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美娇娘(重生)——腾云驾雾琉璃猫
时间:2020-07-13 08:39:01

  婉贵妃眼神幽幽,她苦笑道:“阿诺,我到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帝王无情。”
  阿诺愣了愣,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把裙子给揉皱了。
  “当年我进宫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我于陛下来说是不是最特别的,毕竟他宠了我八年。这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现在想起来,却如镜花水月般,让人抓不住。”
  “这八年来,陛下虽然会时不时地来我的宫中 ,但每次下面送上新人后,陛下都会过去瞧瞧,遇到心仪的也会宠幸几次。每到这个时候,我心里总是怨怼的,因为这会让我觉得,我与后宫的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阿诺沉默许久才开口:“您爱他吗?”
  婉贵妃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其实当年进宫的时候我是不爱他的,毕竟那个人是那样的高不可攀,但是相处久了,他对我又好,我就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所以每当他去别的女人那的时候,我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说服自己,因为我不能怨恨他,更不能发脾气,我怕一旦我发了脾气后,他就会不宠爱我了,到时候等待我的只会是无尽的痛苦。”
  她无法想象被冷落的感觉,那比打入冷宫还要可怕。
  婉贵妃叹了一口气,说了句交心的话,“阿诺,你要记住,不管将来如何,你都要记住,这世上最虚伪的谎言就是帝王的承诺,它虚无缥缈又充满诱惑。只有守住本心,才不会难过。”
  今天婉贵妃说的很多,阿诺看着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心:“您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婉贵妃摇摇头,当母亲合同苏氏把楚玉荷送到皇上的床边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自己被家族彻底地遗弃了。
  或许是因为难过,她的话多了起来,“我这段时间身子不好,将来诗云就拜托你了。”
  阿诺点点头:“诗云再怎么说也是我表妹,我有空的时候就去找她,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有些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婉贵妃态度坚决,“不行,我跟你说当初怀诗云的时候,我可受了好大的苦,别人送点东西我都不敢吃,一边和皇后还有齐贵妃虚与委蛇,另一边又要防止有些人暗中下手,偏偏诗云这丫头又喜欢折腾我,一直到五个月的时候,我胃口才好了起来……”
  婉贵妃拉着阿诺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一直到了暮色四合。
  回去的路上阿诺想了很多,她第一次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毕竟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她不确定以后虞彦歧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婉贵妃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世上最虚伪的谎言就是帝王的承诺了。
  将来后宫不会只有她一人,而且女人年轻就那么几年,等她年老色衰的时候,虞彦歧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宠她呢?
  阿诺不敢赌,也不想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蘅芜院的,不过虞彦歧早已在院子里等她。
  见到阿诺进来,他眉头紧蹙:“怎会这么晚回来?”
  “妾身也不想啊。”阿诺脸上挂上温柔的笑容,嗔了他一眼,“婉贵妃心情很不好,我总要多陪陪她。”
  虞彦歧声音冰冷,“当初她进宫的时候就应当想到这个结果,换句话来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也怨不了谁。”
  虽然话虽如此,但阿诺还是遍体生寒。她赶紧上前挽着男人都胳膊,笑着掩饰自己心里的异样,“夜里凉,咱们快进去吧。”
  虞彦歧眉头舒展,带着阿诺进了大厅,秋杏早已准备好了饭菜。
  “吃完饭就回东宫吧。”虞彦歧突然道。
  阿诺心里想着事,闻言便道:“殿下今日那么得空,不如陪妾身多住几日,也好让母亲个父亲开开眼,瞧瞧妾身有多受宠。”
  这么恃宠而骄的话虞彦歧听着眉头又皱了皱,阿诺放下筷子,去抚平他额上的那道褶皱,“不要皱眉,多难看啊。”
  淡黄的烛火折射的碎光落到了她好看的眼瞳里,泛着无尽的深情,虞彦歧瞧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迟迟没有说话。
  但阿诺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阿诺勾起嘴角,身子往前一伸,准确地闻着他的嘴唇,轻飘飘的,一触即离。
  吃完饭之后,阿诺便在院子里走了一会,虞彦歧忙活了好几日,也终于闲了下来,也任由阿诺拉着在院子里散步。
  月明星稀,夜风微凉,阿诺对蘅芜苑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毕竟也是住了好几个月。她当初在那边的花田里栽种了许多美人蕉,这几日正是开花的好时节,红艳艳的一片在夜里也光彩夺目。
  “哥哥,等回东宫后,咱们也在院子里栽种一片美人蕉。”阿诺突然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
  “嗯。”对于阿诺的请求,只要是不过分,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换句话说,他不在意。
  阿诺压下心底的心思,随手摘了几株,然后交给秋杏去做成干花。
  虞彦歧一脸淡漠的站在旁边,阿诺侧身看过去,他的脸隐没在光影里,让人瞧得不是很真切。
  虽然跟他相处了很久,但是阿诺依旧猜不出这个男人的心思,这让她有些挫败。
  同时她又在怀疑,当初这个人真的喜欢她吗?
  “你在想什么?”虞彦歧发现整个晚上,阿诺的情绪都不太对,但是怎么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当然在想眼前人啊。”阿诺对着这种情话信手拈来,她笑吟吟地盯着他,头微微仰着,似乎是在索吻。
  虞彦歧眸色比那天上的黑夜还要暗沉,他伸手搂过阿诺的软腰,指腹轻轻一点,阿诺便软了下来,他准确无误地低头含着她的嘴唇,撕咬含吮,辗转碾磨。
  阿诺也踮起脚,勾住男人都脖子,任男人她在唇畔与给予求。
  乌云绕在月亮的四周,如一团轻纱一样,把月亮给笼罩住,似乎是被院中的男女给羞得无处躲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肯放过她,阿诺后退一步,眼眸泛着水光,比那月色还要好看。
  她捂着有些红肿的嘴唇,嗔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在控诉。
  相比阿诺的满脸春色,虞彦歧倒是脸色平常,似乎刚刚挑逗她的不是自己一样。
  “你这人怎么这样……”或许是因为动情,她的声音勾而媚。
  “哪样了?”虞彦歧看着她 ,好整以暇道。
  阿诺又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回到了房间,秋杏早已点上了驱蚊的熏香,又往屋子里放了一盆冰鉴。
  “姑娘,热汤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沐浴了。”冬月把寝衣准备好,难得说一句玩笑话,“不然等到养身子的时候,要到半夜了。”
  “嗯。”阿诺看了一眼窗外,虞彦歧没有进来,向非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站在院子里给虞彦歧汇报消息。
  蘅芜苑可没有浴池,所以她用的是浴桶。
  秋杏把干花全放进浴桶里,终于找着机会跟阿诺说会话,“奴婢觉得殿下对您真好。”
  阿诺挑眉,白色的水汽把她的头发也熏湿了,她抬起沾满水珠的手随意搭在浴桶边缘,声音懒懒:“何以见得?”
  秋杏笑道:“殿下一忙完事情就马不停蹄地过来看您了,这还不算好啊。”
  “你确定他过来不是找我纾解的?”就算虞彦歧再忙,但是每次一见面就逃不过床上那档子事,而且她从男人的眼里只看到欲。
  或许是让他高兴了,所以便对阿诺好颜相待。
  “这也算。”秋杏听到阿诺这么直白的话,闹了个大红脸,不过每次殿下都变着法地折腾主子,那身上的痕迹啊她自个瞧见了都怕。
  阿诺摇摇头没有说话。
  秋杏继续道:“凭主子现在是东宫的第一位女主子,殿下又宠您,将来殿下登上那位置,这皇贵妃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阿诺滞了滞,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婉贵妃,那个可怜的女人。
  顿时,她也没有继续沐浴下去的心情了,匆匆洗完后她才半裸着躺在了床榻上。
  虞彦歧不知道何时过来了,他视线扫过阿诺裸露在外的肌肤,因为刚沐浴完,呈现出诱人的粉红,就像阿诺之前摘下来的美人蕉,因为刚盛开,所以娇艳欲滴,妖冶魅惑。
  秋杏端着瓶瓶罐罐走了进来,看见了太子殿下,迟疑一下后便把托盘放下,退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了阿诺和他。
  阿诺眼皮一抬,朱唇一张,笑道:“怎么?哥哥要来帮我?”
  “怎么做?”虞彦歧倒是真的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问她。
  阿诺翻了一个身,娇吟吟道:“哥哥不妨猜一猜,滋养个身子,需要多少道程序。”
  这个虞彦歧还真不懂,“五道?六道?”
  “错,是十一道。”阿诺把被子往上拉,遮住浑圆的雪白,“所以没有两个时辰下来是搞不定的。”
  阿诺瞧着他的惊讶的模样,觉得稀奇,“既然殿下屈尊降贵愿意帮妾身,这是妾身的荣幸。”
  虞彦歧无可不无可地点点头。
  阿诺伸出白藕一般的手臂,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一一给他讲解,声音轻柔,碾碎在了夏日的冷风中。
  就在这时,向禹悄悄出现在门外,隔着窗户开口道:“主子,婉贵妃薨了。”
  阿诺手一抖,瓷瓶碎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水光。    
 
  ☆、未睡
 
  婉贵妃死了, 在这样一个孤独的冷夜里。
  兰草推开门后,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美人,肤色白皙, 双眼紧闭, 嘴角还挂着柔和的弧度。
  却是怎么叫也叫不醒。
  慌乱之下她大叫:“快去叫御医!”
  香芜院这边的事情很快就穿到了荣寿堂那边, 老夫人正在礼佛,听着平嬷嬷的话, 转动佛珠的手一顿。
  平嬷嬷神色严肃, “老夫人,事情恐怕不妙。”
  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她道:“随我去香芜院。”
  “是。”
  香芜院里,兰草哭得梨花带雨。
  畲夫人也被请了过来,她探了探婉贵妃的鼻息,惋惜地摇摇头, “婉贵妃她……薨了。”
  老夫人一进门就听到了畲夫人的这句话,她身子晃了晃, 幸好平嬷嬷在一旁扶着她。
  短暂的失神后, 老夫人才厉声道:“今夜谁在香芜院里, 通通叫来院子里, 等候发落。”
  如今她唯一的想法就是, 不能让婉贵妃的死传出去, 荷姐儿还没有入宫,她不容许这件事有任何的闪失。
  “畲夫人,您快瞧瞧, 我儿怎么了? ”老夫人稳住心神,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眼泪,她走到婉贵妃的床边,看着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心下哀恸。
  毕竟婉贵妃也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回老夫人的话,贵妃娘娘完全没有生的意识,再加上心气郁结,受了刺激………”畲夫人道。
  老夫人明白,婉贵妃是知道了皇上和楚玉容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拉着婉贵妃的手道:“蔓娴啊,你也不要怪娘,咱们楚家偌大的一个家族,不可能就这么败了,娘也要为以后的子孙打算啊。”
  可惜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响应她。
  难过归难过,但事情已经到这一地步了,人总要往前看,老夫人吸了一口气,才对着平嬷嬷道:“把外面跪着的那些人都杖毙了,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兰草顿时瞪大眼睛,她大声道:“老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兰草,你要记住,这平阳侯府还是我当家做主。”区区一个兰草,她还不足为惧,“你是侯府里的家生子,自小与蔓娴一起长大。蔓娴出了事我也很难过,但我身后还有一个侯府,我不能为了侯府的前程而去得罪皇上。”
  如果婉贵妃薨了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外面的人要怎么看他们平阳侯府?皇上估计外人的看法,自然不会把楚玉荷纳进后宫。
  前脚姑母刚死,后脚就把人家外甥女给送进宫,外面的世家贵族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们侯府呢,她可不想以后荷姐儿被人指着脊梁骨在后宫立足。
  兰草一听就炸了:“老夫人,娘娘是您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们这一大家子非要吸她的血吗?”
  老夫人不高兴了,她威胁道:“兰草,你这是什么话?你要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兰草不想听,她高声道:“就算我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为娘娘报仇,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看你们平阳侯府是怎样的嘴脸,踩着亲人的尸体爬上高位,你们会遭天谴的!”
  老夫人脸色一寒,她气的浑身发抖,“好啊,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养不熟的狼,来人啊,把兰草给我抓起来。”
  从外面立马钻出来几个粗野的壮汉,把兰草给团团围住。
  老夫人漠然开口:“把她给我关去柴房。”
  就算兰草想反抗,但是也敌不过那几个壮汉,她手脚都被束缚着,眼泪直流。
  “兰草,你要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侯府。”老夫人又看了看床上的婉贵妃,“畲夫人,你有办法让她的身体不腐是吗?”
  “是。”畲夫人如实回答。
  老夫人点点头,继续道:“那就麻烦畲夫人了。不需要太久,一个月,一个月就好。一个月之后,皇上就会叫人把她送到皇陵。”
  最终,婉贵妃死去的消息被埋藏在了香芜院。
  阿诺知道这个消息后,内心复杂。
  秋杏走了过来,她道:“主子,婉贵妃身边的小李子过来了。”
  阿诺下意识看了虞彦歧一眼,看到虞彦歧没有什么表情,这才道:“知道了,叫他进来吧。”
  她找了一件较厚的衣服穿着,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猜想。
  小李子被领进了大厅。
  阿诺一进去,就看到小李子在那号啕大哭,“楚良娣,救救兰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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