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又在欺负人了——唤云
时间:2020-07-08 10:02:39

  丹炳:“………”
  他脚下一抖跌坐在地,手忙脚乱地唰地回身把被子拽了过来盖上。
  阿盈眼尖,早已经瞅见他一下子连大腿都红了,隐隐还有火魔力升腾的红光。
  不得不说,挺漂亮的,而且屁股很翘——但是她还是知道,现在显然不是口花花的时候。
  丹炳正抱着被子瞪着她呢。
  阿盈又叹了口气,望着他的眼睛,试图拿出自己最真诚的语气:“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亲爱的,听我说,好吗?”
  对于大多数的男人、尤其像丹炳这样的年轻大男孩来说,当你心爱的漂亮女孩儿像这样望着你、像这样软语跟你说话时,再大的气也总会消一点——而且,她真的非常的漂亮。
  不可否认,人首先是视觉动物。
  他虽然仍然没有回应,但眼神能看出是在听了。
  “我没有骗过你,从头到尾,亲爱的。”阿盈道,“我从没有说过自己是海栖种族,你想想,回忆一下。”
  丹炳:“……”好像是没有。
  他之前乍听见“阿盈=锡兰盈”这个事实,那感觉就是仿佛被人迎头打了重重一巴掌,脑袋嗡嗡的,人都傻了,不敢置信更不敢回想甚至不想面对。羞辱感、愤怒、甚至背叛感……
  他差点就又拔腿就是一趟跑了。
  但丹炳知道,自己不能了,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该明白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了。
  这会儿,他的脑子冷静下来了一点,至少已经能思考了。
  然后丹炳尝试着回想了一下,发现阿盈确实是从没有说过自己的种族,是自己想当然认为她是头足纲科,因为——因为她吃螃蟹。
  等等,不对,她,吃,螃,蟹!
  “但你吃螃蟹。”他喃喃道,有些混乱地组织着语言:“锡兰族……吃螃蟹,你真的是锡兰族的吗?”
  “应该是?”阿盈耸了耸肩,“大陆上好像只有一个锡兰族。”
  “……可是锡兰,锡兰不是一个植物种族吗?”丹炳瞪大眼睛:“不是一个素食种族吗?”
  “你是动物种族。”阿盈眨眨眼,“难道你就不吃蔬菜水果了吗?”
  丹炳混乱了两秒,觉得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
  阿盈继续道:“你甚至没有亲口问一问我到底是什么种族。我最开始并不知道让你产生了误会,直到后来你成立海栖联合会,说我是‘海栖同胞’——而这时候我已经不清楚该怎么向你说明了。”
  这话当然不是谎话,但也算不上真话——至少最后一句算不上。如果要根究,那大概是她觉得这件事还挺有趣的,所以没有去挑明。
  必要的时候,阿盈是很能言善道的。她很懂谈话、谈判的技巧。
  就像现在,她不提别的,口中只说着:“我那天回来,听到你说要把‘那个锡兰族的找出来’,然后说要给……”
  丹炳捂住脸骂了一句脏话,低喊:“别说这个!”
  阿盈叹了一口气,说:“我很喜欢你的。丹炳。长这么大,只这么喜欢过你一个。”
  丹炳把手放下来了。
  阿盈:“我是舍不得离开你的,我一会儿不见你都会想你。”
  丹炳耳朵动了动,把脸转过来了。
  阿盈用充满诚恳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这个误会让我进退两难。你听起来还对陆栖尤其是我们锡兰族有很大敌对情绪,我很怕你知道后……亲爱的,你知道,你有时候有一点冲动,是吗?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你本人并不是真的存在偏见,所以我终于决定向你说明。”
  “我不想让我们之间因为这些误会而错过,说到底,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我们那么合拍,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吗?”
  她真的很会说话,花言巧语。丹炳想。
  但我确实……喜欢她,特别特别喜欢。丹炳望着那张美丽的脸,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一阵的无力。
  一看到这个人,心里就像浸泡进温水一样满怀爱恋和欣喜;听到她的声音,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微笑;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我就想要揽住她;每注视着这张脸,我就会想吻她……
  我该知道,我刚才第一次没能跑出去,我就再也跑不出去了。一想到要分开这种可能,我的脑子就尖叫着拒绝,我的心脏就会闷痛。
  我好像离不开她了。
  丹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往后一倒,拉过被把脑袋盖住。
  黑暗笼罩视线后,周围安静了下来,她没有再讲话了。
  片刻后,丹炳心里开始生出了一点慌乱。
  他想:她怎么不说话了?她在想什么?她要……走了吗?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掀开被子去看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簌簌”的轻微布料摩挲声。
  丹炳在被子里竖起了耳朵。
  身侧轻轻的一沉,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温热和香气。
  丹炳想:啊,她躺下来了。
  他的心里一安,忍不住勾起唇角,然后反应过来,连忙撇直了。
  但下一秒他又想:她又看不到。意识到这一点,“她躺在我身边”这个事实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要笑回去,但脑子在同一时间发出了痛骂:
  你这蠢货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丹炳绝望地闭上了眼。
  “丹炳?”耳边传来她轻轻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丹炳闭着眼。
  “丹炳?”她又叫了一声。
  丹炳睫毛动了动。
  “亲爱的?”
  丹炳把眼睛睁开了。
  “小男朋友?”
  丹炳喉头动了动。
  她通常只喜欢在亲吻时这么叫自己。
  “小男朋友”。
  那个俏皮又亲昵的词从温热的唇舌间滚落出来,带着笑意和微微的喘息……像一颗圆圆的雨点滴落在心头,“哒”的一声,晕起细细密密喜悦的涟漪。
  突然的,一只胳膊——她的胳膊搭了过来,隔着被子搭在了他的腰上。
  腰本就是有些敏感的区域,丹炳浑身紧绷着,毫无准备,一下子重重地颤了颤。
  他对自己的反应有些羞恼——而且虽然很轻,但是他听到她在笑了!
  丹炳感觉头上的被子实在蒙不下去了,只得主动一下子掀开,气冲冲地瞪她:“你干什么!”
  阿盈笑盈盈地望着他,一只手抱住他的胳膊,把脸靠了过去,贴着她的肩头,然后慢慢蹭到他的颈边。
  “不生气了。”她说,呼吸时温热的气流拂在他的颈窝里。
  “不别扭了。”她说,柔软顺滑的发丝轻轻地摩挲过他的下颚。
  “哗啦啦啦……”
  这是什么声音?丹炳想,大概是我碎掉的响声吧。啥都碎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翻过身,双臂紧紧地揽住她,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是如此的用力、如此的急切、如此的渴求而火辣。
  阿盈被压在下面,依稀笑了几声,那声音从贴合的唇齿间流泻出来,慵懒而亲昵。
  
 
  ☆、第二十八章
 
  Chapter 28
  天黑了下来, 狸狸已经来叫过两次吃饭了,在帐篷里腻腻歪歪的两人才爬起来,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咦?”几步外正站了个啃着一块烤肉的黑皮肤男生, 他惊讶地望着这边:“炳哥你的腿好了?”
  丹炳定睛一看:“嗨, 胡鳅。嗯……好了, 阿盈用了一个治疗术法。”
  胡鳅一呆,马上朝阿盈投以敬畏的目光:“哇哦, 阿盈你也太厉害了, 小学神啊!”
  “嘿,别跟我女朋友套近乎。”丹炳忍耐地翻了个白眼,“蓝胡他们呢?”
  “哪有哦,炳哥你别冤枉我啊。”胡鳅就嘻笑着指了指营地东边空地的方向:“第二个火堆吧,刚才我看到他们在那儿。”
  营地里人来人往、光线昏暗。嘈杂的人声里,阿盈挽着丹炳的胳膊, 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丹炳有点走神:“什么?”
  阿盈笑盈盈地指了指自己。
  丹炳:“………”
  他偏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不知道!”
  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绝望。
  “根本无解。我一想到就……”他颓废地捋了把头发, 长叹一口气, 俊朗的脸蛋上充满了忧愁:“很快, 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这还是好的, 就怕他们认为被我愚弄了。”
  “讲真的, 阿盈, ”丹炳道,“一个打十个,你男朋友还可以勉强有点信心——但一千个?记得把我的尸体带回第九区, 亲爱的,然后跟他们说你要嫁给我——这是你欠我的!”
  他咬着牙:“作为报酬,我就勉强允许你拿走我床下的储蓄罐吧!”
  阿盈在他肩头笑得花枝乱颤。
  “别担心,亲爱的。”她甜蜜地说:“我会保护你的,我心爱的炳哥哥。”
  丹炳打了个冷颤,随即露出一脸浮夸的感动,深情地回望她:“真让我感动,盈妹妹。” 
  然后下一秒瞬间变脸,转身作势恶狠狠地扑过来:“但是我是不会感谢你的!你这个罪魁祸首!”
  片刻后,两人相视而笑。
  丹炳低着头,而阿盈瞅着他,吃吃地笑着,眼睛里倒映着远处的火光。
  他们在乱糟糟的人流中相拥着,在昏黄的火光里拥吻着,这一刻除了彼此什么也看不见想不到。
  最后,两人一起滚倒进了一片阴暗处的草地里。
  除了甜腻的、黏糊糊热烘烘的吻,互相眷恋磨蹭的身体,思维都被燃尽,一无所剩。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已经分开,但谁也没有吭声,就只是挨着躺在草地里,一起仰望着星空,沉浸和享受在一种舒适的、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美妙的氛围里,时不时用一段交缠的视线传递着彼此的浓烈情意。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不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炳哥去哪儿了”、“你看见了吗”的询问声,这种美妙的氛围终于被打破了。
  “唉。”丹炳长叹一声,用手捂住脸,然后看向阿盈:“要不我们逃了吧,就现在,连夜跑路。说真的,我这辈子长这么大没这么难堪过。都是你的错。”
  他扁着嘴,侧着头,眼睛在发亮,像是满天的星星掉了有一颗进去,湿漉漉的,看得阿盈心头发软。
  这感觉新鲜而陌生,但很舒服。
  “好吧。”她头一次没什么原则地附和着说:“都是我的错。”
  丹炳哼笑了一声,他小声说:“你骗我,你肯定不觉得你错了,你就是哄我,你觉得我傻。”
  阿盈眨眨眼:“没有呀。”
  “你肯定有。”丹炳很笃定,瞪着她:“就算你不说,心里也这么想。”
  阿盈就笑了。
  “你还笑!”
  丹炳一个翻身扑过来,压着她,两只有力的手臂撑在她的肩膀两侧,半真半假地怒视着她,张开嘴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作势要咬。
  大概是现在这个绝对上风的位置和怒气刺激了他,丹炳在两人认识之后头一次强硬了一回,他磨了磨牙:“说点好听的,不然真收拾你。”
  阿盈还在笑,笑个不停。她的身材很不错,虽然不是特别丰满那种,但是肩削腿长,腰肢纤细、曲线特别漂亮,随着她一直笑,抖动颤动——丹炳眼睛都看得生出火焰来了。
  他一口叼在她的颈间,真用牙咬了一下。
  “别弄,”阿盈说,声音有点哑:“牙印就过头了。”
  丹炳不理她,依旧不轻不重地咬着不松口。
  阿盈看着他,扬了扬眉:“你是有鳖族血统吗?”
  丹炳:“………”
  他贴着她的脖子,吐气喷在她光滑的锁骨上,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是真的不肯说句好话是不是?”
  “我挺喜欢你的。”阿盈抬起手,抚过他的头顶、后脑,一直从后颈到坚硬宽阔的背脊,像在安抚一只大型动物那样轻柔:“特别喜欢你,算不算好话?”
  丹炳哼了一声,这才把脑袋抬起来,抿着嘴说:“马马虎虎吧。”
  阿盈推了他一下,他也就顺势一翻,重新躺倒在了旁边。
  “走吧。”阿盈说,“去吃饭了。”
  “不想去。”丹炳又捂住脸,“我现在不想看到他们。”
  阿盈伸了个懒腰,道:“那我们从后面溜走。”
  说完,她拍拍衣服爬起来,朝丹炳伸出手。
  丹炳把手给她,拽着一边起身一边问:“溜走?去哪儿?”
  阿盈笑道:“你不是说要逃吗?”
  两人真就弓着腰,偷偷从帐篷堆里往营地边缘摸去。
  丹炳一边做贼似的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生怕有什么人突然从哪里蹿出来,一边压低声音半是荒谬半是好笑地说:“我们究竟在干什么啊,好蠢。”
  “唔……畏罪潜逃?”阿盈道:“私奔?”
  丹炳摸了摸下巴:“那我比较喜欢后一个。”
  这时阿盈忽地拽了他一把:“蹲下。”
  两人一起鬼鬼祟祟地蹲在阴影里,看着一个刚从帐篷里钻出来的姑娘从旁边走过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