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少真和夏渺渺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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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写完两张卷子,夏渺渺揉了揉眼,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半点。
可她的神志却格外的清醒,甚至……
毫无睡意!
她洗漱完,在床上毫无睡意地强迫自己入睡,可任凭她怎么努力,就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滚。
难道……
早上喝的咖啡,到这会才有效?
不是吧?!
夏渺渺睡不着,在床上干闭着眼,时间就变得格外的难熬,本以为时间起码已经过了好几个个小时,可当她负气拿起手机时,才发现距离她上床也不过刚过半小时。
啊啊啊。
好难熬。
这种时候不能起来做题了,做题只会让脑子越来越活跃,可在床上一直睡不去也很要命,夏渺渺无法,干脆开始刷手机。
在傻呵呵地看完B站的第N个视频后,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而熬夜的代价就是——
她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夏渺渺开了灯,准备去厨房里找点吃的,结果收手的时候不小心把床头那本记事本给掉在了地上。
上面写着原主记录着的时野的喜好。
她粗略的扫了一眼,目光倏的停在“起床气”三个字上,忽的灵光一闪,想出个绝妙的让他讨厌她的法子来!
她赶紧给时野打电话。
很显然时野睡下了,单调的“嘟嘟”铃声足足响了十多下才被接起。
“干什么。”
他的嗓音里还有刚被吵醒的暗哑,隐隐压着火气。
夏渺渺心里一喜,抱怨道:“男朋友,我肚子饿了。”
“……”
“……嘟……嘟……”
电话挂了。
她咬着唇踌躇了一下,知道他这回是真不高兴了。
没有人会在凌晨三点被人骚扰后有好心情的。
——这是一个,让时野彻底厌烦她的好时机。
她鼓起勇气再次把电话打过去。
相较于第一次的漫长等待,这一回等待的时间要缩短很多。
电话再度被接起来,没等他开口,夏渺渺赶紧抢白道:“估计是因为早上喝了咖啡,导致现在我睡不去……”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时野开口,难道睡回去了?
正要开口,电话又挂了。
“……”
她决定再接再厉。
然后成功的发现……
自己被拉黑了。
很好!
既然手机号被拉黑了……
她准备转攻微信。
爸爸妈妈还在隔壁,夏渺渺也不敢大声说话,窝在被子里小声地给他发语音消息。
“男朋友,别睡了嘛!”
“起床啦!”
“你想吃早饭吗?”
时野闭着眼,眉心因为不悦紧紧地皱着,他最讨厌睡觉被人吵醒,也不知道这小骗子凌晨三点了还在发什么疯。
床头的手机还在不断的嗡嗡地震动着。
声音不响,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格外的清晰。
他烦躁地抓过手机,屏幕幽蓝的光一瞬照亮了少年略显烦躁的脸。
他点开语音,听见她在那手机那头点餐——
“我想吃城南的小笼包。”
“还有城北的刚出锅的豆腐脑。”
“最好再来一份城西蒋记的锅贴……”
“或许你吃过城东那家的烧饼吗?”
“我好想吃,想到流口水!男朋友,你去给我买好不好啦!”
“……”
睡意早已跑得精光。
他眼眸黑沉,听着她源源不断地报菜名,脸色冷了冷。
夜色很暗,风微暖,道路两旁皆静,唯有摩托车轰鸣的马达声。
凌晨三点半,时野的车停在她家楼下,拨通了她的电话。
“夏渺渺,开门。”
☆、15
接到时野电话时,夏渺渺刚心满意足,准备放下手机睡觉。
吵了别人睡觉,自己却要安心进入梦乡,难免有些良心不安,她正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只要分手了,以后时野对她提不过分的要求,她都愿意接受。
给他买一个月小笼包都可以——如果他需要的话。
可现在,听着手机那头他清冷的声音,她几乎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都这个点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她家门口?
难道他真去给她买小笼包了?
她迟迟没有出声,那边时野不耐地“啧”了一下,“哑巴了?”
“……”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你……你到了?”
“快点。”
她捧着手机,梦游似地走出去,打开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亮着,暗橘色的光打在少年冷白色的脸上,眼底黑深一片,看不出一丝情绪。
夏渺渺捏着手机,呆愣在原地,讷讷道:“男朋友……我的早饭呢……”
她没看见他手里拎着外卖袋。
时野扬了下眉,冷笑一下,“早饭?”
“你还挺敢想啊夏渺渺。”
“那你……”
“吵醒我,你还想继续睡啊?”
他走一步,她就退一步,转瞬背脊就贴到柜子,无路可走。
她双手缩在胸前,被他困在怀里,“那你想……”
他猛地凑近,吓得她迅速把后半句给吞了回去。
屋外的感应灯一瞬熄灭,屋内暗下来,唯有自餐厅边落下的一缕月光,照亮了客厅。
影影绰绰的,也不太容易分辨方位,唯有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眼格外的亮。
她紧张到不敢呼吸,听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夏渺渺,哪有这种好事。”
他的鼻息近在咫尺,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夏渺渺想推他,可怎么也推不动,一双眼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
这大晚上的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忽的,房间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夏渺渺心里一紧,赶紧把时野拉进了自己的房间,而后“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时野没预料到夏渺渺情急之下会把他推进房间里。
不过既然进来了,他淡定地开了灯。
桌上还摆着没写完的卷子和草稿本,上面的字迹写的一板一正,非常规整。
他的目光倏的在旁边一个半摊着的本子上停住。
被其他本子遮着,他只能看见上面的“时野”两个字。
他把那个本子抽出来,那标题赫然写着:今天惹时野不开心了吗?
下方标注了日期,还有代表完成的勾和叉。
时野眼神微沉,把本子放了回去。
……
屋外,“啪。”一声。
夏远开了灯,睡眼朦胧地看见女儿在房门口站着,而自家家门则大大的敞开着。
“渺渺?你大晚上不睡觉的这是准备干嘛啊……”
夏渺渺紧张的要命,欲哭无泪,随手扯谎:“我……我不知道怎么就醒了,刚准备出门跑两圈哈哈哈哈!”
夏远不疑有他,皱着眉说她一句胡闹,走过去关门,“行了,大晚上的别折腾,快去睡觉。”
说着,夏远就要走到她房间这边来,夏渺渺赶紧挡在自己房门前,尴尬地笑两下,“哈哈哈我就去睡了,爸爸你也早点睡!”
“嗯。”夏远转身,关了灯,“晚安。”
等到夏远回屋,夏渺渺长舒一口气,紧张地汗毛都立起来了,她在房间外顺了会儿气,这才进屋去。
时野已经在她的床上坐下了,正随意地翻着她床头的那本“有关时野的一百件事”。
夏渺渺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
他这架势,怎么看着这么危险。
不打算出去了吗?
可面上,她还得佯装欣喜,扭捏道:“男朋友,难道……你是想和我一起睡吗?”
时野饶有兴致地看她一眼,“这么喜欢我啊?”
夏渺渺骑虎难下,羞窘地点了点头。
他弯唇,被她逗笑了,“那就如你所愿啊。”
夏渺渺还没来得及吃惊,人已经一把被他搂进了怀里,她没有防备,双手悬空,前胸毫无防备地在他胸口撞了一下。
时野瞳孔一缩,指尖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草。
好软。
夏渺渺这会已经被吓得不会说话了,只有一双眼因为太过惊讶,瞪得圆圆的。
他松了手,把她丢进床中央,语气不虞,“睡觉。”
她明明没做什么,他忽然就气了。
不过既然他这样说,她乖乖钻进被窝里,就露一张精致的小脸在外面。
时野皱着眉,把灯关了,随即躺在了她的被子上。
灯光骤然暗下,感受到枕边的他的呼吸,夏渺渺忐忑地声音都发颤了,“男……男朋友,你要和我睡吗?”
他没应,她全身僵硬,只希望能说点让他恶心的话,好把这座大佛给送出去。
“好开心哦。”
“刚刚吵醒你真的对不起嘛,不过你在我身边,肚子一下就不饿了呢!”
“男朋友,你睫毛好长哦……”
“闭嘴。”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
夏渺渺又开口,“……男朋友,你饿不饿。”
“……”
他实在觉得她聒噪,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果真叫喋喋不休的小姑娘一秒噤声。
“你很吵。”
她身上的幽香传过来,几欲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
时野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微微地滚了一下。
她房间里充满了她的味道,意外地让他很放松,紧绷的神经几乎一秒就放松了下来。
他命令她,“睡觉。”
什么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这就是。
夏渺渺像个小鹌鹑一样,窝在他怀里。哪怕房间里的温度适宜,也能感受到少年身上蓬勃的热意。
她真叫他吓住了,不敢再说话。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飞快跳动的心跳,伴随着少年平稳的呼吸,刚浮上来的那点儿困倦睡意也散了。
他这样搂着她,她根本睡不去好嘛!
夏渺渺浑身僵硬地在被子里捂出了一身汗,她逐渐确认少年呼吸平缓入睡后,这才屏息着,开始试图把身边那个大熊塞进被子里来,以此充当她,叫时野牢牢抱住。
等这一切都做完后,她一身的汗,人也已经贴到了墙边。
刚才浑身热意,出了薄汗,这下没了被子遮挡,空调风一吹,又顿觉冷。
她恨不得把时野踹下床!
为什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说好的生气呢?怎么就在她床上睡过去了啊!
可她不敢再惹他了,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出来,她真怕他被自己踹后,又把她抓回被子里抱着。
……
时野时常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少女穿着校服,拿水笔轻点他的脑袋,声音又软又娇,“你好笨啊!我不要教你了!”
而他则不以为意,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快,这题怎么做来着?”
少女不满,“我都说了三遍了!时野,你是猪吗?”
他笑着问:“谁是猪?是谁今天早上差点睡过头差点迟到?”
梦里他与那少女很是亲近与熟络,可那少女的脸却始终像是蒙着一层浅浅的白雾,哪怕离得再近,他也无法看真切。
这到底是谁?
这样的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他总在怀疑,自己的生命里曾遇见过这样一个少女吗?
“男朋友!”
他迷蒙地睁开眼,瞧见夏渺渺关切的眼神。
夏渺渺缩在小角落里瑟瑟发抖,就看见他忽然抱紧了被子里的熊娃娃。
咦。
夏渺渺代入了一下自己,暗自庆幸还好她早就逃脱出他的魔爪。
眼看着时野睁眼,夏渺渺忙问:“你梦见什么了?”
时野抿着唇。
意识逐渐回笼,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梦境与现实区分开。
他垂下眼,起身,“没什么。”
……
被时野这样抱着睡的下场就是,夏渺渺成功的……
感冒了。
爸爸妈妈五点钟就走了,时野那个拔X无情的狗男人也走了。
就剩她一个人在家里孤单地打喷嚏。
她一生病,人就软趴趴地不想动弹,一打开手机,班级群里的消息更是堪称噩耗。
学校临时通知,有知名学长回校,要求同学们周日就返校读书。
她郁闷无比,晚上和妈妈打电话,岑麓滢一下就听出来她的声音不对,不免在那边唠叨:“那天都说了要你头发吹干了,这下好了吧。”
夏渺渺没法解释,只能闷闷地应了。
岑麓滢关心她,“你药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