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近几日万不能再让他饮酒,过两日是永绶之母的寿宴,他若是前去,少不了又得被人灌酒,还是你代你四哥去贺寿吧!”
 
    永绶?那不就是宁琇的阿玛嘛!对此傅恒颇觉好奇,“咱们家跟他们交情一般吧?差人带礼不成吗?怎的还得要我亲自过去?”
 
    “关系是一般,永绶虽已逝世,他的身份却摆在那儿,咱们可不能慢待。”
 
    什么身份?“据我所知,永绶的阿玛揆叙乃是纳兰·容若的二弟,四嫂说的可是这层关系?那也未免太远了些。”
 
    若真只是为这个,倒也没必要劳傅恒亲自走一遭,“其实纳兰·容若还有个三弟,名唤揆方,娶了康亲王杰书的女儿之后,揆方便贵为和硕额驸,他们夫妻俩育有两子,永绶和永福,只可惜郡主与额驸皆早亡,他们的儿子才交由兄长揆叙抚养。”
 
    这么算来,永绶也就是康亲王的外孙,而康亲王又是礼亲王代善的孙子,所以永绶也算是皇亲国戚,捋清这几人的关系后,傅恒才终于明白,为何四嫂一定要他代他四哥过去贺寿。
 
    即便不喜应酬,礼数却也少不得,无奈之下,傅恒只好应了。
 
    三日之后的晌午,傅恒去赴宴时发现鄂容安也在,这才想起鄂容安与永绶之子宁琇颇有些交情,来贺寿倒也正常,忆起那日在戏楼发生之事,傅恒笑问鄂容安,
 
    “你不是要还折扇吗?可有找到小东子?”
 
    今日的鄂容安一身银色绣竹叶暗纹长衫,青封玉带下方垂系着一枚蓝田白玉镂空方形坠儿,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如今再听到小东子这称谓,他只觉好笑,“找到了。”
 
    居然真被他给找着了,傅恒还以为那就是个骗子呢!“哦?莫非他真的是宁琇的表弟?”
 
    摇了摇头,鄂容安笑得意味深长,“哪里是什么表弟啊!”
 
    “我就说嘛!肯定是个小骗子!”傅恒暗赞自己有先见之明,鄂容安正待讲明小东的真实身份,忽闻前方有人打招呼,
 
    “小九儿,小容爷,稀客啊!”
 
    傅恒循声望去,就见来人一身浅葱色长衫,态度虽谦恭,但眉目间隐着一丝傲然之气,不卑不亢,只是朝他们微颔首,身板依旧挺得笔直。
 
    瞧见此人,鄂容安并未吭声,面色淡淡,傅恒立定,笑应道:“原是李兄……”
 
    恰逢东珊带着咏微和芸茹一起去往前厅,路过此地,瞄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东珊笑起哄,
 
    “咦?那不是李侍尧嘛!要不要我过去与他打声招呼,顺便让你们说两句话?”
 
    咏微面色顿红,有心无胆,忙拉住她的手小声制止道:“还是不要了,人多的场合,我不能见他,那边好几位男宾呢!咱们皆不认得,还是赶紧走吧!”
 
    实则东珊也就是吓吓她,她当然晓得这样的场合不该过去,本想继续向前走,却无意中瞄见鄂容安的身影,默立在一旁的鄂容安也正好看见了她,他不愿与李侍尧打交道,正好借故离开,信步走向东珊这边。
 
    念及上次的恩德,东珊对他的态度十分温和,“上回走得太急,回来后才发现我把你的手帕顺手给带了回去,已然清洗干净,我这就命人将手帕取来。”
 
    鄂容安摆了摆手,只道不必,“帕子是新的,未曾用过,你留着用便是。”
 
    东珊还以为他是不想再用她用过的东西,便也没强求,杏眸盈光,窘然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吃您的糕点还拿您的东西。”
 
    三月间桃花盛放,小园中香风弥漫,缭绕在行人之间,鄂容安面向她时笑意清浅,格外放松,
 
    “我与宁琇有同窗之谊,帮你也是应该的,小事一桩,无须挂怀。”
 
    那边厢,傅恒正与李侍尧说着翰林院之事,期间提及鄂容安,却未听他回应,好奇侧眸,发现他人竟行至旁处,正在和姑娘说笑。
 
    能让鄂容安笑出来的姑娘一定不简单,傅恒定睛一看,忽觉怪异,只因那位身着若竹色对襟盘扣裙裳的姑娘瞧着明明很陌生,却又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在他心腔蔓延,深感诧异的傅恒忍不住上前道:
 
    “姑娘,我觉得你很面熟啊!”
 
    这不是那位冰块小九爷嘛!当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又撞见他!日光映照下,悬挂在他衣衫盘扣间的蜜蜡珠翠十八子越显莹润夺目。
 
    相比鄂容安的素净温雅,傅恒这身派头略显华贵张扬,个头儿颇高的他打量她时眉目间尽显桀骜之态,东珊心下嫌弃,本着坚决不能承认的原则,冷脸嗤道:
 
    “登徒子见谁都眼熟!”
 
    嘿!这丫头居然敢斥责他是登徒子?被揶揄的傅恒眉峰上挑,不由气结,她却和姐妹们一起转身离去,再不理会他,只余一袭墨亮青丝悠悠垂落的背影,踩在青石板上的花盆鞋传来清脆的声响,震得傅恒面露窘色,红一阵,白一阵,愣是想不出反驳之词。
 
    这会子人多,咏微只与李侍尧对视了一眼,颔首以应,并未说话就被东珊给拉走了,她还在奇怪傅恒为何会说东珊面熟,刚想问她,就见前面走来两位姑娘,都是东珊家的亲眷,众人见面少不了寒暄客套,咏微也就没机会询问,想着等宴后回房再细说。
 
    她们已然走远,傅恒仍闷着一口气,抬步向前走去,李侍尧见状摇头轻笑,“不怪人家说你,你这搭讪的方式的确老套了些。”
 
    “谁与她搭讪了?我是真的觉得她面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傅恒自认说的都是真心话,李侍尧却以为他是生了旁的心思,打趣笑道: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傅恒不屑嗤笑,“我像是会对姑娘家一见钟情的人?”
 
    这一点鄂容安可以作证,傅恒还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之人,与他认识那么久,也没见他夸过哪位姑娘。
 
    先前出去应酬,时常会有姑娘家来伺候敬酒,或温婉娇俏,或妩媚勾人,皆入不了傅恒的眼。
 
    在傅恒看来,有姑娘的地方就会有麻烦,是以他总是下意识躲得远远的,不愿与姑娘们多打交道,今日主动与姑娘说话,无非是因为她像某个少年罢了!
 
    猛然想起才刚鄂容安的笑容,傅恒忽觉哪里不对劲,
 
    “你为何对她笑?你也觉得她眼熟对不对?你不是见过小东子吗?方才那位姑娘又是何人?”
 
    如此简单之事,傅恒居然还没反应过来,鄂容安也不明言,故意卖关子,“你猜。”
 
    深思片刻,傅恒恍然大悟,“难不成她是小东子的龙凤胎妹妹?”
 
    “……”如此离奇的事他是怎么想出来的?鄂容安深感拜服,哑然失笑,忍不住提点道:
 
    “你不是说小东子穿着不合体的宽大衣衫,还说她娘里娘气吗?你就没觉得怪异?”
 
 6.第六章
 
    经他一提,傅恒前后一联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简直蠢笨至极,不由低呼出声,“你是说……小东子就是方才那位姑娘?”
 
    鄂容安以指挡唇,示意他莫声张。
 
    得知真相的傅恒瞠目结舌,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看他神色如此平静,傅恒越发不平衡,“你居然早就知道?怎的也不告诉我?我若晓得她是姑娘,断不会与她废话。”
 
    鄂容安大呼冤枉,“当日在戏楼时我也没想到,后来还扇子时见她身着女装,方知她的真实身份。方才正想告诉你,她不是宁琇的表弟,而是妹妹,却被李侍尧给打断了。”
 
    两人边走边说,浑忘了等李侍尧,走在后方的李侍尧看他们似是有话说,便识趣的放慢脚步,并未近前打岔,心里终归有一丝不舒坦。
 
    算来他与傅恒也算亲眷,可傅恒待他亲热却不交心,只与鄂容安亲近。
 
    大抵因为鄂容安乃是军机处领班鄂尔泰的长子,傅恒又是世家子弟,自然会和权贵之子交好,如他这般家世寻常的,傅恒又怎会瞧得起?
 
    被冷落的李侍尧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争气,惟有在这仕途上步步高升,博得皇上青睐,将来官职位极人臣,他才不必看人脸色,到时候自有人来奉承巴结。
 
    殊不知傅恒背着他说话并非对他有什么意见,只是这事儿比较悄密罢了!
 
    得知小东子真名叫东珊之后,傅恒勾唇哼笑,心道报仇的机会来了,实该将她女扮男装的荒唐事告诉她兄长,看她还如何嚣张。
 
    说话间,已到得前厅,宁琇一瞧见他们的身影,与身边人打了声招呼便赶忙过来相迎,
 
    “容兄,小九爷,钦斋,几位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啊!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寒暄过后,没瞧见傅文的身影,宁琇不觉好奇,“承恩公没和您一起来?”
 
    傅恒随口解释道:“四哥他身染风寒,未能亲来为老夫人祝寿,还请见谅。”
 
    “小九爷言重了,病体违和自是得好生将养着,可不能大意,待忙完寿宴一事我便去看望承恩公。”
 
    隔着镂空屏风的东珊远远望见冰块正与她兄长说话,心下一个激灵,生怕冰块会将戏楼发生之事告诉她兄长。
 
    虽说鄂容安不会出卖她,但只要冰块提起,兄长肯定会怀疑她。
 
    迎上她那写满恐慌担忧的眼神,傅恒坏心顿起,遂凑近宁琇低语了几句。
 
    东珊见状越发紧张,只因那冰块说话时一直瞄向她这边,而她兄长听罢之后也回头望她一眼。
 
    难不成他真将她给揭发了?这可如何是好?也不晓得兄长会否过来兴师问罪?受到惊吓的东珊再不敢多看,转身进了里间去陪祖母。
 
    老夫人年纪大了,患有痴呆之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像个孩童一般。东珊惯会说笑话哄人,是以老夫人最疼她,然而今日她却是没心思哄祖母,席间有许多女眷,都在三三两两的说着话,惟她心不在焉,坐立难安。
 
    外间的鄂容安拍着宁琇的肩膀笑道:“都是熟人,不必费神招呼我们,我们找地儿喝茶即可,你赶紧去招呼其他客人。”
 
    将他们带至上座,宁琇才又去招呼旁人,鄂容安小声问傅恒方才都说了些什么,“你可别坑东珊,若是让宁琇知道,少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那也是她挨训,你那么关心她的处境作甚?”傅恒狐疑的打量着他,“你该不会是……”
 
    没等他说完,鄂容安已将其打断,“甭瞎想,什么也没有,不过是念在有一面之缘,不想害她罢了。”
 
    两人可是自小到大的交情,傅恒自是了解鄂容安的性子,他一向镇定自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这情态,明显非同寻常,
 
    “我什么都没说,你居然抢着答话?心虚之人才会着急否认。”
 
    被噎的鄂容安无奈摊手,“得!说什么都是错,我闭嘴成了吧?”
 
    他还是喝茶吧!少说少错。
 
    同行的李侍尧也顺势在桌旁坐下,却被对面的人喝止,“没瞧见这桌上坐的都是满洲八旗子弟,你一个汉军八旗,也配坐这儿?”
 
    李侍尧闻言,面色顿僵,正待起身,却被傅恒拉住胳膊,示意他坐下,轻拨着面前的茶汤,傅恒慢条斯理地道:
 
    “汉军八旗当年也曾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皇上奉行满汉一家亲,尹照你凭什么区别对待?”
 
    未料傅恒竟会为李侍尧说话,尹照登时坐直了身子赔笑道:“小九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桌上没有与他相识之人,我担心他坐着拘谨而已。”
 
    “巧了,我与钦斋甚是相熟。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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