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起身拿纱布的空隙,任臻盯着时柏年的背影,一把抓住身旁小王的衣角,压低声音问道:“警察叔叔,那个人他是做什么的?”
小王的目光顺着任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明白了她的目的,紧张的心情也隐匿了一干二净。
小王警官似乎对这样的询问见怪不怪了,其实来警局打听年科长姓名电话的姑娘不少,没有上百次,几十次也有了。
听到任臻问,小王有些麻木地回答:“他是刑警大队法医科的年科长。”又一个漂亮姑娘看上科长了,小王难过,为什么就没有女生看上他呢?
“他不是医生?”任臻张了张嘴,很快反应过来,“等等,他姓年?”
任臻以为自己认错人,难道是双胞胎?那也不对啊。
很快,她不等小王回答又低声迫切地问道:“你们局里有几个法医?哥哥,我想换个医生,不,是法医。”算了,她还是回家吧。
话音落,任臻抬头就撞上那双乌黑的眼,心不由一颤。
时柏年不动声色地撕开手里的包装袋,再一次蹲下身按住她的膝盖,一块纱布贴在她的膝盖上。
任臻垂着眼睫,耳边只听到头顶空调运作的嗡嗡声。
他刚应该是从外面回来的,雨衣都还没有来得及脱,身上的味道像屋外的萧瑟的狂风,又像是她家里窗台上那一小盆薄荷草,依稀能闻见干爽清冽的味道。
他的脸让任臻想起大学语文老师讲过的骨相美——‘美人在骨不在皮’。
这人皮相够好看,薄唇微抿,唇形生的精致,脸颊上的肉不多,额骨饱满,眉弓突出,深陷的眼窝衬的面部轮廓线条清晰利落。
仿佛女娲造人时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而其他人只是娘娘随手一捏。
好不公平。
“你刚跟小王打听了什么?”男人清冷的声线响起。
小王以为年科长不满他泄露他的信息,吓得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溜了出去,也不管调解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任臻睁大眼睛看着他,这人是顺风耳吗?她以为刚才自己的声音已经压的够小!
任臻抿着唇瓣没吭气,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五指分明的骨节向掌心一蜷,下一秒,修长的手突然抬起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自己的目光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问这么多是想搞对象吗?”
任臻呼吸一滞,眼睛睁的更圆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痴呆地看着他。
身后有脚步声渐渐靠近,时柏年的鼻腔微不可察地发出了一个轻笑,他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下颌上,棉签擦过血痕,她痛的一激灵。
一只纯色创可贴按压在她的下颌,任臻听到他声音突然压低:“不搞就别瞎打听。”
“……”
盛少谦从外面透气回来时,看到时柏年已经起身,向她陈述的声音一本正经——
“暂时没有大碍,但没有仪器无法出伤情鉴定,明天到市人民医院法医门诊来一趟,重新给你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每天2分有效书评发书币红包
【下面是一条戏精播报】:
我,遇佳音,当我今天精神抖擞的坐在电脑前点击发表时,开始幻想着我能用精彩的开头吸引到妞儿们的关注,为了在你们的收藏列表中能占有一席之地,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日更,希望能够约束自己从而感动读者,哦,等等,为什么我的后台一条评论都没有?!难道我真的过气没有读者了吗?!!!
想到这里,泪水不禁扑簌扑簌落下打湿了我胸前的红领巾,就在这时,幸好有身旁的编编的提醒,我才恍然察觉,我,遇佳音,原来从来都没有过读者,所以何来有过气一说呢?
字打到这里,我已经哭到不能自已,过了一会,我悄悄紧攥起拳,暗暗下定决心,打算偷偷摸摸在评论区开小号给自己打榜,恭喜自己开文。
啊,我悄悄期盼着,一定会有野生读者收藏我、夸我,一定有的……
第2章 救心丸
翌日清晨。
“噗……他这话什么意思?”
闺蜜欧阳飒飒没忍住笑出了声。
任臻吐了嘴里的牙膏泡沫,打开手机免提键放在一边,“他可能是气我相亲那天一声不吭离开放他鸽子。”
“是阿姨住院那天?”
“对。”任臻撕掉下巴上的创可贴,看到伤口已经结痂,太丑了。
“我那天在洗手间接到我妈送急诊的电话脑子懵了,走的时候没想起他。”
欧阳飒飒还在笑,“不是医生吗,怎么摇身一变成法医了,该不会是骗子吧?”
说到这个,任臻也好奇,但没有妄下结论,“法医也是医生吧?”
“帅不帅?”
“帅。”任臻脑中浮现时柏年那张脸,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皮相好的不得了。”
“那你昨天还不趁火打劫把人收了,像他这个年纪还没女朋友的帅哥不多了,居然还出来相亲。”
“我怂。”任臻回了两个字,顿了顿,又说:“昨天盛少谦闹的厉害,当时没想太多。”
讲起盛少谦,欧阳飒飒没什么好声音,“出轨的渣男你怎么还跟他有联系,跟你大学同学勾搭到床上,恶心死了!”
“不是。”任臻赶紧撇清关系,“我昨天见他是为了还那些乱七八糟的礼物,放在家里看着心烦。”
“直接扔了不就行了。”
“很贵的,我怕丢了回头他问我要。”任臻说完顿了下,“坏了,那些东西我落在警局了。”
“丢了就丢了吧,渣男想要就去拿,反正今后跟你没关系了。”
欧阳飒飒换了个话题,“对了,晚上出来聚聚,晚潇聊了个网友,估计要脱单了,说是要请我们喝酒,就在解放路新开的那家酒吧。”
“这么快?”任臻笑着,“她不是最近在考MBA,我还跟她听过一节课,老师讲的那些经济知识我听得一头雾,内容很多。”
“你真当晚潇去商学院是去学习的,那里可是商界大佬金龟婿云集的地方,只不过借着红娘的场合找男朋友罢了。”
闻言,任臻这才恍然,忍不住称赞,“妙啊。”
“……”
傍晚。
欧阳飒飒和孟晚潇准时出现在酒吧门口,等到姗姗来迟的任臻美女,两人围着她转了两圈。
看到她下巴上浅黑色的伤痕,欧阳飒飒炸了:“我去,不是说只蹭了一下,脸怎么还破相了?那司机是瞎子吗?”
“呃……”任臻有些尴尬地解释,“其实昨晚是我看错红路灯才出了车祸,闹大是因为盛少谦跟司机差点打架,真的不能怪司机。”
身旁的孟晚潇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脸看了看,“我知道一款祛疤膏效果不错,等明天拿给你,万一留疤就不好了。”
“谢谢啦,你们真好。”
三人说笑着转身往酒吧走,孟晚潇说的这家店是上个月新开的,头顶长方形的LED灯牌上‘成人用品’几个大字着实让任臻惊了下。
酒吧里生意不错,才傍晚酒吧里已经差不多挤满了人,店里摇滚气息很重,进门便看到左侧墙壁上挂满了国外的一些音乐曲谱和书籍。
又文艺十足。
“走姐妹们,今天不醉不归!”
另一边,市公安局。
时柏年走进办公室,半小时前他接到电话说保洁在打扫四楼会议室的时候找到了一只钢笔,听到这个消息,在法医门诊刚下班的他就立即驱车赶了回来。
从小王手里接过笔,时柏年稍稍松了口气,“谢了。”
修长的手指磨挲了一下笔帽,正要转身离开,他余光看到自己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纸箱,小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解释道:
“是昨天那位任小姐要还给她男朋友的东西,但昨天离开的时候忘记了,段队说她要去你的门诊鉴伤,让你顺便还给任小姐。”
“对了年科长,任小姐今天去找你做伤情鉴定了没有?”
时柏年眸色深深,没有应他,伸手掀开那箱子,里面放着一只未开封的包、首饰盒,还有一大堆口红,都是全新的。
【拜托,我的爱是要留给别人的好不好,不管是谁,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男人的薄唇突然上扬,在嘴角勾出个弧度,他提起:“我似乎记得昨晚他们已经分手决裂,至于这些东西。”
时柏年合上箱子,声音不急不缓:“分手了自然就不会再要,放在警局留存也是落灰占地。”
时柏年的神色平平,颇有几分经验地得出结论:“扔了吧。”
话音落,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正好推着垃圾桶从洗手间出来,时柏年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疑,抱起那箱子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扑通’一声,任臻的东西被完美投进了垃圾桶。
从局里出来,时柏年的手机突然震了下,独特的提示音让他愣了下停住脚步,解开屏锁,跳出一条特别关注人的动态消息。
【掌柜给我开一间南北通透的大跃层】刚刚发表:
[这家酒吧老板好文艺,不醉不归。]
底下还配了张挂在木架上的深蓝色海报图,上面印着‘唯音乐与酒不可辜负’。
酒吧定位在解放路。
时柏年给那条动态点了个赞,又突然忆起什么,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拨通了刑警队段竹的电话。
听等候音的空隙他点了支烟,香烟慢慢在车内散开,浓烟缭绕。
段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时柏年问:“你们今晚是不是在解放路的酒吧里有任务?”
“嗯,扫黑抓混混。”
时柏年没犹豫,直接把没抽完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降下车窗让烟雾散出去,“我过去找你。”
段竹心里纳闷他今天怎么有闲心出来,但电话里却没多问,应下来:“行,你穿便衣过来吧。”
挂了电话,时柏年系好安全带,他静静沉默坐了一会,发动车子离开。
-
三人找位置选了一个卡座坐下,任臻抬头一看,喧嚣的酒吧里竟还能放着电影,头顶的五彩灯球晃眼,照的电影幕布忽明忽暗,仔细观察,好像也没什么人看,喝酒打牌闲聊的人很多。
欧阳飒飒坐下就揽着孟晚潇的肩开始‘逼供’,“说,哪家的金龟婿被你吊着了,上了几天课就找到男朋友了,厉害啊你孟娇娇。”
欧阳飒飒今年25,比她们两人要大几个月,跟任臻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她口中的孟娇娇说的就是孟晚潇,是个画家,之所以说她娇,也完全是因为这妞儿无论是气质还是说话的语气,就跟黛玉妹妹似得娇娇弱弱的。
她人长的漂亮,在大学的时候没少被男生追。
但可惜的是孟娇娇这人看着怯懦温顺,实则对未来另一半条件的要求很明确,就是得有钱。
曾经也有人质问她凭什么要傍有钱人,用她的话来答就是:老娘有颜有身材,就是有资格!
哈哈,也只有她们姐妹几个知道她孟晚潇是沙岭县人士,父母是果农,经济一般,家里还有一个半瘫的老人。
虽然这个目标说出来不是很光彩,但任臻和欧阳飒飒还是很尊重她的,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两人对孟晚潇感情的事很少过问。
因为任臻跟她同在美术学院,两人大学相识,一直玩到现在,感情也有七八年了。
“什么时候做富婆了,可别忘了我们这群姐妹。”欧阳飒飒喝着酒调侃道。
孟晚潇红着脸,竟害羞了,“没有那么快,我跟他还在聊天交流的阶段。”
“哦~”欧阳飒飒拖着长音,“是哪种交流啊?”
“去你的。”
任臻被逗笑,因为带着伤不便喝酒,她抬手问路过的应侍要了杯橙汁,抬眼时注意到两点方向有几个花臂光头男坐在吧台前正侧头看着自己,眼神大胆,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对方朝着她挑了下眉,更是肆无忌惮了。
任臻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识望了眼酒吧里的监控,看到镜头上运作的红点,她稍稍松了口气,低头躲开那些人的视线。
发现酒桌上放着一个小纸盒,任臻打开才发现是德扑。
刚要开口叫她们一起玩两把,任臻感觉茶几上的光线一暗,她扭头发现卡座里多了几个男人。
是刚刚跟她对视的花臂男。
“妹妹们,想要打扑克啊,一起啊,哥哥教你们。”
任臻脊背一僵,她放下手中的扑克,面无表情,“不用了谢谢,我们不太想玩。”
身旁身形粗壮的男人却不听,伸手拿起扑克自顾自洗了洗牌,“来酒吧不娱乐一下多没劲,来玩玩嘛。”
眼瞧着牌要发到眼前,欧阳飒飒突然拉着孟晚潇站了起来,“任臻,我要去洗手间,你去不去?”
任臻反应快,下一秒站起来绕过茶几跟了过去,“我也去!”
洗手间里。
欧阳飒飒弓着腰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涂口红,想到刚才那群人的嘴脸,不由失笑:“真当姐姐我傻白甜不知道这场合里的水有多深,还想玩牌,玩泥巴去吧!”
任臻问:“什么意思?”
“在这种场合赌博就是找死,更何况他们这种把戏我见过了,你刚仔细看应该能发现那牌的背面被人动过手脚做了记号,他们带了隐形眼镜,有透视功能,几轮牌让你倾家荡产一点也不夸张。”
孟晚潇吃惊,“隐形眼镜还能带透视功能?”
“那玩意跟验钞用的紫光照射灯原理差不多,专门打牌做手脚用的。”
以前从来没听过世上还有这种东西,任臻听了不由感叹:“我们应该报警。”
孟晚潇突然哎呀叫了一声,“我的包还在卡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