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右相愕然,立马问道:“陛下龙体怎么了?”
赵大郎告诉虞右相:“多年前陛下替先皇挡箭,腹部受伤,留下旧疾。陛下这些年来,一直瞒着众人。过度操劳的时候,旧疾发作,十分痛苦。故而,太子殿下想早日成婚,让陛下将国家交给他,过安逸的生活。”
虞右相皱起眉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虞右相问道:“太医也治不好陛下的旧疾?”
赵大郎点头,一脸凝重地说道:“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陛下何必还要承受疼痛?”
虞右相面色复杂,沉默许久,最后开口言道:“虞某会好好考虑此事。”
“多谢右相!”赵大郎向虞右相抱拳。
虞右相离开左相府后,左思右想,还是跑进了宫里,打算到东宫找晏大郎谈一谈。
钱三郎正准备去休息,看到虞右相来了,他惊讶地走过去,出声问道:“右相怎么来了?”
虞右相问道:“太子殿下可在?”
钱三郎告诉虞右相:“太子殿下正在休息。”
听说晏大郎正在休息,虞右相只好改口言道:“既然如此,虞某就不打扰了。”
钱三郎问道:“右相有何事不妨告诉下官,待太子殿下醒来后,下官会转告太子殿下。”
虞右相打量着钱三郎,他问道:“太子詹事陪伴太子殿下多年,必定了解太子殿下。虞某想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想法?”
钱三郎:???
钱三郎虽然不知道虞右相在问什么,但是当官了这么多年,钱三郎已经学会了如何跟人套话。
钱三郎淡定地回应道:“太子殿下自然是以国家为重。难道右相对太子殿下,有什么质疑?”
虞右相摇头:“非也。只是虞某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想娶小女,还是想纳小女?”
钱三郎:!!!
钱三郎立马想起了今日晏大郎单独与赵大郎谈话的事情,他问道:“今日赵大郎去找右相了?”
虞右相点头,他告诉钱三郎:“赵郎君来找虞某时,虞某还在宫里。待虞某回家,才知道赵大郎是来替太子殿下说亲的。虞某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想法,特地到左相府见赵郎君,问清楚此事。从赵郎君口中得知陛下旧疾发作,身子不适。故而太子殿下想要早日成家。”
现在虞右相就是搞不清晏大郎究竟是想娶还是想纳。毕竟赵大郎办事不靠谱,虞右相不知道是不是赵大郎传达的意思有误,所以特地跑一趟东宫,想亲自问清楚晏大郎的意思。
钱三郎面色大惊:“陛下旧疾发作?”
虞右相看到钱三郎如此激动,他反应过来,迟疑地问道:“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钱三郎沉着脸,面色凝重。难怪晏大郎昨日去了晏道书的寝宫,一夜未归!今日回来,如同变了一个人,气质变得更沉稳了。原来是晏道书的身体出了问题!
钱三郎告诉虞右相:“此事应该是真的。”
虞右相:……
“什么叫应该?陛下的龙体究竟有没有问题?”虞右相皱着眉头问钱三郎。
钱三郎点头:“陛下旧疾发作,应该不假。昨日太子殿下留在陛下的寝宫,一夜未归。”
虞右相沉默。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
次日,晏道书上朝的时候,发现好几位大臣用关怀地目光看着他,晏道书诧异,他开口问道:“诸位有何话,不妨直言。”
虞右相站出来说道:“请陛下保重龙体!”
好几位大臣开口附和道:“请陛下保重龙体!”
晏道书:……
晏道书立马看向晏大郎。
晏大郎也愣了一下,他连忙摇头,一副‘阿耶你要相信我’的神色。
下朝之后,晏道书问晏大郎:“昨日你是怎么答应朕的?”
晏大郎回答晏道书:“阿耶,我没有告诉二郎与三郎。只告诉了赵大郎。”
晏道书:……
告诉赵大郎,不就等于告诉全世界吗!
赵大郎那张嘴巴,连发毒誓都管不住。让赵大郎知道,就等于让所有人知道!
晏道书无声地叹了口气:“罢了。迟早是瞒不住的。”
晏道书改口问道:“二郎与三郎还在京中?”
晏大郎摇头:“他们二人昨日便离开京城了。”
晏道书点头,他对晏大郎言道:“你去调查清楚,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晏大郎歉意地说道:“阿耶,抱歉。我不该告诉赵大郎。我没想到他会告诉所有人……”
“不是你的错。”晏道书摇了摇头。
晏大郎回到东宫,立马让钱三郎派人出宫把赵大郎叫来。
赵大郎火速赶进宫里,他主动将昨日的事情告诉晏大郎。
“太子殿下,赵某已经努力了。但是右相那边,一直在犹豫。”
晏大郎目光幽幽地盯着赵大郎,他问道:“本宫问你,阿耶旧疾发作的事情,你究竟告诉了多少人?”
赵大郎回答道:“赵某只告诉了右相。”
晏大郎将信将疑地问道:“当真?”
赵大郎点头。
晏大郎问道:“为何今日好几位大臣都知道了此事?”
赵大郎立马说道:“肯定是右相说出去的!赵某还以为右相为人稳重,知道此事的重大,不会告诉其他人!没想到他竟然管不住嘴巴!将此事宣传出去!”
晏大郎:……
晏大郎觉得,以后不能找赵大郎办事。
晏大郎让赵大郎离开,他派人去请虞右相。
虞右相以为晏大郎是来找他谈婚事的,没想到晏大郎刚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右相为何将阿耶旧疾发作之事告诉其他人?”
虞右相:……
虞右相解释道:“虞某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与太子詹事提了此事。”
突然被点名的钱三郎,成为了晏大郎关注的目标。
钱三郎解释道:“钱某得知陛下旧疾发作,特地寻找能够治好陛下旧疾的药。但是钱某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是陛下旧疾发作。对其他人的说法是一位朋友腹部曾经受过箭伤,留下旧疾。”
晏大郎:……
只要是在朝为官的人,听到这个说法,都能猜到钱三郎口中所言的这位朋友是谁了!
虞右相咳了咳,吸引晏大郎的注意力。
晏大郎看向虞右相,想起正事,他缓缓言道:“本宫有意娶令嫒为太子妃,不知右相意下如何?”
虞右相觉得晏大郎也直接了。这么直接,虞右相反而不知如何回应了。
晏大郎告诉虞右相:“本宫可以保证日后不纳妾,会爱护太子妃。请右相好好考虑此事。”
虞右相:……
虞右相慢慢地说道:“有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还需陛下做主。”
晏大郎点头:“本宫会告诉阿耶的。”
离开东宫的时候,虞右相觉得心里怪怪的。突然停下脚步,虞右相知道哪里奇怪了。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家里有个闺女?
虞右相的女儿不算出众,很少出门,也很少结交朋友。东宫怎么会知道她呢?
回到家中,虞右相询问夫人与女儿。
虞小娘子这才告诉虞右相:“阿耶,两年前陛下寿宴的时候,我去过皇宫。当时还迷了路,走到了东宫。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了太子殿下。”
虞右相问道:“此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虞小娘子低着头,一脸羞涩地说道:“我、我忘了。”
自从遇到晏大郎后,虞小娘子时常会想起这个人,她觉得这个郎君长得真俊美,斯文又温柔。虞小娘子知道,思念一个陌生男子,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包括她的父母。
虞夫人看出了女儿的羞涩,她惊讶地问道:“那你对太子殿下是什么想法?”
虞小娘子呼了口气,大胆地说道:“我觉得太子殿下很好。”
虞夫人与虞右相互视一眼,明白了女儿的心意。
虞右相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说道:“这件事,若是陛下同意,会下旨赐婚。若是陛下不答应……”
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虞小娘子听懂了虞右相说的话,她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第166章 我第一看到长得这么瘦小的男人
晏二郎带领一万卫军来到了崖州。
晏二郎奉命镇守崖州, 天天在军营里跟军营里的小兵比试武艺。
这一日他发现了一个长得白嫩, 眉清目秀的小兵。晏二郎指着对方, 开口言道:“来比试比试?”
那个小兵立马转身离开, 晏二郎觉得不对劲, 冲过去摁住对方。
结果跟对方打了起来。
晏二郎打得正来劲, 这个小兵忽然跪地求饶。
“小人认输!”
晏二郎来不及收回拳头,打了空气, 他不悦地说道:“你未使出真本事, 莫非是不敢与本王比试?”
小兵摇头:“非也!小人武艺的确比不上殿下!”
晏二郎冲对方说道:“起来比试。”
对方摇头:“请殿下莫要难为小人。”
“大事不妙!洛王殿下!振州传来消息,看到林邑国有船队朝这边驶来!”
闻言,晏二郎与在场的小兵都变了脸色。晏二郎立马离开。
晏二郎快马加鞭,一边赶去振州, 一边发号施令:“无论如何, 一定要守住振州!”
镇守在振州的军队早有防备,投石车已经准备好了, 在看到船队出现,立马朝船队投石。
晏二郎当天夜里赶到振州, 他刚下马,当地县令立马告诉晏二郎:“洛王殿下!至少有五十艘船!对方人数比我军兵力多,只怕阻挡不了这么多人!”
这么大的船, 一艘船至少能容纳两千人人。对方至少有十万人。而岛上的振州、儋州、崖州三个地方加起来的兵力不足三万人!
晏二郎面色凝重, 他双手攥成拳头, 咬着牙说道:“谁说对方的人数比我军兵力多?把当地百姓都组织起来, 团结一心, 对抗敌人!”
“这……”
“还不快去!”晏二郎朝对方吼了一声。
“遵命!”
振州县令立马吩咐司马临时征兵。
晏二郎与振州县令进了屋子,盯着地图,晏二郎告诉振州县令:“振州有一万兵力。先让这一万人阻挡敌人。安排其他百姓撤走。”
振州县令愣住了:“撤走?方才殿下不是说要征兵吗?”
晏二郎摇头,他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本王的意思,是让当地百姓先撤走。愿意上战场的人,也一并撤走。不过这些人是撤到崖州。雷州与三州之间隔着海峡。海峡乃兵家必争之地,易守难攻,敌军不会轻易走这条路。他们只能绕过振州,必定会经过崖州。崖州是最后死守的地方,要在那边做好埋伏。”
晏二郎继续言道:“三州百姓撤退到雷州,会给敌军造成一个假象。让敌军以为我军已经撤离岛。待敌军上岛,我们再对付他们。”
振州县令担忧地言道:“可若是敌军不上岛呢?若是我们不在岛上防守,敌军一定能顺利经过振州、崖州。从海上攻打我国其他地方。”
晏二郎沉思了片刻,他告诉振州县令:“在绕过振州后,敌军一定会派人上岛查看情况。届时,敌军的船队离岛很近。我军下水,在水里埋伏。”
振州县令吃惊地说道:“殿下,这可是海啊!在海里埋伏?只怕敌军还没发现,我军将士就被海里的大鱼吃了!若是风浪大,还有可能被风浪卷走!”
振州县令觉得这个二皇子怕不是个傻子!
晏二郎告诉振州县令:“铁锁!让他们抓着铁锁下水,在海岛附近的海水里埋伏。”
振州县令:……
听起来似乎可行。可是这个想法还是太冒险了。
晏二郎拿出了晏道书给他的金牌,对振州县令言道:“即刻传令下去,让岛上的百姓撤走!”
振州县令连忙下跪:“臣遵旨!”
一个时辰后,振州县令跑回来告诉晏二郎:“殿下,这、岛上的百姓不愿意撤走……”
听说有敌军来袭,岛上的百姓拿着可以伤人的利器,积极报名参军。
而振州县令让岛上的百姓撤走,岛上的百姓没人愿意离开。哪怕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也举着拐杖,打算与敌军决一死战。
晏二郎没想到岛上的百姓这么有热血,无论晏二郎如何解释,岛上的百姓都不愿意配合撤走。
最后,晏二郎无奈了,只能将儋州与崖州的兵力连夜调到振州,一同死守振州。
刚开始几日,只要敌军靠近振州,就会被投石袭击。敌军的船队忽然撤退了。
晏二郎觉得敌军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敌军这次撤走,只怕是想到了办法应对投石。
晏二郎心急如焚,他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将军报送到京城。请求朝廷沿海各州戒严,做好随时迎战准备。
没想到,过了两日,敌军的船队又出现了。
振州这次也不单是采用投石来对付敌军。而是投木桶。木桶里装着石块与干柴干草以及膏油。将油桶点燃,快速投出去,投到敌军的船上。
“洛王殿下!大事不妙!敌军下水了!他们要游过来!”
晏二郎握紧了手里的长剑,他咬着牙说道:“让百姓们先撤走!众将士听令,准备杀敌!”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