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兔包——糖酪浇樱桃
时间:2020-07-05 08:58:14

  “美香姐买的吗?”阮天心把它掸开,摸摸,“好软啊,可惜只有一条,我没有找到别的毯子。”
  谢观伸手,把站着的人拉回沙发,“一条就够了。”
  天还是暗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积雨很重,像要压到人身上来似的。但阮天心却感觉到惬意和安全。
  她和谢观两个人头挨着头,脚挨着脚,被同一条毯子连着,半梦半醒地窝在沙发上。
  窗外雨滴声声,沙沙地连成线,格外像催眠曲。
  阮天心昏昏欲睡道:“我感觉现在像躺在棉花糖上面。”
  沙发太软了。
  谢观也阖着眼睛,“想吃棉花糖了吗?”
  “本来不想吃的,你为什么要提,”阮天心粘粘乎乎地抱怨道,“不过没关系,我在梦里吃就好了。”
  隔了一会儿,她咂咂嘴,继续说:“棉花糖太甜了,而且吃起来很方便。因为我就躺在上面,所以一伸手就能吃到。”
  谢观抵着她的脑袋,轻道:“那你不是整个都给黏住了么。”
  阮天心:“……”
  因为谢观的煞风景,她获得了片刻的清醒。不过不一会,就又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梦境里去。
  她逞强道:“我没事的,因为在梦里我无所不能。”
  谢观又胡搅蛮缠:“你有没有给我吃一口?”
  阮天心的眼皮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啊,第一口就是给你吃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谢观笑了笑。又叹了声气,叫她:“小骗子。”
  “干嘛这么说我,”阮天心觉得很冤枉,闭着眼睛,手在毯子底下乱拱,“你看着好了,我不仅梦里给你吃,你拍完戏回来也可以向我要,我会买很多。”
  “真的吗?”谢观配合道,顺势攥住了她乱动的手,“我从来没有吃过棉花糖。”
  阮天心静了静,突然小声叫他一声:“谢观。”
  “嗯?”
  “你怎么这也没吃过,那也没玩过啊,”阮天心好像只是单纯地感慨,并没有任何狐疑或者可怜的情绪,“下次我带你好了,哪个好吃我给你留着,哪里好玩我们就一起去。”
  眼珠在眼皮下滚了滚,好像顿时变得湿润又温热了。谢观掩下情绪,喉结微动:“嗯,那就拜托你了。”
  “好的哦,”阮天心把他的手回握一下,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不过现在还是先睡觉吧。”
  说完,还拉着手呢,一秒就睡着了。
  谢观:“……”
  他睁开眼睛,细听了一会儿窗外的雨声;然后侧过身,再自然不过地吻了一下阮天心的发顶。
  心里空空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又好像早就被填满了。
  ……
  阮天心醒过来的时候,客厅里一片昏暗。没有点灯。
  朝外面一看,天色比客厅里更黑,几如浓墨。阮天心吓了一跳,睁着眼睛四处找谢观。
  然而谢观不在身边。小毯子严丝合缝地裹在自己身上,像一个在黑沉环境里,起保护作用的茧。
  难怪觉得有点热呢,阮天心心想。小毯子包得太紧了,她费了一番功夫才从茧里挣脱出来。
  披着它,阮天心悄无声息地蹭下沙发去找谢观。还残余一点迷瞪,凭直觉往卧房走,却发现人不在那儿。
  再往前走一点就是书房。
  她本能地继续前进,果然在书房找到了谢观。
  已经不下雨了,书房窗户开了一扇,递来湿润的青草气味。谢观背对着门,手肘支在窗台,叼一支烟。
  火星一点,烟气时有时无。
  阮天心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突然拍在他背上:“surprise!”
  谢观咬着烟转过来,毫不惊讶的样子。顿了两秒,笑道:“哇。”
  阮天心悻悻:“一点儿也不惊喜。”
  见阮天心来,谢观便把烟头摁进烟灰缸。他把她抱过来揽着,“清醒了?”
  声音低低的,含着点溺爱味道。
  阮天心其实睡多了,觉得自己精神还没恢复。但被谢观这样哄,很不好意思,于是扭了扭道:“睡饱啦。”
  然后“呼啦”一下把毯子打开,像挥舞着两个凭空长出的翅膀,“看!我的披风。”
  “……看到了,这么厉害。”谢观一边捧场,一边用手背碰了下她的脸颊:有点冰。
  他又帮她把毯子重新裹好,利索关窗,带上烟灰缸。
  “走吧,去客厅。”
  阮天心应了一声,走在谢观的身后,被他牵出去。
  然而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像被什么奇怪的力量驱使似的,不明所以、又情不自禁地往书柜看了一眼。
  ——那本《观童笔记》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切皆暗的世界里,只有阮天心是恒定不变的光源,永远柔亮,永远有温度。”
  更新时间随缘了,有存稿的话尽量早点更,比如早上九点这样,让大家早点看到!
  (不过怎么我好像突然从爱情片跳到了甜蜜惊悚片
 
 
第29章 
  暑假过完, 面临着开学。
  小朋友长得快,几乎一天一个样。阮天心在开学第一天踏进教室的时候,险些认不出。
  小朋友们实在太热情, 下课的时候一窝蜂地涌过来, 把阮天心围住, 不停叫“老师老师”。
  直到放学,阮天心带他们背着小书包, 走到接送点的时候, 他们也还是很兴奋。几十个毛茸茸的脑袋聚在一起左转右转, 像一群鸡仔一样。
  阮天心正看着他们, 谢灵均小朋友突然从队伍里蹭出来, 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阮天心微微蹲身,“怎么了灵均?”
  谢灵均温吞吞地回答道:“老师……今天是我妈妈来接我, 但是要晚一点。”
  阮天心捧起他糯米团子一样的脸蛋,惊讶:“那刚才怎么不和老师说呀,可以在教室里等的。”
  谢灵均沉默了一会儿,可怜巴巴地仰头道:“小朋友好多, 我挤不进去……”
  阮天心:“……”
  他不算高,在人群里更不占优势。阮天心几乎能想象这么一颗小土豆被挤来挤去的凄凉场景了。
  她安抚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小朋友们太激动啦。老师已经跟他们讲过了哦,明天就会一个一个排队了。”
  她看了看攒动的队伍, 马上就要开校门了。“那先在这里等一等好不好?老师待会儿陪你去教室。”
  谢灵均点了点头,小手一伸,勾住了阮天心的手指。
  校门准时开了, 家长拥入,纷纷带走自己的孩子。阮天心牵着谢灵均,和自己班级里的小朋友及家长一一道别。
  人走完之后,阮天心和谢灵均一块儿走回教室。
  谢灵均坐下来,踢了踢鞋子。肉脚丫蜷了又松,把不小心藏在鞋子里面的沙粒赶走。
  他又一边打开书包,一边对阮天心说:“阮老师,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喔。”
  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朵向日葵。
  谢灵均一看到那朵花就呆掉了,隔了两秒,眼泪源源不绝地从眼眶里冒出来。
  阮天心也被他吓得差点呆掉了,赶忙把人搂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谢灵均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指着盒子,泫然道:“折断了……”
  阮天心探头一看,果然是折了一点,可能是因为盒子长久被书本压着的缘故。
  “没关系的,”阮天心主动把盒子拿过来,捧在手里端详,“这么漂亮的花啊,只是花杆下面一点,剪掉就没事了,跟新的一样。”
  她又苦恼:“但是老师不能白拿你的礼物,怎么办?”
  谢灵均一听更着急了,玻璃球一样大大的眼珠哭成两颗荷包蛋,“呜呜——我就知道老师不要我的……”
  他抽噎着,跟天塌了似的,“我跟妈妈说,开学要送阮老师花的。妈妈说,你自己打电话问舅舅。”
  “然后舅舅跟我讲,这种事情,轮不到我。”
  阮天心:“……”
  谢灵均说到这里,又觉得很难过,捂着小脸蛋又哭起来。
  阮天心把他的手拉开,他哭得满脸通红,发出灵魂质问,“我为什么不可以送给阮老师花呢?”
  阮天心拿这个伤心欲绝的小男孩没有办法,只好抱在怀里反复地哄。一边说“当然可以了”,一边给他擦眼泪。
  她对谢灵均保证:虽然老师不可以随便收学生的礼物,但是可以把花养在教室里,供大家欣赏。
  “老师明天选一个漂亮的瓶子,把它放进去,”阮天心轻声说,“这样全班的小朋友,还有老师,都能收到灵均的礼物了。”
  谢灵均也许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渐渐不哭了。他垂着脑袋,突然低落道:“其实我知道,因为舅妈……”
  还没等阮天心开口,他又大惊失色地把嘴巴捂住了。
  阮天心笑了,“捂嘴巴干什么?”
  谢灵均抬头,瞄了眼她的表情,老实答:“因为舅舅说,现在还不可以叫舅妈,这样子会让阮老师羞羞。”
  他小心翼翼看向她的样子,就好像“舅妈”是一种两个字的咒语,会让脆弱的阮老师在他面前碎掉。
  阮天心:“……”
  心里蓦地涌上一股又酸楚、又温暖的泉流。她把谢灵均搂得更紧了一点,轻轻地说:“对啊,现在叫阮老师就可以了哦。来,老师带你去洗把脸。”
  ……
  谢灵均洗完脸后,不再那么眼泪汪汪了。又在教室里看了一会儿书,谢美香这才姗姗而来。
  谢美香一跨进教室,便十分不好意思,连连道歉:“对不起阮老师!临时有点工作。”
  阮天心忙摆手,“美香姐,没事的。”
  谢灵均却从书里抬起一个小脑袋,慢吞吞道:“妈妈,你等一下我,我把这一页看完哦。”
  谢美香:“……”
  她叹了口气,看了谢灵均一眼,转而和阮天心聊天:“小阮老师,最近有喜事儿吧。”
  阮天心愣了一愣,脖子并耳根一下子变得通红。
  “你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谢美香笑道,“你能和谢观在一起,我最高兴了。本来还以为他要孤独终老呢。”
  阮天心抬头直视谢美香的眼,迷惑道:“应该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谢美香摆摆手,“就是有这么夸张!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吧,内里和外在表现出来的特不一样。”
  阮天心赞同地点头。
  谢美香继续道:“他这个人说好听叫不爱社交,说难听点就是宅,死宅。没工作的时候就是咸鱼一条!又没什么别的爱好,有时候看看……也挺孤单的。”
  阮天心不说话,静谧地听着。
  傍晚的落日余晖斜映入室,照得她半张脸微微发烫。那脖颈往上,连着脸颊等处的皮肤,细腻如瓷。冷不丁一瞧,便知她有何等的婉约与美丽。
  谢美香无意间打量她一眼,不由在心里感叹这老谢家眼光就是好,阮天心比之其他娱乐圈美女也丝毫不差的,脾气又可人。
  她满脸欣慰:“不过现在他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就是有一个事情……”
  她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突变的沉肃起来。
  “……不知道谢观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他父母的事。”
  书房里的记忆一闪而过,阮天心犹豫道:“只提过一次,书房里有很多书,都是谢观爸爸和妈妈的。”
  谢美香愣住,“他让你进书房了?”
  阮天心不明所以地点头。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一个“闲人免入”的场所。因为谢观带她进去的时候,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下午,谢观的表现也正常极了。
  直到看到那本《观童笔记》。
  阮天心踟躇一阵,打定主意要问问谢美香关于《观童笔记》的事情。
  然而谢美香一挥手,向她道:“那这事儿……他早晚会自己跟您说,犯不着我操心了。”她用上了敬语,“我先跟您透个底,谢观的爸妈都是车祸去世的,同一辆车,一下子没了两个亲人。”
  “但是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做父母的材料。谢观从小亲缘淡薄,除了跟我稍微走得近一点,就没别人了。”
  “我希望,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您能好好地陪他走这一段。”谢美香又道,“当然,这个不是唱衰啊,只是不想绑架您。毕竟谈恋爱这件事情嘛,本来就是有缘便聚,无缘便散。”
  “如果要我说,我最希望的,还是你们好好走下去。”谢美香的表情认真到近乎憧憬,“谢观现在有个伴,临了能有个家。”
  ……
  谢美香带着谢灵均走后,阮天心一直在想谢美香的话。心里总觉得吊着,不太踏实。
  她回到家,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观童笔记”,一圈看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信息。就好像它从来没出版过一样,连和这本书同名的记录也没有。
  她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又搜索了一下谢观父母,结果也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的。
  谢观在公共场合从来没提到过自己的家人,除了谢美香。
  正理着头绪,手机忽地一串震动。阮天心拾起来一看:谢观的视频通话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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