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现在根本就没证据证明什么,要让叶青承认罪伏法,只怕不容易。
  “你大概没注意到他跟留驻北衙的玄风军有往来,还比赛过蹴鞠,甚至教过玄风军蹴鞠……”
  冯彧心头大骇,“难不成这还是一箭双雕之计,要栽赃嫁祸给摄政王你?”
  “只要我们查下去就会得到这种结果,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
  冯彧太清楚这些龌蹉勾当了。
  击杀皇帝,那摄政王就成了皇位的最佳继任者,不管这龙椅坐不坐,背后黑手都会将弑君的罪名栽赃给师荼,若再多了叶青承这样的参与者指认,那么又有谁会相信师荼是清白的?
  “那还查吗?”
  “当然要查!”师荼回答得很肯定,“只是……”
  冯彧洗耳恭听,师荼却看着他,皱起了眉,“冯彧,你以前就认识皇上?”
  冯彧抿嘴,不吭声,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是那只绝世好鸟的。
  师荼也没纠结于此,而是问:“你觉得现在的皇帝跟以前的,有什么不一样么?”
  秋辞说起剥皮的事,让师荼再度想起小皇帝的可恶,剥皮时那种嗜血残忍的眼神,五年来一直萦绕在他的噩梦中,五年不见,看到现在的小皇帝软萌可欺,怂吧怂吧的还挺可爱,都让他差点忘记了,小皇帝本来该有的面目。
  就算是为了活命,一个人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看不出以前一丝痕迹来。
  小皇帝会因为他处置了一个桃红就被吓哭么?还跑去千秋殿抱谢瑶的大腿?
  不可能!他只会先下手为强,想方设法先弄死他!
  师荼这样一说,冯彧也反省了一下在几对小皇帝的态度转变,自己跟着师荼攻上都的目的,是想将小皇帝圈养在鸟笼里,让他也尝尝被人肆意玩弄的滋味,可现在呢,自己只想好好保护他呵护他,看似同样的占有欲,但本质是截然不同的。
  “摄政王,你的意思是说……”
  “怎么,你也觉得不对?”
  冯彧冷汗下了一层,“这件事,我们不能草率下结论……”
  千秋殿,谢瑜写了很久的字,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谢瑶听说了清净园的事,今日提前下工,亲自下厨做了小皇帝喜欢的吃食,准备去立政殿探望受到惊吓的小皇帝。
  现在的小皇帝担小得可爱,却也让她心疼得紧。
  “阿瑜,发什么呆?跟我一同去立政殿。”
  谢瑜放下笔,问谢瑶:“阿姐有没有觉得皇上变了。”
  “你是说跟以前比么?的确变了很多。那次摄政王攻上都,我都听他说要把满朝文武挂墙头逼摄政王退兵了,没想到他不仅回心转意,竟然还用自己的性命去要挟师荼放过满朝文武……”
  如今想来,都像一场梦一样。
  “自那后他就改邪归正了,仿佛悟道了一般,是不是连阿瑜也觉得他变好了?”
  谢瑜能有这发现,谢瑶是很高兴的,至少以后这个宝贝弟弟就不用针对小皇帝了,说不定还真能辅佐出一代明君呢。
  然而谢瑜却拿起洗漱架上小皇帝特地做给他的牙刷和牙膏,以及香皂洗发水等,以前他就在想,小皇帝怎么会做这些东西,只是没去深究,但现在深究起来,似乎很多地方都不对。
  现在这些配方都掌握在他阿姐手中,他瞧见过一回,其中的很多东西根本就是小皇帝平素不该接触得到的……
  秋辞身上记载的当年小皇帝的恶行仿佛唤醒了很多人对小皇帝的怨恨,元霄做梦也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甚至别人怀疑她时,她还在安心睡大觉,直到小豆子冲进了立政殿,跪在龙榻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陛下,您救救秋辞吧,他绝对不敢弑君的!今天的事,都是叶青承教他的。”
  元霄从龙榻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才看清楚地上跪的人。
  人是秦放放进来的,秦放自然也跟在身后,见得小皇帝那迷糊的样儿,以及眼角可疑的东西,他往龙榻挪过去,在三尺外站定,掏出手帕,递过去,“擦擦,眼屎。”
  元霄:……
  “你说是叶青承教他的可有证据?”
  “苏丰看见了,还亲耳听到叶青承说要教秋辞他的独门进球绝技,让他那样踢的……”
  “为什么当时不说?莫不是这苏丰跟秋辞有仇?”
  “不是不是!因为苏丰觉得我们这些人低人一等,叶青承是翰林院请来的高高在上的教习,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只会将我们罚得更惨……”
  元霄长吸一口气,终于明白清净园这些孩子最大的问题所在了,别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他们,而他们也看轻了自己。
  从来都是任人宰割的对象,数年不见天日的生活,怕是早就毁了他们立身之本。即便是现在,他们大概也只把自己当成任人鱼肉的玩物而已。
  这都是小皇帝造下的冤孽啊!
  元霄打发了小豆子,一宿没睡好,翌日一早便去了清净园,过甘露门时,正好看到师荼在前面,只是他所过之处,人作鸟兽散,尤其是那些个宫女,鲜花一样娇嫩的脸蛋上,血色尽失,在他经过时,跪在地上的身板抖如筛糠。
  元霄看得都不忍心了,不是不忍心看宫女们被吓成这般模样,而是不忍心师荼好好一个美男子被所有人嫌弃成这样。
  “摄政王……”
  元霄追了上去,师荼站在原地,等她过来,小皇帝看他的眼神清透得很,的确跟以前那个人截然不同。
  以前的小皇帝,眼神是浑浊的,看谁都蒙着一层令人厌恶的阴郁暴躁。
  走得近了,元霄才看到师荼的飞肩处停着一片落红,好像是昭阳殿的海棠花,她伸出手,想给他捡掉。
  师荼心口猛地一跳,失了衡,脚赶紧后退一步,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完全不能再伸近一分。
  元霄尴尬了,这这幅躲朕的姿态能不能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朕只是……”
  “别碰我。”
  元霄:“……”明明昨日还帮她挡了球来着,明明还将她紧紧裹在怀里来着,今日怎么就不让碰了?
  “陛下!”
  谢瑜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师荼松开元霄的手腕,转身离开。元霄定定站在哪里,有点愣神。
  “陛下看什么?”
  谢瑜走过来,关心问道。元霄摇摇头,“你来得正好,朕想整理一下清净园。”
  她要从身到心,让这些孩子认识到,他们重生了!他们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那一刹那,谢瑜从元霄身上看到一种叫做光的东西,那道光衬得她的眸子好明亮,笑容好温暖。这是以前的小皇帝从来不曾有的。
  “陛下可还记得阿姐喜欢什么花?”
  “白玉兰。”
  “喜欢什么颜色?”
  “青绿色。”
  “她爱什么糕点?”
  “翡翠桂花糕。”
  一样不错。
  “阿瑜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陛下可还记得你们大婚后,你带阿姐去南山汤泉行宫时,你说过什么?”
  元霄额头冒汗,她只是看了一本书,哪里会在意一个炮灰皇帝跟女主说了什么
  “太久了,朕都忘记了。”又小心试探,“朕说什么了?”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不然谢瑜不会特地问。
  这是分分钟要崩人设啊,元霄努力将自己一国之君的架子端稳了,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些。
  谢瑜看着他,眸光幽暗深邃,“陛下说每年都会给阿姐过寿,阿姐的寿辰马上就到了,陛下是不是忘记这回事了?”
  元霄不是忘记,而是压根没想起女主还有过寿这件事。
  “要不,再带阿姐去南山汤泉行宫?”
  元霄试探道。
  谢瑜微微变了脸色,侧过头,不看她,“那要看阿姐愿意不愿意。”
  汤泉行宫,他阿姐根本从未去过……
 
 
第四十三章 教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皇帝没道理连这都记不得!
  谢瑜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深很深, 元霄莫名有点心虚, “阿瑜,怎么了?”
  可怜又无辜的眼神, 噎得谢瑜气郁, 再次回避了她的视线:“没什么。陛下方才说要整理清净园……”
  一边说一边进了清净园,不仅看到了师荼, 还看到了王文启和冯彧。明明身边有两个人,但师荼肩头的落红还在。
  元霄的视线在那片落红上停了一瞬, 师荼便察觉到她的视线, 转过头来。
  王文启和冯彧也转过了头,自然也都看见了她,但只有王文启迎了过来。
  “陛下,你怎么还来?”昨天才发生那事, 还没查明白, 小皇帝又来,万一再出事……
  “朕相信他们不会害朕。”
  王文启微微皱眉, 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 王文启这种朝堂上的人精怎么会不明白元霄的潜台词?
  “清净园就这些人, 他们不会, 陛下莫非是觉得老臣聘请的那些翰林院的教习会?”
  元霄并不否认, “这孩子朕了解,但翰林院那些人,王丞相可了解?”
  这多少有点责备老丞相办事不力的意思,但王文启是衷心护主的保皇派, 不会因为小皇帝的责备,就嫉恨上。
  “这件事,老臣会与摄政王秉公办理!”事关弑君,他绝不会有一丝大意。
  元霄握住王文启的手拍了拍,“那就辛苦老丞相了。”
  对臣下的这种姿态,以前的小皇帝怎么可能有,王文启哪次面圣不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甚至有一次还拿了先帝的降龙鞭追得小皇帝横穿了一个太极宫,自那后,小皇帝还下了令不许王文启进立政殿。
  王文启被元霄哄得服服帖帖地离开。
  “陛下,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谢瑜突然冒了一句。
  元霄讪笑,故作高深回答:“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经历过刻骨之痛后。”
  谢瑜:……
  这次过来,元霄就是来纠正清净园的歪风邪气的。
  六十四个人被平分成四个班,甲乙丙丁。王文启接管了宫学,元霄起初就没怎么过问,也就开学时走了个过场。
  现在才发现这些孩子好像过得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快乐。
  骑马场那边,有个班正在教授骑马,呵斥声特别大,元霄信步走过去,正好看见教授骑马的教习挥舞着鞭子抽在一个瘦弱的学生身上。
  下手很重,一鞭子下去,手臂上的薄衣直接变了色,那是血浸染的痕迹。
  一股怒火噌地烧上元霄心头,她的美人儿,竟然被这般虐待!
  孩子疼得抱住了手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那教习嗤之以鼻,“生得这样细皮嫩肉的也能叫男人!哼!你们这种人,在清净园都养废了吧?吃点皮肉苦有好处……”
  元霄直接冲过去,看到旁边还有教鞭,操起就朝这个教习抽过去。
  “啊——谁敢打我!我可是奉皇命……皇、皇上——”
  因为跑了一段路,又抽了人,元霄累得叉腰,“幸好你还认得朕!你抽了他们多少鞭子,今天就让他们抽回来!”
  十六名少年,远远看着,神情有些木讷。
  元霄将鞭子递给刚才被抽的那名少年,他的手竟然在抖。
  那教习尽管已经跪在地上,抬头斜睨那一眼却充满不屑,那少年更不敢抽了。
  “陛下,俗话说,严师出高徒!我是为他们好!”
  元霄气得胸口疼,她都怀疑是她这小皇帝没了实权当得太懦弱,连翰林院这些没阶没品的都敢欺压到她头上来。
  “如果今日这里站着的是王公子第,你敢抽么?”
  教习脸白,怎么能将清净园的人跟王公子第相提并论?
  “不、不敢。”
  “宫学是朕受命办的,宫学学子便都是天子门生,你的鞭子抽的不是他们,而是朕的脸面!”
  这种罪谁担得起?
  教习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冷汗扑簌簌下了一层。
  “陛下饶命,微臣再也不敢了!”
  元霄负手而立,实在看不惯这种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东西,“先在这里跪两个时辰。谢瑜,带这些孩子去上药!”
  从小皇帝冲过去拿起教鞭揍人时,谢瑜就被惊呆了,这种正义感,以前的小皇帝哪里会有?
  就如上回在朝堂上让张怀玉被一条狼青叼起命根子一样,当时他觉得小皇帝原来很聪明,能以一己之力震慑张家,暗自高兴了一场,甚至恨不得立刻将他辅佐成一代明君,竟从未想过这件事与他原本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合,直到此刻亲见……
  “阿瑜?”
  谢瑜在原地没动弹,元霄又喊了一声。
  谢瑜醒过神来,这才叫管事的过来,将人全部带走,又让人守着,让那教习跪够两个时辰才准起来。
  看到乙班十六个人,几乎个个带伤,元霄气得心口疼,气冲冲去了主殿,那里还有两个班在上课。
  谢瑜快步跟上来,“上文课应该不会有这种体罚的事,陛下不必心急。”这话刚落下就听见旁边一个教室传来戒尺的声音。
  谢瑜:……
  元霄:……
  甲班此刻正在教算筹颗,每人桌上都放着一困算筹,教算筹的老师黑胖黑胖的,面相有些凶恶,也不知道那孩子犯了什么错,就见他一戒尺抽过去,不抽手,而是抽脸……
  刚被抽过的少年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一道红痕,脸颊立马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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