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小皇帝越是将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他便越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谢瑶心疼了,“阿瑜,如果你真想去朝堂上帮他,阿姐再找他说说。”
  谢瑜却摇摇头,“要帮他并非一定得上朝堂。我说过,我要长成一棵大树,为他遮风挡雨……”
  元霄回到立政殿便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出入,自然也没任何人能窥探到她的消息,这可把锦华宫的老妖婆给逼疯了。
  “陛下真能让密信上的指纹显形?”
  她哪里提取得出来碘?这不是开玩笑么?
  元霄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做不做得出来不是关键,关键是,有人冒不起这个险!”
  所以,你方才在文武百官面前虚张声势,纯粹是忽悠人的?
  元霄转头看过来,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秦将军,你说,他们是会来偷这封信,还是赶紧去杀人灭口?”
  秦放:……
  原来小皇帝在这里等着幕后黑手呢。
  当天夜里,元霄还在立政殿装模作样,秦放突然来报,叶青承失足掉进了太液池。
  失足?
  哪有失足得如此巧合的?
  “叶青承?”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就是陛下宫学的教习,也是他教宫学生秋辞踢了那一鞠,差点砸中陛下。”
  元霄恍然大悟,“竟然是他?这么说,他十有八、九就是伪造密信的人咯?”
  秦放点点头,“他的确有模仿字迹的能力,而且他的房间的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模仿的草稿,看起来非常仓促。”
  元霄一呆,“该不会他们原本根本没打算设计密信这个陷阱吧?”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刺客,要硬生生说是摄政王的人,这个的确容易被找出破绽,所以有人想要将师荼一举置于死地,才有了密信。
  叶青承能模仿是一回事,但他的身份却没资格拿到师荼的笔迹,所以,他还是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这个让他伪造密信的是谁?估计他做梦都想不到,也因为这封密信,留下更多线索。
  也因为这个,叶青承才不得不死了……
  “这个叶青承,摄政王本还想留着钓临淄王这条大鱼呢,就这样死了,临淄王那边的线索便也断了。”
  “不急不急,这回上京,他们的狐狸尾巴想藏未必藏得住。”
  锦华宫,张太后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是的,那封密信就是她出的注意,本来该一举能将师荼拿下,届时师荼不认罪伏诛,必然起事,他们就有了将他赶尽杀绝的理由。
  结果现在……叶青承那么好的一颗棋子,既在宫学,又跟玄风军交好,就这样死了,着实可惜。
  小皇帝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聪明?敢在十万禁军面前栽赃张怀玉弑君,还用什么滴骨法给张怀玉那么大的罪名,还能一个算计把整个尚宫局给端了,现在还有这个什么指纹……
  张太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小皇帝除了那张脸,其他都让她觉得好陌生,连性情也是。
  “那封密信,你们都没碰过吧?”
  张太后将几个心腹招过来,众人纷纷摇头,她这才放心,“给临淄王飞鸽传书,告知宫里发生的一切,记得用密语!”
  然而,鸽子刚飞出锦华宫,便落了地……
  立政殿,元霄突然问,“摄政王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群狼环伺,临淄王的线又断了,师荼肯定会有其他对策吧?没猜错的话,临淄王该还有几万大军正往京畿潜伏等待时机,也不知道师荼他们能不能搞得定。
  “摄政王带着近卫军在锦华宫外射鸟。”
  “哈?”
  元霄疑惑了一下,忽然笑了,“我们去看看。”
  锦华宫外,师荼带着近卫军堂而皇之地在锦华宫外的广场竖起靶子练兵。
  只是,他们就是不射靶,专门射天上飞过的鸟,尤其是飞入和飞出锦华宫的,不管鸽子也好,麻雀也罢,一只都不肯放过。
  天色很暗,天空飞鸟就是个黑影,要在这种条件下射中飞鸟只怕没几个做得到,但从那一地的鸟来看,近卫军简直个个神射手。
  锦华宫里那位气得跳脚,她不知道临淄王那边有没有给她传信,若传了,这信是不是已经落在师荼手里。
  只能说,幸好他们都是用密语传书,就算被截获也拿不到什么证据,但是,师荼这一射,他们传递手段就断了啊。
  张太后从来不是一个服输的人,她一次传了十只鸽子,十只,这大晚上的,总该有只漏万之余吧,结果……
  嗖嗖嗖几箭,再啪啪啪几声,一箭不多,一只不少。
  张太后差点气得厥过去。
  而锦华宫外,某两个无耻之徒还在比谁射得多,谁射得少。
  “我十只!”
  “我十二只。”
  冯彧看了看师荼比自己多出来那两只,心头有点憋。
  若论武功,他也就射箭还拿的出手了,可就连这也没法跟师荼比。
  忽然,天空一个小小黑影掠过,两箭齐发,一支射头,一支射腹,飞鸟遭受重击,从天空坠下,正好落到来凑热闹的元霄跟前。
  元霄拾起,两个人的箭,一个红羽一个绿羽。
  两个男人一起回头看她,冯彧说:“陛下来得正好,这一箭,陛下觉得是绿羽胜还是红羽胜?”
  红羽在头,绿羽在腹。
  虽然冯彧没说明箭分别是谁的,但元霄知道,师荼打猎都用红羽箭,而冯彧好绿色。
  这谁都得罪不起啊。
  “朕看两支箭都是致命伤,就算平手吧。”
  冯彧看师荼,师荼张弓搭箭,瞄准天空,元霄都走到跟前了都没看她一眼。
  元霄莫名就有点皮痒,你说,今日朕好歹是帮了你一把,你这样不理不睬的算怎么回事?
  “陛下可要玩?”
  冯彧已经将自己的弓箭递了过来。
  “这个么?朕、不太会。”
  “无妨,臣可以教你。”
  师荼:……
  他眼睛虽然看着天上,眼角余光却瞟到冯彧将小皇帝堂而皇之地环进怀里,气息倏地一凉,就在这时,一只飞鸟掠过,师荼的箭晚了一瞬,那只鸟便被人捷足先登了。
  “摄政王,承让。”秦放隔了丈余距离拱了拱手。
  师荼气郁,之后再有鸟飞过,嗖嗖嗖,射得好不利索,秦放看天,没鸟射,桓煊看天,也没鸟,元霄姿势摆了许久都没等到一只,像是所有飞禽都被摄政王的暴戾吓坏了。
  “那个,桓侍郎,你去问问太后还有鸽子没?”
  元霄冲桓煊喊,她姿势都摆好了,不给射一只,过分了哈。
  众男侧目,小皇帝这样,是不是太过嚣张无耻?
  然而,桓煊这个少根筋的,还真跑去拍锦华宫的门。
  没多久,红袖报上去,张太后一口心血差点没憋住。
  “给他放两只!”
  张太后已经懒得去跟一帮无耻之徒计较了,只想早点打发了人走。
  结果两只放出去,元霄的箭就射出不到十米远就掉了下来,毛都没射到一根,师荼两箭齐发,两只同时毙命。
  元霄抿了抿嘴,朝桓煊喊:“还有么?”
  桓煊拍拍紧闭的大门,也喊:“再来两只!”
  卧槽!
  这些混蛋,不把她的信鸽射完是不是不准备走?
  “红袖,带人去白鸟园抓些鸟来,越多越好!”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空荡荡的天空发呆时,突然锦华宫万鸟齐飞,所有人乱了手脚。
  看到这阵势,张太后终于笑了,将信鸽夹杂在这数百只鸟里,她就不信还出不去一只。但结果……
  师荼、冯彧、秦放,眼尖得很,盯着信鸽射。
  而刚赶来看热闹的谢瑶和谢瑜也一人拿起一柄弓箭,专捡跟信鸽体型差不多的射。
  最后,噼里啪啦,鸟被射下来一大堆,元霄也终于如愿以偿,射到一只孔雀,不,与其说是射,不如说是抓,还生生扒掉了人家一根漂亮的尾羽,因为这只白孔雀被从锦华宫的围墙上赶下来,摔伤了脚,才给了她这机会。
  再看看别人刷刷射的鸟,连同为女儿家的谢瑶那弯弓搭箭的姿势都从容不迫,不一会儿便三只鸟落地,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孔雀羽毛,元霄突然有些失落。
  “常桂,把这只白孔雀抓起来,这是朕的战利品!”
  师荼听得,手蓦地一滑,射空一箭,秦放一箭补上,没让鸽子逃脱一只。
  师荼冷眼瞥他,明明天很黑,隔老远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秦放就是知道自己好像被摄政王嫌弃了。
  这次一清点,师荼恶意地笑了,“告诉张太后,鸽子有十七只!”
  桓煊立刻叩门报数,十七只,刚好是她放的数量。
  张太后一个趔趄摔坐在坐榻上,捶胸顿足,“这些混账东西,欺人太甚!”
  整个锦华宫,大气不敢出。
  元霄得了白孔雀,心中欢喜,问师荼:“你们就打算这样一直守着么?”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天上的飞禽,只能守一时。
  师荼没料到小皇帝会忽然来找他说话,不知怎地,浑身肌肉突然就绷紧了,心头还有些说不出滋味的紧张,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颊耳垂在泛红,幸好现在是晚上,就算红,小皇帝也该看不出来。
  就在师荼准备好启口时,冯彧过来了,说道:“守是守不住的,摄政王只是出口气罢了。”
  “哦。”元霄有些失落,她总觉得师荼不想搭理她,今天在朝堂上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陛下,天晚了,臣送你回立政殿歇息吧。”
  “嗯,好。”元霄又看了师荼一眼,最终都没引来师荼一个正眼。
  直到她的身影隐没入黑暗,师荼才转身看过来,心跳缓缓恢复平稳,身上的热气还完全未散去,看着并肩离去的两人,心里隐隐有些闷得慌。
 
 
第四十九章 镇北侯
  “冯侍中, 摄政王好像很不待见我!”
  小皇帝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拿着那支孔雀尾羽挠着下巴,羽毛时不时会扫到她的嘴唇上。
  冯彧将孔雀羽毛接过来, “不干净。”
  顿了一下又说, “摄政王没有不待见陛下,他可能只是……”太喜欢。
  因为喜欢得无法自控才不能坦然面对, 然而这个喜欢,却也是最不应该的。
  “只是什么?”
  冯彧没回答, 反而问她:“那陛下待见摄政王么?”
  元霄一想, 狠狠打了个寒颤,“朕该是能与他和平共处的。”
  小声音不自觉就带了几分怂气,冯彧笑了。
  小皇帝一走,师荼让所有人都散了, 干净利落得很, 乃至于锦华宫那位以为这是师荼在给他耍诈,叫人在外面探了好几次, 还放了只鸟试探了一下, 看到鸟安全飞走, 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安心放出信鸽, 眼看它飞出锦华宫地界, 忽然……
  “嗖!”一支暗箭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信鸽啪地掉在地。
  张太后:师荼,我草%¥#@&
  “谁说守不住的?”
  师荼冷哼一声,“桓煊, 你带前锋营轮流值守!”
  “是!”桓煊斗志高昂,老妖婆敢勾结藩王害他玄风军,那他就要她所有信鸽的命,看她幽居深宫还能拿什么去勾结外臣?呵呵!
  鸽子出不去,张太后只能找机会让人偷偷出去报信了,人去接头,那暴露的风险就大了,说不定师荼就等着她派人出去顺藤摸瓜呢!
  天杀的师荼!张太后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谢瑜一宿未睡,他将信鸽脚上的所有竹管都收了起来,带回去研究。
  谢瑶知道他会睡不着,特地给他备了些吃食送过去,看他将竹管里的纸条摆了一案几。
  “阿瑜,别看了,这些都是密文,没有他们的密文书,是破解不出来的。过来,先吃点东西。今天你一天都没吃饭了。”
  “密文书?”谢瑜一心只读圣贤书,也有他涉猎不到的东西。
  谢瑶随手拿起一张纸条,耐心解释:“你看到这边的间隔没?通常来说,做密文一个数字分三组,第一组是页数,第二组是行数,第三组是这一行第几个字。天下书籍不知凡几,只有拿到它的密文书,才知道这些数字指代的到底是哪个字。”
  谢瑜恍然大悟,能用这种方式传递书信,张太后与那人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就算这次弑君不是她主使的,她也该是知情者。
  翌日一早,元霄还在立政殿逗那只受伤的白孔雀,谢瑜已经提着一坛子酒去了锦华宫。
  张太后明显没睡好,一脸倦容地看着他手里那坛子酒。
  “阿瑜是来看哀家笑话的?”
  张太后声音有些幽怨,但谢瑜脸色却很平和,根本看不出昨天的事对他有任何影响。
  “臣发现个好吃的东西,特地来给太后尝尝的。”
  话音刚落,两个太监抬着一只暖锅进来,还搬来好多的菜。
  “吃暖锅?”
  “太后昨日到现在应该都没吃下什么东西,来尝尝这个,一定有胃口。”
  张太后心头莫名有些情绪涌动,每个人都怕她会迁怒于他们,连心腹都战战兢兢,只求她不降罪,知道她在火头上,能避开的都避开了,哪里有谁真正关心过她饿没饿着,睡没睡好?
  谢瑜挽起袖子,亲自开锅,将小皇帝炒制的锅底放进锅里,香辣味儿瞬间飘洒出来。
  辣味是有些刺鼻,但香是真香,吃过一次,闻到这香味就得垂涎三尺。
  水沸,谢瑜先替张太后唰了一片又薄又嫩的牛肉,放在蘸碟里。
  那蘸碟是青椒炒制做的底,放上蒜末和小葱,还有炒制的白芝麻,将牛肉往蘸碟里一裹,瞬间食欲大增,张太后好奇吃了一片,入口,肉嫩,咸辣鲜香,说不出的滋味,味蕾像沉睡多年,忽然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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