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月下无美人
时间:2020-07-06 09:35:42

  谢家的人做的坦荡,直接将那些银子、铺子都给了苏小姐。
  这次皇上又封了苏小姐县主,追封了他父亲忠勇伯,又是赐宅子又是赏东西,事后为了安抚苏阮怕更少不了其他赏赐。
  如今苏阮手里头捏着宅子铺子银子,人父女俩的俸禄更是她一个人领着,偌大的忠勇伯府更是苏小姐一个人说了算。
  指不定自家四爷的俸禄银子,还没人苏小姐的多。
  金宝突然就想起来之前府里老夫人玩笑时说过的话,这主子要是真对苏小姐动了心思,怕不是将来真准备入赘当了那上门女婿?
  不然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销,家里有矿那也吃不消啊……
  祁文府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厮已经想到了入赘的事情上面,只是觉得他目光有些诡异,皱眉:“看什么,眼睛不想要了?”
  金宝咕哝出声:“我这不是替四爷心疼吗。”
  祁文府横了他一眼:“爷用得上你心疼?我还没穷到花个三十金就吃不上饭的地步!”
  主仆两人一边斗着嘴,马车朝着祁家而去,等停在祁家门前,祁文府和金宝抱着陶罐回了世安苑时,一眼就瞧见赖在他书房里的莫岭澜。
  莫岭澜百无聊赖的翻着书,手里灵活的来回转着扇面,抬眼瞧见两人手里罐子,笑了声:“哟,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抱着罐子回来?”
  他凑上前就想扒拉着陶罐里的东西,好奇道:
  “这里头装的什么,酒?”
  祁文府转身避了开来,让金宝将陶罐抱走后,才面露嫌弃道:“你怎么来了?”
  莫岭澜顿时不高兴,“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扇子:“哎你这人,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这都快过年了,我还被你支使着满天下的替你办事儿,你倒好,国子监里的事用不着你,皇上那头你也寻了个理由告了假,只说在府里养着身子。”
  “你自己个儿没事就在府里喝喝茶看看书,闲了出去溜达溜达,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这会儿我登个门还摆出这幅嫌弃样子。”
  莫岭澜拿着扇子挑起他衣袖,哀怨道:“子嵘,你有没有良心?”
  祁文府斜睨他一眼,抽走了被他扇子卡着的衣袖,直接走到一旁的火盆边上屈膝坐下后,看着他:“有话就说,再废话,今儿个别想吃六婶给你做的汤团子了。”
  “无趣!”
  莫岭澜闻言只觉憋气,哼了哼坐在他对面:“你先前不是让我帮你查宁家的事情吗?”
  祁文府倒茶的手一顿,抬头道:“有消息了?”
  莫岭澜抢过他手里的茶壶,自个儿倒了一杯:
  “算是有些吧,我大哥照着你的吩咐,派人走了江湖上的路子顺着之前来京的那宁家人所说的地方查了过去,暗中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宁家当年从京城迁居之后便分了家。”
  “当年宁家子嗣不丰,宁家当家人膝下只有宁文、宁武两个儿子。”
  “分家之后,大房的宁文早早便带着妻女去了宁家祖籍之地,如今经营着宁家祖上留下来的产业,这次进京的事情他不知晓,也不曾参与,而二房宁武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得病死了。”
  祁文府闻言皱眉:“死了?还死了十年了?!”
  “那这次上京跟薄锡对峙的那个宁家人是谁?”
  莫岭澜道:“是宁武的大儿子,名叫宁元恩,他原来还有个弟弟,叫宁元志。”
  祁文府听莫岭澜的话有些皱眉,瞬间抓到了重点:“什么叫原来有个弟弟?”
  莫岭澜懒懒散散的靠在桌边:“就是原来,后来就没了。”
  见祁文府面露疑惑,莫岭澜说道:
  “子嵘,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宁元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祁文府愣了下,他虽然觉得莫岭澜这话问的奇怪,可是他知道莫岭澜为人,如果不是有什么缘由他断然不会这么问。
  祁文府眉心紧皱起来,仔细在心中想了想,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宁元志这么个人,而且朝中好像也没有什么姓宁的官员。
  宁元志。
  宁元志。
  宁……
  不对!
  祁文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名来,猛的抬头道:“元志……祝元志?!”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祝元志是他母亲娘家侄女的夫婿,他之所以会记住这个名字,是因为两年前他还在吏部的时候,祁老夫人娘家的那个侄女曾经来过府中,想要求他帮在外任职的祝元志一把,让他能够调回京城。
  那时候祁文府见过那个祝元志一面,长相端正,为人处事也圆滑。
  知道他在外政绩不错,而且也没什么恶名,再加上有祁老夫人帮忙说项。
  祁文府原本是想给了祁老夫人这个人情,帮那位表姐夫一把,可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去做荆南的事情就爆发了出来,而他也因为触怒了明宣帝被贬。
  那时候人人对他避之惟恐不及,就连祁老夫人的娘家人也鲜少再跟祁家来往,生怕被他的事情牵连,那祝元志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祁文府闲赋在家三个月,后因南元山帮忙说项,被明宣帝再次启用,直接入了国子监当了祭酒。
  祁老夫人的娘家人虽然再次和祁家走动起来,可祁老夫人却因为当初他们疏远的事情寒了心,对娘家的事情不再热切,自然也鲜少再见娘家的侄女。
  祁文府原本帮那些人也是为了祁老夫人,见祁老夫人都不上心,他也就和那家人没什么太多的交集。
  祁文府抬头看着莫岭澜,神色难看道:“你别告诉我,我那个表姐夫祝元志,原本姓宁。”
  莫岭澜放下茶杯:“很遗憾,你猜对了。”
  祁文府脸色瞬间铁青。
  莫岭澜有些可怜的看着他说道:
  “那个祝元志原本姓宁,是宁武的小儿子。”
  “他年少时灾难不断,有大师批命说他八字太硬,若是留在宁家,不仅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而且二十岁前更会遭逢大难丧命。”
 
 
第304章 隐患
  莫岭澜说道:
  “宁武身亡之后,大儿子宁元恩又因伤人险些遭了牢狱之灾。”
  “那宁夫人便信了大师批的命言,既怕又惧,兼之心疼小儿子性命,再加上当时宁家分家之后,她府中不用其他人做主,所以就直接将宁元志过继给了她娘家兄长的一位家中殷实的好友,那人名叫祝嶂,而宁元志也就改了祝姓。”
  “祝元志从十八岁起就一直生活在祝家,后来他父亲祝嶂得了升迁,他就跟着来一起来了京城,然后经人说媒,娶了宋家的女儿,也就是老夫人的嫡亲侄女,你的亲表姐。”
  “也就是说,子嵘,你那表姐夫,就是咱们一直在找的宁家人。”
  祁文府原本就脸色难看,等听完了莫岭澜的话后,眼底更是染上沉郁之色。
  莫岭澜见状也是收敛了闲适,认真说道:
  “子嵘,我大哥将消息传回来时,我就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那宁元恩突然上京来找薄锡告知他身世,甚至宁家的人告御状想要对付薄翀的时候,祝元志身为宁家人不可能不知情。”
  “当时皇上让你查户部和南元山的事情时不算隐秘,就算祝元志最初不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有关,可是那次刑部遭遇刺客,你、我皆在刑部大牢,甚至为了保护薄锡还受了伤。”
  “当时在场的除了刑部的人,还有那些个狱卒和后来赶来的京畿卫,而且事情闹的那么大,众目睽睽之下,消息肯定瞒不住。”
  莫岭澜抬头看着祁文府,脸上神色也是沉了几分:
  “祝元志官职虽说不高,可我不信闹的那么大的事情他会全然不知道。”
  “他明知道你在查薄锡的事情,更知道宁家的人突然上京甚至告御状,可是他却一直瞒着你,就算在你和苏阮敲了登闻鼓,明知道此事动辄会要你性命,牵累整个祁家,甚至波及宋家的情况下,他也未曾吭过一声。”
  “事后更是隐瞒身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这次你多留了一个心眼,让我大哥用江湖上的力量去暗中查探宁家的底细,而他无意间知道宁武还有个小儿子,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名字,恐怕我们会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莫岭澜眼底少了惯常的笑意,多了三分郑重。
  “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留意一下你这个表姐夫,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如果他只是因为怕跟你说了宁家的事情,让得你误会,所以胆小慎言还好。”
  “可是如果他是故意隐瞒身份,甚至还暗中帮过宁家进京,在薄家的事情上面也出过力的话,那他所图谋的恐怕不仅仅是替那位曾经嫁入薄家的亲人报仇而已。”
  “薄家那头被舍的蹊跷,幕后的人也没牵扯出来。”
  “如果祝元志当真掺合其中,甚至还有其他图谋,那这事情就麻烦了。”
  祁文府听着莫岭澜的话,紧抿着嘴唇眸色阴沉。
  他当然知道莫岭澜话中的意思。
  如果祝元志真的掺合其中,甚至宁家上京的事情也有他一份。
  若是被人知晓,或是传到了明宣帝耳中,难保本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不会再起波澜。
  薄家的倒塌,二皇子的落败,可以说全因祁文府一手所致,而这两桩事情之所以能够成局,也全是因为薄锡突然倒戈相向,出卖了薄翀,将他的那些隐秘事情全数吐出,他们才有机会去动薄家和二皇子。
  如果让明宣帝知道,跟他有姻亲关系的祝元志是宁家的人,甚至知道那让得薄锡和薄翀反目的宁家人是祝元志送进京城的。
  以明宣帝的性情,他定然会怀疑薄家之事的真假,哪怕证据确凿,他也依旧会疑心是否他从中做了手脚,而到时候一旦将此事掀出,难保明宣帝不会疑心薄家和二皇子的事情全是他一人设局。
  明宣帝如今不动他,甚至将之前他所做之事掀过,全因他占理,且薄家屯兵的事情也的确触及到了明宣帝的底线。
  可是一旦明宣帝开始怀疑,疑心薄家之事是为人算计。
  那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全部推翻,就连薄翀和薄家身上的罪名,怕是也会被疑心是有人作假。
  一旦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他和苏阮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部付诸流水,甚至还有可能会把自己给坑了进去,连带着整个祁家、谢家都跟着他们一起倒霉。
  更有甚者,如今的谢家绑在了太子船上,而苏阮又是半个谢家女。
  祁文府之所以得明宣帝看重,就是因为他从不参与党争之事,且一直未曾靠拢过任何皇子。
  可一旦明宣帝疑心,怀疑他所做之事是都是为了替某些人清路,除掉二皇子和薄家,受益最大的就是太子。
  明宣帝若是疑心他暗中投靠了太子,那往后又怎么可能还会信他?
  说不定和太子父子之间也会起了嫌隙,让得如今局面大变。
  祁文府紧紧握着拳心,想起一系列的后果,只觉得遍体生寒。
  如果当时他没有多留一个心眼,觉得宁家的人出现的太过蹊跷,而他和苏阮没有怀疑薄家只是他人棋子,疑心他们身后还有旁人,所以让莫岭澜的大哥去查宁家的事情,而是以为荆南旧案就这么了了。
  等到将来这事爆发出来,那有心之人再稍作布置准备,恐怕直接能要了他和苏阮的命。
  祁文府脸色阴沉,开口道:“祝元志的身份知道的人可多?”
  莫岭澜摇摇头:“应该不多。”
  “宁元恩或许有所顾忌,所以在京城那段时间没怎么接触过祝元志,所以咱们盯着他的人才会未曾察觉他和祝元志的关系。”
  “至于祝元志,他过继到祝家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而且他父亲祝嶂跟宁家实则上是没什么联系的,交好的也只是宁夫人娘家的兄长。”
  “祝嶂高升之后,和那个娘家兄长关系也淡了许多,好几年都未曾联系了,祝元志也一直都没有回过宁家,这中间又隔了好几道的关系。”
  “要不是这次我大哥刻意去查,恐怕也不会查出来他的身份,寻常人也不会联想到祝元志就是宁家小儿子。”
  ……
  ……
  回来了……
  这段时间出去了一趟,觉得之前纠结的事情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想想就是钻了牛角尖了,自己出不来,出去到处看了看后觉得那些事情也就那样,一通百通,没啥大不了的。
  听朋友的话养了只猫,真的很治愈,对了,它叫韩票票,跟我家二狗子姓,虽然他不承认有这么个闺女……
 
 
第305章 鹿死谁手,端看谁更有本事
  这事情本就稀奇,又隔了那么多道关系,再加上当年祝元志过继之后,宁家对外便再没提过那个小儿子。
  知道宁武家里有这么个人的,都是十年前的老人。
  这期间宁家又搬过两次地方,早就没人知道宁元志这么个人。
  这次要不是莫岭澜的大哥顺道去宁家祖籍那边查宁家大房的宁文,又从那些人口中知道分出去的二房曾经有两个儿子,顺藤摸瓜查到了宁元志的存在,谁能想到祝家的儿子会是宁家的人?
  还偏生这么巧,这个人还是祁文府的表姐夫。
  祁文府听着莫岭澜的话,忍不住松了口气。
  只要没多少人知道就行。
  莫岭澜看着他:“子嵘,你是怎么想的?不管宁家的事情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祝元志都不能留着,太危险了。”
  这人留着就是个隐患,随时都能爆发。
  若是他还别有意图,想要靠着这层隐秘关系来算计什么,关键时刻能置祁文府于死地。
  祁文府沉声说道:“我知道。”
  他垂着眼帘看着烧的正旺的火盆说道:
  “他是朝中臣子,虽然官职不高,可是如果无缘无故的出事,怕会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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