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轰隆一道雷霆劈下,元泓瘫在地上。
  上都的暗线竟然被自己毁了……他那严厉苛刻的父亲能饶过他?
  谢瑜却懒得看他这蠢样,起茶入盏,还贴心将一盏茶推到他跟前。
  元泓看了看,有些失神,“笑话你已经看过了,为什么还不走?”
  “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是因为刚才有个问题忘记问了。”
  “?”
  “你怎么知道皇上是女儿身?”
  元泓突然醒起以前张太后跟他说的话,谢瑜这个人如他冤死的父亲一样,对元齐皇室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愚忠,一心想要辅佐出一代明主,而自己原本就是选给他辅佐的人,只不过彼时有个小皇帝碍眼,影响了他的立场。
  而现在,小皇帝是女儿身,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元霄,她都失去了坐在皇位上的资格,那现在,自己是否能拉拢谢瑜呢?
  谢瑜,长公主谢瑶最宝贝的亲弟弟。
  而谢瑶,不仅是摄政王的旧相好,如今还是安西都护萧恭的心上人,能得到谢瑜拥护,就相当于能同时钳制师荼跟萧恭。
  难怪张太后冒险也要拉拢他。
  想通这些,元泓重新看到了希望,无比肯定地回答:“自然是亲眼看到的。”
  “亲眼看到?”谢瑜盯住他的眼睛。
  “怎么,谢学士不信?”
  元泓终于重新端稳世子的架子,在谢瑜面前坐下,端起他亲手给自己倒的茶,悠闲地品了起来,同时说道,“就算今日行动失败,但在我被抓时,就已经有人通知了我父亲,他必然上京,我就有上朝的机会,将真相大白天下。所以,其实今晚就算我输了,也并不会改变什么?”
  “是么?”
  谢瑜又给他倒了一盏,这姿态在元泓看来,就有些拉拢他的意思了。
  “当然!”元泓顿了一下,抛出诱饵,“谢学士立志入朝为官,还想辅佐出一代明君,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
  谢瑜端起自己的茶盏,在他盏沿碰了一下。
  元泓端起,豪气干云:“那我就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谁知他一口饮尽,谢瑜却将盏中茶倾倒在地上,说了三个字:“你、不配。”
  元泓神色大变,看看地上的茶水,又看看谢瑜的表情,“你的茶……”
  声音在喉咙里咕咕响,却再发不出一个字……
  心中一急,脑袋一昏,连眼前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谢瑜,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元泓在嘶吼,却不成声。
  谢瑜起身,“第一盏茶里叫清喉,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发出声音。”
  “第二盏茶叫青明,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见任何东西。”
  元泓冷汗落了下来,头一回,他发觉,谢瑜竟然也这么可怕……
  他抱住了谢瑜的脚踝,喉咙咕咕作响。无声地控诉: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爹是临淄王!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谢瑜掰开他的手,声音清冷:“在你向她出手时,就该有遭到报复的自觉。”他不做,师荼、冯彧也会来做,甚至还可能有别的人。
  元泓这一劫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
  元泓摔在地上,眼前连最后一抹光晕都消失了,他这才意识到,从头至尾,他们都揣测错了谢瑜对小皇帝的感情……
  谢瑜走出牢房,猛地吸了一口气。
  小皇帝是女人……这个消息在他大脑里不停盘旋,几近疯狂。
  连元泓都能想到的,他又如何想不到?师荼他们不告诉他,难道是怀疑他对小皇帝的忠心?
  是的,如果宫里的小皇帝真是假冒的,那他,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但这个小皇帝身上明明有胎记,也不能吃花生,这就是身份的明证,那假冒的结论是从何得出的?
  难不成有人曾经见过小皇帝的身体,知道他本该是男儿身?他这个曾经给小皇帝暖过床的都没见过,其他人凭什么见过?
  谢瑜很暴躁,各种复杂情绪搅和在一起,让他捋不出个头绪。
  刚要踏出天牢大门,就见师荼迎面而来。
  黑暗中,当这个男人气势全开时,就像一尊杀神,莫人敢近。而此刻,他盯着自己,更像猛兽在窥伺自己的猎物,霸道又危险。
  小皇帝曾说,在她的梦里,他输得一败涂地。他真的会输给他么?
  两相对峙,连时空都凝结了。
  “阿瑜怎么突然想要去剿灭临淄王的暗线?”师荼率先打破寂静,声音幽冷。
  玄风军的所有行动他当然都会知道。
  谢瑜冷幽幽地盯着他,如果我不这样说,你的人能让我去见元泓?
  “皇上遭遇此番磨难,我总该为她做点什么。”
  师荼眉梢一跳,你说的磨难是指被元泓绑去,还是在暗指我乘人之危跟皇上滚了花田?
  看谢瑜看他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后者。
  “元泓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摄政王怕他跟我说什么?”
  两个人冰冷视线碰撞在一起,掉了一地冰渣子。
  谢瑶提着一只箱子赶过来,被这冷气压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最怕的就是这两位正面杠上,尤其是在小皇帝预言过那些事情之后。
  “阿瑜啊,今晚你辛苦了,快回去歇息吧。”这声音几近诱哄了。
  谢瑜眯眼瞧着他们,你俩都跑来天牢,那谁去守护小皇帝的女儿身?
  哦,对了,御前还有个秦放,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他早就被他们排除在外了。
  谢瑜看到她手里的箱子,药箱都带上了,这是给谁治病,还是打算要收拾谁?显然天牢里没有够格给她当病人的人。
  谢瑜知道,连这里也不会再有自己什么事了,微微弯腰拱手,走人。
  师荼与谢瑶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他们最怕的是这孩子走上歪路,执迷不悟,这个真相,也不知道他承不承受得住,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谢瑜回头,就见师荼和谢瑶并肩踏入天牢的模样,隔空他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种默契。
  一个是小皇帝男儿身时名义上的皇后,一个是小皇帝女儿身时事实上的皇后,两人竟然在小皇帝的身份上这么快就达成共识,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他们才会成为小皇帝的唯一?
  谢瑜无辜将自己脸色气得青白。
  师荼和谢瑶进到最里间的牢房,看到元泓时,发现这位不仅失明,喉咙也哑了,在地上焦躁爬动,犹如一只被关进铁笼子里的老鼠,尽皆变了脸色。
  “他知道了……”谢瑶有些惊惶。
  师荼也有些心惊,谢瑜在他印象里一直是个翩翩少年,干净透彻,没想到他竟然也下得了这种手。
  “无妨的,他心里有数。”知道真相,还将人毒哑毒瞎,至少说明私心里他还是护着小皇帝的。
  谢瑜回宫,并没有回千秋殿,而是站在立政殿门外,一动不动。
  秦放在立政殿屋顶眼睁睁看着他在门外站了一个时辰。
  明明小皇帝就在殿内,明明不会有人阻拦他,他却未踏入殿门一步。
  直到天色微明,看他要走,秦放才跳下屋顶,叫住他。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谢瑜看他,眼神沉得很,“我要去感业寺一趟。”
  去感业寺,可是要去向张太后刺探小皇帝的身份?
  秦放眸光微颤,谢瑜一个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径直离开。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到上都时,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只是一夕之间,每个人的心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人知道前一夜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一夜消失了多少人。
  而这天下,又将会因为小皇帝的女儿身引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两日后,元霄终于醒来。
  睁眼开,还没来得及瞧一眼自己的裹胸布是否完整,就见得一屋子的人。
  元霄:卧槽,什么情况?
 
 
第七十一章 替命
  师荼、谢瑶、冯彧、秦放, 都用一种小心翼翼却令她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陡然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难道自己被……
  元霄下意识地被子底下摸了摸自己身上,裹胸布在, 身上也没什么奇怪的疼痛感。在她穿过来后, 她下过一道禁令,那就是任何人不得脱她的衣服。
  而此刻, 自己穿的亵衣还有些脏,甚至沾染了些许泥土和草渍, 确定就是昏迷前穿着的那件。
  其实, 那件早就被撕烂了,这是谢瑶特地跑曲江池的花田里去故意沾染上的。
  在小皇帝发现衣服没换时,紧张的小脸突然就放松下来了,谢瑶觉得, 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
  “你、你们……”元霄吞了吞唾沫, 却发现嘴里喉咙里干得一点水都挤不出来。
  常桂赶紧端水过来给她润了润嗓子。她连喝了两盏,喉咙终于舒服了些。
  “朕昏迷多久了?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谢瑶上前, 替她擦了擦额头虚汗, “陛下中了毒药, 昏迷两日了。”又小心翼翼问, “昏迷前的事, 陛下记得多少?”
  说不心虚那绝对是假的,她记得最清楚的自然是元泓意欲对她图谋不轨,再之后……
  当时虽然迷糊,但她知道, 元涉在为她拼命。
  然而,最可能知道她女儿身的也一定是这两个人。
  “元泓和元涉……”
  “那日我们赶到时,只见得你们三人昏倒在花田里。后来才知道逍遥王为了救陛下受了重伤,自知不敌,于是在元泓的伤口上下了药,现在元泓又瞎又哑,什么都问不出来……”
  元泓不仅瞎了竟然还哑了?
  什么都没问出来?
  在元霄残存的一点意识里,元泓是唯一知道她女儿身的人,最后竟然是这结果,难不成这就是天意?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那阿涉他……”
  看她这反应,谢瑶忐忑的心也终于落回胸膛,暗暗松了一口气,“逍遥王断了两根肋骨,时睡时醒,如今正在昭阳殿养伤。”
  “昭阳殿?怎么去哪儿了?”
  师荼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走上前,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盯着这张小脸看,这可是是他的人,他的女人,里里外外都属于他……
  他温柔回应:“臣已经搬回昭阳殿,他有我照顾,陛下不必担心。”
  乍然对上师荼的脸,元霄脸颊骤然一红,喉咙又有点干。
  她更记得,那日,她是要去找师荼的,向他表明心意,结果还没见着人就遭遇横祸。
  果然,违逆这个世界规则是要遭天谴的。
  她、不该觊觎的……
  如此可口的美男子,不能觊觎,哭唧唧。
  师荼分明感受到小皇帝的异样情绪,试探问道:“陛下可还记得其他事?”
  只要小皇帝记得他跟她滚过了,他就可以不顾一切阻挠,义无反顾地跟她并肩站在一起,连谢瑶也阻止不了。
  但结果……
  元霄摇了摇头,“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师荼:……
  那种什么滚花田的事,谁要去记得啊!谢瑶和冯彧都长出一口气,记不得才是对的。
  “朕想去看看阿涉。”元霄挣扎着起床,谢瑶赶紧拦住她。
  “陛下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药吧?那药生扛下来有很多后遗症,比如脸上残留大块瘢痕,比如会发烧,会四肢酸软。”
  谢瑶看着元霄脖子上还有淡淡的吻痕,这种痕迹,她身上到处都是……小皇帝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去见人?
  师荼,这个畜生!
  师荼突然感觉一股阴风上戳自己背脊。
  “不过陛下放心,这些症状再过两三日就会消失。”
  元霄头皮一麻,脸上会留疤?
  手下意识地往脸上摸过去,演员啊,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身上就算烂了,脸上也不能留疤啊!
  “常桂,拿镜子来!”
  镜子?
  整座立政殿的镜子都被长公主没收了,哪里去找?
  “陛下别担心,你脸上的痕迹很快就会消。”谢瑶赶紧安抚说,她脸上只有一些擦伤,好得差不多了,但脖子上的吻痕还很明显啊,这如何能给她看到?
  元霄赶紧故作镇定将爪子收起来,“朕、朕担心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长个瘢痕而已。”
  众人侧目:你装,再装!
  刚才谁慌忙用爪子摸脸的?
  元霄再次感觉多一股异样的陌生感,眨巴大眼看向众人,我说错了什么么?
  谢瑶都不忍心看了,又哄道:“陛下,在症状消失前,你不能见光,不能吹风,还不能碰水……否则病情反复起来,连我都束手无策!”
  “这、这么严重么?”
  “嗯!”谢瑶重重点头,还添油加醋,“还会有生命危险!”
  知道内情的几人默默看着,心里憋着,那口气啊就一直在心头鼓荡着。
  不就是怕小皇帝知道自己被睡了么?至于做到这地步吗?
  这下元霄是真被吓住了,连要下床的脚丫子都赶紧收起来用被子盖住,以免吹到风。
  师荼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可是他的人啊,越看越可爱,那眼神便多了些宠溺,笑容也多了些温柔。
  师荼这形容落在冯彧眼里,异常刺目。
  “陛下既无事,臣便告退了。”躬身一揖,出门,秦放也行了个礼离开,就剩得师荼一个大男人站在原地舍不得走。
  谢瑶赶紧冲他使眼色,师荼上前,摸摸元霄的发顶,笑容愈发宠溺温柔,“陛下要乖乖养病哦,臣待会再来看你。”
  元霄猛地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它,掉了一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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