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是极!”老大夫拿了笔,随手写了张常见的滋补药方,递给顾绾身边的张嬷嬷。
张嬷嬷身为侯府的老人,眼界和资历还是有的,她拿着方子看了下,见确实是滋补的方子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到底有些纳闷,这方子似乎常见的很。
顾绾听了大夫所言,还是有些不信,但看着屋里人都没有不同意且大夫也给了肯定的话之后,便也不在疑心。
其实,她心里现在有些复杂,既有些庆幸自己没怀孕,也有些说不清的失望和怅然,顾绾估计,她这辈子可能是真的不会有孩子了吧,毕竟是她亲手扼杀了这种几率。
大夫说完后,便开始着手收拾东西,手脚间有些急切。
春华帮着老人将药箱收拾妥当,之后又将人送出门,直到了拐角处看不见身影了她才回到顾绾的身边。
只是,在她转身的刹那间,她没看到的是林七悄悄地朝着大夫的方向追赶而去,看样子似乎是要劫人。
*
书房里,祁谌端坐在茶具前,行云流水般煮了杯茶放在大夫身前,随后沉默不语。
气氛越发沉凝,一刻钟后,大夫顶不住压力,率先开了口。
“尊夫人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不宜操劳过度,且不可食寒凉之物,否则于身体有碍,”说完这话,大夫又从药箱中拿出一张单子,道:“具体的就请大人按照纸上所写就可。”
“劳烦。”
“老夫斗胆,可否能问一句大人为何要隐瞒夫人有孕一事?”医者仁心,尽管知道面前的人不可能加害自己的夫人,但他还是想要问一句,不然,于心难安。
祁谌对着手里的茶缓缓地吹了口气,继而略微有些慵懒的道:“请回吧。”
“……”大夫不敢怒也不敢言,就这样被林七请出了门。
第二天,祁谌带了个妇人回府。
妇人年约五十,满脸微笑,表情慈祥且柔和,第一眼便让顾绾心生亲切。
“这是李娘子,推拿按摩、衣食住行样样在行,绾绾如今身体不好,所以为夫特意找了她来帮你调养身子。”祁谌对着顾绾说道。
“这……不用了吧,我身边有张嬷嬷就行。”相比于有些好感的外人,顾绾明显更喜欢身边人。
“那更好,两个人一起伺候你,也好早日让身体好起来。”祁谌语气不容辩驳。
最后,顾绾也只能让李娘子跟在身边了。
李娘子很有用,她跟在顾绾身边的第二天便让顾绾有了食欲,且不再呕吐。
顾绾从她那里了解到,她本是一个宫廷医女,后来年纪到了便被放出了宫,嫁给了太医院里的一个御医,现在年纪大了,本想在家颐养天年,谁知被祁谌上门请了过来。
所以说,顾绾现在颇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可是知道,一个技艺高深的医女可是千金难求,更何况李娘子还是在宫廷中待过的!这就更了不得了,说出去那都是被世家们争抢的存在。
而她只是因为一些小毛病便让这样的人物为她操心劳累,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了。
她感觉,祁谌在她面前越来越不掩饰了,平穷弱书生的人设也正在慢慢崩塌。
之后的日子里,顾绾好吃好喝的将养着身体,连走个路,李娘子都会及时出现扶着她,让她不得不在心里感慨这宫里出来的就是会伺候人。
顾绾感觉她现在都快被养废了,除了她那张嘴之外,她的其他器官和肢体仿佛都变成了三级残废,连动都不想动。
这天阳光正好,雪也难得停了下来。
顾绾带着几个丫鬟走到廊外赏景,看园中盛开的红梅。
红梅正是绽放之时,小小的花瓣儿嫣红嫣红的,长在挺拔的枝干上安稳极了,即使是面对寒风的侵袭也依然能毫不畏惧。
枝头的一朵梅花像是承受不了积雪的压力,眼看就要折了。
这时,一双纤细白玉的手努力往上抬起,一点一点地将花瓣里的积雪扫落。
顾绾此时身批鲜红的狐裘,站在满目苍白的雪地之上,身前是一树的红梅,整个人好似与天地间融为一体,真真是人比花娇,明眸善睐。
相较于三年前稍显稚嫩的脸,顾绾现在无疑是成熟多了。
她的小脸也像是绽开了的花苞,逐渐露出了惊人之色,唇瓣开合之间的丁香小舌若隐若现,给人以无限幻想,举手投足间皆是妩媚,让人见之难忘。
此情此景有些熟悉,女主还是那个女主,但男主却换了个人。
“小姐为何一人在此?”顾绾耳边响起陌生男子的清朗之声,让她有些诧异。
原因无他,实在是她从未在府里见过陌生人。
顾绾转过身,面对着说话的男子,同时也看清了男子的样子。
她面前的男人一身玄衣,像是不知冷似的,连个狐裘都没披,剑眉冷峻却偏偏喜欢嘴角带笑,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怪异,也令顾绾有些心生防备。
“你是?”顾绾警惕的问道,环顾看时才发现下人都被她甩开了,现在只有她一人面对着这陌生的男人。
“我?我是祁大人请来的客人。”
男子看着顾绾此时艳丽如花得样子,心脏有些跳动,又问:“听说祁谌有一妹妹,可是小姐您。”
明明问的是疑问句,却在男子的口中成了肯定句,显而易见,男人将顾绾认成了祁苗苗。
“公子认错人了。”顾绾冷淡的否定,将祁谌身上的气质学了个十成十。
说罢,顾绾转身就要走,寻思着以后不能在再将下人甩开了,否则难免会遇到突发情况。
男子眼看顾绾要走,心里就不愿意了,慌乱中便一把抓住顾绾的胳膊,想强行留人。
“你放肆!”顾绾回身的瞬间一巴掌呼到男子的脸上,顿时发出“啪”的一声清脆。
情急之下顾绾比较用力,男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放肆,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么?”一道尖厉的声音扬起,枝头的雪似乎都被惊落了些。
顾绾眼尾一瞧,才发张男子身后还跟了个小斯,面白无须,身材瘦小,以至于直到他出声了,顾绾才发现这人的存在。
“哼!你家公子是谁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生的!”顾绾冷笑嘲讽,将对面的两个男人气地跳脚。
“你……你,你实在是胆大包天。”小斯手指抖的如同得了帕金森,正颤抖着指着顾绾的面门。
“……”顾绾无语,到底是我胆大还是你们胆大,到了人家家里做了居然还对主人不敬,可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你们在做什么?”祁谌的声音在顾绾身后响起。
“先生,令妹生的人比花娇,就是脾气似乎不太好。”玄衣男子似笑非笑,趁机倒打一耙。
“是么?”祁谌语气如同冰锥,又冷又硬。
“对。先生不如将令妹送入我府,让我代为管教管教。”男子对顾绾的一巴掌有些怀恨在心。
“殿下慎言,这是祁某的妻子!”
祁谌心中冒火,强烈的被人冒犯的感觉让他不悦,自己所有物被人觊觎的感觉更是令他想将敌人的喉咙咬断,直至血流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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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影后升职记》
【女主】
御史之女季络莺宛如洛神佳人,具有倾城之姿。
一朝被皇帝看中,宣入宫中,且日日宠爱,就在众人皆叹此女必为下一个婉贵妃时,她却突然被一道圣旨打入冷宫,最终高烧而亡。
穿越而来的影后季络莺在接收完原主记忆后,环顾了下冷宫残破的四周,最终忍无可忍:“不行!老娘受不了这个委屈!”
从此以后,冷宫少了一位才人,皇帝心上却多了一位会演戏的妖精,日日勾他魂,摄他魄!
【男主】
作为一个帝王,景明帝自有他的傲骨与狂妄,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他曾以为世间的一切皆瞒不过他的眼睛,但是——
他终究是得承认他被一个女子打着“爱情”的谎言骗了一辈子。
【小剧场】
年仅十二岁的太子天真地问:“母妃,您爱父皇么?”
女子美目流转盼望,状似思考,随后缓缓浅笑,道:“自然。”
听闻回答,殿外男子手握成拳,最后却寸寸舒展。
时隔多年,他已能分辨出女子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没心没肺只想过好日子的女主vs渣渣帝王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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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玄衣男子听闻祁谌所言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随后摸了摸鼻头, 双手一拢, 躬身弯了弯腰,以示赔罪。
“先生见谅, 本殿不知这是您的夫人,多有得罪。”
“林七,带夫人回房。”祁谌扭头吩咐。
“殿下来此有何事?”祁谌见顾绾被带离开,沉声对着七皇子说道。
“无事,只是今夜的计划还请先生早早准备。”四皇子语气里掩不住的兴奋与激动,这还是他死死压制的结果。
“殿下放心,祁某定不会忘记,”祁谌话说一半, 之后沉沉地望着七皇子,继续道:“只是,七皇子贸然前来, 恐怕有失妥当!”
祁谌语带斥责, 丝毫不顾及对面是位皇子。
七皇子被怼的有些颜面无存, 心里有些恼羞成怒, 要不是看在祁谌还有用的份上,恐怕早就出言惩罚了,说到底, 祁谌现在也只是个四品的官罢了。
三年时间他的羽翼渐丰,门下幕僚更是多如繁星,早已不是那个求贤若渴的卑微皇子, 只能对着祁谌摇尾乞怜。
但,想到今夜的计划,七皇子决定再忍一忍,待到事成落定,整个江山都会被他拥入怀中,到时候,祁谌一个四品官又能算的了什么?还不是他想怎样便怎样。
二人相对无言,隐隐对峙,像是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厮杀,从而带起飘雪满天,寒气四溢。
待到回身之际,七皇子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人走了,只留祁谌一人面对着园中的红梅,思考良久。
“那个人是谁?”顾绾看着祁谌进门后问道。
“七皇子。”
“七皇子?他为何会来这里?”顾绾好奇。
“乖绾绾,你夫君就在这里,你那么关注其他人做什么?”祁谌盯着顾绾似笑非笑,要是顾绾身上像猫那样有层毛的话,现在指不定已经炸开了。
言多必失,顾绾有些明白这词的含义了,所以她乖乖的闭上了嘴,顺便填了瓣蜜橘放在里面。
*
是夜。
今帝王生辰,普天同庆,歌舞升平。
众人举杯互饮,一片喜乐融融的景象。
“七弟今夜可要多喝两杯,也不枉你废了我的左膀右臂之喜。”大皇子端着酒蛊与七皇子相碰,酒水星星点点地洒了一地。
“皇兄误会我了,弟弟哪有这个本事废了您的人?怕不是皇兄自己御下不严,至使手下反了目。”七皇子听了大皇子的讽刺之语,顿时也不甘示弱,当场回击了过去,丝毫没有几年前沉默不语的模样。
“呵呵。”大皇子冷笑两声,将杯中的酒昂首饮尽,转过头对着再旁不发一词的祁谌道:“祁大人可真是我好弟弟手里的一条忠犬,指哪打哪!”
这些年,他手中的那些心腹皆是被祁谌用手段给折了,偏偏祁谌还说的有理有据,让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他父皇判了死刑。
祁谌的地位自然是一涨再涨,而他则是损失惨重,连太子之位都失之交臂,所以说,大皇子现在对祁谌可谓是恨之入骨。
“大皇子谬赞。”祁谌端起酒杯,作势敬酒,对于大皇子的出言不逊面不改色,连眼皮子都不曾动弹一下。
大皇子哪里会喝祁谌敬得酒,直接不给面子的转身就走。
这一幕没有遮挡的落在帝王与众位大臣的眼中,自然是让他们对大皇子的印象一落千丈,留下一个桀骜不驯,心胸狭隘的印象。
宴会过半,七皇子神情有些不耐和焦躁,时不时就会低头询问着身边的人一些事,但因为声音实在太小,因而也只能看到他不断蠕动的嘴。
祁谌淡然自若的坐在一旁,凝视着地上的一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身上所带清冷淡雅的气质倒是吸引了不少贵女的视线,让他们在那小声的交谈着,想方设法的吸引祁谌的视线。
但可惜的是,祁谌压根就懒得搭理,说不定还在嫌弃他们太过吵闹。
殿中的气氛愈加欢腾起来,丝竹管弦的乐器声儿直入耳膜。
搭起来的舞台之上有一女人翩翩起舞,身穿红色纱衣,单薄得很。
青色的面纱遮住了女子的脸,只留下一双明亮勾人的眼,她赤,裸的脚腕在冰凉的地面轻轻点击,将衣摆旋转出好看的形状,令人神思皆凝视在她的身上。
舞女踩着鼓点与殿中人越来越近,纤细的腰身裸露而出,惹人眼球,让某些人目不转睛。
近了,更近了,这距离让人有些不安起来。
祁谌放下手里的杯盏,面容隐藏在黑夜之下,冷凝的面色更加冰冷,心中默数着时间与距离。
七皇子凝视着舞女,推开旁边想要敬酒的人,心脏跳动之快,如同炸雷在耳边惊现。
喝得昏昏沉沉的大臣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还在那觥筹交错,满面红光。
突然,如同黑暗中出现的亮光,舞女手中不知何时持了柄锋利的匕首,在烛火的映照下反出一丝刺眼的寒光,在众人反应不急的时候朝着高位上的帝王刺去。
“来人!有刺客,快护驾!”怔愣中不知何人高声喊了一句,将众人彻底惊醒了过来,随后众人该跑的跑,该散的散,没有一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