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媛变得沉默起来。
她想的了之前她跟陈玉的一些不愉快,现在又孩子竟然在林白家,那不是陈玉……
肖媛心里特别尴尬。
“好,我知道了。”肖媛故作平静。
再说林秀秀,看到林白来了,又安静的躺回了病床上。
她暗暗打量着林白。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林白。
六哥很年轻,很精神。
虽然长相不是时下的周正帅哥,不够壮,有些单薄,高瘦,皮肤白净,在她五六十岁的时候,六哥这种长相还是很吃香的。
林秀秀看到林白的心情很复杂。
林白走了过来。
林秀秀忍不住往墙边靠了靠。
“你怎么样了?”林白问。
“我……”林秀秀在想该怎么说,说没事了,还是……顺势挑拔挑拔林白跟陈玉的夫妻关系。
现在,六哥跟陈玉的感情应该没那么深才是。
要是为了她自己着想的话。
林秀秀眼眸凝了凝,然后微笑,“六哥,我没什么事。”
“对,秀秀没事了。”唐红梅赶紧附和,然后把小宝往肖媛手里一放,“你先回去,我有事跟老六说,你不方便听。”
肖媛愣了愣。
她不方便听?
也就是说,这屋里五个人一个孩子,就她不方便听,就她是外人。
肖媛的心又凉了一些。
“别站在这了,让孩子早点休息。”唐红梅拉着肖媛,小心的往外推,主要是怕伤着孩子。
等把人弄到门外,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一关上门,唐红梅变变脸了,她转头,气不顺的看着林白,“你还知道来啊!”
林白还没什么都没说呢,林秀秀就主动开口了:“妈,我没事。”
“这事跟六哥没关系。”
林秀秀暗暗告诉自己,不能跟六哥翻脸。
她以后说不定还得靠着六哥呢……
现在他们兄妹俩还没有结什么深仇大怨。
她回不去了。
林秀秀自嘲一笑,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接受了。
只是,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这事是跟老六没关系,跟他那个媳妇有关!”唐红梅又把陈玉揪出来说了。
林秀秀没拦,她也想看看六哥是什么态度。
林白看着唐红梅,昨天因为这事不欢而散,今天他娘又提。
他就不该来。
林白道:“我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事的。”
他看向林秀秀:“你为什么要割腕?怎么就想自杀了?被骂两句打两下就死,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他说完,又问唐红梅,“娘,她的脑子医生检查了吗,怎么说。”
林秀秀猛然一惊。
检查脑子?
她望向唐红梅,声音一下子就得尖利起来:“娘,早上做的那是脑科检查?为什么?”
他们怎么知道的!
唐红梅惊慌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医生说你的情况比较严重,我们明天就去省医院……”
“我不去!”林秀秀一口拒绝,“我哪都不去。”
不去!
虽然她知道这种事医生看不出来,可她就是怕。
“怎么能不去呢?”唐红梅急了,“你前一阵天天做噩梦,还说梦到你五嫂没了孩子,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医生也说,你啊,把梦跟现实弄混了。这可不是小事啊,秀秀,你听娘的,去医院看看。”
林秀秀听得全身发凉。
牙齿都在打颤。
梦……
三场的三人都发现了林秀秀的不对劲。
“秀秀,你是不是又头疼了,你去叫医生过来!”
“娘,我没事!”林秀秀大叫,“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说完,她还掀开被子下了床,要要不是另一只手上还在输血,她都恨不得把手抬起来转两圈。
“我没事。”林秀秀声音高昂的强调,“娘,我没事,我头不疼了,我也不做梦了。”
谁告诉他们的!
稳住!
一定要稳住!
林秀秀这会只有怕被揭穿的恐慌。
要是让人知道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会被抓去研究的。
林家业道:“好好好,没事了,你别怕。”
唐红梅也附和着,生怕林秀秀激动之下,又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头不疼就好,”唐红梅过去按住林秀秀,“别乱动,这还在输血呢。”抬头一看,这血袋好像输完了。
“秀秀,你在这别动,我去找护士……”唐红梅准备找护士过来,把这针管拔了。
血都输完了。
“娘,不用!”林秀秀拽着唐红梅不让走,她怕唐红梅去找脑科医生来。
她害怕。
“那怎么行。”唐红梅急了,“这针……”
“娘,我想让你陪着我。”林秀秀拉着唐红梅的手,巴巴的看着她。
这话一出,唐红梅当然就不走了,坐在这陪着林秀秀。
林秀秀刚刚放心,结果往病房里一看,林家业跟林白都不在了。
他们!
林秀秀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她只防着她娘出去,忘了她爹跟六哥。
没过一会,林家业带着医生护士过来了。
林秀秀认出来了,是早上的那个医生,就是那个脑科医生。
路上,林家业小声跟医生说:“医生,我闺女情绪不对……”他仔仔细细的将林秀秀的症状说了,临了,还加了一句,“医生,这事我们一家人就跟您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闺女年纪还小,以后要嫁人的,这得病的事可千万要保密啊……”
林白不在,他走了。
林家业催着他走的。
林白自个还懒得听呢。
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刚走了没一会,就看到西边那个方向的天空红通通的,像是火光。
半边天都红了。
林白往那边走了几步,那火光离得远,应该烧不到这边。
他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往火光的地方走了过去,本来,十点多了,路上没什么人的,可是一路走着,人越来越多,拿桶的,拿盆子的,都往那边冲。
是去救火的!
林白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要不回去拿点东西?
林白还是折了回去。
陈玉没睡,等着他呢,看林白拿着桶又要出门,“拿桶做什么啊?”
林白解释道,“西边那一片有地方起火了,我过去看看。”
又说,“大伙都拿着东西往那边跑去呢。”
陈玉道:“把湿毛巾拿上,捂着口鼻……”她仔细又快速的说了一下注意事项,还跟林白说,“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林白出门了。
去看看情况,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他顺着火光的地方走过去,路上还碰到出警的郝正了,都在往那边跑。
林白是跟他一块过去的。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是罐头厂。
附近的人家全出来了,拿桶提水的,用盆子打水的,一盆盆的泼,一桶桶的倒。林白也一起帮忙了,消防队的也来了。
“我女儿在里面!”有人灰头土脸的男人大喊大叫,要不是有人拦着,他非得冲进去不可,“我女儿在里面!”
他被公安的人死死拦住了。
大火是从罐头厂的仓库那边烧起来的,是个废弃的仓库,正常来说,那边应该没什么东西才是啊。
扑了一个小时,这火才灭。
整个罐头厂都烧得不成样子了。
罐头厂里有值班的人,幸好有醒的,把睡着的也叫醒了,一块都逃了出来。
在点伤亡人数的时候,那个灰头土的男人又冲了过来,“我女儿还在里头,还有我……还有一个叫阮慧心的。”
听到这名字,郝正愣了一下,然后心里一沉。
他看向那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你是?”
“郝同志,是我啊,田铛他爸啊!我是是罐头厂的,”那男人就差掉眼泪了,“我闺女在里头,郝同志,我家田铛也在里头啊。”田贵语无伦次。
郝正听了后,立刻就去里头找人。
找遍了整个罐头厂,才会最后面那个锁着门的废弃仓库里找到四个烧焦的人,三个都死了,一个还活着,活着的这个全身大面积烧伤。
还有气。
田贵跑过来,嚎啕大哭。
不管哪个是他闺女,都没救了。
“同志,麻烦您让让。”
田贵跟着救援的同志一起走,
他们救援的同志直接把有气的那个送到医院去了。
郝正看田贵跟过去了。
以为那个唯一存活的人是田铛。
他也跟着去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脑子里一片混乱。
等他回过神,发现林白竟然在这,“你怎么在这?”
林白咳了一声,“我听到田贵的话了,是田铛的父亲吧。”田家差点跟陈玉家结亲,所以,林白还是记得有这么几个人的。
郝正之前跟田铛,还有过一段。
分没分手他不知道,郝正没说。
但是田铛从火场抬出来,郝正失魂落魄的跟着来了,他不太放心,就一起跟着过来看看。
他怕郝正情绪激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林白陪郝正说了一会话,郝正的情绪稳定了一些。
然后他去找了田贵,“叔,田铛怎么会在罐头厂?”
田贵坐在长椅上,手一直在抖。
他整个人一脸颓废。
半天,才用嘶哑的声音说道:“田铛这几天一直跟她娘吵,后来她们娘俩去罐头厂找我,我在加班,没回家。”又接着说道,“我都没见着她们的面,后来还是听一个女工人说,主任的儿子过来了,把我媳妇女儿带走了。”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主任的儿子……
郝正想起来了,是李辉。
那个因为田玲进局的人犯人,不是判了两年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田贵越想越伤心。
大女儿走了,不见踪影,小女儿又成了这副样子。
郝正心情沉重。
看来死的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李辉,到时候要查一查。
郝正想完,看林白还在这,不由说道:“我没事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又想自己得回公安局一趟,确定一下死者是谁。
林白看郝正说话条理清晰,确实是缓过来了。
于是点了点头,回家了。
“你说谁?”陈玉震惊,“田铛?田玲的妹妹?她妈烧死了?”
“现在还说不清,这身份还没有查明,不过,田贵是那么说的。”林白问好,“你知道田贵是谁吧。”
陈玉点了点头。
“现在还在查呢,估计得过几天才知道。”林白也摸不准是不是。
两人说着说着孩子又哭了起来。
林白赶紧去看。
一摸,是尿了,赶紧给换了尿片。
陈玉想知道林秀秀现在是什么情况,就问了。
之前林白回来的时候,急着拿桶出去,没细说。
林白道:“你说得没错,脑子好像是出了问题。一会一变的,听说要看医生,吓得半死。”
他很快说道,“现在我爹娘忙着给林秀秀冶病,估计是没功夫过来折腾了。”
陈玉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