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疼地按了一下眉心, 只好又输入一行字：【你卡号发我吧, 微信有限额, 我把剩下的钱一次转你】
刚才还算是秒回的人，在她这一条之后没影了。
舒子期去洗漱换衣服，一直到下楼吃完早餐, 也没看到他半个字回复。
她忍不住又给他发了一个问号。
这次他秒回：【忘了】
舒子期：……
忘了您可以当场拿出银行卡呀！
没带卡还可以问经纪人呀！
*
因为要去杂志社签个合同，她上午没去工作室。
池希曜带来的关注度虽然过去，但舒子期依然是近期最炙手可热的漫画家，得知她最近要开一个新的短篇，开高价来挖她的公司不少。
作为几年的好友，裴忻私下也隐晦地跟她提过，这个短篇他们虽然有过口头约定，但签给其他公司也是没有法律问题的，毕竟他们杂志社开不出那么高的价格。
一般人都不会跟钱过不去，但舒子期不是一般人。
她现在已经是裴忻眼里佛系到看见钱都懒得弯腰捡一下的奇葩，坚持不想跳槽。
签完合同，裴忻想起个事，“对了，我仔细搜了一下，这段时间完全没有你和池希曜的绯闻，你可以放心了。他最近的绯闻对象是顾妄。”
舒子期喝着茶，差点一口喷出来，“……”
“他俩关系还挺好的，被拍几次了，攻受属性也明明白白，成了顾妄为什么几年都没个正经绯闻的铁证。”
她呛得咳了好几声，脑海里回荡着这句“攻受属性也明明白白”。
“是吗……”
介于舒子期对顾妄不感冒，裴忻也没多八卦，话一转，“其实我是想说，既然不会传绯闻，要不还是把你照片放上去吧，天天看那帮傻逼的评论要气死我了。”
之前报的年度票选，舒子期因为最近的人气一路走高，反超了年年第一的青萝。
但人一红就是非多，很多圈内的对这种搭上流量来的人气特别酸。
尤其青萝的粉丝一直在背后内涵，舒子期的佛性人设崩了，终于本性暴露了。
青萝是近年最火的女漫画家，年年票选第一，高产，长得还不错，又肯配合公司营销，搞粉圈经营，圈内风头无两。
本来对青萝而言，舒子期连她对家都算不上。
结果舒子期这波弯道超车，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青萝的粉丝在死命投票也没能将舒子期从第一的宝座上拉下来后，只好嘲讽她花高价买池希曜给她发广告，可怜池希曜的粉丝还真情实感来帮她投票，真以为池希曜粉舒子期。
这种评论也就算了。
裴忻觉得，确实是借了池希曜的东风，舒老师才有最近这曝光率。
结果那帮黑粉离间不了池希曜的粉丝，就开始人身攻击长相。
榜单上几乎全是真人照片，就舒子期放的是猫。
于是这帮黑子就说她是长得多见不得人才不肯放照片，池希曜那帮颜控粉丝看到她真人，还投得下去吗。
裴忻每天看到这种傻逼评论都想当场飙脏话，时刻都在想发舒子期照片的边缘徘徊。
“照片好像不能改了。”舒子期说，“我觉得没事，如果他们黑什么就要证明什么，这也太累了。”
裴忻：“话是这么说，跟着黑粉节奏走，确实很掉份儿，但我还是好气，舒老师明明美得惊天动地，还要等到颁奖的时候才能亮瞎他们狗眼。今年颁奖你会去的吧？求求你一定要去！”
舒子期笑眸一弯，“好呀。”
裴忻双手合十，当即说，“晚上请你吃饭，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裴忻收了文件站起身，神神秘秘地说，“晚上再说，我先卖个关子。你等我一下，我去总编那边开个小会就下班。”
*
舒子期去会客室等开会的裴忻，顺手刷了下微博。
昨天晚上顾妄新片票房过二十亿的消息，今天还在各种转发。
她看得眼睛痛，决定去超话里感受一下粉丝对自己的真爱。
有一个叫“你羡不羡慕呀”的ID，是她的一个大粉，这几年，舒子期经常能在各处看到她安利自己的作品。
在粉丝群里，她也是最活跃的人之一。
舒子期如果碰上莫名其妙的黑子，或者是被侵权，“你羡不羡慕呀”都会披荆斩棘去战斗第一线。
她对这个粉丝眼熟了几年，现在正好闲，就顺手点进了她主页，准备给她点几个赞什么的。
“你羡不羡慕呀”平时发微博频率不高，映入眼的最新一条就是转发顾妄电影票房的。
舒子期生无可恋地看着她转发里写【我哥最棒不解释】，然后关掉了这个主页，也关掉了微博。
全世界都是顾妄的粉丝，这微博不看了！
一分钟后，依然没办法将顾妄这个名字从脑子里移除的舒子期又解锁手机，将微信打开。
始终没有看到他的银行卡卡号，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画画赚钱：【你有顾妄的银行卡号吗？】
希爷：【先说说你为什么问这个】
画画赚钱：【我还他钱】
希爷：【哦没有】
舒子期扔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希爷：【我怎么可能知道他银行卡号，我又不是他爸爸要给他打钱】
希爷：【不过，你欠他钱？说说这钱是怎么欠的】
看到舒子期不回他了，挠心挠肺得不到答案的池希曜又卑微发来一条：【银行卡号是没有，但可以告诉你他的身份证号和手机号】
舒子期默默的一个白眼，她要这些有屁用。
可心里挣扎几秒后，她又觉得一定是因为这个钱没还掉，她才老记着那个人。
画画赚钱：【那把手机号给我】
希爷：【好嘞】
池希曜开开心心将顾妄手机号发了过来。
心里祈祷他们最好一天陷入爱河，两天难舍难分，三天山盟海誓，这样自己就不会被老爸叨叨了。
舒子期看了眼了玻璃门外，裴忻还没有回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
某视频网站的采访录制，男二号秦朗的活跃性格让气氛十分轻松愉快。
“剪掉剪掉，这段也剪掉，不能播。”秦朗在第N次因车速过快后，紧紧捂着自己控制不住的嘴笑，“哈哈哈怎么办，会不会剪到最后没东西播？”
说是要剪掉，但都是花絮的素材，主持人是一点不介意他们的口无遮拦。
不过相比疯狂崩人设的男二，顾妄这个绝对主角，实在没挖出一点新鲜的东西。
主持人说，“你别说，真的可能最后剪的时长不够，因为顾妄也没说什么，顾妄就没有一点可分享的事吗，不小心说多也不要紧，反正……就你懂的，可以剪掉的。”
顾妄坐在高脚椅上拿着话筒，长腿慵懒地落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刚才聊起自己和女朋友被拍经历的秦朗，“他刚说的那种吗？没有。”
说起自己的八卦就控制不住车速秦朗：“？”
顾妄是真没有和女朋友被拍的经历，但偏偏秦朗之前不小心开了句车，于是顾妄口中的“那种”，也跟着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好像是在表达我这种正经人跟你们不一样。
于是秦朗马上对镜头说，“我帮他翻译一下啊，他不是吐槽我刚才太放飞的意思。他说没有，就是字面上的没有。姑娘们，听明白了吗，没！有！顾妄没有女朋友！你们懂吗？”
顾妄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娱乐圈大部分相对年轻的艺人对恋情都很谨慎，即便是顾妄这种不需要卖男友人设的，也还是单身会比恋情更吃香。
秦朗热心地帮他吆喝着拉女友粉，顾妄这边电话响了。
他录制之前忘了静音。
视频网站录制的采访，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专访，气氛和形式本身也比较随意好玩，之前还有过主持人要求打电话的。
这通电话虽然意外，但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顾妄说了声抱歉，准备拿出手机挂掉。
只是一看屏幕，来电名称是个数字7。
舒子期的电话他没主动打过，但池希曜将号码发给他的时候他存了。
意料之外的电话让他一瞬间有点失神，准备挂断的手也没动。
主持人的感觉极其敏锐，“你有事的话可以接哦，没关系的，反正我们是龙王聊天室，煲电话粥都行。”
已经响铃了二十来秒。
顾妄在按下接通之前，原本对影响录制的抱歉变成，“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主持人脸上一个震惊的“哇喔”。
接了！他接了！
不是事先安排的桥段，而是顾妄真的在录制中接私人电话了。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出道以来头一遭。
录制是不能中断的，顾妄将手机拿到耳边，低声，“喂。”
作者有话要说： 顾狗：不好意思老婆的电话必须接，挂了会没老婆的！
77：快点让我还钱！！
ps.通知一下大家，这章是周四的更新，现在提前更。然后周五的更新会挪到周五晚上11点，小小的变动一下，大家这两天耐心等一等，周五晚上安排肥章~
这章会继续掉落红包，周五晚上更新之前的2分评全发~
感谢在2020-04-22 04:57:48~2020-04-22 22:3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飘风萧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丽丽 18瓶；KKYY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章
他嗓音里似乎还透着一丝没休息好的疲倦沙哑, 低低淡淡地传过去。
听筒里却有点沉默。
顾妄只听得到她轻微却清晰的呼吸声。
录制没有中断，他没办法等太久，又温声开口, “说话。”
舒子期声音很低, “是我……”
“我知道。”
他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只飘了一瞬。
想起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 她理直气壮了些，“卡号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给我, 给个信儿吧。”
“你很急吗？突然钱太多了？”
“？”舒子期带着脑子里的问号, 慢吞吞地反问，“欠钱还钱，不是很正常的流程吗？和急不急有什么关系？”
顾妄拿着手机，低垂着眸，神色没什么波动，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不急，等我想起来再说吧。”
“那……”舒子期的‘好’字刚要说出口, 立刻将自己理智拉回来, 严肃地说, “你不记得就让经纪人发给我呀, 卡号而已, 你不是故意拖着吧？”
顾妄慢悠悠地说, “是啊。”
“……”
电话里瞬间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顾妄再才轻声，“我现在有点事，回头再跟你说, 行么？”
舒子期沉默了下，“不用跟我说别的，卡号给我行了。我就是想还钱你，你别拖拖拉拉的。”
电话突然没声，顾妄拿下手机看了看。
哦，被挂断了。
她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似乎是忽然意识到在录制，他收起手机，抬眉道，“继续吧。”
主持人：“……”
秦朗：“……”
主持人回过神，不可思议地问，“怎么看上去你被人挂电话了？”
秦朗笑着替他挽尊，“这怎么可能呢哈哈哈……”
“是啊。”顾妄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却又无所谓地说，“被挂了。”
秦朗脸上的笑僵住：“……为，为什么？”
“挂电话还能为什么？”他漫不经心地拿着话筒说，“大概就是不想理我。”
顾妄的私生活一直被保护得很好，除了工作之外，很少被拍到绯闻，以前参加节目也几乎没透露过什么私事。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私生活现场，主持人热血沸腾，“真的假的？还有人敢挂你电话，不想理你？可以透露下是谁吗？”
这种问题问出来，也没指望得到什么正经答复，含糊地说个朋友或者父母之类，一般就过去了。
但顾妄却摇了摇头，“抱歉，不行。说名字她会生气。”
主持人眼神意味深长：“……我觉得不是说了会生气，是说了微博会瘫痪的那种吧？”
顾妄对这个问题有点迷惘，抬了抬眼皮，“什么瘫痪？”
秦朗替他解释，“他平时不玩儿这个，顾妄老师在剧组时，休息就是看剧本，没有什么娱乐，是真的不跟你们一起吃瓜。”
顾妄微博几乎不怎么营业这点，是圈内共识了。
主持人在迂回行不通后，决定来点直接的，“不说名字，就说说是什么关系吧。”
顾妄似乎是想了下，“非要还我钱的关系？”
完全没料到的答案让在场的人都顶着问号。
再联想到他刚才打电话的只言片语，好像还真的是这个意思。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劝人不要还钱。
主持人觉得没有绯闻，找点奇葩的切入点也可以。
他笑着问，“所以找你借钱都不需要还是吗？”
顾妄看了眼他们，将话筒递到自己嘴边，慢条斯理地回答，“那要看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