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只想做咸鱼(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0-07-05 09:02:12

  一缕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沈楚楚吸了吸鼻子,随手从一旁拿了一本书遮挡在了眼睛上,她闭着眼睛‘嘎嘣’的嚼着冬枣,享受着宫宴前最后的宁静。
  待到明日穿上嘉嫔送来的华服,届时吸入了华服上的花粉,指不定她会过敏成什么模样,顶着一张猪头脸晒太阳,到底是没有现在舒服。
  就在沈楚楚享受生活时,一抬华贵的步辇停在了永和宫外。
  杨海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待到步辇停稳之后,他刚想扯着嗓子喊一声皇上驾到,就听到从步辇上传来的清冷嗓音:“不必通报。”
  司马致面上神色淡淡的,也让人看不出喜怒来,他迈着大步下了步辇,负手走进了永和宫。
  杨海在皇上身边侍候十几年了,又怎么会猜不透皇上的心思,皇上只要露出这种不咸不淡的神情,那便绝对是有人要倒霉了,只盼着楚贵妃自求多福吧。
  永和宫的宫人们,一看到皇上驾到,纷纷要下跪给皇上行礼,众人还没出声,便被杨海抬手制止了。
  碧月正巧从侧殿走出来,她刚给绿萝上完了药,准备到御膳房去取主子中午的膳食,一抬眼便看见了院子中出现的一抹明黄色。
  她呆若木鸡的望着一身纹织金龙缂丝黄袍的皇上,手中的食盒‘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完了完了!皇上身后还跟着两个太医,肯定是皇上猜到主子是装病,带人过来抓主子现行来了!
  碧月急忙走了过去,试图想法子弄出声响,引起殿内主子的注意。
  可她还没过去,小德子便三两步走上前拦住了她,他白净的脸上带着笑意:“碧月姑娘在殿外候着便是,可莫要出声惊扰了皇上。”
  望着那张笑眯眯的脸,碧月心中越发的慌乱,她知道小德子说的这话,并非是与她商量,而是在警告她。
  就在说话间,皇上已经推门进了永和宫正殿,就算她再搞出声响通知主子,也有些为时已晚。
  碧月只盼着主子此刻吃完了冬枣,回到床榻上小憩去了,毕竟躺在床榻上,就算再不济,也比皇上撞见主子姿态不雅的吃枣强。
  殿外的宫人跪了一地,而沈楚楚却完全不知情的咬着冬枣,快活的哼着曲子:“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司马致推开门走进外殿,瞧见的便是这幅光景。
  穿着红裳的楚贵妃翘着二郎腿,一本书册遮住了她的脸,只留出殷红的小嘴,她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冬枣,齿间还含糊不清的哼着什么古怪的曲调。
  这就是宫人们口口相传,不休不眠抄了一整夜佛经的楚贵妃。
  杨海老脸一红,只觉得楚贵妃那荒唐的举止,简直都令人没眼看了。
  他想出声提醒一下楚贵妃,还未张口,便看见皇上大步走了过去,悄无声息的将贵妃榻上摆放的小碟子中,剩下的最后三颗冬枣拿了起来。
  沈楚楚嚼完嘴里的冬枣,伸出一条手臂凭着感觉朝着碟子摸去,摸了半天却一颗枣都没摸到。
  她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快就吃完了……”
  都怪狗皇帝太小气,才给她分了半斤冬枣,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司马致眯起细长的眸子,他小气?
  进贡的贡品分到内务府去,便由着皇贵妃来操持剩下的事情,这冬枣又不是他分的,怎么就成他小气了?
  沈楚楚咂了咂嘴,似乎是在回味冬枣的余味,胃里有一股气流向上顶去,她一张开嘴,就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嗝声在略显空荡的永和宫中回荡,犹如余音绕耳,在众人耳中久久不能散去。
  杨海和身后的两个太医,老脸都憋红了,这次不是羞的,而是憋笑憋得。
  他们进宫数十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毫无形象仪容可言的嫔妃,听闻贵妃娘娘突染风寒不能侍疾,但听着这声如洪钟的饱嗝,可不像是个病人能发的出来的。
  无需诊脉,太医们便已经心知肚明,贵妃娘娘是没病装病,若非要说她有病,那估计她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听说过学堂的学子装病逃学的,就是没听过哪个嫔妃为了不想侍疾而装病,多少嫔妃想给皇上侍疾还没资格,贵妃娘娘却对侍疾避之若浼,这可不就是脑子有病吗?
  沈楚楚揉了揉肚子,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没吃饱?”他声线清冷的问道。
  她下意识的接了一句:“是有点……”
  话还未说完,她的声音便顿住了。
  这充满磁性的男声,似乎有些耳熟。
  沈楚楚动作僵硬的把遮在脸上的书册拿开,只见一道明黄色欣长的身影,就站在她的右手侧,居高临下的用眼角斜睨着她。
  她愣了一瞬,仿佛清楚的听到脑中有一根弦,‘啪嗒’一声崩断了。
  狗……狗皇帝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也没人跟她通报一声?
  司马致慢里斯条的弯下腰,不紧不慢的将指间夹着的一颗冬枣,轻轻的塞进了她的小嘴里。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不经意间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她的身子下意识的微微一颤,心脏跳得像是要跃出胸口似的。
  司马致眸光懒散,面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好吃吗?”
  沈楚楚嘴里含着又圆又大的冬枣,将她脸侧的腮帮子都撑了起来,活像是一只在嘴里藏了松子的花栗鼠。
  她把高高抬起的二郎腿放下,从贵妃榻上慌乱的爬了下去,齿间含糊道:“皇上赏的冬枣,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没等她跪下,司马致便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他笑容可掬的望着她:“听闻爱妃苦抄佛经一夜,不慎染上了风寒?”
  她努力的嚼着嘴里的冬枣,想赶紧把枣吃完再说话,可她还没刚嚼完嘴里的,他就又抬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好吃就多吃点。”
  沈楚楚:“…………”
  她咬了咬牙,就当着众人的面,嘎吱嘎吱的嚼起了冬枣,她在心中暗暗催眠自己,她吃的不是枣,而是他的项上狗头。
  司马致神色一顿,忍不住眯起了双眸,他的……狗头?
  “臣妾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昨晚上着凉了,有些腹痛腹泻,臣妾怕侍候不好皇上,这才让碧月去养心殿通报了一声。”沈楚楚往他身后两个太医身上瞥了一眼,连忙改了说辞。
  得没得风寒,太医甚至都不需要诊脉,一眼就可以判断出来。
  但拉肚子就不一样了,她咬死了说自己腹泻,太医就算没诊断出什么异常之处,狗皇帝也拿她没法子。
  她就不信了,狗皇帝还能派个人来旁边,观察她上茅房的次数?
  司马致骨节分明的手指中夹着最后一颗冬枣,他动作懒散的把玩着圆润的枣身,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爱妃腹泻了还吃冬枣?莫非这藩国进贡的冬枣,有止泻的作用?”
  沈楚楚:“……”
  冬枣吃多了伤肠胃,别说腹泻之人,就是正常人一次吃太多的冬枣,也难免会腹痛腹胀拉肚子。
  这都无需太医说,但凡稍微懂一点常识的人,也知道腹泻之时不能吃冬枣的道理。
  她小脸一红,将脑袋埋进了脖子里,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装个病咋就这么难呢?
  这个病不行,那个病也不行,皇贵妃和嘉嫔生病不去侍疾,狗皇帝也没亲自带人跑过去看她们。
  为什么到她生病不去侍疾,他就带着这么多人来围堵她?
  她只是不想时时刻刻面对狗皇帝这张脸而已,怎么这么简单的愿望,实现起来都这么难?
  正当沈楚楚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该如何自圆其说之时,只听到狗皇帝微微一笑:“杨海,将养心殿里那三斤冬枣拿过来……”
  “既然这藩国的冬枣能治好爱妃的病,那朕便留在永和宫中,看着爱妃吃完三斤冬枣再走。”他笑容满面的坐在了贵妃榻上,从容不迫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致:今天不给朕拉肚子,就别想走出永和宫的门!
 
 
第12章 十二条咸鱼
  杨海憋着笑意,应了一声便走出宫殿,跟小德子简单说了两句,让他去养心殿跑一趟腿。
  小德子临走时,看了一眼碧月刚刚捡起来的食盒,他想了想,好心的提醒道:“碧月姑娘这食盒许是无用了,还是多去找几个恭桶备着为妙。”
  碧月:“……?”
  听到自家徒弟的话,杨海的老脸憋得通红,见碧月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嗓子:“咳,今个风真大,说话都有些听不清楚。”
  说罢,杨海便匆匆转身进了永和宫。
  司马致坐在贵妃榻上,沈楚楚也不敢与他同坐,只好像根铁柱子一样杵在他身侧站着。
  他不说话,殿内便一片寂静,火盆里的黑炭燃得正旺,除了空气中偶尔响起‘噼啪’的声响外,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黑炭燃烧时,难免就会产生些烟雾,那火盆就在沈楚楚的腿旁边,白烟飘上来,熏得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她眼睛痒,却又不敢伸手去揉,忍到最后一双眸子都红通通的,像是兔子的眼睛似的。
  司马致神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声线清冷:“红萝炭不够用?”
  沈楚楚想点头,可又不想给自己惹没必要的麻烦,她摇了摇头:“够用。”
  白日烧黑炭,晚上烧红萝炭,对付一下总能忍过这个冬天。
  皇贵妃既然敢克扣她的炭火,将她的份例添给嘉嫔,自然就不怕她将此事闹大。
  反正就算她真的跟狗皇帝告状,他也不会怎么样皇贵妃,届时只会令皇贵妃更记恨她而已。
  为了五斤红萝炭,完全没必要给自己拉仇恨。
  司马致皱起眉头,他在楚贵妃的眼中,便是如此的昏庸无能,不明事理?
  皇贵妃若真的克扣她的炭火,他如果知情此事,又怎么会坐视不管?
  就算他对她没有一丝情分,可这宫规不可废,皇贵妃徇私克扣嫔妃的份例,他定然是要责罚皇贵妃,以正宫风宫气。
  他抿住薄唇,眸中染上几分淡漠:“爱妃可知欺君之罪,该当何罪?”
  沈楚楚不明就以的抬起头,眼眶泛红的望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致漫不经心的垂下眸子,目光正好与她的视线相交,望着她那双含着淡淡水雾的双眸,到了嘴边的重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伸手扔给她一条帕子,侧过头对着杨海吩咐道:“永和宫阴寒,跟内务府交代一声,往后楚贵妃每日的份例多加十斤红萝炭。”
  说罢,他挑了挑眉:“那十斤从皇贵妃份例中扣除,她是后宫之主,理应为后宫开源节流做出表率。”
  杨海弓着身子应了一声,他刚要离开准备去内务府,却看到了杵在一旁的两位太医。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太医们说道:“劳烦二位先回太医署,想必娘娘有皇上陪着,身子已无大碍。”
  两个太医连连点头称是,皇上不开口,他们站在这里别扭的不行,却也不敢擅自离去。
  如今有杨海开口让他们走,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从永和宫离去。
  一时间该走的人都走了,殿内就只剩下沈楚楚和司马致两人。
  沈楚楚呆滞的望着手中的帕子,这是一条冰蚕丝手帕,跟她上次在养心殿侍疾,被狗皇帝用来擦鼻涕的那条帕子质地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条,不是她葬送在他手里的那条手帕,这条冰蚕丝手帕右下角的刺绣样式,和之前那条完全不同。
  她捧着手帕不敢动,心中疑惑至极,他为什么突然要给她增加红萝炭的份例?
  给她添红萝炭也就罢了,可他却偏偏要从皇贵妃的份例中扣除十斤添给她,这不是给她招仇恨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跟狗皇帝说了皇贵妃的坏话,指不定日后如何在背后编排她。
  她算是发现了,狗皇帝就是看她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所以想给她找点事干。
  沈楚楚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这样说来,他给她这帕子,只怕也是不安好心了。
  可这冰蚕丝的帕子真的好诱人,这纵享丝滑的触感,简直令人神魂颠倒,就算他有什么阴谋,她也想将这限量版的帕子偷偷窝藏起来。
  司马致眯起细长的眸子,她的脑子是被门夹过吗?
  给她帕子是让她擦眼睛,他还能在帕子上下毒不成?
  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帮她出了口气,她却认为他是看不惯她,故意想给她惹麻烦。
  明明往日的楚贵妃骄阳跋扈,仗着沈丞相这娘家的势力,从未在后宫中怕过谁,怎么如今胆子小的跟老鼠似的,动辄便怕这怕那?
  莫非是因为她做贼心虚,怕自己红杏出墙的事情被人发现,所以才这般收敛,凡事都是能忍则忍?
  司马致越想越是,他一抬眼便扫到了贵妃榻旁的书桌,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她抄写的十遍《金刚经》。
  一个不会磨墨的人,却能写出那般娟秀整齐的正楷小字,这本身就是一件可疑的事情。
  又或者,那字根本就不是楚贵妃写的,而是她的奸夫趁夜潜入永和宫,替她出谋划策写完了十遍《金刚经》。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要白日烧黑炭,晚上烧红萝炭了,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留给奸夫一起享用。
  司马致脸色一黑,他觉得自己的头顶上,已经可以同时容纳下几万匹俊马一起肆意奔跑了。
  只怕晋国之内最大的贝加尔草原,都比不上他头顶的草原大。
  他不光大,还绿。
  “爱妃昨日抄的佛经,朕甚是满意。”司马致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朝着书桌走去:“说起来,朕还从未见过爱妃亲笔的书画。”
  沈楚楚趁着他不注意,悄悄的将冰蚕丝的帕子塞进了衣袖里,她用手指揉了揉眼睛,连忙跟了上去:“臣妾不爱舞文弄墨,因此并未留下书画之作。”
  “哦?”司马致挑了挑眉,神色漫不经心:“那朕亲自为爱妃磨墨,爱妃给朕写几个字瞧瞧。”
  沈楚楚愣了愣,倒也没反驳他,估计他是以为《金刚经》那几个字不是她写的,所以想试探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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