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一会话,肖媛家的大宝又哼哼唧唧起来,这是饿了。
林白又赶紧喂奶。
陈玉看了林白一眼,“两个孩子,你晚上别想睡了。”照顾一个都够累的。
林白无奈的笑了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他道:“找人照顾孩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之前五哥找过,就是肖媛生孩子那一阵,两人吵了架,后来事就黄了。
找好的那人直接去别家做了,现在做到一半,不可能过来。
现在林中又回不来,压根就不好找。
林中也清楚,林白家也有孩子,也得忙活,后来他家里的事就没怎么让林白帮忙了。
谁家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后来林中想着,他娘唐红梅在照顾孩子,肖媛又一直在电话里说唐红梅对她有多好多好,对孩子有多好,然后就没再提这事了。
当然了,林中往家里打的津贴比之前更多了一些。
到三点。
林白刚眯一会,大宝就拉了,这孩子一看没人理他,就哭了。
林白立刻就醒了。
陈玉也醒了。
她刚才睡了三个小时,看林白困得不行,要起来准备,可林白不让。
“我没事,明天五嫂把孩子抱回去,你跟娘再顾着元昊,我能休息一下午呢。”林白是这么说的。
他怕陈玉要起来,又劝,“你这坐月子更重要一些。”
陈玉帮两个孩子喂了奶,这才睡下。
林白也是忙到四点,看孩子们都睡熟了,这才躺到床上睡了。
他想着:带孩子可真累啊。
连晚上做的梦,都是梦到四个孩子追着他跑……
四哥家一个,五哥家两个,他家一个。
他差点被吓醒了。
第二天。
肖媛上午就抱着小宝过来了:“爹娘带着秀秀去找大哥了。”她有些为难,“大宝能不能搁你这放几天?”
林白摇摇头,“我真没办法带两个,要不,你把大宝送到三哥家去,三嫂不是闲着吗。”
一个晚上他都受不了了。
肖媛抱着小宝,犹豫了一会,“老六,那你能不能把大宝送到三哥家去。”
她指了指怀里的小宝,“这个孩子身边离不得人。”
“娘不在,你住这边,谁给你做饭?”林白说道,“要不你一起回大队去得了,实在不行跟四哥说一声,跟他家一块吃,给点钱就行。”
肖媛眼睛一亮,“好!”
是了。
四哥是个喜欢钱的,给钱什么都行。
她一下子有了法子。
肖媛迫不急待的问:“现在能回去吗?”
“我跟我媳妇说一声。”林白道。
“好。”肖媛的声音小了些,有些不自在。
林白进卧室跟陈玉说了一声,很快就出来了,他抱着大宝,“走吧。”
肖媛道:“家里还有些东西要带回去。”
“好,你回去收收东西。”林白道,“我去看看有没有回大队的拖拉机什么的。”要是能搭个便车就好了。
至于大宝,先放在这。
医院。
郝正请了假,在急救室外头,陪田贵一块等着。
死者已经查出来了,通过比对,之前身份不明的两人确实是不该在外头的犯人李辉,跟他妈。
还有一个烧成炭的,应该是阮慧心。
可法医说正在查证,没给准备的答案。因为这死得的年纪好像对不上。
阮慧心,应该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可那死掉的那个,好像更是年轻一些。
143、143
县里罐头厂发生大火的事, 不光见了报,还上了新闻呢。
罐头厂的领导因为死了人,上面被革职了好几个,弄得人心惶惶。
失火的原因还在查。
这事县里的人说了足足半个月才消停。
火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抢救回来了, 不过脸上身上大面积烧伤, 人是毁了。大半张脸都是烧伤的痕迹,鼻子也只剩下两个窟窿,
喉咙也烧伤了,说话都难。
这伤的是谁,大伙都在猜呢。
公安局的人也没给个准确答案啊。
只知道, 一个姓田的四十左右的男人天天去医院, 反正是他的家人。别人问他,他就说是自个闺女。
这人不离不弃的,一直在医院。
听说家里的钱都花完了,正准备卖房子, 想把女儿带到大城市去冶,说是能植皮。
林白有一回下班,在路上碰到郝正了。
郝正的脸都瘦得凹进去了, 精神头特别不好。
郝正是准备去医院。
“是田铛吗?”林白问。
郝正手里拿着资料,缓慢的摇了摇头。
不是。
骨龄不对。
林白都愣了一下, “不是你还天天往那边跑?”
又问,“那伤的到底是哪个?”
郝正黑着脸,“是田铛她妈。”那个叫阮慧心的。
真是个祸害。
“怎么是她?”真是好人不长命。
林白过了一会说道, “烧成这样,活着未必是什么好事。”
郝正点点头,算是默认这话了。
阮慧心还有喘气,但是整个人已经不成样子了。之前他以为是田铛,还有些心疼来着,现在一想到那个躺着的是自作自受的阮慧心,郝正倒是觉得活该。
郝正联想到之前田铃被她妈逼得跳楼的事,再想想这次,肯定也是阮慧心弄出来的。
她该受这罪!
只可怜田铛,为这样的妈丧了命。
这场火灾之前,郝正跟田铛已经彻底分手了。
阮慧心去公安局堵过郝正几回,私底下骂得很难听,还说了绝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再加上郝正他妈的强烈反对,后来他跟田铛就没怎么联系了。
分开之后中,郝正是难受,只好努力工作,忘了这感情的事。
时间久了,肯定是能走出来的。
结果。
分手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罐头厂失火的事。
林白有些奇怪,“你都知道不是田铛了,怎么还去医院?”那阮慧心是死是活,跟郝正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郝正道,“我去跟田叔说一声,他还不知道呢。”
田贵又闺女是真的好,这半个月来,就在医院熬着,都快把自己熬成人干了。
林白明白了。
郝正看着林白,顺嘴问了一句:“你家怎么样了?”林秀秀进少管所的事,郝正是知道的,是他们公安局办理的嘛。
现在人应该是出来了。
林白道:“丈母娘的手好了,我正在申请调到县里的供销社,看有没有结果吧。”要是能调过来,那就更能照顾家庭了。
郝正道:“这些天忙,我都没有去看看你家小元昊,当初还说要认孩子当干儿子的。”说着,抽出一张五块钱来,“就当是给孩子买礼物的。”
“不用!”
“收下,罐头的厂的案子还有得查呢,估计接下来我也没时间,你拿去!”郝正揉着眉心,“那我先去医院了。”
林白还是把钱收了,“行,记得来渴孩子的酒月酒。”
“肯定过来。”郝正挥了挥手。
郝正往医院去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是给田贵的。
田贵天天在医院,舍不得吃,每天就喝医院的粥。
郝正到了医院,田贵正在轻声细语的劝慰‘田铛’。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田铛烧伤从医院醒来之后,身上有着一股戾气,老爱发火,还爱砸东西。
这性子变得越发古怪了。
可这是他亲‘闺女’,田贵也不嫌弃,每天好好的照顾着。
“叔。”郝正在病房门口叫了一声。
他没进去。
病床上那个包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的人在往门口看。
她看到郝正的时候,眼神很复杂。
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阿正,你来了。”田贵很惊喜,他招了招手,想叫郝正陪‘田铛’说说话,
郝正站在门口没动。
田贵有些疑惑。
“叔,你出来一下。”郝正喊道。
田贵问:“啥事啊?”
“出来说。”郝正强调。
田欣回头对‘田铛’说了一句,“我先出去一会,等会陪你。”
‘田铛’之前一直死气沉沉的,这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激动的反应,她直直的看着郝正,张嘴喊着‘啊,啊’。
“阿正,你快看啊,我家铛铛在喊你呢。”田贵一下子激动起来,他真怕自家闺女心里存了死志。
姑娘家最在意的就是容貌了。
这都半天了,田贵愣是出不去。
而且,阮慧心看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郝正眉头一皱。
难不成,阮慧心想假装自己是田铛?
郝正眯了眯眼,不再犹豫,站在门口直接说了:“叔,法医检查的结果出来了,火灾中死的是两个女人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一个是四十多岁,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躺在病床上的这位,医生查过了,骨龄是四十左右,她不是田铛,应该是你媳妇……”
“或者,是李辉的母亲。”郝正又添了一句。
这得验血。
田贵呆在那,半天都没回过神。
他望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他喊她‘田铛’的时候,病床上那人没有摇头,也没有否定。
田贵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
他又望向郝正,声音有些颤抖:“你是是,我家铛铛她……她……”死了?
郝正慢慢的点头。
他道:“省城的大医院可以做亲子鉴定,不过时间有些久,您要是……”
田贵惨白着脸,脚上一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整个人呆呆傻傻的。
小闺女没了。
大闺女也不见了。
病床上那个烧死的人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她挥手舞足的,拼命的叫大家看她,她在墙上疯狂的用手指写着‘我是田铛’。
田贵立刻看向郝正,“你看,她是田铛,她说她是。”
郝正心里非常清楚。
不管是法医还是医院的医生都说得很明白,眼前这人龄四十左右,不可能是田铛。
她假装自己是田铛,图什么?
郝正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自己。
难道阮慧心说自己是田铛后,以为自己会不离不弃,以后娶她养她?
郝正看着病床上那人盯着他时突然变得灼热的眼神,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黑乎乎的铁环,“这是田铛的遗物,给您吧。”
田贵望着那黑漆漆的东西,出了神。
郝正道,“这是她戴的耳环,您还记得吗?”
田贵立刻看向病床上那人的耳朵。
有耳洞,但是没有耳环。
坐过牢的人,在牢里是不许戴首饰的,出来之后,也习惯了。
田贵心里已经明白了。
郝正道:“叔,我还有事,先走了。”既然不是田铛,以后他也不会过来了。
然后他看向病床上的阮慧心,“既然你可以写字,那应该能写下来那天失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明天我会带让我同事过来例行询问的。”他就不来了。
病床上的阮慧心满眼惊恐。
田贵开始仔细观察阮慧心,当知道她不是田铛后,田贵发现,阮慧心的一言一行都跟田铛有着明显的差别。
只是他第一眼把这人当成田铛,后来理所当然的为她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