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之主她三岁半——云莓气泡水
时间:2020-07-07 09:54:32

  阮甜有样学样,往妈妈脖子上一趴,两手抱着霍英的脖子,跟观音座下的童子似的,“咋办?”
  看着这母女俩,阮正业顿时觉得日子有奔头了,他抹了把脸,“分家!我带着你们娘俩过好日子!”
  阮婆子离得近,她耳朵又尖,听了个正着。
  这下好了,刚才还把鼻涕往脸上抹的阮婆子这下真留下眼泪了,哭得就跟唱戏似的,骂一句唱一句,“我的天老爷哎,你开开眼啊,老娘还没死呢,这个不孝子就要分家了,想当年我一口血一口奶把他喂大了,现在娶上媳妇就不要娘老子了,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阮婆子这把嗓子是有名的又尖又细,猛地一开嗓,好几个猴孩子被她吓得倒退了一步。
  虎子还在气头上呢,更是跟着一大群孩子呼啦呼啦的跑出去玩了。
  阮正业不为所动,他心疼霍英抱得时间长了,就把阮甜接了过来。
  “甜妞不怕,爹以后让你天天吃糖。”也不知道是跟甜妞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甜妞可没被吓到,她把上半身探出去看阮婆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好看!好看!”
  便看便拍手,跟看耍猴戏似的。
  阮婆子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眼神跟刀子似的刓了阮甜一眼。
  感情她哭了半天,他们当唱戏呢?这个丧门星!
  阮婆子嚎不下去了,把眼泪擦了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不行,你老娘还没死,不分家!”
  开玩笑,不分家她还能从老二两口子身上划拉东西,等分了家,让霍英这个泼妇管钱,她还能拿几个字儿?无论如何,今天这家,阮婆子是不会分的。
  阮正业彻底失望了,心跟被冰水浸过一样。
  “今天这家,我分定了。”
  他扭头跟霍二哥打招呼,“二哥,麻烦你帮我喊大队长过来。”
  霍二一扭头就奔着大队长家去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大队长杵着拐杖笃笃笃的走了过来。
  就这会的功夫,阮婆子又闹起来了,站在院子里又跳又骂。
  “阮正业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初你娶媳妇谁给的钱,这你都忘了?!”
  阮婆子这心里跟刀绞的似的,分家就是从她心口上挖一块肉,说出去丢人不说,还损失钱啊!所以阮婆子就是要闹,就是要让村子里的人都看看阮正业丧了良心了!
  霍英站了出来,抱着胸口说,“老太太,你也忘了?当初你给钱了吗?给了两把谷子让正业上我家提亲,我爹差点把他打出来!咱们不提别人,就提大嫂吧。”
  “大嫂在我们两年之前结婚,你给了五块钱,这是打量我不知道呢?”
  阮婆子脸色一僵,继续闹道:“那就不说娶媳妇,我养他这么大,不说端屎端尿吧,连盆洗脚水都没给我端过,这儿子养了有啥用!”
  霍英讽笑道:“正业大学还没上完正好遇上革命,你让他替三弟去当了兵,一当就是三年,回来就结婚了,你把所有津贴都捏在手里,还敢抱怨他不给你端洗脚水?!老太太,做人可不能太不要脸!”
  阮婆子被说的没脸,蹭一下就从地上窜起来了,捋着袖子就要上来打霍英,“我们老阮家的事情有你啥事!个儿媳妇手长的管起老婆婆来了!我今天不打死你!”
  霍英就站在原地没动,气势汹汹的看着她。
  老太太今天敢动手,她就敢还手!
  像这种儿媳骂战谁家都有,回回招一大帮人围观,但是不打个头破血流是没人上去劝架的,看热闹呗,有时候他们的丈夫都在人群里看好戏呢。
  帮自己媳妇就等于跟别人宣布自己怕媳妇,在外面要被人调侃打趣的。甭管从哪传来的陋习,反正青松大队没哪个男人这时候出来的。
  没想到阮正业却从旁边走了上来,一手抱着甜妞,另一只手牢牢的就把老娘给拦下来了,一双铁掌箍的死紧,死活就不准这巴掌落他媳妇脸上去!
  阮甜看的懵懵懂懂,跟着拍手,“爹!”
  阮正业跟被打了一管子鸡血似的,扬手把阮婆子的手甩了下去,搂着闺女狠狠亲了一口,又揽着媳妇说,“娘,英子来我家是享福的,不是让你打的。”
  看着他们一家和和美美幸福的样子,阮婆子心里这个酸啊,顿时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她嘴一张,“娘啊!你带我走吧,生了个不孝……”
  话还没说完,阮老头爆发出了一声大喝,“行了!别哭了!”
  阮老头刚才冷眼旁观了这么长时间愣是没出声,他也不想分家,谁不想家里完完整整的呢?而且分了家说出去笑死人啊!
  可是现在看了二儿子的表现,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孩子心里有怨啊!
  这家,不分不行了!
  “同意分家了?行,我来帮你们分。”大队长虽说杵着拐杖,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的。
  虽说瘸了腿,但是当兵的就是有股精气神在,这是根!
  阮婆子懵了,“老头子你傻了,这家怎么能分?”
  “你以为不分就过的下去了?赶紧起来,少给我丢人现眼!”阮老头吼道。糟老婆子虽说陪他过了几十年,但是人是真糊涂啊。
  阮婆子平时要死要活,但在大事上还是听老头子的,现在阮老头发了话她就知道回天无力了,只能忿忿不平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努嘴,“分家可以,把我老三老四都叫回来!今天星期五,老四肯定放学了。”
  “老三叫回来干啥,他又不缺这钱,叫他回来搅和事儿?!”阮老头吼道。
  “也是,我老三可是娶了纺织厂厂长的闺女,阔着呢!住着厂子里的公房,一个月拿二十块钱,还有票子,你们谁有这待遇。”阮婆子这时候还不忘炫耀,得意洋洋的说道。
  其他人噗嗤一下就笑了,挖苦道:“阮婆子,你家老三啥时候娶了?那不是说好的当上门女婿入赘吗?”
  这个时代的上门女婿还是很少的,要么是老丈人家确实位高权重,要是就是家里穷,阮老三是前者。
  相应的,做了人家上门女婿就等于嫁出去了,分家没他的份儿,养老也不用他。
  阮婆子被其他人刺了一句,脸色扭曲了一下,这可是她心里盘亘的一根刺啊。
  她嗫嚅了半晌,忿忿的回击道:“你去入赘个厂长闺女我看看!上门女婿都轮不到你!”
  那人嗐了一句,翻着白眼走了。
  阮婆子这口恶气才舒了出来,叉着腰说,“我老四不回来谁也不准分!要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把老娘逼死,我看你们以后出去咋做人。”
  至于要喊老四回来究竟是为了拖延分家还是为了老四不吃亏,这也只有阮婆子才知道了。
  阮老四在镇上的县中学上初中,说是上学,现在整天批老师,学校也是乌烟瘴气,一学期白搭学费不说,每个月还要给阮老四零花钱让他出去显阔,这都是从老大老二两口子身上扒下来的。
  话还没说完呢,阮老四甩着书包袋子就进了门,流里流气道:“谁要逼死我娘啊?先过我阮老四这关!”
  阮老四念了这么多年书,啥名堂都没念出来,招猫逗狗,做小混混,出去装有钱人倒是学了个十成十,除了阮婆子这个亲妈,谁看见不得啐一口?
  四个儿子里头,阮婆子最疼爱的就是阮老四了。
  “老四!你可回来了!还不是他阮正业要逼死娘啊,你快给娘做做主啊。”阮婆子一看见这个小儿子就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阮婆子技能之一:把鼻涕往脸上抹充当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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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妞未来的老公出现了,但依旧不配有性命TAT我会加快速度让他加戏的!
 
 
第六章 
  阮老四本来一听前半句话,拳头都捏起来了,他随时准备耍威风呢!
  但是一听二哥的名字,这股勇气就跟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他讪讪的收回流里流气的架势,讨好的跟阮正业笑了笑,没皮没脸道:“二哥?嘿嘿,小傻子也在啊?”
  阮婆子每次念叨起阮甜的时候就小傻子小傻子的叫,久而久之的阮老四也被洗了脑,嘴一秃噜就叫出来了。
  他连忙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说错了,甜妞!甜妞!”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大白兔奶糖,带着几分优越感道:“小叔这里有大白兔奶糖,给你吃。”
  这可是大白兔奶糖!外面要票买,而且还贵,乡下人谁谁舍得买这玩意啊。
  一时间,在场的几个小孩眼睛都看直了,口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淌。
  甜妞也馋,双手合十握拳举在胸口,一脸期盼的盯着奶糖,却没伸手去接,反而看向霍英。
  阮甜以前其实不是痴呆,就是发育慢,说话慢,别的孩子说十句就能记住的事儿,她说五十句都记不住。
  不过现在好了,她痊愈了,以前霍英教过不准吃陌生人的东西,阮甜记得牢牢的那!
  霍英想起阮老四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一句小傻子,没好气的撇开目光。
  阮老四没皮没脸,拿着兜子里的奶糖就分给了其他孩子。
  围观的村民看的眼热,说着酸话,“阮老四你哪来的钱啊,都买的上大白兔奶糖的?你娘一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啊?”
  阮老四拉起了自己的书包袋子,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
  阮婆子一看他这架势心里就犯杵,怕他再一说秃噜了,连忙啐道:“有多少零花钱管你啥事!管好你自己!”
  说着,她把桌子拍的砰砰响,“分家就分家,我老四回来了,这家该分了。”
  刚才死活不肯分的是她,现在闹着要分的也是她,大家都看的无语了。
  大队长在旁边看了半天都没说话,这时候终于走了上来,他凌厉的眼神扫过一众村民,“都看啥热闹呢?家里自留地没活儿了?嫌现在上工任务轻了?赶紧走!”
  分家,尤其是闹到这种程度的分家,肯定要把家当一五一十说出来的,不好让其他人知道。
  被大队长这么一训斥,其他人就是想留在这看热闹都不敢了,三三两两的就结伴回了家,路上还把阮家今天这事儿当笑话砸吧着。
  院子里就只剩下来给霍英撑腰的霍家人和阮家一家。
  大队长不客气,杵着拐杖走到中间坐下,“其他人也别站着,找个凳子坐下来,咱们一五一十的把话掰扯清楚了。”
  乡下分家是一笔糊涂账,且闹着呢。
  霍家四个兄弟就去隔壁邻居家找了椅子坐在门口,像尊门神似的守着。
  大队长敲了敲拐棍儿,“守根,你把家里现在的钱都跟我一五一十的说说。”
  看见这阵势,阮老四蒙了,“咋了这是?”
  阮婆子拉着他坐在椅子上,心不甘情不愿,“你二嫂闹着要分家。”
  这怎么行?分了家,他还怎么拿钱出去摆阔?凭他爹娘那点工分?
  下意识的,阮老四又开始摆谱了。
  “二嫂,不是我说你,这家过的好好的要作什么妖……”
  话还没说完,阮正业屈起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眼神如冰锥子一样扎在阮老四身上,“有你说话的份儿?”
  “我老四咋不能说话了!”阮婆子立刻就跳起来,咋咋呼呼道:“他不是我跟你爹的儿子!老二现在真是被他婆娘带野了!”
  “好了!”阮老头终于忍无可忍,把旱烟往阮婆子身上一扔,炮仗似的跟大队长交代道:“家里现在有三亩自留地,现钱没多少了,有两百块现钱,其他的都是破铜烂铁的不值什么钱。”
  阮老大主动出来说,“爹,我不用分,你给两个弟弟吧,你们老了还得我养着。”
  话刚说完,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王翠芬又哭了,她被打的狠了又不敢哭出声,只敢咬着牙流眼泪,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傻男人,一分钱不要,以后靠啥养家?
  霍英瞥了她一眼,想去拉阮正业的袖子,又回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到底忍住了。
  大队长还不同意呢,他是个公正人,谁家该分多少都有秤杆在心里。
  “说啥胡话,你不要钱,你婆娘不要?你虎子小豆子以后不娶媳妇?”大队长说出了王翠芬不敢说的话。
  “是这个道理。”阮老头点着头说道。
  阮婆子刚才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听见老大说了句她爱听的,还被大队长给否决了,那个窝囊啊!
  大队长继续说,“你们老三不分,那就三个兄弟分,三亩田……”
  这时候,阮正业开口道:“娘,我退伍那会拿了三百六十块津贴,你说拿给你帮着管,现在分家,还给我吧。”
  阮婆子傻了。
  啊?钱早就给老四买东西买完了。
  霍英在后面看见阮婆子一脸吞了屎的表情,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她点着闺女的小鼻子道:“甜妞,听见没有,你爹那还有三百六十块钱呢,分了家,娘给你买肉吃!”
  一听见吃肉,甜妞口水就流下来了,“吃!吃肉肉!”
  她刚痊愈,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显得有些结巴。
  阮婆子破口大骂,“一个傻子吃什么肉,想得美你们!就她也能好?我看着说话更傻了呢!”
  阮正业脸当即就冷了,“傻了我和英子也养她一辈子,钱给我吧。”
  钱?家里就二百块钱了,压根拿不出来。
  阮老头抹了把脸,低声说,“老二啊,家里的钱就这么多了,你四弟还要上学,要不……”
  说到底阮老头也是个偏心眼子,不过他不做的那么明显罢了。
  以前阮婆子趴在老大老二身上吸血的时候他没出来说,心安理得的收了钱,现在还想让其他儿子供老四上学。
  霍英第一个不答应,她掀了掀眼皮,没等做出动作呢,阮正业特别了当的说道:“四弟的成绩我看过,烂的一塌糊涂,还不如回家种地,再上下去也是浪费钱。真想继续上我也不会出钱了,以前的学费也不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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