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别人在里面坐着,他在外面站着,小皇帝一个视线扫过来时,他直接蹲在了窗户下。
  “摄政王可是掉东西了?”巡逻的两名侍卫走过来,贴心询问。
  师荼:……
  起身,装模作样整理了一下衣服,“已经找到了。”转身,云淡风轻地走了。
  元霄抬眼看向外面,总觉得好像看到了师荼,但那个混蛋绝对不可能来听她讲课的,估计是眼花了。
  人员到齐,正式开始。
  她让人用白漆漆了一块光滑的白板作为她上课的道具,用炭笔写下0到100的阿拉伯数字,读音大家都晓得,只是要记住这种简单的字体和数字构成方式。
  个、十、百、千、万……亿,对现代人看似简单的数字,但在这个时代却很少有人能触及到大数目,自然也就不会接触到表达方法。
  但用阿拉伯数字,就能轻而易举记录如此巨大的数目。
  元霄用了一个时辰教数字演化,又用一个时辰教了简单的加减运算。
  整整一个上午,宫学里所有人像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连已经学过阿拉伯数字的王三省都叹为观止,学得比谁都认真。
  “老先生觉得朕今日讲的东西如何?”
  王三省竖起大拇指:“精妙绝伦!”
  元霄笑了,笑得跟只小狐狸似得,“朕还有更精妙绝伦的东西,老先生可想学?”
  王三省:……
  他怎么觉得好像有个坑在等着自己。
  “只要老先生每天来教这些孩子算术,就有机会免费学到哦!”
  劳资之前说要免费来教,你不干,现在请不到人了就想到我了?要脸不?
  “老夫能免费学到,是不是教他们也得免费?”
  元霄突然做出一个可怜的表情,“老先生也看到了,朕很穷的。十两银子一个人,实在是请不起,但要少给点吧,又显得老先生的身份被别人看低了,所以,不如享个名誉教习,好听,还显得老先生身份尊贵……”
  王三省气得吹胡子瞪眼,“陛下,您知道为了赎回我那副算筹,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为此,我家夫人还要跟我闹合离……”
  呵!跟我比穷是吧?
  元霄一把握住他的手,“朕也很久没吃到肉了,那边还逼着办万寿宴,朕砸锅卖铁,还不知道拿什么去宴请各方王侯呢,不知道多少皇室宗亲等着看朕的笑话。”
  王三省差点吐血,谁特么不知道你借办万寿宴又从户部坑了五十万两银子出来么?
  皇帝做到你这份上,古往今来怕也是绝无仅有了。
  但他一个一只脚都跨进坟墓的老人家,的确不好跟一个穷逼小皇帝计较,他就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见识一下他未曾有机会得见的东西。
  但要跟小皇帝认怂,他的老脸过不去,抬抬下巴,王三省显出几分高傲,“来当教习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老夫必须有新东西学!”
  元霄喜出望外:“还是老先生识大体顾大局啊!朕感佩之至。”
  本来被一个皇帝这么捧,王家祖坟都该冒青烟的,可这话从小皇帝嘴里说出来,王三省怎么感觉就有点不屑呢?是自己境界拔高了,还是九五之尊的金口玉律不值钱了?
  真的,此刻他一点受宠若惊的心情都没有。
  终于搞定了这个算筹老师,元霄轻松了几分,回头看到那个唯一没有戴发簪的学生,面色突然严肃起来。
  “阿瑜,让所有人在前面操场集合。”
  不多时,谢瑜就把人整整齐齐给喊到操场上去了,元霄负手而立,玉面如高岭之雪,突然多了那么点高贵冷艳。
  “今日朕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一个人致歉。秋辞,你上来。”
  叫做秋辞的少年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他放出来没几天,只听说叶青承死了,还是莫名其妙溺水死的,其实他怀疑过,自己会不会被卷入什么可怕的阴谋,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抹杀。
  但今天小皇帝来了,还要当众向他致歉。
  他怎么有种比被抹杀还要恐怖的感觉呢?
  元霄满眼真诚地看着瘦弱的少年,郑重说道:“以前朕的确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请原谅朕的过错。”
  说罢,九十度弯腰。
  秋辞吓得一抖,噗通就跪了下来。
  元霄亲自扶他起来,一招手,谢瑜拿来最后一根银质发簪交给元霄,元霄亲手给他戴上,拍怕他的肩膀说,“从今往后,你就是天子门生,不用惧怕任何人!”
  那头看热闹的王三省喷了口冷气,不是说穷么,给宫学学子的发簪咋不偷工减料一下?
  可愤恨着愤恨着,他就笑了,收拾收拾心情,明天还要来上课呢。
  “陛下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
  元霄在宫学吃了一顿饭,被谢瑜拉进了他的“办公室”,宫学现在所有事务都是他的处理,这里俨然成了宫学最高指挥中心。
  谢瑜将笔墨纸砚往元霄面前一放,“陛下,来吧,是时候练练你的狗刨体了。”
  元霄:“朕的字真有那么差?”
  谢瑜认真地点点头,“臣想朝堂之上再不要脸的人大概也不敢夸陛下的字好看。”
  元霄:……
  政事堂。
  三省六部的老大都在这里了。今天王文启偷闲去了宫学,他们以为终于可以轻松一下,悠闲度日,不用再为那些国家大事吵得头破血流,没想到,王文启偷闲,摄政王却来了。
  这位不仅性格恶劣,还毒舌,一翻折腾下来,众人被他膈应得午饭都吃不下去,可偏巧,他的话还一针见血,叫你反驳不得。
  到了午饭时间,小厨房那里端来饭菜,以前他们可都是八菜一汤,今日却只有三菜一汤,这伙食越来越差了。
  每个人都各有案几,冯彧看到端到自己面前那份说:“给摄政王吧,摄政王就不用再回昭阳殿吃饭了。”
  冯彧收拾了收拾就往宫学去,自从跟小皇帝确定三个月试用期,冯彧就习惯每天要么中午要么傍晚来找小皇帝吃饭。
  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但师荼哪有摸不准他规律的。所以这份饭菜,摆在面前就异常刺眼。
  师荼哪里吃得下,起身回昭阳殿,就有这么巧,萧瑾如就在这时提着食盒过来了。
  看到那双眉眼,师荼瞳孔剧震,这身形这腰这手,简直侮辱了那双眼!
  摄政王看她了!
  摄政王真的看她了!
  不止摄政王在看她,其他路过的官吏也在看她,小皇帝说得没错,这个妆容的确很多人喜欢,她就喜欢所有男人视线都停留在她身上的感觉,不当任何人的陪衬!
  萧瑾如心头小鹿乱撞,但面上却依然高贵冷艳,朝师荼福了福,便往立政殿方向走去,徒留给身后人惊鸿一瞥。
  师荼:……
  好想弄死她!
  元霄明明喝着热汤,身上却无故冒出一丝寒意。
  冯彧和谢瑜也在一旁陪她用餐,谢瑜说,“宫学的伙食可没政事堂的好,冯侍中来宫学蹭饭不合适。”
  冯彧答:“陛下都能吃,我自然也是能吃的,谢学士不必担心。”
  我担心你个屁!
  吃过饭,冯彧说,“陛下要不要回立政殿午睡一会儿?”
  谢瑜说:“陛下要睡觉,这里就可以。陛下在宫学,这些学生也会学得更好。”
  冯彧:“立政殿睡着好!”
  谢瑜:“宫学条件也不差!”
  两人火山撞地球,空气中电流啪啪作响。
  元霄左看右看,弱弱说道:“朕可以不午睡么?”
  冯彧:……
  谢瑜:……
  现在的男人都怎么回事?
  元霄灰溜溜往外逃,冯彧和谢瑜要跟,元霄赶紧抬手阻止,“你们前往别来,不然朕连散步的心情都没了。”
  谢瑜和冯彧眼巴巴看她溜走。
  谢瑜说:“自古帝王谁不是三宫六院?冯侍中想独占盛宠于礼不合!”
  “谢学士将陛下留在宫学练字,那又是存的什么心思?”
  一句话不投机,电火花又在空气中叫嚣。
  元霄隔了老远都感觉到他们在吵架,干脆去太液池边呼吸点新鲜空气。
  正百无聊赖地丢着石头玩,就见远处一道身影,四目相对,俱是一愣。
  师荼转身回走,元霄气愤难平,也原路折返。
  师荼这才惊觉,自己只是随意走走,怎么就穿过了两仪门,还穿过了甘露门,跑到几公里外来的?
  简直中了邪了!
  元霄发现,自从跟师荼吵架后,再也没办法在立政殿躺尸了,每天不是往宫学跑,就是往宫厂跑,这天,忽然看见一个男人来找谢瑶,两人不在宫厂见面,也不在千秋殿见面,而是在太液池旁一座水榭见面。
  元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的身份特殊。
  长得好看,身份特殊,她还没见过的,难道是……
  元霄一激动,便撞到了花架,弄出了响声,她本能地要躲,但谢瑶已经看见她了。
  “陛下——”
  元霄只好硬着头皮过去,那男人躬身一揖:“微臣萧恭拜见陛下。”
  果然是萧恭,萧瑾如的兄长,因为萧岑长年在关外,萧家兄妹儿时一直生活在上都,还由谢瑶之父带在身边教育,直到萧恭十二岁能上战场才去的安西都护府。
  他对谢瑶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一直如兄长一般照顾谢瑶。师荼有王瓒护着,而谢瑶就有他护着,只是师荼与王瓒是兄弟情,萧恭对谢瑶却是隐忍着爱意很多年,却从未宣之于口。
  他爹萧岑是大都护,他是都护,掌控着整个安西都护府近二十万大军,镇守整个陇右道。元霄才在谢瑜那里上过课,陇右道的大小大概是整个吐蕃加吐谷浑的大小。
  也算是有权有势,能真正保护谢瑶的人。
  “萧都护免礼。”元霄对他是很有好感的。
  大概是因为元霄这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萧恭刚要拿出手的礼物又收了回去,元霄再愚钝都意识到自己可能成了电灯泡。
  “朕就是路过的,你们聊,朕还有其他事。”
  萧恭却突然叫住她,“三日后,臣在家设宴,不知道陛下可有空来?”
  家里设宴请她?
  朝中多少人想拉拢这些有私兵的,要称王称霸,没这些人支持,很容易天下大乱。
  元霄看谢瑶,谢瑶点点头,于是元霄说:“只要得空,一定去。”
  回答完她就后悔了,巴巴躲在远处等谢瑶跟他聊完,又跑去问谢瑶,“萧都护还请了谁?”
  “他虽然没说,但我想摄政王、镇北侯应该都会请。据他所言,这次临淄王背后搞阴谋功亏一篑,正在撺掇各路宗室王侯,似有联合的趋势……”
  不联合才有鬼呢,元齐江山都快被小皇帝拿去送人了,元齐皇室宗亲哪里会坐得住,张太后少不得要在背后煽风点火?
  连元霄都能感觉到万寿节是场大劫,何况这些掌控权势搅动风云的人?
  若当初师荼直接篡位,这些窝里横的家伙也不敢冒头,也就个居心叵测的临淄王因为张太后和张家的缘故敢跳出来挑事。
  元霄突然就好庆幸,三股最大的私军,师荼统玄风军,镇北侯统铁甲军,两人本就是难兄难弟,同仇敌忾,而安西都护府威远军几乎都是萧恭在统摄,他一心向着谢瑶,这样,他们这边就凝聚了三股最大的私军。
  所以,这次宴会应该是一次是否结盟的试探。
  师荼和王瓒必然会去。
  王瓒会去……
  那自己还能去么?
  这张脸一曝光,不就完蛋了么?别到时结盟没结成,还被王瓒揍一顿就不划算了。
  元霄这正苦恼呢,无意回头,看到谢瑶手里捧着个盒子,嘴角眉梢尽是温柔笑意,脸上还微微泛红,顿时大惊。
  “阿姐,你对萧都护……”
  谢瑶突然恼了,“陛下别乱说话。”脸颊儿愈发红艳,耳根子也跟着红了一些。
  元霄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师荼这是被抛弃的节奏啊。
  那个一天天就知道发神经耍性子的混蛋知道么?
  元霄突然就有些心疼了。
  师荼刚踏过昭阳殿大门,就看到在他地盘上转悠的小皇帝,脚条件反射地退了回去,直到小皇帝没等到他离开,他才有出来问,“他来做什么?”
  桓煊摇头,“陛下没说,但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很急?
  当晚师荼又爬了一回立政殿的屋顶,揭开瓦片就见小皇帝毫无形象地瘫在龙椅上,常桂在旁边侍候,小皇帝抱怨说:“常桂啊,你说长公主把摄政王抛弃了,摄政王该咋办?”
  “他这个人脾气坏,又不会说话,动不动还喊打喊杀的,连阿姐都不要他了,谁还会要他?”
  “咔嚓!”
  师荼没忍住,手下脚下的瓦片都碎了。
  起身时,秦放跟根木桩子似得也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
  “上回那十两银子不够?”
  秦放:……
  师荼发誓,他若再粘着小皇帝,名字倒着写!
  但三日后宴席,他还是不自觉地将自己打扮了打扮,出门时还看了一眼立政殿方向,想看看小皇帝出发没有。
  等进了萧府,谢瑜谢瑶都在了,连冯彧王瓒也都来了,就是不见小皇帝的身影。
  师荼走进来,萧恭说:“摄政王请上座。”
  我上座?那小皇帝坐哪里?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皇上呢?”
  “皇上身体抱恙,今天不来了。”说话的是冯彧。
  抱恙个屁,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舒服了?定是不想见到他故意不来的。
  谢瑶的爱慕者几乎都在这儿了,萧瑾如哪有不去表演一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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