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蓝神事务所——明月听风
时间:2020-07-07 09:55:05

  “现在不行。”倪蓝打开了韩舟手机上的监听,隔壁那两个男人正在一个屋子里聊天。她现在发消息邱寺也会知道。
  蓝耀阳赶回了家,等了一会,关樊带着人也到了。两个人为了不发出声音,没穿室内拖鞋,赤着脚进了卧室。倪蓝的衣服和包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床上。关樊戴上了手套,轻手轻脚的翻查,最后她在倪蓝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找出了一个小巧的窃|听|器。
  关樊举出了窃听器,对着蓝耀阳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她开始处理追踪的事,可没进行一会就宣布:“断线的。可以说话了。”
  蓝耀阳看着那个小小的窃听器:“断线是什么意思,还能找到吗?”
  “就是接收这窃听器信号的手机号码现在关机状态。如果它一直关机,我们就找不到它。更详细的我需要回局里处理。可以找到这号码的机主资料,还有接收信息时的位置。倪蓝估计的是对的,这种窃听器就是普通货。黑市常有卖的,货源不好查。”关樊看了看手掌里的小玩意:“我个人对收获不乐观。”
  “还是有收获的。”蓝耀阳的眼神里有光,“我们现在知道杨晓芳怎么传递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又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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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刘综坐了两个小时飞机, 又换车赶了近四个小时, 在下午三点时终于到了临水镇。
  来不及休息, 他直接去了警局听汇报。
  沈华刚从镇边的大河村回来, 那模样跟刘综一样风尘仆仆。他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 这才缓了过来。他向刘综报告,法医傅和泰连夜对尸体进行了解剖, 确认死因是自缢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
  “没有防卫性伤痕,衣服干净完整, 现场没有搏斗过的痕迹, 自缢时也没有窒息挣扎。死亡时间大概在22号周一下午三点到五点这个范围。”沈华喘口气, 继续道:“那时候天还没黑。但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窗户关着, 窗帘拉着,还亮着灯, 门也锁着。这里周二下过一场大雨, 屋外的痕迹基本没了,没能采集到足印。屋内采集的指纹还需要时间核查。”
  “22号周一?”刘综翻着尸检报告,那是金培树死的第二天。
  白天自缢,却拉窗帘开灯, 这是为了掩饰死亡, 拖延时间。
  真是自|杀?
  “还有。”沈华又道:“死者管怀的手指甲秃秃的,剪得非常短,但脚趾指甲挺长。我怀疑他事发时挣扎过,指甲里有凶手的皮屑血迹, 所以指甲被剪掉并且做了清洁。现在没法从他指甲里取到有效样本,测不了DNA。”
  沈华递给刘综一沓照片,有管怀家里的现场照片,还有尸体照片。包括手指、脖子等重点部位的清晰特写。
  “我们问了周围居民,他们说管怀这人从前办事不靠谱,和稀泥,真遇事就耍横,没人喜欢他。他退休后独居,平常也不怎么跟人打交道。他老伴去世早,有一个女儿,在外省工作。女儿跟他也不亲,只在春节的时候回来几天。我们给他女儿打了电话,她已经知道了情况,说会请假回来,明天到。认识管怀的人还说管怀这人平常生活不怎么讲究,家里挺乱。但我们昨晚在他家客厅看到还是挺整洁的,而且他家没有垃圾,垃圾桶被倒干净了。”
  这又是一个疑点,垃圾里也许有到访者的痕迹。为了进屋带来的礼物、用过的杯子、喝过的茶包,或者什么别的。
  “管怀家用的垃圾袋是绿色的。我让镇上警|察去附近找了,还有最近的垃圾站,但是时间太久了,垃圾站已经清理过,找不到了。”
  还真是缜密啊。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就是为了能彻底销毁这些证据。凶手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和经验。刘综翻看着照片,问:“毒检结果呢?”
  “血液样本送市里了,结果还没有出来。”沈华道:“在他身上没有找到针孔,四肢没有强制约束痕迹,口鼻也没有找到什么封堵物品残留,就算用过麻醉药品,这么长时间也散没了。”
  刘综点点头,再问:“你电话里说的那个相似案例,什么情况?”
  沈华道:“是傅法医提供的线索。我们查了他说的那个自|杀案,死者叫刘东,97年5月7日,在镇边新村址里分给自家的新房内上吊自尽,用的是自己的皮带。事前没有任何预兆,当天他说要去喝酒,所以他晚上没回家他家人也没在意。第二天家人打他的传呼BB机他没有回电,家人找了几个他常一起喝酒的酒友问,没人见过他。那天晚上刘东又没回家。第三天,他家人想到了这边的新房,就从村里跑到镇上看,这才找到刘东的尸体。”
  刘综问:“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一是没自杀动机。迁村时他家分房拿钱,正是得意的时候,他天天挂嘴边吹牛。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也没什么家庭冲突。二是当时那房子还没装修,刘东是在厕所的管道上上吊的。他家房子在顶楼十层,真想自|杀估计跳楼要比找一个能吊死自己的地方要容易。”沈华答。
  “当时管怀办的案子?”
  “对。”
  “查到联系了吗?”
  “还没有。”沈华摇头,“我们查了管怀退休之前的案卷,只有这一个上吊自|杀的。还是因为刘东家人闹得太厉害,做了尸检,这才留下了记录。除了管怀之外,大河村和临水镇这些年记录在案的自|杀案就两桩。一个是刘东。另一个发生在三年前,死者叫余兴国,生前有家暴史,没做过精神鉴定,当天因口角问题要强行带老婆跳楼。消防和派出所都出警了,最后只来得及救下了他老婆。两户人家互相不认识,没有关联性。”
  “找到刘东的家属了吗?”刘综来这儿之前与沈华通电话,沈华说正在村里调查,刘东父母过世了,妻子已经跟两个孩子搬到市里去,据说一家人在市里开小吃店,还打工,生活并不富裕。
  “刘东妻子叫黄香如,我们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也打通了。但她说她不认识管怀,她也不记得当初是哪个警|察办的案子了。她说她家没仇人,她不知道有谁会害刘东。而且事情都过去20年了,当年该跟警|察说的都已经说过,现在没什么好提的。”沈华道:“村里人说他们一家子离开村子很久了。现在杨德带着人继续在村里调查,小吴他们也还在查管怀做警|察时候经手过的案子。我先赶回来,暂时还没什么线索。”
  刘综沉吟半晌:“你说得对,跳楼这么简单能解决的事,没理由费劲在毛坯房厕所里找个管道。两个人都选择了上吊,有点巧。”
  “而且隔了二十年。”沈华道。
  这时候沈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是镇警|察杨德打来的。
  杨德报了一件事,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跟刘东家里比较熟,又愿意说从前事的村里老人,姓钟。老人说刘东在黄香如之前,还娶过一个老婆,但这个老婆生不出孩子,刘东才又娶了黄香如。
  沈华听杨德的语气,想到大河村的历史,马上问:“买来的?”
  “对,两个老婆都是拐来的。”
  沈华:“……”
  沈华把手机通话打开免提,对刘综道:“杨德查到刘东娶过两个老婆,两个都是拐来的。”他让杨德继续说。
  杨德便道:“据说第一个老婆因为不能生育,所以日子过得挺惨。她被拐到村子后还逃过几回,都被抓回来了。后来村里有人出去拐卖姑娘和孩子,需要女性出面,就把刘东的老婆带出去了。然后回来的时候,那老婆带回了黄香如。黄香如就跟着那女的一起在刘家生活,后来黄香如给刘家生了孩子,那第一任老婆就被踢出家门了,再后来可能死了。老钟说反正再没在村里见过她。”
  “怎么死的?”沈华问。
  “老钟说记不清了,三十几年前这种事太多了。死掉的、转卖的、新买的,村子闭塞偏僻,当年这种事太多了。”杨德道。
  刘综问:“那第一个老婆叫什么名字?”
  杨德道:“他不知道具体名字,但他记得因为她的名字特别难写,笔划多,村里人没什么文化,不认得。刘家就一直叫她阿玉还是阿什么的。”
  沈华与刘综顿时对视了一眼。
  阿什么!
  这样的称呼,太熟悉了。
  “村里没这么称呼名字的习惯吧?”沈华问。
  “对,没有的。村里都叫小名或者诨名多,要不就叫大名,觉得叫大名气派。一般没什么人叫阿什么的。所以老钟对那小媳妇印象挺深。他还说那姑娘跟村子里挺多男人有一腿,日子过得很不好。”杨德顿了顿,“以我对这村子从前事情的理解,还有老钟的语气,我觉得他的意思里那姑娘也未必是自愿的。”
  刘综马上道:“杨德,你与这老钟问清楚,当年跟这个阿玉有关系,走得近的男的都有谁。再跟村里其他人问问,交叉比对一下名单。问一问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个阿玉的情况,最后见到她的人是谁。”
  杨德应了,又道:“刘队,沈哥,我把案子告诉我师傅了。他叫夏武,年轻的时候就在镇上当差,他应该是我们所里对村子情况最了解的。他在市里做了个手术还没出院,沈哥来的时候刚好跟他错过。我打电话问他了,他说关于阿玉他有点印象,他笔记上应该有记录,现在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好的,辛苦了。我们等他。”刘综转向沈华:“给市里打电话,让他们把黄香如带过来,我们要问话。”
  关樊把那个窃听器带回局里做分析和调查,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没什么收获。接收信息的手机号是韩舟在鹰巢用过的老号,跟微博那个注册号码是同一个。
  昨晚窃听和定位的时候,这个号码一直离倪蓝不算太远,两到四公里左右。
  关樊按倪蓝描述的情况做了情境重复试验。她把那窃听器装上了别的号码,连上了同事的手机。然后她穿上了倪蓝那件外套,把窃听器放在了衣服同样的位置。然后在类似的环境和动作下测试信息接收方能听到多少内容。
  试验表明,昨晚倪蓝与别人说的话,应该都能被隐隐听到。有可能会有一些因转头或是什么别的动作造成音质模糊,但大多数的话都能听清。
  倪蓝昨晚还用手机免提跟欧阳睿、蓝耀阳通了话,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应该也都能听个差不多。
  这结果让倪蓝气得咬牙。
  她跟邹蔚要赶到韩舟他们隔壁盯着他们的事,还有欧阳睿对什么小红、江滨的安排等等,有可能全被对方听到了。
  “这回是我的问题,是我犯蠢了。”倪蓝承认。
  蓝耀阳安慰她:“不能怪你,是对方太狡猾。”
  “既然对方有这样的布署,知道我们要赶过来守着,为什么邱寺不赶紧动手?”邹蔚有疑问。“他错过了最佳时机。”
  “倪蓝监控他手机了,又把他全身都检查了一遍,接收信息的人没办法通知他。”蓝耀阳猜。
  倪蓝还在气,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今天她没通知韩舟,她控制了金培树的手机,又发送了一条信息:“见个面吧,把事情了结了。”
  结果仍是没有收到什么有效信息。
  秃鹰早已经知道金培树死了,他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用金培树手机做诱敌之计,是失败的。
  肯定是邱寺有问题。
  倪蓝跟蓝耀阳去了对面屋子。
  邱寺和韩舟意外但又淡定地看着他们。
  倪蓝带着蓝耀阳,把韩舟叫进了房间。倪蓝用手机敲了字给韩舟看,“昨晚邱寺在我身上偷偷放了监听器,你查查你身上。”
  韩舟皱了皱眉头,把身上全查了一遍,还有他的包也全查了一遍,没有。
  倪蓝见状这才开口:“那就是没在你身上放。”
  “你确定是他放的?”
  “除了他没别人了。”
  “你跟金孔雀那几个打手不也近距离接触过吗?”韩舟道。
  “你在帮他说话吗?”倪蓝不满。“他现在分分钟要干掉你。”
  “我只是实事求是。”
  “黑我的那个微博账号,是用你以前的旧号码注册的。”倪蓝道。
  韩舟挑了挑眉。
  “许警官死了之后,用来伪造诱拐杨晓芳的账号,就是许警官以前的旧号码。”倪蓝点出这件事的含意。她把韩舟那个旧号报了出来,“这是你以前用过的号吧?”
  “对。”韩舟点头。“我们升职之后公司分了个新号。”
  “所以你怎么看?你的旧号被用了,算死亡预告吗?”倪蓝问他。
  “我等了这么久他也没动手。”韩舟道。
  “你又被打动了?”倪蓝跟韩舟大眼瞪小眼,这位混黑道的哥们不会是个感性人,动不动就被兄弟情干倒吧?
  “不是,我只是觉得肯定有原因。”
  “所以要问你呀。”倪蓝还瞪他。
  蓝耀阳插话:“韩舟,你确认为民路的那个爆|炸,是你们幕后老大干的吗?”
  “不然黑虎帮?”
  “对。你对黑虎帮了解多少?”
  “不了解。”韩舟还是那副死样子。“我只跟黑虎帮的一个人联络过。何雄。我联络他确认交货的事。后来他在交易枪战里被警|察打死了。”
  “那金培树要把你们公司的地盘、势力赔给黑虎帮,你觉得合理吗?”
  “不合理。”韩舟很快答。
  “那我们找谁能问出答案呢?”
  “阿平。”韩舟道:“培叔选了阿平跟在他身边处理跟黑虎帮谈判的事,但阿平也在那次爆|炸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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