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偏爱——九兜星
时间:2020-07-12 08:47:56

  还好她锁了门,小姑娘暗自松了口气,没成想紧接着便是钥匙入孔的声音,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双漂亮的杏儿眼看向门口,眼睁睁看着江恕拿着钥匙开了门,勾着唇,懒懒地倚在门框处面含坏笑。
  ?
  温凝:“你哪来的钥匙?”
  江恕抬了抬下巴:“刚偷的,你就放桌上。”
  “你怎么这样啊!”温凝这辈子都没吵过几回架,绞尽脑汁到最后只能憋出来这么一句没有杀伤力的话。
  江恕低低地笑着,笑声闷闷的还带着点磁:“没办法,我老婆说话不算话,说别关门,结果老子一走,就把门关上了。”
  温凝白了他一眼:“我可没说不关门。”
  江恕脸上笑意渐深,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我说我老婆呢,你是吗?”
  温凝:“……”
  江恕说完,忙把门外的东西统统往温凝屋子里头搬。
  男人将电暖箱推到屋内,拆了包装把零件仔仔细细检查一遍,通上电便开始发热。
  这东西见热快,一时间,原本冷冰冰的小排屋瞬间暖上好几个度。
  温凝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摆弄。
  却见他弄好后,径直走向自己。
  “你干嘛,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要叫人了!”
  江恕不以为意,模样有些野:“你叫,我看看能把谁叫过来,导演还是制片?你信不信他们过来一看我在这,还会顺便帮咱们关个门?”
  “……”
  温凝信,以江恕在圈内乃至整个寒城的地位,没人会为了声张正义而把他得罪。
  江恕说完,一把床上的人抱起来,走了两步,放到一旁的桌上:“先在这坐会儿,马上弄好了就能睡。”
  温凝别着脸不吭声,江恕从外头拉进来张柔软的床垫放在那硬梆梆的木板床上,随后铺好了她喜欢的暖黄色床上四件套。
  温凝被他强势地抱回床上,塞进被窝里,他还细心地替她把被子四周都压得严严实实:“舒服了?这回不容易冷了,先前这哪能住人啊,行了,你先睡吧,其他的我继续弄。”
  绒被厚实柔软却不压人,睡起来十分舒适。
  到底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论起享受,也没人比得过他。
  温凝原以为他不走她便没法安然入睡,可也不知是床褥太过舒适,屋子里的温度太过宜人,还是今晚熬得太晚,总之江恕还没走的时候,她便撑不住,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
  睡得比先前的每一晚都还要踏实。
  早上醒来的时候,小屋子里焕然一新,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江恕置换了一遍,除了这临时搭建的小排房本身简陋以外,屋内所有的东西都价值不菲。
  温凝抱着被子坐起来,却在床尾不知道哪来的皮沙发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恕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醒了?”
  温凝昏睡了一夜,此刻还有些懵,睡眼惺忪的,嗓音也带着点没睡醒的哑:“你怎么没走啊?”
  他这是……在小沙发上睡了一夜?
  江恕啧了声,没良心的小东西:“自己睡舒服了,醒来翻脸不认人?”
  温凝:?
  他这话怎么听起来倒是她成了那个拔x无情的渣渣,还莫名听出股幽怨。
  江恕把小菜一碟碟摆好,筷子放到旁边,“早餐趁热吃,刚做的。”
  剧组为了方便,早餐向来只有牛奶糕点干粮,从没有过清粥热菜。
  温凝怔了怔:“哪来的?”
  “老子做的。”
  温凝可从没想过江恕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之骄子居然还有这种技能。
  “我怎么说也是个债主。”男人站起身,从桌上端了盘东西放到她床头桌,“债没讨完怎么能走?”
  温凝眼角微垂:“欠你的钱我之后都会陆续打到你卡上的,不用担心,片酬我都攒着呢。”
  “老子差你那点钱……”
  温凝瞧了眼这周围一夜豪华的软装:“周先生说公司会给我配车,之后就不用住这了,这些东西你都拿走吧。”
  江恕不以为意:“能用一天是一天呗,又不值几个钱。”
  “倒是你,旧账我们得算算。”他还当真摆出一副债主的姿态,“你那笔债我算了算,利息还不少呢。”
  “多少?我以后都能赚回来的。”
  毕竟她签了公司,周自衡说了,近来找她邀约的剧组还不在少数,江恕先前给爷爷治病的几十万,她努努力还上不是什么问题。
  江恕扬扬眉:“我估计你得把自己赔给我了。”
  “……”温凝白了他一眼,也不像先前那么好骗,“你也说了,我好歹救过你一命,抵了算了,我之前也没找你要过回报。”
  其实是两命,只是他不记得了罢了。
  江恕摇摇头:“我的命又不值钱。”
  温凝:“……”
  江恕轻叹一声,手里抱着温凝昨晚砸他的旧枕头,扬扬眉,退而求其次:“算了,这个送我,抵了你利息。”
  温凝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一个枕头又不值什么钱。
  然而在江恕那里,这玩意他妈能让他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作者有话要说:  哟?江总?睡沙发呢??舒服吗??风水轮流转啊,以为让凝凝睡沙发时候的牛逼劲呢?
 
 
第30章 
  彼时刚过五点半, 小窗外的天还蒙蒙亮, 温凝是生物钟使然, 向来起得早, 而江恕则是一夜没睡。
  他在御乾湾那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呆了几个月, 偌大的卧室里每晚都只留他一个人,昨夜能趁着温凝发了烧昏睡, 侥幸在她屋里过上一夜,这种只要睁眼就能看见小姑娘躺在床榻, 乖乖巧巧缩在被窝里睡觉的机会实在难得, 他没舍得睡, 就这么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了一夜。
  前半夜温凝偶有几次梦魇, 和离婚之前他见过的几回类似, 双手紧攥着被子,浑身发抖,看起来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他想起先前任天高查到的消息,大抵这些都是拜她那一家子叔叔婶婶所赐,小时候的印象太过深刻, 以至于到了如今, 梦里仍旧忘不了。
  江恕走到床边,自然而然地和衣贴在她身后,将人扣进自己宽厚的怀抱,大手一下一下轻抚她胸口,小姑娘挣了一阵,两只小手下意识抓住他手掌,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忽地停下了颤,嘴里呓语带着淡淡哭腔:“江恕哥哥……”
  这一声低喃里莫名藏了许多求助依赖,更多的是等不来的失望。
  原本躺在她身后微阖着眼的男人忽地睁开深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呼吸都沉了不少,然而再靠近她脸庞,想要听清些时,温凝却抱着他结实的小臂沉沉睡去。
  “江恕哥哥”这个称呼,从小到大几乎没人这么叫过他,平日里玩得好的兄弟大多叫他恕哥,就连亲妹妹江檬檬也只单字一个哥,还是在找他要零花钱的时候才会狗腿子地喊,他记得离婚之前,两人偶尔兴致渐浓,他弄得发狠时,也曾听温凝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当时心思全在那事上,没太注意。
  如今回想起来,除了十六岁那年在那个小山头曾听过这样的称呼外,也就是在温凝这才听过。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他不曾让她这样喊过自己,明明她遇上旁人时,总是礼貌地喊着“先生”。
  比如周自衡,在她口中总是周先生,又比如这几日和她传了不少绯闻的肖倾,在她口中也只是肖先生。
  而他是江恕哥哥……
  想到这,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唇,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莫名得意的满足感。
  早上温凝从床上起来,双脚沾地时还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不过睡了一夜安稳觉,全身发过汗,烧已经完全褪去,她砸吧砸吧嘴,总觉得嘴里味道有些苦涩,索性先到洗手间洗漱一番。
  只是没想到刚一开门便看见洗手台的漱口杯里一粉一蓝放了两支崭新的同款牙刷,墙上毛巾架挂着的毛巾也是一粉一蓝。
  温凝手上动作一滞,还没等反应过来,江恕已经跟到身后,随手拿了牙膏,替她挤了一截在牙刷上。
  而后自顾自地拿起另一只,同样挤了点,动作十分自然地与她挤在狭窄的洗手台前,镜子里映出两人的身影,男人高大她娇小,两人肩并肩,手里的东西都是一对的。
  温凝:“……”
  “江总,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江恕假装听不懂:“粉色蓝色幼稚?我以为你们小姑娘喜欢,那明天我换成黑白的?”
  小姑娘撂下牙刷皱着眉头往外走,赶不走他,就把这空间让给他。
  “不洗了?没觉得嘴里苦?漱了口再吃早餐。”
  温凝脚下步伐一顿,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转身微皱着眉头瞪着他:“你往我嘴里放什么了?”
  江恕将给她准备的那条粉色毛巾往热水里浸了浸,拧干后摊在手上走出来,一只手扣住温凝的后脑勺,举动轻柔地替她擦了把脸。
  温凝双手使劲推了他一把,结果只摸到结结实实的小腹,男人纹丝未动。
  “啧,一大清早的动手动脚。”男人勾了勾唇,“这么喜欢碰,跟我回家天天让你碰啊。”
  “还是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听话,给你嘴里塞药,哄两句就乖乖张嘴了。”
  这话他倒没乱说,昨夜温凝抱着他的手臂,高烧不退,手心烫得厉害,江恕小心翼翼把手臂抽出来,起身下床拿了退烧含片哄她吃,小姑娘嘴唇微嘟着,看起来在梦里受了不少委屈,可怜巴巴的,江恕塞了几次没塞进去,软着嗓在她耳边哄了句:“凝凝乖,江恕哥哥喂你吃药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这大概是江恕这一辈子说过最恶心人的话,带叠词,哄女儿似的,哪成想这招还真管用,温凝虽没醒过来,可下意识哼哼了两声,随后乖巧地张嘴把药片含了进去,小舌头不经意地舔到男人手指尖,惹得他一阵心痒难耐。
  江恕漫不经心地将昨晚的事添油加醋给她复述一遍,温凝被他扣在身前,压根脱不开身,任由她怎么踢他推他,都只像只奶凶的小猫咪挠痒痒,威胁不到他分毫。
  江恕细致地将她脸庞擦拭了一番,这动作昨晚他也做过多次,温凝吃了药后发了好几回汗,他担心她着凉,起了好几次夜,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替她擦拭了好几遍。
  好不容易做完这些,他才松了力道将她放开。
  温凝立刻回到床头,与他拉开距离,眼神防备。
  男人扬扬眉:“躲个屁,我要是想碰你,你钻缝里都没用。”
  他若是真有心动她,昨晚早动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只是如今他真的怕了,把人身子抢回来容易,可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没人知道他有多嫉妒几个月前的江恕,那个被温凝无条件爱着的混蛋。
  “把早餐吃了我就走。”趁着天还没大亮,云山白雾缭绕之时,他得趁早离开,否则坏温凝名声,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演戏。
  温凝不情不愿地吃了两口他亲手做的东西,不得不说,江恕这人虽霸道桀骜,可到底是居高位者,做什么事都比普通人强些,哪怕过去从未下过厨,可有心做,还真做得有模有样,味道甚至可圈可点。
  江恕见她吃完,拎起沙发上的旧枕头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留下一句:“钥匙我就先没收了,反正以后常来。”
  温凝气得耳朵都红了,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
  男人走出小排房,关山门的一瞬间,方才强撑着的笑敛了下来,薄唇失了血色,脑子也有些昏。
  他顺手摸了把后脑勺,啧,情况似乎比他想象得稍微糟糕一些。
  到底不是铁打的。
  他开着车下了云山,一直开到城郊省道,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江恕踩下刹车,缓缓将车停在路边,摸出手机给任天高打了个电话,发了个定位过去之后,往椅背一靠,微蹙着眉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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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江恕昨夜照顾得好,喂的药也对症,早上温凝的气色比起昨天明显要好上许多,演戏的状态也重新找了回来,昨日落下的戏份一个上午统统顺利拍完。
  中午的时候,经济公司那边替温凝安排的助理司机也都纷纷来到云山。
  原本助理来时已经计划妥当,趁着温凝拍戏的空档,先行一步将她在小排屋里的行李搬往山下酒店,毕竟今后有了专车接送,大可不必在山顶临时住处受罪。
  然而中午吃过饭,温凝带着助理来到排屋小憩时,看着一屋子崭新的陈设安静了半天,说:“先不搬了,我住得还挺习惯,这两天戏份满,收工的时候都到半夜了,司机大哥上下山接送也辛苦,等过一阵戏份少了,再往下搬吧。”
  助理王青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没多想,四处看了眼温凝的住处,点点头:“成,我看你这处的条件还挺好的,剧组蛮有钱啊,就这台灯,我之前在杂志上看过,一眼惊艳,可惜实在囊中羞涩买不起,三万多呢。”
  温凝惊得睁了睁眼,委屈地在债单上又记下一笔。
  然而温凝没有搬到山脚酒店,江恕却也一连几天没再来过。
  这些天温凝的主要戏份都是和女主角梁知对手,两人配合得日渐默契,关系也越来越好。
  每天中午收工,温凝都能见到她家先生早早等在外头。
  王青替温凝把准备好的午餐拿过来时,羡慕地说了一句:“梁知姐真幸福,俩人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一岁多了,傅总还像热恋追女孩那样每天都来。”
  梁知脸皮也薄,还是羞,可话里却带着甜:“天天来逼人吃饭的,烦死了。”
  化妆师说:“这行的艺人最是容易把胃饿坏,傅总是心疼你才天天都来盯着,他那么忙的人,要不是心里惦记,想得不行,怎么能抽得出空,男人有没有空啊,其实都取决于爱有多少,就像有些玩玩的公子哥,今儿送点东西哄两句,明儿就不见人影,这就是不放在心上,无所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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