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凛无奈的轻笑,走过去。
拉链卡在布料上了,所以才会拉不动。
他稍微用力,将布料扯开,白皙如玉的手指,指尖泛了点粉,捏着拉链,轻松的拉到头。
“好了。”
林望书转过身来和他道谢。
想到刚才的电话,她过去拿手机,看了眼最近通话上的号码。
神色微变。
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了,盛凛担忧的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吗?”
她收起手机,摇了摇头:“没事。”
过了一会,她还是有些不安的问了一句:“他跟你说什么了?”
想到他刚才的话,盛凛神色有些复杂。
这种话经由他口说出来不太好,而且林望书又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生,比别人还多了些傲骨。
他顾虑着她的心情,淡笑了下:“没说什么,但是听语气好像有点生气,似乎是误会我们了。”
“坐下来一起吃吧。”她说,“我看你刚刚也没怎么吃。”
就带她来这儿了。
盛凛也没推拒,在她对面坐下:“好。”
他教养好,也懂得该怎么照顾人。
杯子里的热水兑温了才放到林望书面前。
“楼下那家面馆的面也不错,不过我担心你洗完出来会坨掉,所以才买的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吃了一口:“喜欢的。”
盛凛把旁边的盖子揭开,里面的奶黄包还冒着热气。
他笑道:“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后天就是比赛了,林望书想着赶快吃完,多练一会。
她是在很努力的做这件事,不光是为了自己。
夏早无条件的信任她,她也应该回报她的信任。
她是想帮她拿这个奖的,非常想。
盛凛见她吃的快,怕她烫着,便轻声说了句:“慢点吃,不着急的。”
敲门声将二人的用餐给打断。
用砸门来形容似乎更贴切一些。
盛凛看了林望书一样,然后站起身:“我去开门。”
门开口,他看到门后的人。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正装,深色西裤之下的双腿修长笔直,周身气质斯文温润。
除却眉宇间的戾气,他似乎很轻易就能获得他人的好感。
外在的天然优势,胜过别人做的很多努力。
盛凛问他:“请问找哪位?”
江丛羡眼神阴蜇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撞开他的肩膀走进去。
客厅里,林望书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桌上的粥还冒着热气。
两份餐具,意味着他们刚刚坐在一起吃饭。
江丛羡不敢去想他们吃饭之前做了什么,他把自己会控制不住,把林望书和这个狗男人,还有酒店一块给毁了。
“和我回去。”
他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像是极寒的冰。
盛凛走过来,挡在林望书身前:“您是望书的什么人?”
江丛羡微抬下颚,冷笑着威胁:“不想死就让开。”
盛凛微皱了眉。
不等他再开口,林望书慌忙起身:“盛前辈,我今天还有点事,你帮我和夏早说一下,我明天再过来。”
江丛羡什么都做的出来,她担心盛凛因为自己被无辜牵连。
后者显然心存顾虑。
二人的关系的确微妙,如果说是情侣,可林望书分明和他算不上亲近。
“你不用怕的,有我在,他带不走你。”
林望书依旧坚持:“我明天再过来。”
江丛羡靠着墙,看着面前的二人。
嘴角带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反倒像是成了那个拆散有情人的恶人了。
林望书把东西收拾好后,绕过江丛羡离开。
后者看着盛凛,歪了下头,唇边笑意淡,声音也轻:“当小三可不安全,容易被人打断腿。”
他这话说的像是提醒,可威胁味过于重了些。
盛凛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越发担心,林望书是被强迫的。
可在不清楚二人真正的关系之前,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
他没办法去阻止什么,也没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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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路边的车后,林望书一言不发的看着车窗外,也不说话。
江丛羡捏着她的下巴,动作粗鲁的将她的脑袋扭了过来。
她被迫和他对视。
他的脸色仍旧憔悴,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哪怕再身强体壮,也没办法在这短时间内就完全休养好。
“我还没死呢,就这么急着给我戴帽子?”
林望书不说话。
他喉间低笑,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胯/下放:“摸摸看,是他的大还是我的大。”
林望书忍无可忍,抽出手:“江丛羡,你就是个疯子!”
即使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可她话说的仍旧平静。
就好像只是将那几个字念出来了而已。
她的眼底什么也没有,只剩下厌恶。
毫不遮掩的厌恶。
她真的,恶心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可能还会有一天【如果卡文的话,可能就没有
今天的江丛羡依旧是个疯批√
第二十六章
江丛羡握着她的手, 力道大了些:“他能给你什么,钱?还是能保护你和你家人?林望书,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现在是你求着我,是你离不开我。”
林望书不说话,眼神淡漠的看着他身后的车窗。
挡板早就升起来了,半点缝隙都没留, 和驾驶座完全划分为两个区域。
动作加快,胡乱的来了那么几下, 他闷哼一声,枕在她的肩上, 粗喘着气。
手上的力道放松,她急忙将手抽出,反复的用纸巾擦拭着。
眼底的厌恶多明显啊。
江丛羡眯眼看了一会, 然后笑了。
她是该讨厌他的, 讨厌到想要亲手杀了他。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她越讨厌他, 就说明, 他做的越好。
她应该讨厌他的。
可为什么,他会有那么点难过。
看到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时, 他会难过。
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胸痛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有时午夜做梦,他也会被疼醒。。
梦里的林望书拿着成年男人小臂粗细的钢管往他身上砸,那张脸有时会变成她的父亲。
太熟悉了,熟悉的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
就好像, 只是把曾经的过往又重新回忆了一遍。
林望书,林望书,林望书。
他是叫着这个名字惊醒的。
身上全是汗,睡衣也被汗水浸湿,他大口喘着气,胸口疼的厉害。
那种熟悉的抽痛感。
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穿透他的血肉,攥着心脏,肆意揉捏撕扯。
他应该恨林望书的。
他应该恨她的。
连她都知道父债子偿这个道理,所以她也该做好了承担这个后果的准备,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要讨厌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对别的男人笑,却要用那种冰冷空洞的眼神看他。
错的明明不是他啊。
他都被她父亲折磨成了精神病,他对她坏一点难道不应该吗。
太不公平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
他无助的低下头,将手指插/入发间,浑身颤抖的厉害。
太不公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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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的灯还开着,这个点其实不算晚。
只不过江丛羡身子还虚弱着,本来就要静养,一路下来,他的体力也算是耗尽。
回家后便休息下了。
小莲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一幕,还是有些后怕。
两人虽说是一同进来的,可之间的气氛实在是过于诡异了些。
手机接连震了几下,是盛凛发过来的消息。
许是担心林望书不方便接电话。
【盛凛:你还好吗?】
她拿起手机,回复过去。
【林望书:没事,已经到家了。】
【盛凛:到家了就好。】
虽然好奇那个男人和她的关系,但盛凛也能看出来,林望书并不想谈论此事。
所以他特意避开了,像没有发生一样。
【盛凛:后天的比赛,有信心吗?】
【林望书:有的,不过还是有点紧张。】
消息发过去后,过了一会那边才有回复。
是一条十几秒的语音。
她抬手点开。
清冽温润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心态放平一些,明天你把你的琴带过来,我帮你做下保养。”
【林望书:谢谢盛前辈。】
他笑容温柔,带着几分佯怒:“又不听话了?”
犹豫了一会后,林望书改口道:“盛凛。”
他这才满意,说了句:“晚安,早点休息。”
对话结束后,林望书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要早点休息才行。
后天就是比赛了,只剩下最后一天的准备时间。
她关灯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夜色寂静,月光被厚重的云层给遮挡。
连风声都听不见。
卧室门从外面打开,男人进来后,反手把门关上。
声响还不至于将林望书惊醒。
她只是翻了个身,依旧睡的很熟。
连被子被人掀开,身侧多躺了个人也没察觉。
叹气声轻微:“你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会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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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床,林望书总觉得身上酸痛的很。
她揉着肩膀下楼,小莲已经把早点摆上桌了。
客厅里不见江丛羡,小莲说:“先生今天一大早就走了,饭也没吃。”
不知怎的,林望书听到她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疲于应付他反复无常的情绪了。
早上没什么胃口,她随便吃了点就放下筷子:“那我先走了。”
小莲见她才吃了这么点,非要塞给她一个水煮蛋:“早餐要多吃点,不然以后会胃痛的。”
林望书看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无奈的轻笑,揉了揉她的发顶:“知道了,我会乖乖吃完的。”
今天只有上午有课,林望书忙完以后就收拾东西回了宿舍。
寻雅和她男朋友彻底分了,正在宿舍闹绝食。
林望书特地买了点她最爱吃的油炸食品。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的眼睛都肿了,跟两个核桃一样。
看到林望书了,越发的委屈,直接蹿下床,搂着她的脖子哭:“你知道那个王八蛋有多渣吗,他居然找了个胸大屁股翘的美国妞,崇洋媚外的死渣男,呜呜呜呜呜望书,我好难过,就算是提分手也该是我提的啊。”
林望书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好歹才让她不哭了。
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寻雅化悲愤为食欲,把林望书特地给她打包来的炸鸡全部吃完了。
她抱着可乐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喝着,还不忘空出点精力来辱骂前男友:“你说他长的那狗样,我当初怎么就瞎眼看上他了。”
“我他妈离了他照样桃花朵朵开,我今天晚上就去酒吧来个419。”
林望书安静的陪了她一会,直到盛凛的电话打过来。
大提琴需要保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琴马和拉弦板。
这些东西,显然盛凛比她要更专业一些。
林望书安抚好寻雅的情绪:“别太难过了,我明天带你去好吃吃的。”
寻雅抱着她撒了会娇:“还是我的书书最好。”
从宿舍离开后,林望书背着琴去了夏早的工作室。
盛凛人去了外地,还没回来。
夏早今天没化妆,额上绑了个条发带,坐在那打架子鼓。看到林望书了,她起身过来,接过她肩上的大提琴,放在一旁:“盛哥今天有点事,得晚上才能回来。”
林望书点了点头:“那我东西先放在这里。”
夏早看她一直揉脖子:“脖子痛?”
“应该是睡落枕了,有点酸。”
夏早打趣道:“怎么着,还有人和你抢枕头啊。”
林望书笑了笑。
这首曲子偏古风点,和大提琴似乎不是特别的搭,盛凛修改了几处以后,更加完美的将这两种风格融合在了一起。
夏早出去接了个电话,进来后她告诉林望书:“有个不知道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
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有些绕口,林望书看着她,安静的等着。
她说节目组刚刚通知她,因为出了点技术上的问题,所以比赛可能要推迟到下周了。
这样一来,她们就多出了一周的准备时间。
林望书说:“应该算好消息。”
夏早坐过来:“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闲聊了一会,就开始练习了。
中途张也送进来两杯奶茶,放桌上就离开了。
张也算是夏早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初中就认识。
夏早被他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到了,一边骂一边把奶茶拿过来。
这些天已经足够夏早了解林望书了。
比起奶茶她更爱喝水果茶,她把手里的那边多肉葡萄递给她:“后天晚上我可能得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