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福灵安早已看穿,“妹妹长得像额娘,阿玛最喜欢的便是额娘,自然爱屋及乌,偏疼妹妹。”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眼看着小妹妹被一家人宠爱着,福隆安羡慕不已,不由感慨,“我要是个姑娘家就好咯!就不必担心阿玛会凶我。”
 
“那你没法儿娶公主了啊!”
 
福隆安满不在乎的剥着桔子,一双墨眸布满了不屑,撇嘴嗤道:“我才不想娶公主呢!”
 
这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分,他居然不稀罕?好奇的福灵安偏头小声问他,“怎的?莫非你也嫌弃公主的手?”
 
其实公主的手并不明显,毕竟是左手,平日里用的较少,不盯着瞧不会发现,福隆安不会因为这个而生芥蒂,
 
“我只是觉得她的身份太尊贵,每回见她我都得行礼,规矩繁多,很不自在。”
 
那倒也是,旁的夫妻,妻以夫为尊,他俩却是相反,得以公主为尊,福隆安性子高傲,不愿屈居人下,才会对婚事生出不满吧?
 
实则福灵安倒觉得不能因为身份就否定一个人,“譬如念儿是王爷之女,身份虽贵重,但她性子温善,并不会仗势欺人,我瞧着四公主并非刁蛮女子,想来应该不会给你难堪。”
 
四公主性子如何,福隆安没兴致探究,一想到那些规矩,他便头大,总觉着公主高他一等,对她实在生不出什么情意来,奈何婚事乃皇帝所赐,不容反驳。
 
罢罢罢,明日愁来明日愁,今朝何必徒添忧? 
 
两个儿子不在身边,有女儿岚晴陪着,东珊这日子才不至于无趣。
 
傅恒认为对待儿子得严格些,女儿则需娇宠,东珊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太娇气,以免养成造作矫揉的气性,姑娘家还是大方得体些比较好,是以她对这几个孩子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岚晴是姑娘家,或是因为她哭了就去将就她,这样的毛病惯不得。
 
傅恒时常忙着政务,如何教导孩子这些事他实在没空插手,便由着东珊来教,相信她定能将孩子们教育成良善规矩之人。
 
接下来这两年,日子过得十分平静,唯一令人惋惜的,就是舒妃的十阿哥没能扛过种喜花,年仅两岁竟赫然殇逝。
 
入宫十二载,舒妃就这么一个孩子,老天竟然又残忍的断了她们的母子缘分,实在残忍!
 
生怕妹妹太过伤怀,东珊特地入宫一趟安慰她想开些,嘱咐她千万保重身子,她还年轻,将来还有机会。
 
只可惜皇上不是她一个人的,他有太多的女人,指不定隔多久才会来她宫中,想要怀上一胎纯属碰运气,往后想再怀孩子,怕是难啊!
 
且她与儿子相处两年,已然有感情,而今阴阳相隔,再也听不到孩子稚嫩的说话声,看不到他的笑颜,漫长的余生又恢复孤寂,该如何度过这枯燥的年岁?
 
孩子这种事真的很难说,有些人命里少子,东珊却是命里多子。
 
乾隆十九年六月十八这天,东珊又为傅恒诞下一子,偏巧这天夜里竟还出现了五星连珠的天象。
 
这五星连珠,四十年才得遇一回,百姓们皆视其为祥瑞之兆,乾隆得知小侄子在这天夜里出生,甚感欣喜,直夸这孩子生来带福瑞,将来应是英武不凡的将才!
 
忆起去年六月,十阿哥病逝,乾隆深感孩子的康健最为重要,遂为傅恒的儿子取名为:福康安。
 
听傅恒说起这个名字时,东珊不由咋舌,原来老三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福康安啊!
 
后世很喜欢拿他说事儿,还说什么他是乾隆的私生子,明明就是傅恒的儿子,她和乾隆清清白白,见面次数少之又少,且都是在中秋或是万寿节这样的大宴上相见,从未单独见过,离得那么远,人都看不清,怎么可能有私情?
 
那些个野史还言之凿凿的说傅恒的夫人入宫照顾病重的皇后,顺道儿与乾隆有染,生下福康安。
 
那就更可笑了,孝贤皇后早在乾隆十三年已然病逝,而福康安在六年后才出生,年份差那么远,实在离谱!难不成傅恒的夫人怀的是哪吒?
 
想到那些传言,东珊忍俊不禁,怀抱着儿子的傅恒见状,好奇问她在笑甚。
 
东珊可不敢把这些话讲出来,打岔说起了旁的,“笑皇上不仅喜欢指婚,还喜欢给咱们的孩子取名,四个孩子里,只有女儿的名字由我来定,其他都是皇上做主,咱们这父母当的,着实不称职。”
 
说多了都是泪啊!傅恒心中一软,摇头苦笑,“好歹你还取了一个,我连一个都没取,岂不更惨?”
 
看着怀中才出生几日的小婴孩,红扑扑的脸蛋儿,小巧的嘴巴,一个男孩竟生得如此好看,不晓得还以为这是个姑娘呢!
 
傅恒越瞧越喜欢,将孩子抱过去给女儿看,“瞧瞧,这是你的弟弟,你身为他的姐姐,以后可得好好照顾他。”
 
两岁多的岚晴凑过去瞄了一眼,欢喜的拍手惊呼,“哇!弟弟!可爱,小嘴嘴可爱!”说着还伸手想去抱他,傅恒可不敢让女儿抱,笑哄道:
 
“你快快长大,等你长到四五岁便能抱弟弟,带着他出去玩儿。”
 
两位兄长皆在宫中读书,岚晴甚少见到他们,与他们有些疏离,但这弟弟福康安一直在府中,岚晴每日都会来陪他玩耍,姐弟俩最是相熟,自然更亲厚些。
 
清闲的日子没过多久,傅恒又开始忙碌起来,只因准噶尔那边情势有变。
 
噶尔丹策零死后这几年,达瓦齐在阿睦尔撒纳的帮助下成功夺得准噶尔的汗位,然而达瓦齐并未心生感激,反倒想吞并阿睦尔撒纳的部落,走投无路的阿睦尔撒纳率部族两万人归降于清廷。
 
现下的准噶尔内讧不断,各部落之间互相残杀,加之达瓦齐贪图美色,实施□□,众叛亲离,乾隆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打算乘势出兵准噶尔,完成康熙爷与雍正爷一统西北的宏愿!
 
但当乾隆询问群臣意见时,文武百官大都不看好此举,之前先帝几次用兵准噶尔,皆未成功,众人认为此时兴兵只会劳师糜饷,实该坐山观虎斗,方是上上策。
 
满怀斗志的乾隆被众臣接连泼冷水,甚是失望,就在此时,傅恒逆风而上,力排众议,奏请出师准噶尔。
 
傅恒乃是乾隆一手培养出来的臣子,只有他最了解乾隆的心思,小舅子有此魄力,乾隆深感欣慰,顺水推舟,应允他的提议,将时任两江总督的鄂容安召授为参赞大臣,命其随军赶赴准噶尔,征讨达瓦齐,同时派遣兆惠协理北路军务。
 
傅恒身在京师,却心系沙场,此后的很长一段时日,他带领军机处官员,日夜随侍,候报抄录,晚上顺势歇在军机处,小憩几个时辰,一旦夜间有军情传来,即便再困,他都会立即起身处理军务,协助乾隆皇帝运筹帷幄,根据军情制定战略战术,及时拨饷调兵,保证军需,争取使得战事能够顺利进行,尽快告捷。
 
以往只是白日里见不着傅恒,这回更过分,连晚上都见不着人,东珊夜夜独守空房,甚是寂寥啊!暗暗期盼着此战早些结束,傅恒能够恢复正常的生活。
 
因着准噶尔各部落民众对达瓦齐的残暴统治十分不满,渴望安定,是以当乾隆二十年的二月间,清军直捣伊犁时,各部牧民皆携酮酪,献羊马,纷纷表示支持和拥护。
 
达瓦齐的下属不战而降,以致于他走投无路,仓惶逃往天山以南,投奔乌什,却被人擒获送交清军,押送至北京,成为俘虏,被关押至牢狱之中。
 
达瓦齐被擒之后,准噶尔暂时平定,乾隆命兆惠继续驻守乌里雅苏台,鄂容安得了军功,本该回京受封,孰料天有不测风,曾任广西学政的胡中藻因为一首《坚磨生诗钞》而被乾隆认定他有谋逆之心,只因那首诗里有两句话:
 
一世无日月,一把心肠论浊清。
 
乾隆由此判定他有反清复明之心,一怒之下将其处斩,此罪太大,不仅家人被株连,还祸及师友,偏偏这胡中藻是鄂尔泰的得意门生,鄂尔泰已然去世,却被胡中藻连累,不仅灵位被撤出贤良祠,就连配享太庙的殊荣也被罢免。
 
而张廷玉辞官回乡之后,郁郁寡欢,于今年病逝于家中,傅恒为其求情,乾隆最终改变主意,依据先帝遗诏,准张廷玉享太庙。
 
张廷玉若是泉下有知,定然欣慰之至,又要与鄂尔泰一较高下。
 
鄂容安身为鄂尔泰的长子,亦被胡中藻一案连累,念着他有军功在身,乾隆并未治他的罪,却也没让他回京,而是命他继续驻守伊犁,以示薄罚。
 
在平定准噶尔之战中,阿睦尔撒纳功劳颇高,乾隆特封其为亲王,然而此人野心勃勃,一个清廷所封的亲王并不能满足他,驻守伊犁之后,阿睦尔撒纳广结党羽,想让清廷封其为准噶尔部落总汗。
 
鄂容安察觉到阿睦尔撒纳有叛变之意,秘密向朝廷奏报,此时的乾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阿睦尔撒纳之所以归降清廷,不过是想借清军铲除达瓦齐,实现他一统准噶尔的野心!
 
感觉被耍弄的乾隆当即谕令鄂容安与班弟,以宴请为名,找个由头趁机将其逮捕,怎奈阿睦尔撒纳已然有所警惕,中途潜逃,又率兵攻陷伊犁!
 
此战发动得极为突然,根本来不及调兵,鄂容安与定边将军班第率几百士兵力战不支,节节败退,眼看生还无路,若然被擒,成为俘虏,受尽折磨不说,还会丢尽清廷的脸面。
 
班第久经沙场,一世英名不愿毁于敌手,最终选择自尽,鄂容安虽是头一回上战场,却也晓得大丈夫终有一死,身为西林觉罗世家的男子,死于战场,卒于任上,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去年临行前,苏棠即将临盆,如今孩子都一岁多了,他在信中为孩子取名为鄂岳,他还没来得及回家看小岳儿一眼,如今竟已是穷途末路!
 
山间的夜风如刀似箭,簌簌的刮在人脸上,周遭林叶斑驳,如鬼魅乱舞,似勾魂使者,发出诡异的声响。
 
浑身鲜血淋漓的鄂容安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依稀间,忆起灯火辉煌的飞彩楼,柳五爷已然不在人世,可他的那段戏却依旧回响在鄂容安的脑海中。
 
那时的他与傅恒少年为伴,情深义厚,无忧无虑,对将来充满期许,谁能料得到,后来他的父亲竟会被乾隆排挤。
 
他本想凭借自己的实力重振家族声威,才请傅恒推荐他上战场,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出了胡中藻一案,再次被牵连,命运的巨石砸得总是那么突然,让人无力反击!
 
好在傅恒扶摇直上,位极人臣,身为他的挚友,鄂容安倍感自豪,纵使官途不顺,但至少这个家是和睦的,他对苏棠,虽不是一见钟情,到底还是被她的美好打动,逐渐爱上,他有最好的妻子,最乖巧的孩子,此生无憾矣!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苏棠,她对他的感情那么深刻,却不知他走后,她的日子该怎么过?她会不会恨他?恨他先走一步,没能与她相守到老?
 
苏棠的反应,他是没机会看到了,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开始慢慢上浮,飘于空中,好似被风一吹便要消散……
 
年少情动蜜且涩,奈何红线偏一侧,
 
意落风轻赏海棠,始知幽香藏心刻。
 
 
 
第174章 傅恒怀疑东珊
 
战局无力扭转, 最终, 班第与鄂容安皆自刎于阵前!
 
当噩耗传至京城时, 傅恒心潮汹涌,久久不能平复, 这些年来, 他听过无数战将的牺牲的消息传来,未料有一日, 鄂容安的名字竟会出现在其中!
 
除却自家兄弟外,鄂容安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即便后来他被外派为官,常年不在京城, 两人时常会有书信往来, 情意不减当年。
 
奈何鄂容安虽有才干, 却时运不济,傅恒是想着, 鄂容安的家世和资历摆在那儿, 皇上应该只是一时动怒才会开罪于他,等皇上气消之后,傅恒便找机会向皇上求情, 将鄂容安调回京中,孰料这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人竟然没了!
 
东珊闻讯,恍然想起乾隆三年春,在飞彩楼中初遇鄂容安与傅恒的场景, 翩翩公子,玉蕴辉山,那时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性子张扬,把鄂容安当朋友,还时常与傅恒斗嘴,少年人虽青涩,却是真性情,那样自在逍遥的日子,往后再不会有了。
 
鄂容安不过三十出头,他的官途无可限量,竟突逢剧变,战死沙场!两厢对比,东珊悲从中来,喉间梗痛,忍不住埋怨道:
 
“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不要推举他去打仗,我们担不了这责任,现下人出了事,你怎么交代?”
 
傅恒本也在悲痛当中,骤见东珊潸然泪下,还语出责备,这幅情态惹得他心间微堵,
 
“你……你这是为休如而哭?已然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没放下他吗?”
 
乍闻此言,东珊莫名其妙,红着眼惊诧的望向他,“你在说什么?他为国捐躯,是家国英雄,我为他觉得可惜不应该吗?”
 
若单论这个,傅清也是同样的遭遇,“二哥亦是自尽,也没见你哭过。”
 
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我跟你二哥又不熟,统共没说过几句话,可与鄂容安却是年少相识,你的朋友当中,我只认识他,把他当朋友,过往的事你一清二楚,我早就与你说过,对他并非男女之情,你怎的还在疑神疑鬼?”
 
他清楚吗?其他的似乎很清楚,独有一桩事,傅恒至今糊涂,“当初休如被拒绝,郁郁寡欢,后来收到你写给他的一封信,他才有了笑颜,决定继续等着你,那封信我没看过,想来是你写了什么话,让他看到了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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