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无别/你是我无二无别/小小的太阳——沐清雨
时间:2020-07-14 11:06:55

  肖子校耐心地为她解释:“总裁也有掣肘。他这个小陆总远不比校总有实权。老陆总并没完全退休,商女士还手握中新的财政大权,中新不是他说了就算,至少现在不是。”
  余之遇想到了可能是老陆总和商女士的问题,可她以为陆沉身为总裁要是不拍板,中新的官方微博是不敢发文的。现在看来,她叹气:“那他这个陆总太憋屈了。”
  肖子校笑的漫不经心:“等抽空你问问大哥,他刚接手万阳时憋没憋屈过。”
  那是股份制公司,不是世袭制,陆沉是因为带回了可以令中新启死回生的资金才顺利成为陆总。可他终究年轻,更没有任何管理经验,股东们不信任,或者有私心的“老臣子”联合他人使绊子,都是最常见的企业内斗。
  余之遇想通了其中的关联,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教授你不从商可惜了。”
  “我也算半个商人。”肖子校稍稍挑眉:“在做课题研究时也需要考虑让成果最大的利益化。一方面是课题难度决定的,另外,专利的价格是专业价值的体现。”
  余之遇爱惨他的自信和专业,抱着他不松手。
  肖子校和她耳鬓厮磨了许久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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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肖子校所料,陆沉确实在力压在临水建立基地一事。
  此前微博上的消息,是老陆总和商女士未经他同意擅自作主发布的。
  在陆沉看来,别说舍近求远跑去临水,依中新现在的境况,中药制剂的销量尚不敢保证的情况下,根本不适合自建基地。在新生产线建立起来时,他已经亲自出面谈好了基地合作事宜,保证了新药的投产。短期内,他只想保持这种运营模式,尽管成本高了一点点,好在风险小,一时之间也不需要投入大额资金。
  为了那条微博,他和母亲吵过,不惜以辞去总裁一职相挟,才勉强压下了商女士计划好的媒体发布会。不料,那只是商女士的缓兵之际。
  就在陆沉准备和出差归来的杜涛谈一谈,他的所谓临水道地药材研究时,大阳网上忽然发出一篇署名余之遇,名为“中新新举措:在临水建全国首个道地药材种植基地”的新闻稿。
  稿件将杜涛团队如何经历一年时间对临水万花山上百种药用植物进行研究的艰难历程披露了出来,并将几类中草药的研究数据予以公布,更以我国四十种名贵中药材之一的附子为例,将其道地性的形成的影响因素进行了阐述,甚至把临水气候条件对附子道地性形成的影响,以及万花山土壤微量元素的含量体现在了报道中。
  肖子校的团队沸腾了。那是他们的研究成果,而余之遇的报道分明是将肖子校的名字换成了杜涛,将三年改为了一年。
  叶上珠更震惊,即便她不清楚肖子校带着喜树他们正在进行的项目是关于临水的,她看过报道也知道那一定不是杜涛团队干的事。她第一时间给余之遇打电话,把报道的链接发过去。
  只看了个开篇,余之遇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猛地想起那次电脑莫名黑屏的事,抓起车钥匙出门。
  连闯了两个红灯到了大阳网,余之遇直奔总编室,路上有记者和她打招呼,她也不理,阴沉着脸一脚踢开了祁南办公室的门。
  夏静和叶上珠闻讯赶过来时,余之遇已经把祁南的办公桌夷为平地,连笔记本电脑都未能幸免。
  祁南自然想到稿子发出的后果,却也没想到余之遇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见记者们把办公室的门堵得水泄不通,她冷声:“叫保安!”
  夏静不动,叶上珠不动,所有记者都没动。
  余之遇因气愤胸口剧烈起伏。
  祁南沉着脸,语气冷寒:“东窗事发说我黑你电脑偷资料了?那不是你拷贝给我,说为前男朋友做点事,让我挑个时间发出去的吗?怎么,不敢认了?”未防被录音,她没有和余之遇逞口舌之争,只能矢口否认。
  “我为前男友做事?”余之遇脱口反驳:“你怎么不说我水性扬花和前男友做·爱?!”
  卧槽,这是余之遇。
  夏静想到自己在报道事故后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情景,感谢了余之遇的口下留情。
  祁南被噎得脸色铁青。
  余之遇一瞬不瞬地盯住她,撂下话:“你使用卑劣的手段害我没关系,但你窃取我男朋友的研究成果,我必让你付出代价,不惜放弃我身为记者的职业操守。”
  她说完就走,众记者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
  夏静和叶上珠跟下楼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余之遇摇头:“你们不方便,我自己来。”
  她回车上坐了好久,冷静下来后想给肖子校打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安慰自己他肯定在忙,还是别打扰了,就先做自己的事。她先打了几通电话,随后独自在外面跑了一小天。晚上八点,她刚把车停在江边,手机响了。
  不看也知道是肖子校打来的。
  直到自动挂断,余之遇还趴在方向盘上没动一下。
  片刻,微信有新消息来,她点开看,肖子校说:【宝贝儿,回家。】
  余之遇终于忍不住,一个人在车里放声大哭。
  她可以在祁南面前放狠话,可以动用自己在圈子里的人脉关系搜罗一切与祁南的消息,试图从中寻找反击的机会,让祁南为此付出代价。
  却无法面对肖子校。
  她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她想到五年前林久琳冲动之下毁了他一年的成果,时隔五年,历史重演,她接受不了他三年的研究成果是从她这里泄露出去的事实。
  余之遇恨不得去死。
  肖子校何其聪明,网上的报道一出,他便猜到问题出在余之遇电脑黑屏那次上。他没有来得及第一时间和余之遇联系,是被太多事缠住,等他忙完回江南苑,余之遇不在家,打她手机不接,发信息也不回。
  这种时候,肖子校判断她不会回自己那边,便通过大G的定位查看她的位置,等他根据定位显示赶到江边时,余之遇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后座。
  肖子校怕她有事,用力拍车窗,边喊她名字。
  余之遇惊醒似地动了动,缓慢爬起来,认出外面的人是谁,解锁了车门。
  肖子校坐上来,借着氛围灯的光亮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把她搂进怀里抱紧,嗓音低沉地说:“不是什么大事。我肖子校的,就是你余之遇的。一个课题而已,你男人扛得起。”
  对不起的份量太轻,余之遇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她闭上眼睛,泪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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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沉最先嗅到危机,他万万没有想到,起火的会是自己的后院。
  余之遇不可能为中新,为杜涛写稿那样的稿子。看过那篇报道后,陆沉甚至都不必向余之遇确认,也明白她那天的来意了。临水适合多种道地药材生长这个结论,是肖子校得来的。报道中所谓的艰难研究历程是属于肖子校,而非杜涛。她这篇报道,是为男朋友提前准备的。
  当祁南在商女士的邀请下来陆家吃饭,陆沉对进门的祁南说:“到书房来一下。”
  商女士却问:“你是要和南南聊那篇稿子吗?”
  陆沉的目光从祁南身上掠过,落在自己母亲身上,“你们商量好的?”
  商女士把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是我让南南这样做的。”
  陆沉语塞了半晌,再开口时他没能控制住火气,冷凝着声音道:“谁来告诉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窃取他人科研成果该当何罪你们知不知道?之遇现在是肖子校的女朋友,肖子校是万阳集团的二少,你们这样做,对中新没有丝毫助益!”
  “之遇。”祁南笑了笑,“我作为你的未婚妻,你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南南’。和她分手五年了,还叫得如此亲热。阿沉,你心真硬。”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心在哪里,你以为你很清楚。我们为什么订婚,不用我说,你心知肚明,祁南,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伪装过自己。”陆沉看着她:“你却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一再为难她。作为曾经的闺蜜,你的心是软是硬,我已有了判断。”
  祁南低吼出声:“那难道不是你逼的吗?我那么爱你……”
  陆沉截断她的话,说:“你爱我,不是我爱你的前提。”
  祁南怔住,她意外于陆沉的决绝,她以为即便陆沉不爱她,也不会将话挑明,哪怕是骗她哄她。可她忘了,他其实并不需要哄她的。订婚这件事,本就是她求他帮忙。
  祁南红着眼睛说:“好啊,那就解除婚约。”
  陆沉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他说:“你想好了,我随时配合。”
  祁南错愕,片刻,她笑了,“好,既然你这么爱她,陆沉,我帮你把她抢回来!”
  陆沉眉心聚起:“你说什么?”
  祁南没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商女士没有想到他们三言两语便吵崩了,在拉不住祁南走的情况下,她对陆沉说:“当初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好好和南南在一起吗?”
  “我之所以答应是因为,”陆沉终于说了实话:“不是之遇,谁都一样。”
  商女士要被儿子的执着气出心脏病了,她质问:“那个余之遇到底哪里好,你就喜欢成这样?”
  陆沉神情淡淡,说:“不知道,当年还小,不懂衡量优缺点,心动了就忘不掉了。”他无意和母亲谈余之遇,闭了闭眼说:“新生产线停了吧,免得后期药品滞销,你库房放不下。”
  商女士讶然:“停了?我们了投入了那么多的资金购买了专利,经销商的订单也发过来了,你让我停产?”
  “先不讨论研究成果归属的问题,我们先说说万阳。”陆沉舒了口气:“之前你在微博上发在临水建基地的消息时我和你说过,我之所以选择那几种中药制剂的专利,是因为那几种药与现有市场上万阳畅销的几种药属同方类似药,跟着校谨行的思路走,是我能想到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的最佳捷径。”
  陆沉对于中医药的了解有限,他再用心,懂的也不可能有专业的肖子校多,为了尽快拓展市场,获取利润,他决定以万阳为参照,仔细研究了万阳的几款畅销药。
  既然畅销,受众群必然大。中新由此入手,连调研都免了。毕竟,万阳的销售报表便是最好的调研结果。而万阳市场做得再好,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那些万阳放弃的市场,或是看不上的地市,是陆沉设定的主战场。
  但是现在,陆沉想起余之遇来找他时说校谨行对于中新进军中医药领域未做任何抵抗的话,他按了按太阳穴:“你和祁南联合起来,利用网络攻击之遇,等同于向万阳开火,万阳还会给中新涉足中医药市场的机会吗?妈,我劝你及时止损。”
  商女士不信邪:“余之遇不过就是那个肖子校的女朋友,连未婚妻都不是,万阳会为了她阻碍中新转型?业界会说他校谨行不容人!这个行业不是万阳的,更不是他校家的。”
  陆沉心累,他说:“你太不了解校谨行了!那些所谓的‘不容人’舆论,他根本不在乎。”
  “至于杜涛,你真当我指望他研究出新的中药制剂?他是人是鬼我还分得出来!一个连导师都不看好的人,我花重金聘他,看中的仅仅是他的资源,冲的是那几种药的专利。”陆沉几乎是痛心疾首地看着母亲:“他居中获利多少,你清楚。这样的人,你和他合作,妈,中新能撑到今天,我都意外。”
  商女士并未否认关于临水药材的研究是她与杜涛合作,她说:“那是他自愿,出现任何后果,与中新无关。”
  陆沉已经懒得说杜涛作为中新中医药研发部总监与中新是脱不了关系的。他最后说:“你最好劝杜涛针对之遇那篇报道澄清一下,否则等肖子校反击,他怕是无法在业界立足。至于肖子校会不会因研究成果被祁南以之遇之名报道出来迁怒中新,你似乎只能祈祷不会了。反之,以我之力,我保不了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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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之遇在当晚病倒,时退时烧,高烧反复了将近一周,针灸推拿灌中药,肖子校用尽了办法,她病情再不稳定下来,他都要把身在帝都的外公请回来了。
  在此期间,她专访陆沉的视频被发上了网,她是陆沉初恋女友的身份在当天流量最高的时间段被扒出来发上了微博,紧接着,她出现在陆沉与祁南订婚现场的照片也被爆出来。
  然后,中新总裁陆沉和万阳二少肖子校,中新陆总和大阳网总编,与余之遇的两段三角关系,在有心人士的为之下,很快被送上了微博热搜。
  没能人敢当着校谨行的面议论此事,但其弟的现任女朋友是中新小陆总前女友,分手五年后还在帮中新发稿,为陆沉做专访的事,依旧成了圈里的笑谈。
  陆沉懂了祁南所说的帮他抢回余之遇是什么意思,可他阻止已来不及,只能启动危机公关压热搜。无奈中新在这方面很弱,祁南又擅长网络营销,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中新根本压不住。
  最后还是万阳把事情压了下来。校谨行从肖子校那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表态:“放心,我绝对不让中新的一盒制剂出现在药店的货架上。”
  事情发酵至此,肖子校认为差不多到了最坏的时候,他没再阻止兄长,只说:“杜涛那边交给我,祁南你也别动,等之遇自己来,她搞不定时,我们再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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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女士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居然对祁南的这一轮·操·作很满意。在她看来,给万阳和余之遇添点乱没什么不好。尽管中新也事涉其中,但被业内和网友评论水性扬花的是余之遇,被扣上绿帽子,被窃取了研究成果的人是万阳的二少肖子校,怎么看中新和陆沉都没损失。
  她没有听陆沉的忠告通知药厂停产,按照以往的惯例以经销商订单需求的1.5倍加班加点生产,力求趁此热度将中新的中药制剂推向市场。可当药厂那边提前将药品生产出来,经销商却无法按订单支付货款了。
  商女士方知,万阳在此前刚刚召开了经销商订货会,以预付款的形式,将经销商的可用资金都占了。
  万阳资金雄厚有实力,药品疗效好销量好,经销商有利润可赚,原本就是上赶子和万阳合作,此次万阳又给了大力度的优惠政策,经销商自然是砸锅卖铁也要凑钱打预付款。款打了,为了尽快回笼资金,必然要马上订货,让万阳的药上架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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