眉心,“为什么要说还?”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橙子啊,哦对了,应该还有草莓……”阮天心自以为胸有成竹地数着。
  谢观不知道是因为上次去水果店的经历,使阮天心有了这样的误会。他原本想反驳,但是看到阮天心这么神气的表情,心底一软,到底没说出口。
  “这条毯子是谢美香买的。”谢观转而无力道,“超市打折促销,她买了两条。”
  谢灵均一条,他一条。
  毯子上花花绿绿的图案让他觉得辣眼睛,而和一年级小学生用一样的毯子更让他觉得脸皮不保,所以索性把毯子往柜子里一关,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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