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学习来修仙——林鹿呦呦
时间:2020-07-17 09:29:58

  谢冰三人的修为并不足以识破这等阴邪的功法,但是殷倦之则不同,当姜女“娇娇”看到殷倦之的时候那般恐惧,便是因为知晓这次逃脱不过,所以疯狂逃生、鱼死网破罢了。
  火焰灼烧,被大师兄盯着干活的金火,就像是被长辈审视修为如何,一头冷汗。
  他险些精疲力尽,便在这时,一道纯然的白色灵气自身后而出,殷倦之一出手,苦苦支撑幻境的姜女再也控制不住,刹那间,周遭变幻,地动山摇!
  一粒糖葫芦,咕噜噜的滚落到谢冰脚边,满地血迹。
  三岁的娇娇扎着双丫髻,垂落红色的蝴蝶结发带,生气的甩下糖葫芦,“向我道歉,放我走,否则我就杀了他!”
  她小小的脚前,是被黑雾锁链硬生生穿过手腕,瘫软在地上的卫仪。
  几天前的卫仪,虽是商人,却一身儒雅气息,现在却恍若枯槁,他恍若一摊烂泥,鲜血直流,身上全都是摩擦伤痕,竟然是被娇娇拖行了不知道多远。
  “娇娇、娇娇……”渗血的唇边,喃喃唤着女儿的名字。
  谢冰皱眉:“不论怎么样,是你们入侵了人世,他又是你丈夫,又是你父亲,你何苦这么对待他?”
  娇娇嘻嘻嘻笑起来,“可是,是他先与我做的交易,不守规矩,还要杀我呢。”
  “想要杀我之人,我自然不会与他留情。”
  她娇声道:“快点让开放我走,否则他就死啦。”
  吕初与金火对视一眼,他们并没有把握能制服姜女,若是想要救卫仪性命,便不得不谨慎。
  谢冰忽而抬眸,凝视着娇娇:“你死前,不是妖修,而是冥修,而这种‘胎夺’之术,更不是寻常冥修能习得的,更何况,你已然死成了焦尸,更是难上加难。你并非无名之辈,在正邪大战之时,你又是什么角色?”
  娇娇小小的脸蛋神色微微一变,便在此时,一道懒懒的声音道:
  “不论是谁,都该死了。”
  从刚才开始,殷倦之的一双桃花眼里便笼上些许阴郁,是意味不明的不耐。
  纯然的白色灵气从指尖弹出,笼罩在她小小的脑袋上,登时便要捏爆她的头。
  瘫软在地上的卫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团血肉飞扑到娇娇身上,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不要杀她!”
 
 
第167章 界界限
  卫仪是个贪心的人。
  他曾经贪心过功名——他并不十分聪明, 与同窗相比,文名不盛,寂寂无名。
  曾经,他以为中举触手可及, 哪知道他们曾经破过的题成了考题,他写下曾经练过的答案, 却没想到, 他名落孙山,而同窗高中:
  同窗的文名颇盛, 负有才名, 盛待着众多, 靠着考场一张考卷一炮而红。而他, 落魄归家, 难以面对贫困交加的寒酸。
  他暗下决心,是自己才学不足, 不受欢喜, 那便日后高中也可,继续埋头苦读。
  直至同窗的考卷流落出来, 赫然与他曾写的答案一致。
  卫仪周身冰冷, 大病一场,他无法说出这件事, 同窗已然是有功名的老爷,他说出去,必然遭殃。
  他心怀酸楚, 却依旧死死抓着希望,以为若干年后便能出人头地,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一看,让那些踩在他头上的后悔。
  老母亲用几亩薄田支撑着他的衣食住行,他信誓旦旦待高中后才会成家立业,让欺负过他们的人后悔,老母亲只是笑了笑。
  然而,他的老母亲过世了,他守着家里的几亩薄田,在坟头蹲了三天。
  大雨倾盆,贫瘠的田地里,是青黄不接的麦苗,暴雨将他打的狼狈不堪,他只会读书,连种田都不会,又怎么靠这些青黄不接的草,出人头地呢?
  三天后,他将一屋子的书,一座院子,几亩薄田尽数卖了。
  那是他多年的心血,他的心在淌血。
  他开了一家织女坊,吃住都在店里,房东留下了破旧的梳妆台,他重新安装了一块镜子,坏事从那天开始了。
  他知道那些女人已然不是人,可是又怎么敢违抗约定?他有了财富,却依旧有着心结,他想报复那个如今已经成为举人的同窗,只是不能伤他性命,镜中仙同意了。
  张少爷——也就是那个曾经的同窗,终于得到了报应。张少爷的妻子,便成了镜中仙的附身对象,日日夜夜与一个焦尸颠倒,卫仪多年的心结才稍稍疏解。
  哪知道,镜中仙竟然附身到他妻子身上,他再次崩溃了,一把火,烧死了生产后虚弱的娘子——这是姜女曾经告诉过他的焦尸弱点,他一直记在心里。
  没关系,没关系,他抱着襁褓中虚弱的女儿。
  他还有女儿。
  镜中仙还需要他作为媒介收集皮囊,他暗暗等着有修士来降服它们这些怪物。
  直至三年后,他以为终于可以度过了暗无天日的日子,却没想到,娇娇从来不曾存在过。
  只有姜女。
  只有焦尸。
  娇娇小小的人,小小的手,却蔓延出狰狞的锁链,那锁链将他的手腕穿透。
  她欢快极了,看着他像是老狗一样被拖行着,苟延残喘。
  他的皮肉被路面摩擦肉血模糊。
  他在痛苦中轻唤着:“娇娇,娇娇。”
  小小的人儿扯着锁链,娇娇软糯的大眼睛里全都是冷漠,“别喊我,你这种卑微的凡人,以为自己是谁?”
  他彻底醒了,这不是娇娇,不是他的女儿。
  是,怪物。
  糖葫芦咕噜噜落在他的血迹上,分不清哪里是糖汁,哪里是血液。
  上天不公。
  白衣修士就要捏爆娇娇的头,卫仪这一团血肉,完完全全的抱住了娇娇。
  娇娇小小的身子颤了颤,青紫色的唇颤了颤,“……爹爹?”
  卫仪泪流满面,闭上了眼睛:
  她唤了他一声爹爹。
  让他跟娇娇一起死,他已经毫无眷恋。
  ……
  谢冰的手,按在殷倦之腕上。
  “大师兄,手下留人。”
  那可怖的白光灵气骤然停滞,堪堪在捏爆间悬崖勒马。
  殷倦之很不高兴。
  他垂眸,她的衣袖皱起,露出白皙腕骨
  ——那双手腕,适才已然被他擒住扣在发顶。
  再往下,是浅浅勾勒的腰身,而适才,他险些将过于纤细的腰肢折断。
  不耐的眸光闪了闪,终于褪去,复又笼罩上熟悉的懒散。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拿开谢冰的手,“师妹,你犯了大错。”
  他似乎一直都这般懒散,这是身为门派大师兄的矜然与高贵:
  “师妹,大师兄我今日便教你,什么才是斩妖除魔。”
  “你既然接了破妄堂的任务,第一条,便是为天下苍生着想。”
  当大师兄开口训诫之时,吕初与金火肃然一惊,垂首站好,聆听训斥。
  俱都不敢置喙。
  谢冰:“???”
  hello?你认真的?
  你一个伪白莲花·真黑心莲,竟然现场教她怎么降妖除魔?
  现在的殷倦之还有理智,直至后期,变成了纯粹的魔,那才是最为可怕的魔尊。
  也是在那时候,才与圣子与后期的萱瑶对上。
  “……所以但凡妖魔,亦或者是凡人,只要行不义之事,便可替天而行。”
  “卫仪已然与妖魔为伍,而姜女更是作恶多端,师妹,你虽是废丹与凡人无异,然而行事却不能普通凡人一般,你已然踏上了修仙之路,自当谨记。”
  说到最后,他话语涔然,已然有了些郑重。
  她立刻回神,脸上浮现出崇敬的笑意,“大师兄此言有理!听大师兄一席话,我受益良多。”
  吕初与金火正色道,“受教了!”
  不得不说,大师兄的伪装实在是太精妙了,若非她早就知道剧本,怕是要被正义凛然的大师兄迷个神魂颠倒。
  等等……刚才……她到底为什么会想到殷倦之!
  谢冰想把自己脑壳给打掉!还嫌自己命不够短?
  黑心莲是你能招惹的吗?
  “那师妹,你可以杀了。解决此事,我们便可回宗门。”
  他面容慵懒,桃花眼含笑,似是对谢冰的吹捧极为受用。
  谢冰沉默的走到这一对父女面前。
  殷倦之是百年难得一遇,乃至千年一遇的天才,他不会懂得凡人的痛苦,吕初和金火亦是不会懂。
  她之所以拦下殷倦之,只是因为她懂凡人无力的挣扎。
  她蹲下身,捡起血泊中的糖葫芦,递给娇娇。
  卫仪血肉模糊,而他依旧死死地抱住娇娇。
  这是身为父亲的本能。
  “娇娇……”
  “娇娇……”
  小小的软糯团子捏着脏兮兮、血淋淋地糖葫芦。
  握紧。
  谢冰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忍,她一叹:
  “卫仪虽犯下大错,到底罪不至死。姜女,你要带着他,一起死吗?”
  姜女的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与痛苦。
  下一个瞬间,娇娇自爆了。
  一道可怕的黑气骤然爆裂,卫仪怀中的人儿已然成了一团血雾。
  他崩溃大哭,跪伏在地上,无力的抓着不成型的血肉。
  “娇娇,娇娇,你回来!爹爹我,好、好后悔啊……”
  ……
  镇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十几户人家一起办丧事,愁云惨淡,连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许多。
  关于卫仪,张府等后续事宜交由当地镇长解决,谢冰一行人已然离开了小镇。
  让谢冰没想到的是,他们离开了小镇后,去了最近的最大的城池,吕初和殷倦之竟然在无意间达成了共鸣  ——给她买衣裳!
  姜女的自爆极为恐怖可怕,到处都是血浆肉末,踩在脚下都是血迹斑斑,等出了街道,吕初便发现谢冰的裙摆上都是血迹。
  然而谢冰已经没有衣裳换了,她生里来死里去的,太废衣裳了!
  吕初当即要带谢冰去买衣裳,谢冰立刻说大师兄日理万机很忙,结果狗比大师兄竟然笑意吟吟,说他没有意见。
  城里最大的衣饰店中,有最齐全的服饰,不仅有适合凡人穿着的,还有适合修士穿着的。
  谢冰试穿衣服试到两眼发晕——她不过是个无情的试衣机器罢辽!
  吕初在玩儿奇迹冰冰,大师兄也在玩儿奇迹冰冰!
  只有金火兴致缺缺,跑去听戏去了。
  “这套不错,二水你去试试。”吕初给谢冰挑了很多件衣裳,俱都是青色的。
  谢冰抱着衣裳进去,刚换了一件青裙出来,怀里被丢进好多套裙子,红白绿青黄粉皆有。
  谢冰:???
  殷倦之眸色幽幽,“师妹,大师兄给你挑了几件,你喜欢哪一件?”
  谢冰垂眸看着这些颜色,瞬间瞳孔一缩:
  这里面,有一件红色纱裙。
  ——等等!
  狗比大师兄喜怒无常,他跟着她做完了这么简单的初级任务,真的只是觉着她有趣?
  红纱裙……
  他在试探她!
  她可是信誓旦旦说过,她馋大师兄,那是想要双修的!
  她也跟魔尊说过,只想求床笫之欢。
  更可怕的是,她不久前还在大师兄面前说她喜欢魔尊南宫无寐……
  谢冰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裙子,冷静思考:
  那么以南宫无寐的身份与她打交道时候,他一直锲而不舍的给她穿红色衣裳,差不多有一年了……
  这踏马是什么癖好!
  大·浑身是肝·氪金大佬·师兄,坐拥裙子山,玩儿转奇迹冰冰???
  那,在魔尊眼中,穿红色衣裳,是不是什么类似于“定暖床的信物”之类?
  死亡选项又来了!
  谢冰谨慎的咽了一口唾沫,指着红色纱裙:
  “大师兄,我喜欢这件。”
  殷倦之靠着墙,一双桃花眼灼灼生辉,似是有些满意。
  “原来,你喜欢红色,师妹既然喜欢……那师兄便送给你了。”
  他笑吟吟道,“……谁让你曾经那么爱我呢?”
  谢冰哭了。
  阴晴不定的大魔头搞什么?说好的恪守界限呢?
  自从幻境出来之后,殷倦之的界限呢?
  她怎么找不到了?
  谢冰只好将其他裙子放在一边,抱着红色纱裙进去了。
  ……
  吕初噔噔噔跑上二楼雅间,“二水呢?我又选了很多漂亮的青色裙子。”
  殷倦之靠在软塌上,懒懒道,“她说她喜欢红色。”
  “不可能!”
  吕初张口便道,“她不可能喜欢……欢……”
  她的话语卡壳了。
  重重叠叠的轻纱坠下,裙摆似是笼罩流云,仙气十足,红色亮眼,衬得肌肤如雪一样。
  只是,这纱裙与魔修的衣裳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肩部镂空,细细的手臂整条露出来,腰线掐的很紧,胸口处鼓起来,露出大片白皙丰盈,太过于张扬诱惑。
  然而谢冰的气质很是清冷安静,苍白干净的面容压住了过于暴露的红裙,眉眼低垂,不显得低俗,反而有一种想要折断的美。
  吕初惊呆了,“二水,你穿红色好美啊……只是,是不是有些暴露?”
  她顺手就捏过去了,二水的胸好大好软好白,而她们体修就没有这种柔软的感觉,吕初都要哭了。
  谢冰小声说:“有人在呢。”
站内搜索: