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辞许问:[有多帅?]
何文放回:[害, 不足应总十分之一]
应辞许:[小姑娘眼光忒差]
谢汀:“……”
她冷笑连连, 挑着眼梢盯着何文放不说话。
何文放眼神躲闪, 趁她不注意猛地抬手抢了手机塞进怀里, 直直往后蹦了三步远, 才梗着脖子昂着脸硬气道:“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谢汀被他的理直气壮闪瞎了眼:“你还有理了?!”
何文放左顾右盼,小声嘟囔:“也不知道是谁一杯子把人砸走,还拉不下脸道歉……唉,谁叫我就是善解人意呢?”
谢汀:“……”
她太阳穴直跳,抬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休息室门被推开,赵伊绚抱臂倚在门边, 挑着眉梢幸灾乐祸:“哟, 吵架了?”
谢汀瞥她, 有些不耐:“做什么?”
赵伊绚看了何文放一眼。
自她出现, 谢汀神色就淡淡的, 闻言顿了一下, 说:“放放先出去吧,我跟她说两句话。”
何文放神色古怪,有些犹豫,一时没动。
这两位见了面就掐架的姑奶奶有什么话好说的?留她们两人单独相处,一言不合再动起手来怎么办?
谢汀又看了他一眼。
何文放不情不愿地带上了门。
赵伊绚先开了口:“你受伤了?”
谢汀有些诧异地挑了眉:“擦伤而已,你还会关心我?”
赵伊绚翻了个白眼:“我关心你个屁!要不是怕你缺胳膊少腿的耽误明天去看温雪,我闲的扯淡来问你?”
谢汀似笑非笑看着她,一脸“哦好的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赵伊绚转头便走,身后谢汀平静道:“就算是缺胳膊少腿,只要还能动,我爬也会爬过去。”
赵伊绚的脚步凌乱一瞬,滞在原地。
她没转身,犹豫片刻,轻声说:“那些血字……不是冯景然做的。”
身后谢汀静静望着她背影,没有应声。
赵伊绚豁然转身,神色紧绷,声音含冰,却有半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是……”
谢汀抬手,倏然打断她:“我不知道。”
赵伊绚定定看着她,神色变幻。
半晌,她神色越来越冷:“我以为你愿意复出,是你想通了……原来还是只有我,永远活的不堪。”
她抬手用力甩了门,“嘭”地一声,重重砸在谢汀脸上。
……
上午动作戏只是开胃菜,下午都是重头戏,又是枪战又是爆破,谢汀中午抓紧时间小憩了片刻。
到片场时一个新棚刚搭起来。
颤巍巍的稻草棚,圈里养着几只脏兮兮的小羊,谢汀一边看道具组调整,一边随手从跺在一旁的的干草堆里拽了几根喂小羊吃。
因为有绑架戏,艳丽的旗袍染上点点污渍,剪刀掠开几道长长的口子,布料软软地垂下来,露出她细腻瓷白的皮肤。
化妆师认真地在她身上涂抹出伤痕与泛着紫的斑驳淤青。
日光下她长睫半敛,在眼下拓印出一绺长长的阴影。
面颊上几道浅浅伤痕,倔强、狼狈而颓废的美。
而她嘴角浅浅笑意堪称温柔,注视着正仰头认真吃草的、脏兮兮的小羊羔。
场记立在一旁,抬眸这一幕入眼,恍惚一瞬,下意识抬手打开了手机相机,对准了谢汀。
导演和道具组长一起过来,带着谢汀在棚前再一次走位,再三叮嘱每一个爆破点的位置。
确认没有危险后,现场安静,打板开始。
南雁浑身狼狈,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牢牢捆在身后,男人拖着她往前走,走进草棚里,抬手粗鲁地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
一声闷哼,她眉心痛苦之色一闪而逝,偏过脸眼神凉淡,却含一把细细尖钩,狠狠刺向男人的脸。
男人一刹那便被激怒,抬手冰冷枪口抵在她额前,声音嘶哑,带着怒火:“说!帮你的人在哪儿?”
南雁眼里飞速闪过一丝轻蔑。
而后唇角微勾,倏然媚眼如丝,沁着水光扫视他,声音沉媚,一笑倾倒万人眸。
男人微微一怔,便听她低声喃喃:“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
男人仿佛被迷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向前贴近,侧耳探在她颊侧。
南雁眼底笑意一晃而过,下一秒,一口咬在了他耳尖,狠狠向下一扯。
男人疯狂凄厉的哀嚎刹那冲破天际,鲜血喷薄而出,热烫烫地洒了她一脸。
暴怒下的男人高高扬手,一耳光便要用力甩下——
外头忽然响起一声高亢的枪声,脚步匆匆而来,压着嗓子:“大哥!追过来了!”
男人低咒一句,甩手将南雁丢在地上,举起枪向外冲了过去。
草棚内只留全身被缚住、无法动弹的南雁。
外头枪zhan一触即发,里面,南雁吃力地靠坐起来,咬牙开始找机会解开绳子——
然而下一秒,本不该在此时响起的爆破声轰然响起,泥土飞溅,惊呆了全场的人。
因为爆破发生在草棚后面,而那里,根本没有设置爆破点。
现场人都一瞬呆滞,这场戏算是废了,陈启怒吼声比子弹出鞘的声音还响:“他妈的怎么回事!道具组是死的吗?草棚前面爆炸,前面!谁他妈让你埋后面了?爆的这么早有他妈屁用——”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炸起来的泥沙扬起在草棚上,支撑的木柱摇摇欲坠,而四处铺满的干草成了最直接的引燃物,火势从背面角落而起,被秋风一带,火星点点,直冲而上……
现场刹那骚乱起来,有人大喊:“谢汀还被绑在里面!!!快救人——”
下一秒,一个黑影如风般窜了进去,而后,
“嘭”——
一声巨响。
……
司机开车,周平坐在副驾,拿着平板低声向自己在工作时间任性翘班的老板汇报工作。
应辞许倚在后座上,眼帘半阖,颀长的双腿交叠,手指微屈,搭在纯黑色真皮座椅上,随着说话声轻轻敲动,懒洋洋模样。
车子里有清浅的冷松淡香,他半听不听地,视线凝结在柔软脚垫上。
脚垫平整,只靠近门缝处微微蜷曲起小小一角。车子驶过缓冲带,细微的颠簸下,他余光里瞥见一闪而逝细细的浅白光芒。
他眉心轻敛,微微弯腰,长臂一伸,指间捻起一颗圆润可爱的珍珠耳坠。
女孩子的饰品,躲藏在角落里,也不知静静地在那里躺了多久。
应辞许眸底漾起一个清浅至极的笑,一闪即逝。
也不知道小姑娘哪回落在他车里。
微微恍神,车子猛然一刹,猝不及防间,指尖的珍珠耀着光一跃而起,重重落在他脚尖,弹跳一瞬,而后莹白的珍珠从他深黑皮鞋上一滑而过,静静隐没在柔软的地垫里。
应辞许心头微微一滞,细细的不适感如同软针,密密麻麻穿梭在他心头,令他眉心无可遏制地深深蹙起。
司机忙道歉:“那辆车忽然窜出来……”
应辞许抬手制止他,缓了一瞬,可那一刹那的不适不仅没有过去,甚而绵长地冲破胸腔,隐隐作痛。
周平有些讶异地转头看他一眼,道:“应总,到酒店了。”
“直接去片场。”
车子继续直行。
应辞许忍耐须臾,躬身将那颗珍珠再次捡起,用力握在掌心里。
细巧的银针深深扎在他皮肤,轻易刺破,细细的血珠沁出来,仿若自虐。
可那痛楚比不上胸腔闷痛的万分之一。
好像一把小小的铁锤,发出嘈杂又尖锐的声音,在他耳边越敲越快,越敲越快,敲的人心头烦躁一股股胀起来。
珍珠硌在他掌心,他的焦躁倏然有了出口。
是谢汀——
他瞳孔幽深,声音沉郁,一字一句:“车子开到最快——”
是想见她,这一秒,就这一秒。
一刻都不愿再等。
她恨他也罢,厌他也好。
即便玻璃杯再次碎在他额角,鲜血飞溅无数次,他也要踏进业火里一步步向她走去。
他被魔咒镇压,滔天业火昼夜不息地焚烧他,她不救他。
她是拉他沉沦的妖精。
……
入目是薄薄的烟雾。
秋日飒爽,万里飘蓝,纯粹如块宝玉,被渐渐飘气的浅薄黑烟悄无声息地吞噬。
应辞许坐在后座,眸光探出去,这景象远远便闯进他眼底。
这不对劲。
他知道她今天拍什么戏,可这烟虽然还浅,但入目一看便知,那头着了火。
心头的焦躁宛如化作实质,他声音冷如碎冰,带着湍急:“再快。”
司机也看到那景象,心头一颤,油门霎时踩至最底,车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猛地往前窜了出去。
急刹车的尖锐利响在片场毫不引人注意,那头早乱了,骚动、恐慌,有人再跑,有人捏着手机歇斯底里地跳脚:“灭火器——灭火器拿来!!”
车还未停稳,应辞许甩了车门猛地飞了出去,入目火势已难以抵挡,他疯狂向前跑去,混杂着烟气的烈风灌进喉腔里,辛辣刺鼻。
何文放带着哭腔的声音,嗓子都破了:“汀汀!汀汀!”
应辞许心头猛然一坠,他眸底已然腥红一片,箭步冲过去一把攥住他脖颈,哑着嗓子压抑着问:“她在哪?”
何文放剧烈咳嗽,眼神触到来人,燃起不可思议的狂喜:“应总!应总!汀汀还在里面,她全身都被绑着,她动不了——”
应辞许一把甩开了他。
秋风燥烈,干草太多,火势顺风而上,不过片刻,炙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人脸颊都烧烫。
周围人越退越远,剧组准备的灭火器寥寥无几,在冲天焰火之前宛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消防车还未出现。
可她等不起了。
她手脚被缚,就这样无力地躺在火势最中央的地方,烈焰般的火舌咬在她细白的脚踝,一寸寸舔舐她细嫩的肌肤。
小姑娘娇气得很,可这会儿连哭着叫痛,都没人能听到。
应辞许眼底一片血红,胸腔炸裂,望见远处终于有人引水过来,他抬手抢了水枪,举手从头顶直直向下冲去。
喷溅的水柱顺着他发顶四溅开来,水流冲刷在他面颊,顺着线条凌冽的下巴一滴滴涌进脖颈里。
浑身湿了个透。
随手抓起手边的道具服装,用水淋湿,捂住口鼻,躬下身子——
他直直向火焰中心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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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总真的好爱汀汀的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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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叫我拥抱你》作者:别春风
近日圈内好友爆料,音乐鬼才尹树心里有一个无法忘怀的白月光
各路女星纷纷出招通稿不断,人人都想贴上这个标签好蹭一把热度
唯独在cp超话角落,有个“僵尸”号挂着#甜饮cp#的话题默默无闻地勤劳anti,势将cp的火焰扼杀殆尽
@用户6131861:斯文败类!表里不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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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躲在小号背后刷自己和尹树反对票的姜恬,收到一条转发提醒
叮——
@尹树:姜老师@用户6131861 ,cp拆得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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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那个迷醉的夜晚,姜恬被反常喝得酩酊的尹树压在车内,动弹不得。
长久的沉寂后,沙哑的声线在耳畔响起:“为什么不等我……”
姜恬轻叹一声,望着浓重的夜色告白:“如果我知道你曾经如此爱我,我不会逃。”
男人充斥酒意的吻落在她的额间,似是乞求。
“那就回到我身边。”
第51章
灼热。
热浪翻滚,烟气熏得人眼睛涩痛, 方才还略显稀薄的烟雾, 此时已携着风扶摇直上,将天幕染上一层阴霾。
草棚倒塌了半边,火势蔓延极快, 浓烟扑面而来, 火里卷着低啸的风声、木头燃烧时细细碎碎的哔啵声, 以及断裂时木料撞击地面的声音。
可唯独没有人声。
所有的声音仿佛被盖在玻璃罩子中, 沉闷遥远,掠过应辞许耳畔, 而后只剩一片诡异的寂静。
这寂静让他心脏一下沉过一下。
他直直冲向火场最中心, 哑着嗓子一声声唤谢汀的名字。
阒静的风,没有回答。
眼前一根斜斜倒下的木柱阻挡他的去路, 柱子支撑出一道狭小的缝隙, 被凌乱落下的干草堵了个正着。
火苗攀援而上, 缠绕在柱身,烧出一股股呛人的浓烟。
应辞许毫不犹豫地抬手将柱子向上抬, 掌心刹那被灼烫的火星舔舐, 他牙关紧咬, 手背青筋暴突, 不过须臾, 额角便沁出一层细汗。
挪动间, 燃烧着的干草簌簌而落, 罅隙里, 他视线探进去,触及里面情景时,瞳孔猛地一缩。
谢汀手脚被缚,整个人狼狈地贴在地上,旗袍紧紧箍在她腰身,裙摆向上皱缩,露出一双满是伤痕的腿。
鞭伤青红交错,斑驳在她细腻如瓷釉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而在她周围,火焰如鬼魅在暗夜舞蹈,伺机而动想要一口将她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