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师荼的视线不轻不重一扫,秦放感觉到了,此刻谁都休想能从他手里把小皇帝抢出来。
  就在这时,夜色中走来一个人。
  “师荼?”
  王瓒看看他怀里的人,虽然看不到脸,但千牛卫中郎将在这里站着,那个人的身份哪里还需要猜?
  有很多想法在脑子里打转,王瓒明显乱了方寸,但他还是说:“你进南风馆,就是为了找他回去?”
  递到脚下的台阶师荼却没有下,“不是。”
  王瓒心头猛地凉了一半,但终究是不死心,又说:“让秦将军送皇上回宫,我有话与你说。”
  “我不想别人碰他。”
  王瓒:……
  空气突然变得好冷,各种情绪在血脉中炸裂,王瓒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来压制自己的情绪以免暴走。
  常年带兵训练出来的素质告诉他,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沉着。
  “我在昭阳殿等你!”
  说罢,转身隐没入黑暗中。
  师荼将元霄送回立政殿,一路抱着她都不曾撒手,目光坚定,胸中毫无波澜,秦放在他身上看到一种叫做信念的东西。
  直到将她放到龙榻上,那手依然舍不得离开。
  也许只有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师荼,你就是个混蛋!”
  小皇帝在梦中呓语。
  师荼苦笑,“是啊,我就是个混蛋。
  “陛下,你怕了么?”
  也不知道睡梦中的人听懂没听懂,只是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双手捂住,枕在了上面,这只手,他便再也取不出来。
  良久,秦放过来提醒:“摄政王,镇北侯说在昭阳殿等你……”
  师荼转头,又是一缕煞气从秦放的面门掠过,秦放一步不退寸步不让,直盯盯地盯着他。
  师荼终于起身,回到昭阳殿,就见得王瓒站在大殿之上,犹如地狱的判官,冰冷的视线凝视着他。
  “这就是你不娶谢瑶的原因?”
  “是。”
  师荼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王瓒暴动了,冲过来,拎住师荼的领子,怒吼:“你疯了么?小皇帝是谁?他是个男的!”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这话反倒把王瓒给问懵了。
  “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你现在是摄政王,以后是要执掌天下的,就算好男色,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我可以为你寻遍九州美男子,保证个个比他好看!”
  师荼蹙眉,“王瓒,你不懂。”
  我特么哪里不懂了,你不就是想玩男人么,我给你找!
  “我不好男色,我只是好他。”
  “……”
  轰隆——
  一道雷霆劈下,王瓒的信仰和三观被震了个稀碎。这句话,分明是非小皇帝不可的意思,一旦他认定,谁都更改不了。
  愤怒的拳头捏了又捏,稳了又稳,终于毫不犹豫地砸在师荼身上。
  拳头如雨点落下,师荼不避不让,任他打,待他打累了,甚至还递过来一条手帕,让他把自己手上血迹擦干净。
  “……”
  怒火几乎冲破了天灵盖,王瓒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你知不知道你在是自寻死路?!”
  师荼淡定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就算是死路,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你——”
  “王瓒,放心,我就算不看重自己的命,也会为那十万兄弟考虑。”
  “……”
  是啊,师荼不是一个为了感情会让自己兄弟白白送死的人。
  王瓒这才发现,师荼好冷静,没有一丝头脑发昏迹象。
  长吸一口凉气,终于将激愤的心情稳住。
  “阿荼,你现在是钻进牛角尖了,我给你时间好好冷静冷静。男色这条路,无论如何,都不是你该走的!”
  王瓒心头乱极了,走到殿门口,又转头说,“想想师家是如何灭的门,想想小皇帝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再确定要不要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在一起!”
  “我都想过了,而且想得很清楚……”
  卧槽!
  想得很清楚就特么这样的结果?
  心头怒火再次飙升,王瓒甩袖子走人,差点给绊门槛上去。
  王瓒回到家里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他必须找小皇帝好生谈谈,换了身方便的衣服,直接去立政殿遛房顶。
  刚翻上立政殿的围墙,就看到一道身影矗立在主殿屋顶之上,毫无疑问,那是千牛卫中郎将秦放。
  王瓒用了三息时间来考虑硬闯立政殿成功的几率以及后果,发现自己未必打得过秦放后,又用三息时间来考虑说服秦放的可能,他这边还没考虑完,反倒是秦放先主动迎了过来。
  “皇上醉了,镇北侯若有什么话,等明日皇上醒酒再说。”
  “可不说,本侯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忍着!”
  王瓒:……
  我忍师荼已经忍够了,为什么还要忍你?
  王瓒的怒火终于爆发,身影一掠就上了主殿,正要下去,一柄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龙吟——
  剑虽未出鞘,却让王瓒感觉到被最好的兄弟背叛。
  “师荼——”
  “别伤害他!你了解我的……”
  我了解你个屁,了解你就不会让你有机可乘跑去好南风!
  “如果我今日把他怎么了?你难不成要与我为敌?”王瓒横眉冷对。
  “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会用自己的命去偿!”
  卧槽!这个混蛋简直无药可救!
  王瓒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小皇帝就地宰了,踏着屋顶飞身就走,只是每一脚落下,不是破瓦就是断梁,不过瞬息间,好好一个立政殿屋顶变得百孔千疮。
  秦放掠过来,粗略估算了一下,“摄政王先预付十两金子吧。”
  师荼往腰间一摸,没摸着钱袋,“忘记带了,你先垫着,下回给你。”说罢,身影也隐入黑暗之中。
  房顶的声音大概惊醒了里面的人,常桂从内殿出来,看看屋顶上,秦放冲他做了个不必担心的手势。
  常桂觉得,秦放白天守晚上也守,每天睡觉几乎都在屋顶上,这哪里是个统兵将军的待遇,千牛备身都不带这样惨的,于是去厨房准备了些吃食,给他递上去,这才重新回殿去。
  翌日是休沐日,冯彧一大早去醉仙居买了蟹黄包,准备给小皇帝当早膳。刚进长乐门就被桓煊请进了昭阳殿。
  蟹黄包还冒着热气,有一丝从食盒盖子缝隙里漏出来。
  师荼瞧了瞧,问:“给皇上的?”
  “我买了两份,摄政王若想吃,可以吃我那一份。”
  师荼摆摆手,“本王请冯侍中来其实是想请教个问题。”
  冯彧拱手:“请教不敢,摄政王但问无妨。”
  因为小皇帝的事,冯彧明显跟他有些生分防备的,但师荼还是要问:“皇上真的好男色”
  冯彧眉梢微蹙,“摄政王记得萧都护要联姻的事吧?”
  你现在问小皇帝好不好男色几个意思?到底是联姻事大还是那些儿女情长事大?
  “本王只想知道,他答应跟你在一起,是真的好男色,还是想借好男色这个由头活命?”从古至今,哪有皇帝好男色好得如此理所当然的。
  冯彧郁闷了,你这是什么问题,是不是连你也看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进展,所以觉得她有伪装的可能?
  她本是女娇娥,去喜欢谢瑶这种女儿家,才是真正的伪装,但在师荼这个居心叵测的人面前,冯彧不能这样答。
  “一国之君怎么会真的好男色?当然是后者。”冯彧一脸春风和煦,就是气息有点冷。
  “本王知道了。”
  冯彧眉梢一跳,“摄政王知道什么了?”
  “本王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他!既然他能接受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你在身边,自然也可以接受其他人。”
  不是,那个摄政王,咱们脑回路不是这样接的,我都说了小皇帝是以好男色为挡箭牌。你高贵冷艳,又执掌朝纲,怎么能纡尊降贵也要来当她的挡箭牌?
  “今日找你来就是想说明,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让他从的,从今天开始,这个局,本王入了。”
  卧槽!
  你就是来通知一人要跟劳资抢人是吧?
  冯彧向来和煦的脸,汗毛都差点炸起来,“万寿节在即,摄政王难道不该先考虑一下如何应对各路王侯?”
  考虑这些儿女情长是怎么回事?你的王者霸气呢?还亲手递一个把柄给人随意拿捏你?
  “就是因为皇室宗亲也会来,所以本王才要先考虑清楚如何待他。”
  冯彧心头大骇,“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打算登堂入室见长辈么?难道还指望元齐皇室宗亲答应你跟小皇帝的成亲?
  师荼摆摆手,“快给他送过去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立政殿。
  昨晚做了个好梦,元霄起床,感觉神清气爽。
  冯彧第一时间将蟹黄包端到她跟前,看到肥美的蟹黄,元霄迟疑了一会儿,问:“昨日,你们在萧府,也吃大闸蟹了?”
  “嗯。”
  “都是萧瑾如烤的?”
  冯彧抬眸,小皇帝是在旁敲侧击什么?
  “只有摄政王有幸吃到萧家姑娘亲手烤的大闸蟹。”
  几乎一瞬间,小皇帝眼里露出了失落,但很快她掩饰住了,依然笑眼弯弯品尝着他捧到手边的美味,可冯彧感觉,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于是他又说,“镇北侯也吃到了。”
  “什么?”
  吃惊的口气多了一丝释然,惊讶的眼神多了一丝欣喜。
  冯彧默默地将一只蟹黄包夹到她面前的碟子里,“陛下快吃吧,待会儿就凉了。”
  元霄哪里还品尝得出来蟹黄包的味道,“王瓒接了?”
  “本就是镇北侯问人要的。”
  咦……
  这不可能啊,王瓒竟然不找萧瑾如麻烦,反而跑去要烤大闸蟹?
  难不成是因为联姻事关重大,所以这位决定忍辱负重了?
  同一时间,王瓒也去醉香居叫了蟹黄包,亲自送到萧府去。
  萧瑾如戴着面纱,打扮得俊俏又雅致,步履翩翩地迎出来,看他眼底青黑,双眼凹陷,顿时抿了抿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也不过如此了。
  “镇北侯看起来很是疲惫,为何不在家好生休息?”
  “昨日见你爱吃蟹黄,今日一早便去抢了一屉蟹黄包过来。”
  原来是亲自为她抢蟹黄包所以没睡好么?
  就这憔悴模样,该是为考虑如何讨她开心也费了不少心力吧。
  萧瑾如乖巧地福了福,“多谢镇北侯。”
  “你喜欢就好。”
  看着这双眉眼,又想起小皇帝那丑陋模样,王瓒实在想不通,师荼到底是怎么被小皇帝给迷惑住的。
  昨日他本是要去找师荼商量由谁来跟萧家联姻的,他对萧瑾如也算是一见钟情,还想着先跟师荼说明一下,再动手,不料,师荼竟然入了男色的局。这亲就只能由他来结才算得上是最牢靠的。
  “萧姑娘还喜欢什么,我一定都给你寻来。”
  这种感觉大概就叫做宠爱吧。
  但萧瑾如却并未认定王瓒,她的目标是师荼,所以吃了人家的蟹黄包,她却说道:“我告诉你喜欢什么,那你可能告诉我摄政王喜欢什么?”
  还真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不过越是难以驯服的马儿,驯服起来才越带劲儿。
  王瓒:“那我说一件,你便也说一件如何?”
  自己魅力这么大么,说这种话他竟然也不生气?
  “好!”
  王瓒:“师荼不挑食,衣服喜欢黑色,所以玄风军也几乎都是玄色战甲。”
  萧瑾如:“我衣服喜欢水蓝色……”
  王瓒:“像上回那样的水蓝色么?”
  上次?
  他们哪有上次?昨天不才第一次见面么?而昨日她着的是舞衣,是绿色的。
  但水蓝色衣服她的确是有,莫不是他在哪里偷偷瞧见过她?
  难怪昨日看着那么自来熟,还有意想要博取她的好感,敢情这是早对她一见钟情了!
  这可是拥有私兵的镇北侯!不是随便大街上遇到的阿猫阿狗!竟如此轻而易举地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呵呵。
  萧瑾如瞬间自信心爆棚,“那镇北侯可否告诉我,摄政王除了长公主之外,还喜欢过谁?”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瓒想起昨夜种种瞬间变了脸色。
  “还真有这个人?”萧瑾如一看王瓒这反应便知道自己才对了。原本她只是凭少女直觉认为师荼不想她画这个眼妆是因为他太在意,很可能有一个他爱而不得的人就有这样一幅眉眼。
  见王瓒不答,萧瑾如又试探道:“那人眉眼可是与我还有点像?”
  王瓒猛地一震,小皇帝他是见过的,哪里与她有半分相似?那张脸,简直不忍直视好么?
  萧瑾如点点头,“果然有这么一个人,皇上没骗我。”
  师荼喜欢那样的眉眼,是真的。
  “这事跟小皇帝有什么关系?”王瓒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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